第四百零五章 霓裳羽衣曲
「那個陛下，臣覺得自己的臉有點大。」石小凡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趙禎有些莫名其妙，他仔細看了看:「沒看出來啊，你臉有多大？」
「大到臣想給寄祿官劉文正求求情，能不能別罷了他的官。陛下不知道十年寒窗都沒凍死這個王八蛋，他能做到這個位置不容易。」
「嗯，你的臉確實夠大的，你想拉攏劉文正？」趙禎問。
石小凡笑了笑:「臣除了陛下還能拉攏誰，適才臣還讓老鴇子扇了他兩個大嘴巴子，賊爽。」
「你，」趙禎差點被氣死，這事也就這敗家子幹得出來。本來他這傢伙若是不扇那倆嘴巴子，劉文正怕已是這敗家子的人了:「你行，你厲害。哪天你再闖出個大禍來，朕也不會罩你，你就自生自滅吧。」
「臣有陛下這棵大樹照着，還用得着拉攏那群王八蛋么。」石小凡厚顏無恥的拍著馬屁。
「萬一朕哪天仙去了呢，誰罩着你。」
石小凡慌忙躬身:「陛下壽比南山不老松，可保江山萬萬年，這種話萬萬說不得的。」
趙禎一驚，大概也覺得和這敗家子玩笑開的有些過分:「朕問你，這世上可有長生之法？」
石小凡一愣，他為什麼會問這個。
「沒有，臣倒是也想有。」
趙禎嘆了口氣:「朕還真是把你當妖孽了，也怪朕太貪心了些。世上哪有長生之術，只要大宋江山穩固、邊關無戰事、百姓安居樂業，朕就知足了。」
石小凡心中一動:「陛下，咱們的火藥武器如今已經可裝備三軍。陛下可曾想過開疆拓土，建不世基業？」
趙禎搖了搖頭:「不想，生靈塗炭的不世基業不是朕想要的。朕要的是四海昇平，免兵止戈。大宋不惹事，可也不怕事。」
石小凡又問:「陛下，若是我們現在提兵，契丹、西夏、大理、吐蕃、黑汗、回鶻、回紇，都是我們的。到時候四海疆域都是大宋，兵鋒所指所向披靡，策馬揚鞭皆是宋土。陛下會青史留名，會萬世敬仰、千古一帝……」
「夠了！」趙禎大怒:「朕或許沒出息，朕也許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但朕不想要這種青史留名，更不想萬世敬仰，這種踏在屍骨上的千古一帝不是朕想要的。」
石小凡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陛下萬歲！」
趙禎一怔:「怎麼，你也這麼想？」
石小凡搖了搖頭:「臣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怎麼想。陛下不想發動戰爭，是怕生靈塗炭，這一點臣很是佩服。」
「可你七日連克西夏十一座城池，你好戰！」趙禎看着他。
趙禎戳中了他的痛處，石小凡沒承認，也沒否認:「臣不是個好人，也不想做個好人，臣沒有陛下的胸襟和仁厚。他們殺了小梅，我就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趙禎要做他的聖母，他是天子這是好事。我石小凡不想做聖母，誰殺了小梅，我就滅了誰。
但骨子裏石小凡終究還是心軟的，這敗家子雖然弔兒郎當，可看不得別人受苦，他一樣有着一顆改變大宋的心。
趙禎「嗯」了一聲:「你倒是個情種，敢愛敢恨。走吧，皇后她們怕是等的急了。」
「花魁來了，花魁來了！」樓下突然一陣躁動，人們爭相去看花魁的模樣。
宋代官伎發達，花魁都是從小培養，她們琴棋書畫言談舉止絲毫不輸與大家閨秀。
而這些花魁都是賣藝不賣身，為了一親芳澤，無數文人墨客，富家公子為此不惜一擲千金。
今日明玉樓的花魁據說才藝雙全，長得更是明艷無鑄。
石小凡口水滴滴，他想去看看，聽到樓下人們的喧鬧聲，他忍不住伸了伸脖子。
直到觸碰到趙禎殺人的目光，這才小心翼翼的收回目光。你現在是親賜的駙馬爺。你他媽的和朕的妹妹有婚約的人了，還惦記花魁？
石小凡有些悻悻的說道:「咱們走吧。」
眾人下了樓，正好遇到花魁如煙姑娘從另一側的樓梯緩緩走了下來。
趙禎對這些煙花女子是不屑一顧的，畢竟是當朝天子，高貴的血統和皇家的威嚴讓他厭惡這種地方。
可是不經意的一撇，趙禎呆住了。
民間，竟然有如此美艷絕倫的女子。
這花魁身着大紅披氅，頭上環珠清脆，粉嫩的臉上百媚橫生，果然一出場，就力壓群芳驚艷群倫。
下面的看客一片噓聲，人人都在驚艷這花魁的美貌，趙禎更是心頭砰砰直跳。
石小凡跟在後面，他看到這女子妖嬈嫵媚，確實很有風姿。不過，這種妖嬈女子給趙嫕提鞋都不配，長得也就那麼回事啊。
以前的敗家子留戀花叢，什麼樣的妖嬈女子沒見過。雖然那是石小凡原先身體乾的事，可記憶已經留在了他的身體里了。
所以石小凡現在見到這種妖嬈女子就反感，他喜歡保守女子。至於眼前這女子，很一般啊。
而趙禎宮中嬪妃個個都是保守的女子，他們見了自己只會像個鵪鶉一樣順從，甚至連個反抗都不敢。
而趙禎何曾見過這種妖嬈嫵媚的女子了，一見之下，登時魂不守舍起來。
「哎，六子你看啥呢，走啦。」石小凡在後面催促。
大概是他喊的聲音太大，驚動了對面的花魁如煙。
如煙看了眼趙禎，沖他微微一笑。
然後趙禎感覺整個眼前都亮了，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如煙輕輕走下樓梯，下面觀眾眼睛立刻直了。趙禎竟然也花痴一般飄了下去，石小凡暗自罵了一聲:「庸脂俗粉！」
說實話，如煙長得其實還不錯。只是美人這東西各有所好，並不是石小凡喜歡的菜。
如煙來到樓下大廳中間的平台上，她的身周站着幾個青樓姑娘，權當是綠葉托襯了。
然後就是才藝表演，先是一段琵琶彈奏。如煙坐在椅子上，叮叮咚咚的彈奏起來，她彈的竟然是《霓裳羽衣曲》。
霓裳羽衣曲是唐朝大麴中的法曲精品，唐歌舞的集大成之作。直到現在，它仍無愧於音樂舞蹈史上的一顆璀璨的明珠。為唐玄宗所作之曲，用於在太清宮祭獻老子時演奏。
可惜，安史之亂后失傳。在南唐時期，李煜和大周后將其大部分補齊，但是金陵城破時，被李煜下令燒毀了。
不知為何，這如煙竟然會彈奏這首曲子，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趙禎他們是沒聽過的，石小凡卻聽過，但卻與他聽過的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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