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3 人格分裂
林景浩和裴鋒面面相覷,窗台上的兩雙鞋子,如果不是旁人有意而為,那就太可怕了!
「把鞋子拿回去,做個檢驗。」
鞋子被拿開了,窗台上除了兩雙鞋子的印子之外,再也看不到其它的痕迹。
「王嫂,你們家都不曬鞋子了嗎?」這邊的農家,都有在窗台上藉著陽光曬鞋子的習慣。林景浩記得張寧家,原先也是曬鞋子的。
「張寧回來把家裏的舊鞋子都扔了,還說了,以後只要家裏的鞋壞了就買新的。為了這,奶奶還和她吵了一架,說她一點都不知道節約,忘了本了。」王嫂的語氣,似乎也在埋怨著張寧。
從一樓的窗枱望上去,牆面的白色牆磚,光得像一面鏡子一樣,連二層中央那突起的一圈也被包上了,再想要徒手攀上去,絕對是不可能有着力點的了。
『難道,人也不是從這後面進去的?』林景浩眯着眼睛向上看去。
「裴鋒,你看上面隔斷的地方,是不是有兩條白杠?」下午的陽光越來越刺眼,搞得林景浩都不能太確定,那是兩道陽光下的影子,還是因為有二條重物,壓出來的痕迹。
「我去借個梯子來。」裴鋒的眼力還不如林景浩,他更加是看不清楚。
裴鋒剛剛離開,天色突然暗了下來,幾滴巨大的雨點,滴落在了林景浩的額頭上,村子裏也響起了好心婆婆們的叫聲:「下雨啦,收衣服啦。」
『不是吧,幾天不下雨,這個時候下雨!』林景浩再抬頭看天,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飄了過來,一下子就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警官,要下暴雨了,我們還是進屋吧。」這山區的天色真是說變就變,完全就不給你商量的餘地。
「好」,眼看着滴落到地上的雨滴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林景浩也只能放棄了。
屋內依舊沒有亮燈,奶奶也依舊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電視里的節目,已經換成了一部抗戰神劇。這個一定是奶奶喜歡看的,她已經完全的沉浸在劇情裏面,嘴裏還在不自主的自言自語起來。
「奶奶,下雨了,你怎麼也不開個燈呀?」外面黑漆漆,屋內更加的黑,連王嫂也忍不住要說上二句了。
「張靜,你回來了。」王嫂剛走到牆邊準備開燈,奶奶突然站了起來。林景浩雖然膽子大,但是也被奶奶這突然的一嗓子嚇到了。
「啊,」地一聲,望向門外的王嫂,更是被嚇得大叫了一聲,扶著牆差點沒摔倒。
林景浩一回頭,在電視機的微弱熒光閃動之下,門口站着一個披頭散髮『女鬼』般的女孩。濕漉漉的長頭髮,全部耷拉在了前面遮住了整張臉,全身被淋得透濕,一身藍白色的運動裝順着褲腳向下滴著水,腳上穿着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這不正是死了的張靜嗎?
「張靜,這麼長時間都去哪裏了?可把奶奶想死了。」林景浩背上的冷汗直冒,王嫂的面色也嚇得煞白,只有奶奶一點也不怕,還高興地迎了上去。
「奶奶,家裏來客人了。」女孩發聲了,她的聲音並不像張寧,而這個客人,分明指的就是林景浩。
「你是...」林景浩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想要問得話,竟然卡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眼前的這個女孩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人,她為什麼會穿着和張靜死去時一樣的運動裝;如果是鬼,為什麼王嫂和奶奶全都能看得見!難道,這個世上,不是只有自己人一個愛見鬼嗎?
