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登聞鼓院

皇宮進不去，開封府大門緊閉。石小凡有些無奈了，狗腿子大牛問道：「小公爺，要不咱們去皇城司看看？」

「不必了，」石小凡嘆了口氣：「既然大家都躲着我，皇城司估計也閉了門。」

旺財問道：「小公爺，他們這是為什麼啊，官家為什麼不讓您入宮。這人燒了咱們的房子，差點害死小衙內，官家為什麼不向著咱。難道是說，這人是官家的寵妃，官家想護着她？」

石小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誰會對自己這麼狠。按道理說，沒有人會冒着這麼大風險來對付自己。

石小凡沒有智障，也沒有石樂志。他沒有想到會是楊思臣和楊懷德叔侄二人的身上，是因為自己答應給他們十萬兩銀子了，他們沒道理再來尋仇。

而且，兇手很明顯這是賭上了身家性命要置自己與死地。誰都知道這個東京城自己不好惹，這人好有恃無恐，要命的是趙禎還死命袒護他。難道真如旺財所言，是趙禎的某個嬪妃？

石小凡在腦海飛速的思考着，不行，必須進宮討個說法：「來福，去敲登聞鼓！」

狗腿子面面相覷，旺財上前怯生生的道：「小公爺，來福在家養傷呢。」

「旺財，你個王八蛋，去敲登聞鼓！」

旺財：「...」

登聞鼓院，於闕門懸登聞鼓，宋初，立登聞鼓於闕門之前，置鼓司，先以宦官，后以朝臣主管。景德四年始改稱登聞鼓院，隸司諫、正言，掌接受文武官員及士民章奏表疏。

凡建議有關朝廷政事、軍事機密、公私利害等事，或請求恩賞，申述冤枉，貢獻奇異術等，皆可敲之。

登聞鼓：宋朝時期老百姓向皇帝上訪的「綠色通道」。當老百姓前來敲鼓后，登聞鼓院的官員就會出來接待老百姓，並將他們帶到皇帝面前。

大宋朝億兆子民，按道理說屁大的事都可以敲鼓驚動皇帝，那皇帝一天到晚不用敢別的了。為此有許多官員建議設上門檻。比如有什麼訴狀可以先上登聞鼓院備案，由文官對老百姓的陳詞進行審核，再酌情選一部分送到皇帝面前，以減輕皇帝的壓力。

諫官范諷表示反對，他說：「非上覽決可否，則誰肯向陛下親言者？」是啊，老百姓來敲擊登聞鼓，本來就是想直達聖聽。假如在中間人為地設置一道關卡，誰還願意來呢？

基於這個原因，趙禎否決了官員提出的這個建議，繼續鼓勵老百姓敲擊登聞鼓。就連被視為昏君的宋徽宗趙佶，都降旨鼓勵臣民進言：「中外臣僚士庶並許實封直言，投於登聞檢院、通進司，朕當親覽悉行施用。」

因此，有宋一代，老百姓敲打登聞鼓的渠道基本是暢通無阻的。不過就因為這面大鼓，還鬧出不少奇聞異事。

太祖時期，舉子徐士廉在會試中落榜，隨即敲打登聞鼓，控告擔任主考官的翰林學士李昉徇私舞弊，「用情取捨「。宋太祖趙匡胤聞言大怒，依從徐士廉的建議，下詔從落第者中選出195人和已錄取的36人，在講武殿進行複試，趙匡胤親自擔任主考官。結果，有127人及第，而原錄取的人中有10人落選。考試的結果張榜公佈后，朝野大嘩。李仿受到降職的處理。

太宗時期，一個膽子大的百姓去了登聞鼓院，拿着鼓槌叮咣二五的就敲了一陣。

趙匡義居然也親自接見了這名百姓，問其原因。竟然是因為這個百姓丟了一頭豬，那頭豬大概是他家智慧與勇氣的象徵，反正他大著膽子見了皇帝。

而奇怪的是，趙匡義居然沒有生氣，而是笑嘻嘻的讓朝廷出錢，賠了這名百姓的一頭豬錢。

自此，大宋朝立下了一道不成文的規定，凡有人敲鼓者。天子無論多忙，無論什麼事，都得接見。

甚至是趙禎他老爹，宋真宗趙恆那個時候，有一百多名落榜的考生來敲打登聞鼓，懇請皇帝給他們安排差事。他們說：「素習武藝，願備軍前役使。」看樣子是要棄文從武。

先帝趙恆便親自組織了一次特殊的面試，「能挽弓者才三，各賜緡錢，令赴天雄指使」，給一部分雖然落榜還算有一技之長的考生找了一份工作。

既然祖上有這個規矩，只要狗腿子們去敲了那登聞鼓，趙禎就得非見自己不可了。石小凡脾氣暴躁，帶着狗腿子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的往登聞鼓院而去。路上遇到擋路的百姓，狗腿子不免動手動腳的推搡謾罵，一時間東京城雞飛狗跳。

「滾開，瞎了你的狗眼啦，擋老子們的路。」

「一邊去，滾！」

狗腿子們在前面推搡著百姓，那些推車的，挑貨的嚇得分分躲避。

石小凡心情不佳，也懶得喝止。實際上，他自己胸中也存在一股怒火，正要找事。

好不容易到了登聞鼓院，兩個太監迎了出來。

石小凡冷冷的看着他們：「滾開，否則我打死你！」

他以為這倆太監是來阻攔自己敲鼓的，狗腿子們一聽，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要開打。

嚇得兩個欲言又止的小太監慌忙讓了開來，石小凡不再理會，帶着狗腿子們進了登聞鼓院。

一進去眾人就傻了眼，立在登聞鼓院的那面登聞鼓，居然不翼而飛了！！！

石小凡轉過頭找到那兩名太監，他指著那塊放鼓的地方：「怎麼回事？」

兩個小太監知道這敗家子的厲害，其中一人陪着笑道：「回駙馬爺，這登聞鼓風吹日晒，前些日子就壞了。鼓院就拿去修了，想來一時半會兒怕是這個修不好了。」

踏馬的，這個他們都想到了。石小凡心頭一涼，看來趙禎是鐵定要躲著自己了。

皇宮慈明殿，楊思臣和楊懷德跪在地上，楊太后鐵青著臉：「你二人闖的大禍！皇帝勉為其難的給你們把案子給壓下了，這事要是被那些諫官知道了，他們能衝進著後宮大殿。我聽說那駙馬在京城滿世界要見皇帝，聽說登聞鼓院他都去了。你們兩個畜生，到底還幹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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