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激動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寇遠就答應了。可他很快就會後悔，柯達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檀州城城牆堅固，易守難攻。契丹人若想短時間內攻城幾乎是不可能的，對於城內的檀州將士們來說，等待大霧天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他們等得起。

雖說這這108名壯士，在大霧天出城不會全軍覆沒。可以終究是會有大部分人註定回不來了。所以能滿足的要求，寇遠都盡量的滿足着他們。

於是柯達成了要飯的，要了軍餉要裝備，要了裝備要物資。

這搞得寇遠很是惱火：「你是要飯的嗎？」

「是啊，是啊將軍。」柯達恬不知恥的回應着。

「你還要什麼，要不要把本將軍所有的家當全部都給你。」寇遠有些氣急敗壞。

這種紈絝子弟都有一個臉皮厚的共性，柯達繼續笑了笑：「那倒不用，咦、今晚的天氣不多，是個好日子。既然是個好日子，末將就想讓將士們慶祝一下。這能吃一頓就少一頓了不是。」

寇遠隱隱感覺到不妙，他睜大了眼睛：「你還想要什麼東西！你還要什麼？本將軍還有什麼好給你的。老子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你，就差這條褲子了，要不要本將軍把褲子扒下來也送給你，還想要啥！」

「吃的啊，聽說將軍的軍營里還養了一批羊。烤羊肉的味道那可是一絕。邊關苦啊！邊關將士們更苦。將士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肉、羊肉的味道我們都忘了。」很明顯，柯達已經惦記上這群羊了。

和平時期，寇遠鎮守檀州，這傢伙打仗不怎麼樣，可是經商又很有一手。

他帶着檀州的守城將士們開墾土地、飼養牛羊。類似於明朝的屯兵制。無事時歸衛屯田戍守，不打仗的時候，大家正經賺錢。打仗的時候再去打仗，這樣還能賺一些外快。

而寇遠在軍營中飼養了一群數目相當可觀的牛羊，這被柯達給盯上了。

到現在為止，寇遠已經後悔給這小子一個都頭的位置了。難怪這廝和他老爹鬧掰了，這個王八蛋鬼心眼太多了。

「門兒都沒有！」寇遠暴怒著吼道。

半個時辰之後，柯達興沖沖的從寇遠的營帳走了出來。他回來后，身邊的馮大牛迎了上來：「柯都頭，什麼事讓您如此高興，咱們是不是有什麼好事了？」

柯達從懷裏摸出一張手令甩了甩：「寇將軍的手令，親筆手令，叫上兄弟們，咱們去捉羊。」

馮大牛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兄弟們，一個個的都一臉的懵逼：「都頭，捉羊，捉什麼羊？」

柯達一揮手：「你們跟着我走就對了。」

檀州城有一處馬場，這裏特意開闢了一塊地方用來圈羊。羊兒很多，可不能去城外放牧了。還好，馬場還有許多存來過冬的青儲飼料，足夠這些羊吃一陣子的。

柯達帶着手下撲過來的時候，軍營里的羊倌着實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兵變。可這架勢，這幫子人眼睛都冒綠光了。

「你、你們幹什麼呢！馬場重地，誰讓你們擅闖的！」儘管對方人數眾多，羊倌還是大著膽子上前問道。

柯達依舊甩出手裏的手令：「看好了，寇將軍的親筆手令，這裏的羊，都是我們的了。」

這讓羊倌大吃一驚，他震驚的接過手令再三的看了無數遍。即便是寇遠的親筆手書，上面還有指揮使官印，看着這群如狼似虎的將士，羊倌還是有一種錯覺，他們是來打劫的。

沒錯，這群人確實是像打劫的。他們直了眼睛，冒着綠光。好多肉，好多好多肉，太他娘的爽了。

柯達才不管你這些，反正有手令，他一揮手：「兄弟們，上啊！」

這和打仗一樣，不、比打仗還要勇猛。幾十個將士猛撲了過去，他們激動的心中狂跳着，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倒霉的是這群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羊羔，在這群大白羊眼裏，眼前的這群人類比草原上的餓狼強不了多少。甚至，他們比餓狼還要可怕的多。

幾個人共同對付著一隻羊，他們手忙腳亂，羊兒們亡命奔逃，壯士們亡命的追逐。

「繩子、拿來繩子！快去找繩子，天神爺，你們來的時候都不動腦子么，為什麼不帶着繩子來。」

「有繩子了，那邊馬廄有繩子。」

「還等什麼，拿過來啊，捆上抬走！快點，拿過來！」

繩子很快被送上來，鬼知道是誰找到的這麼多繩子。管他呢，人們心中想的更多的是，羊、有羊，今晚可以吃肉，吃好多好多的肉！

肉？上次吃肉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大概是過年的時候吧，每個人分到嘴裏的還不足二兩。而現在呢，一隻羊、十隻羊、一群羊。你隨便吃，敞開肚皮吃個夠，吃到吐。

「這些都是咱們的么？」一名死士猶自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另一名死士不太確定的十分確定：「是是是，指揮使的手令那還有假。都是咱們的，都頭說了，都是咱們的，吃個夠。」

「走走走，快走！抬走！」

死士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更像是打劫。真的像是軍營嘩變，然後衝進了糧倉拚命打劫的場景。儘管、儘管他們有了檀州守城最高將領，寇遠的親筆手令。

這一切恍如做夢，太不真實了。

柯達看着這些一臉興奮激動的手下，心中卻是一陣陣絞痛：知道要去那兒么，我的兄弟們。知道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么，我的兄弟們。

這些，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相比於你們拿性命墊出來的情報，這些，真的太微不足道。

很快，壯士們將一隻只捆好的羊三五個人抬着，羊倌還拿着手裏的軍令發怔。這是假的吧，肯定是假的手令。

這個時候，檀州副將馬邦德，一臉陰沉的帶着幾名手下走了過來。

一看到馬邦德，羊倌終於得到了救星一般，拿着手令就衝上去了：「馬將軍，您看。」

馬邦德並沒有看那張手令，而是看着走過來的柯達，柯達沖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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