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出老千
東京城繁華如斯，賭場也是遍地開花。賭場多了，競爭也就激烈了。於是，許多賭場打出童叟無欺的幌子，開始招攬顧客。
十賭九輸，這是千古不變的至理。縱觀身邊的例子，有幾個靠賭錢發財的，大多數都是輸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即便是有偶爾走了狗屎運的，用不了多久又會輸得褲衩都不剩。因為人的慾望是無限的，久賭必輸。
對於石小凡這種巨富來說，賭錢不過是消遣，如果他願意，買下一條街的賭場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凌天揚就不一樣了，他是想靠賭錢發家致富的。於是愈賭愈輸、愈輸愈賭，周而復始的惡性循環。
石家家大業大，只要他高興，石元孫招呼劉德旺隨他造去吧。
可人畢竟是要臉的，輸得久了凌天揚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於是這才輸急眼了以後，他出起了老千。
興茂賭場，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橫批，你也來了。
賭場之風，歷朝歷代其實是嚴厲打擊的。雖然我們都在說仁宋，可對於賭博打擊最嚴厲的，卻恰恰是大宋朝。
春秋戰國時期：太子賭博屢教不改就要廢掉。戰國時的律法明文規定，凡「賭博戲財」者，要處以「罰金三幣」。如果是太子賭博，則處以笞刑如果再犯，加重刑罰。屢教不改者，便更立太子。
秦朝：私下設賭「刺黥」大臣李斯為秦始皇制訂法律，其中對私下設賭的官民「刺黥，也就是在臉上刺上記號或文字並塗上墨，重者「撻其股」。
漢初，高祖劉邦將禁賭的重點放在上層，凡官吏「博戲」財物者，罷黜官職，「籍其財」——不但沒收贓款贓物，還要罰得他傾家蕩產。漢武帝時，翮侯黃遂因賭博而被判處僅次於死刑的帶刑具服苦役。
唐朝：設賭被抓處以充軍。唐代對賭博也禁得很嚴，發現賭者，「杖一百」，並沒收家籍「浮財」。如是設賭抽頭漁利者，律定「計贓准盜論」。而如在京城設賭被抓獲處以極刑，民間設賭抓獲則處以充軍。
抓賭最嚴厲的朝代，應該是北宋時期了，眼中的可以砍頭。
北宋：重者處斬！
五代十國後期天下大亂，盜賊四起，賭風日盛。宋太祖趙匡胤立國之初制定的法典《宋刑統》對禁賭有明確的律文。在實際的處罰中，甚至超過了律文限制，處罰之重可謂空前絕後。
故北宋開國后，宋太祖制定律條：
處斬：凡在京城賭博者一律處斬。《宋史.太宗紀》載：太宗「淳化二年閏二月己丑，詔京城蒲博者，開封府捕之，犯者斬」；
同罪：凡隱匿賭徒不報者與之同罪。《宋會要輯稿.刑法志》：「開櫃坊(賭場)者，並其同罪」；
充軍：京城以外犯賭博罪的一律發配充軍。
可以說，北宋時期對於賭博的打擊是最嚴厲的。
然而，到了盛世，對於帝王來說，只要是不威脅到自己的統治的東西，一概不怎麼加以禁止的。於是，賭場開始蔚然成風。
太祖太宗皇帝禁賭的禁令，實則名存實亡。甚至於趙禎，也被石小凡拉去過幾次大賭特賭，酣暢淋漓。
石小凡帶着狗腿子浩浩蕩蕩來到賭場的時候，凌天揚正被兩個大漢架住了不能動彈。
賭場之上無父子，別說是你一個禁軍小軍官。就算是宰相爺來了，也得按照賭場的規矩辦事。但凡在東京城開賭場的，那個沒有幾個後台。
所以凌天揚的禁軍身份人家壓根就不放在眼裏，唯獨石小凡的名頭他們惹不起，才給幾分面子。
「駙馬爺，」石小凡一進來，賭場的櫃頭就上來一拱手：「勞您大駕。」
賭場的人其實蠻講規矩的，這些都是東京城的大賭場。要想長期發展，口碑很重要。不像是那些小賭坊，黑吃黑的事層出不窮。
這些大賭場，如果有錢的大賭棍來輸得傾家蕩產，臨走時賭場一般會給你十幾兩銀子的救命錢。
不是賭場多仁慈，一來贏得個好口碑，二來也怕輸急眼了的人想不開尋短見，那樣賭場也脫不開干係。
就像去青樓那些無知少年，青樓佳人與才子的故事不斷的在民間流傳。人們都嚮往一個美好的結局，實際上，許多懵懂少年確實在青樓一擲千金。
他們喜歡上一個才貌雙全的青樓姑娘，往往就會奮不顧身。然而董小宛與冒辟疆的故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青樓中，大多數都是逢場作戲，而那些深陷溫柔鄉不能自拔的少年郎卻往往為一個女子傾家蕩產。
你有錢的時候，老鴇子會前呼後擁對你百般殷勤。你沒錢了，他們立刻就會變了副嘴臉，找大茶壺把你哄將出去。
不過這個時候，一般老鴇子會和賭場一樣，給你些路費盤纏。同樣的道理，也是怕你想不開尋了短見給他們惹麻煩。
看到石小凡的到來，賭場幾個打手鬆開了手。凌天揚氣急敗壞的「哼」了一聲，靠山來了他登時囂張起來了。
「怎麼回事？」石小凡冷冷的問。
櫃頭不敢怠慢：「回駙馬爺，這位客官輸了錢，然後出鬼錢被我們抓住了。按照賭場規矩，出鬼錢是要剁掉一隻手的。可小人聽說他是駙馬爺您的親戚，小人不敢做主，就給駙馬爺您個面子，得罪莫怪。」
人家賭場有賭場的規矩，石小凡從小混跡於此，這櫃頭對自己客客氣氣，算是仁至義盡了。
鬼錢，就是出老千。因為大宋朝還沒有出老千一說，老千源自於一種紙牌，屬明朝時期發明。到了清朝有人靠其作弊，後來出老千的說法才流行起來。
「出鬼錢，二舅，你出息了啊。」
凌天揚臉色通紅：「那個外甥，這次是、是這個二舅不對。」
凌天揚極少在石小凡面前低頭的，這次又被抓了個把柄，臉上終於掛不住了。
「二舅，輸了錢就去府上拿，又不是沒有。」不過這次石小凡並沒有嘲笑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對櫃頭道：「還欠你們多少錢？」
「一千二百兩。」
「來福，給錢。」
來福從懷裏摸出一摞銀票，挑了兩張，櫃頭雙手捧著，千恩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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