「我姐姐呢?她還沒有回來嗎?」女孩進了屋,一把握住了奶奶的手,似乎很興奮的樣子。
「你姐姐一早上出去找你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你快去擦個臉,全身都濕了。」看來奶奶認準了眼前的女孩就是自己的孫女張靜,搞得林景浩只能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女孩向後一甩濕頭髮,露出了整張臉,確實是張靜(張寧)的臉。
「你這個孩子就是調皮。」頭髮上的雨水,甩到了奶奶的臉上,奶奶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愛憐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我上樓換衣服。」女孩蹦蹦跳跳地上樓了。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林景浩和王嫂面面相覷,互相只能苦笑着。雨越下越大,站在屋內,都能聽得到那急促的滴答聲。
「林所,下雨了借不到梯子。」從雨中衝進來一個人來,一身的警服都濕的可以貼在身上了。他一進屋就摘下了帽子,甩了一下上面的水珠,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屋內緊張的氣氛。
「奶奶,我的衣服怎麼都不見了?」從樓上的房間里跑出來了『張靜』,她依然是一身濕漉漉的打扮。
「這...這是,」裴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伸出了手,指著樓上的女孩呆住了。
「你姐姐把你的衣服都丟了,我上來給你找。」在奶奶的眼裏,孩子永遠是孩子,不管她是個好孩子,還是壞孩子。
「林所...這..是怎麼回事呀?」奶奶上樓了,裴鋒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林景浩的身邊,但是說話的時候,依然控制不住嘴唇的抖動。
「警官,張寧不會是讓她妹妹的鬼魂俯身了吧。」林景浩正不知道怎麼樣回答自己的手下,旁邊響起了一個女人,同樣顫抖著的聲音。
「鬼..附..身?」裴鋒聽得頭皮一麻,臉變得更蒼白了,他又不由自主地,抬頭向著樓上的房間望去。
「奶奶,你怎麼又把我當妹妹呀?不是跟你說了,妹妹已經死了嗎?」樓上的房間里響起了吵鬧聲,這次林景浩聽得很真切,是張寧的聲音。
「是張寧,」林景浩心頭一動。只見樓上的房間里衝出了一個女人,一身貴婦的打扮,正是抱了孩子失蹤的張寧!
「張寧,你回來了。」王嫂在下面驚訝地叫了起來。
「林所,」裴鋒一把將林景浩拉到了一邊輕聲地說道:「我覺得,這個一定是...典型的人格分裂,電影電視裏面都有演的。」
「人格分裂!」林景浩沒事也會在家裏,看一些偵探方面的小說,對這方面的描寫,他的印象也很深刻。
「要是夏醫生在就好了。」裴鋒看了一眼衝下樓的張寧,獨自嘀咕了一句。
「林所長,你們怎麼在我家?」衝下樓的張寧,發現了站在客廳里的林景浩二人。
「張寧,你把孩子抱回來了嗎?」王嫂從後面沖了出來,她最關心的還是孩子。
「孩子...是呀,我的孩子呢?林所長,我的孩子不見了,你要幫我找回來呀。」張寧發瘋似的抓着長發大叫着,被抓散亂的頭髮還是濕的,她應該就是剛才進來的那個被雨淋濕了的女孩。
「張寧,孩子不是你自己抱出去的嗎?你好好想想,你把他抱到哪去了?」林景浩鎮定了下來,他確定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張寧。
「孩子,孩子,對了早上我去拜我妹妹了,是妹妹說想見他了,要我抱去給她見一面,一定是她將孩子留下來了。」張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胡話,感覺就像瘋癲了一樣。
「張寧,那還不快帶我們去找孩子?」林景浩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勢,剛滿月的孩子要是被放在了野外,那可是要凶多吉少的呀。
雨繼續嘩啦啦地下着,敲打着車窗上面啪啪地響。張寧的神志也不知道是清醒還是瘋癲的,一會兒說孩子在張靜的墓地,一會兒又說是在她被丟棄的那個山洞。林景浩聯想到監視器早上最後看到張寧的地方,直接將車開上了山。
「對對對,就是在山上,是妹妹要我到山上去找她的。」張寧似乎認出了放下孩子的位置,林景浩一將車停下來,她就大叫了起來。
沿着山路,三個人冒着雨走到了張靜當初被拋屍的地方,雨下得更大了,本來好走的山路,變得泥濘不堪起來。
「看,就是這裏,我早上來的就是這裏。」山洞口插著幾支被雨水衝倒的香燭,地上還有着一些黑色的被燃盡的紙灰。看上去,確實應該是有人在這裏燒過紙錢。
「孩子呢?」現場看不到孩子的影子,也看不出有人在這裏經過的痕迹。雨下得更大了,大得都快讓人睜不開眼睛。
「寶寶,寶寶,你去哪裏啦?」瓢潑大雨讓張寧清醒了過來,她在山洞的周圍四處尋找著,大叫着,就差要衝進山洞中了。
「裴鋒,拉住她,我進去看看。」山洞的地勢有些低,已經開始有了少量的積水。
林景浩一腳踏進了山洞,還好,山洞裏的積水剛剛到他腳踝。林景浩點亮了手機電筒,在山洞裏四處查看着。
這個山洞並不大,縱深也就二米左右。還沒走幾步,林景浩就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一張藍色的小孩包被,包被散開着,林景浩一把抓了起來,裏面空空如也。
『難道,孩子掉到水裏啦?』林景浩不敢再往下想,趕緊用手在水裏摸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