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雞血

如果你行走在大宋朝的城市，看到門口掛壺的所在，便是香水行了。掛壺乃是宋朝公共浴堂的標誌，「所在浴處，必掛壺於門」。

這些浴堂通常一大早就開門營業了，《夷堅志補》記載，「宣和初，有官人參選，將詣吏部陳狀，而起時太早，道上行人尚希，省門未開，姑往茶邸少憩，邸之中則浴堂也。」

從這裏也可以看出，汴梁的公共浴堂通常前面設有茶館，供人飲茶休息，後面才是供人沐浴的浴堂。到浴堂泡個澡，費用也不高，大約每人10文錢。

而且這些人都很愛乾淨，長年不沐浴的士大夫是要受取笑的，就是趙禎朝堂有個竇元賓的，出身名門，才華很好，但因不常洗澡，同僚就叫他「竇臭」。

這個竇元賓石小凡也是認識的，就連石小凡對他，也是敬而遠之。後來趙禎不得不下詔，命他三日一沐。誰知道這廝聽罷，居然涕淚橫流說是聖命難違，可他實在做不到。最後趙禎無奈，改為他五日一浴，如有違反，貶黜京城。

在雍丘縣的澡堂，石小凡擔負起了搓澡工的工作。史澤書的肥皂事業蓬勃發展，居然已經發展到了這裏，石小凡興奮的拿起一塊肥皂：「六子，這是我作坊的肥皂，我給你試試。」

「這裏沒有外人，你再叫朕六子，視為大不敬！」趴在長條凳上的趙禎回頭怒道。

「人在江湖飄，大意死的早。隔牆有耳啊六子，您現在就是六子。」石小凡給他打完肥皂，用水瓢從木桶里舀一勺溫水，澆在了趙禎的後背。

趙禎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這香水行還真是舒服，朕、我回頭在宮裏也建一個。這裏泡澡，比宮裏的舒服多了。」

石小凡暗罵，什麼舒服多了，還不是因為我搓澡搓的好罷了。不過這事不能跟趙禎說，萬一這廝以後在宮裏泡澡，專門讓自己入宮給他搓背按摩，那可就遭了。

「行了，該輪到我了吧。」石小凡扔掉水瓢，把浴巾扔到了趙禎身上。

趙禎裹着浴巾，回頭愣道：「什麼輪到你了？」

「你給我搓背啊，大家有來有往互相幫助嘛。」石小凡踢了他一腳，沒錯，這廝居然踢了趙禎一腳。

這個過分親密的舉動讓趙禎不知該接受還是發怒：「你個王八蛋，忘了自己什麼身份了，想死么？」

「沒忘啊，就是知道咱們是什麼身份，你才得給我搓背。你是六子，我的兄弟。六子啊，既然你跟着出來了，就得習慣。這要是在東京城，我天天給你磕一個都是天經地義。可這是雍丘，您是個茶商，我也是。」

「所以呢？」趙禎裹着浴巾從凳子上爬了起來。

石小凡毫不客氣的趴下去：「所以，你得給我搓背。大家有來有往，不然下次我可不會給你搓。」

「我搓死你！」趙禎恨恨的抓起肥皂給石小凡會被划拉了幾下，拿起毛巾使勁的搓啊搓。

石小凡眯着眼：「舒服，哎呦呦，左邊左邊……」

出來澡堂，倆人感覺渾身輕鬆。趙禎余怒未消的看了眼石小凡：「這事你要是說出去，朕誅你九族！」

「嗯，嗯？六子你說的是哪件事。」石小凡裝糊塗。

「石小凡，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趙禎罵了句，又想起了金中衛：「說吧，金縣令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這個，咱們不急，先等幾天看看再說。」

趙禎等不及了：「還等什麼，朕這就去衙門表明身份，殺了這廝！」

石小凡轉頭看着他：「你拿什麼表明身份，別忘了，展雲鵬的神衛軍尚在京城集結，還沒到雍丘城呢。再說了，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把那金縣令逼急了，橫豎都是個死，倒時候你又拿不出證據證明你的身份，他先把咱們給結果了。」

還真有可能幹得出來，金縣令若是知道趙禎是皇帝，橫豎都是死的情況下。他有可能以趙禎假冒天子的名義先下手為強，那事情就大大的不妙了。

「那你說怎麼辦，我忍不了了！」趙禎握著拳頭，瞪着石小凡。

「六子啊，這事不能急。我不是跟你說了么，人是你捧出來的，是你說人家是什麼為官表率，你再把人給抓起來，這不是打自己的臉么。」

「我管不了這麼多，我就是想弄死他！」趙禎咬牙切齒，自己鬧出這麼大笑話，都是拜這個狗縣令所賜。再說了，還有那牢獄之災，想起來更是憤怒。

「好吧，我打聽到金縣令的侄子正在弄那個什麼萬民血書，咱們可以先從這裏下手。」

金蛋着實難受，二叔交給他一個艱巨的任務。萬民血書，這可要了命了。

首先這個萬民血書是得割破或者咬破手指，讓百姓寫上名字或者畫圈的。誰不怕疼，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的，於是引起了公憤。

平時喊幾句金縣令吉祥也就罷了，搞個萬民血書，神經病啊。眾怒難犯，惹急了百姓就會問：你是衙役，為什麼你不先割破手指。

金蛋當然也怕疼，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時候，一個救星出現了。金蛋是個感恩的人，他似乎覺得眼前這人面熟。

「金蛋是吧，咱們見過的，衙門口一面之緣。」石小凡熱情的介紹著自己。

金蛋狐疑的打量著石小凡等人，對方人多勢眾，他不由得握緊了腰間的刀。

「我和金縣令是朋友，咱們這衙門口見過面。金縣令不是讓你去搞什麼萬民血書么，我有辦法。」

金蛋稍微放鬆了警惕，這才想起確實是在衙門口見過石小凡等人：「你，你有什麼辦法？」

石小凡身後的凌天揚都看不下去了：「金縣令不就是讓你弄個血書么，豬腦袋，為什麼你非得用人血，雞血鴨血豬血不行么？」

石小凡笑着點點頭：「正是，金蛋啊，你可以讓百姓用雞血代替啊。用手指沾了雞血，這樣就不用咬破指頭了。」

金蛋一聽這主意不錯，可還是猶豫道：「許多百姓家裏窮的叮噹響，怕是連只雞都不舍的吧。」

「這個簡單，你可以提着只雞去，誰要是想用你的雞血，一個銅板。」石小凡給他出著主意。

金蛋一聽大喜：「這個主意不錯，只是一個銅板太少，最少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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