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冤案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然已經落到了對方手裏，這白衣男子倒也爽快：「好，你把他們放了，把我留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呵呵，倒是有幾分骨氣，你知道爺幾個是誰么。」石小凡指著狗腿子們說道。
白衣人一拱手：「正要請教。」
「我們是黑風山上的綠林好漢，這位是我們的大當家趙六。我是二當家，我姓石。」石小凡指著趙禎說道。
這敗家子，語不驚人死不休，誰、誰和你是黑風山的綠林好漢了。趙禎憤怒的看着他，不止是因為自己當了個土匪大當家，這傢伙要幹什麼。
誰知白衣男子一聽，居然大為高興起來，他一拱手：「原來是黑風山的好漢們，不是朝廷鷹犬。倒是在下孤陋寡聞了，實不相瞞，我等實無惡意。只是以為諸位是官府的人，是以這才出此下策。」
趙禎一聽登時吃了一驚，這些人為什麼畏懼官府。他看着石小凡的背影，難道說這敗家子看出來了什麼？
趙禎把石小凡當成神仙了，他當然不知道這幾個白衣人的來歷。他們大多數都是女眷，有幾個年紀蒼老的老人外，就數眼前這個白衣男子年輕了。
石小凡本是信口開河，不曾想誤打誤撞，居然這些人畏懼官府。難道說，他們是欽犯？沒道理啊，沒聽說此地朝廷有什麼欽犯要抓。
「我們幾個是替天行道，殺人不眨眼，抽筋不皺眉的老手。你若不肯說實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石小凡比劃着，混不理會自己這句話的語病。
「好，我說。」白衣男子猶豫了一下，隨即說道：「我們祖上就是被朝廷陷害，淪落至此的。昏君當道，暗無天日，先父一生為官正直，都是那大內天子昏庸糊塗，逼我先父自縊，我一家人流落至此。不想再被外人打擾，是以得罪了各位好漢莫怪。」
「胡說！」趙禎突然大怒起來：「當今朝政清明，天子明辨是非。怎會有陷害與你家，定然是你爹貪贓枉法魚肉百姓！」
就連石小凡也暗自奇怪，趙禎一生寬厚，何來冤假錯案之說。再說，也沒聽說朝廷冤殺過那位大臣啊。刑不上士大夫，更沒聽說朝中那個文官被迫害致死。
「你爹爹是誰？」曹小梅突然問道。
這白衣男子看到曹小梅突然一怔，似乎隱隱約約記得她：「你、你、你是小梅？」
天啦嚕，石小凡和趙禎等人都大為震驚，這人居然認得曹小梅。而曹小梅居然也認得他，曹小梅點點頭：「你是曹家淵哥哥。」
淵哥哥？他娘的怎麼叫着這麼親切。石小凡怒從心頭起的瞪着對方，等等，他也姓曹...
趙禎想了想，他也想不起此人是誰：「曹淵，你父親是誰？」
這人莫不是智障吧，京城曹家勢力不就是曹彬一脈么。曹小梅的堂姐做了皇后，曹家一門的殊榮和石家不相上下，何來冤案一說。
誰知曹淵說出來的時候，趙禎震驚了，只聽曹淵說道：「家父曹利用。」
曹利用，澶淵之盟的簽訂者。當初就是他出使遼國。真宗皇帝北伐的時候嚇破了膽，一聽說遼人答應求和，忙不迭的吩咐曹利用，不管遼人要多少錢都答應。幸虧宰相寇準找到曹利用，你敢超過三十萬我弄死你。
曹利用，因其也姓曹。與曹小梅的父親曹瑋有些交情，小的時候，曹淵和曹小梅是經常見面的。不過那時候的曹淵整天的流着鼻涕，圓圓胖胖的。誰知長大了瘦了許多，但容貌並未有太大改變。
景德元年，遼國侵犯河北，真宗皇帝親臨澶州，部將射死遼國大將撻覽。遼國要收兵退去，朝廷派王繼忠主持議和，挑選可以出使遼國的人。曹利用當時正因彙報事情在朝廷，樞密院便推他為候選人。真宗皇帝說：「這是重要大事，不能隨便用人。」第二天，樞密使王繼英又推薦曹利用，宋真宗因此授任他為閣門祗候、崇儀副使，奉詔書前往遼國軍中。
當時的真宗皇帝對曹利用說：「遼人南下入侵，不是要奪取土地便是想求得財物。關南一地歸屬中國已久，不可許給遼國，漢代用玉帛賜給匈奴單於，有成例在先。」
曹利用痛恨遼國，便憤憤不平地對宋真宗說：「他們若妄圖有所貪求，臣絕不敢活着回來。」當時真宗皇帝很欣賞他的豪言壯語，對曹利用欣賞有加。
後來曹利用飛馳到遼國軍中，遼聖宗耶律隆緒的母親蕭太后在車上接見他。車軛上放置一塊橫板，板上擺放着餐具。請曹利用一同飲食，而隨從官吏則分兩排陪坐。吃完后，果然議論割關南地的事，曹利用拒絕了她。遼國派官員韓杞與曹利用同來宋廷報命，曹利用奉命再次出使遼國。蕭太后說：「後晉感激我，送給我關南一地，后又被後周奪取，今天應還給我。」
曹利用說：「後晉把地送給遼國，後周又把地奪回，對此我大宋朝不知道。像每年求取一些金銀玉帛之類來補助軍費，尚不知我們官家是否同意，至於割地的請求，我曹利用根本就不敢向官家報告。」
遼國政事舍人高正始竟衝上前來說：「我們統兵南來，為的是收復故地。如只是取得些金銀玉帛回去，那會愧對大遼百姓的。」
曹利用說：「你何不為遼國仔細想一想，假使遼國按你的話去做，恐怕要與大宋結仇打仗，遼國百姓得不到休養生息，對大遼也沒有利。」
遼國估計不能使他屈服，便定結和議，曹利用帶着和約歸國。后提拔為東上閣門使、忠州刺史，並賞賜一套在京師的府第。遼國派遣使節來宋朝訪問，便命曹利用慰勞接待。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真宗皇帝去世后，做了權力鬥爭的犧牲品。後來劉太后聽政，曹利用被貶，被沒收賞賜的宅第，沒收家產，還罷免了他的親屬。宦官大多恨曹利用，當他來到襄陽驛站時，楊懷敏不肯再走，並用話威逼他，曹利用素來剛烈，不堪受辱的曹利用懸樑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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