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漢奸
曹小梅成功的說服石元孫，她扮作一名軍中小卒，混進了神衛軍。
東京城的夜市愈發熱鬧了，今夜是狗腿子們最後狂歡。明日，大軍整裝出發。
趙嫕來了，她是來給石小凡送行的，他們去了樊樓。
這時候倆人是有許多悄悄話要說的，狗腿子們知趣的到樓下吃酒去了。
雅間里，趙嫕含情脈脈的看着石小凡。
這個時候無所謂矜持了，石小凡明日就要出征了。而且，她馬上就要成為石小凡的未婚妻。
「你不要死。」
「啊？」
趙嫕哭了「你不要死。」
她總是這樣，石小凡出征，她總是認為會有一百支冷箭在對準着他。
這不是矯情，愛一個人到了深處，大概就是這樣。
這是打仗，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誰能保證一定會沒有危險。
即便你有火器，你有大炮火槍。如果是一次蓄謀已久的刺殺，一場誘敵深入的偷襲，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石小凡很是感動，他笑了笑盡量使自己顯得輕鬆:「沒事啊，我躲得遠遠的，況且我身邊還有這麼多火槍，誰能近的了身。我怕死，我惜命的。」
趙嫕搖了搖頭:「不，你很勇敢。你都是哄我的，你入京勤王的時候，那個人能比得上你勇敢了。」
「說實話嗎，」石小凡同樣深情的看着她:「我是為了你，我才敢帶着工匠打進京城。所以，同樣是為了你，我不會死。」
好吧，這確實有點肉麻，石小凡和趙嫕其實都不喜歡這種表達。
趙嫕很快恢復了平靜:「好，我等你。」
石小凡終於鬆了口氣，他又露出臉上那種桀驁不馴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來:「放心，陛下答應我得勝歸來他就賜婚。等我回來，我娶你。」
……
會州，知州袁泰自刎而死。還有他身邊的這些將士，他們寧死不做亡國奴，他們是大宋朝真正的英雄。
可史文煥害怕了，他手中長刀落地急忙拔出腰間佩劍。
可是握劍的手微微發抖，他知道，若是反抗，就會和袁泰一樣戰死。
可死了什麼都沒了，雖然青史留名，可他想活着，哪怕像狗一樣。
這個念頭一旦佔據腦海，史文煥就會立刻失去他的勇氣。
李瀧冷笑的看着這位大宋指揮使，李瀧知道，這人已經崩潰，他沒有自殺的勇氣。
「史將軍，放下武器，我們大王定會重用你。只要你肯聽話，這會州城還是你的。高官厚祿，金銀財寶榮華富貴都是你的。」
『噹啷』一聲，史文煥長劍落地，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是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和信仰。
漢奸，這兩個字會伴隨他的終生。
李瀧倒是很講信用，史文煥，搖身一變成了西夏會州教練使。
同樣，史文煥也成了會州百姓眾矢之的。
大宋懷德軍在定安寨遭到趙元昊東路軍襲擊，懷德軍大敗，主將雷同戰死。副將夏德超帶着殘部龜縮進了環洲城。
鎮戎軍在好水川外圍遇到趙元昊西路軍阻截，傷亡較輕。鎮戎軍主將湯誠帶着部下退回渭州，以六盤山為據點，阻擊西夏軍繼續東進。
而六盤山，正是趙元昊必爭之地。
六盤山易守難攻，湯誠命令部下侯何強帶領一萬七千餘精銳鎮守。
六盤山在，則渭州無虞，六盤山若是失守，整個東線都暴露在趙元昊鐵騎之下。
可明攻，元昊沒有這個能力。因為鐵桶也似的六盤山實在是難以攻克，六盤山地勢陡峭，乃是天然的防守屏障。
而駐守六盤山的侯何強，他和史文煥乃是過命兄弟。
史文煥以前去過六盤山幾次，對侯何強佈防多少瞭然一些。李瀧，正是利用這一點。
會州知州府，現在成了李瀧大本營。他左擁右抱擄來到兩個少女，倆少女哭哭啼啼卻又不敢掙扎。
而史文煥規規矩矩陪在下首，他現在是敗軍之將。雖然歸順了西夏，不過他知道，自己在李瀧眼裏怕連條狗都不如。
李瀧使了個眼色，一名部下給史文煥面前桌子上倒了一碗酒。
史文煥看着眼前這碗酒，卻並沒有要喝的意思。
李瀧微微一笑:「史教練，聽說你與六盤山的侯將軍乃是故交？」
半響，史文煥才點了點頭:「沒錯，我們是一起參的軍。那時候，我是他的副隊頭。」
宋朝廂軍，三人為一小隊，九人為一中隊」。然後「三小隊為一中隊，合五中隊為一大隊」，一個大隊又設「押官、隊頭、副隊頭、左右傔旗五人」作為軍官，加起來五十人，相當於現代一個連。隊頭就是這五十人的隊長，副隊頭就是副隊長。
李瀧陰惻惻的一笑:「你是侯何強的副隊頭，為什麼現在人家是鎮戎軍副將軍，而你只是一個小小會州城的指揮使？」
史文煥對於這種挑撥基本是免疫的，他也冷冷的道:「我槍法不如他、射箭不如他、統軍不如他，所以我只是一個地方廂軍指揮使。」
李瀧放開那倆少女，啪啪的拍著巴掌:「說得好，史教練，我聽說這六盤山易守難攻，可也並非真的就難以攻克。」
史文煥一震，隨即有些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史教練，你對六盤山地形最是熟悉。我們只是想讓你帶我們去攻侯何強個出其不意，只要拿下六盤山，我們大王說了，就封你為宋王。」
史文煥躲閃着他的眼神:「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通常說這話的人，往往其實是什麼都知道。所以李瀧憤怒了，他拔出腰間佩刀，將手裏的刀朝着史文煥扔了過去。
『咄！』的一聲，那柄彎刀刺進了史文煥面前的桌子上，刀柄嗡嗡聲不絕。
史文煥嚇得一個哆嗦，李瀧冷冷的怒道:「我們已經打聽清楚了，你與侯何強交好是是不假。以前你倆參軍的時候你還救過他一命，所以侯何強對你非常信任，他甚至將六盤山佈防圖都告訴了你。」
史文煥渾身一震，他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默認了。
李瀧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六盤山弱點所在你肯定知道，只要你帶我們攻克了六盤山，我保你享不盡榮華富貴。若是你不答應，我就將你身上的肉一塊塊割下來，讓你眼睜睜的看着我把你的肉一塊塊的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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