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贏者通吃
「你為了當上道盟副盟主，親自帶隊去屠了四家不願意歸附我們的宗門，還把這一切嫁禍給靈仙宗和道太宗；你為了拆散我和四師兄，你派四師兄外出遊歷，卻第一日就暗中殺了他，然後嫁禍給幻魔宗……」
「最最可恥的事，就是這一件了——你殺了四師兄，居然是……為了霸佔我，你說……你還是個人嗎？」
「你當初給我兩個選擇，一個是從了你，另一個就是身為秀女，被宗門送給端有譽，其實……哪一條都是死路，但這就是你……我的好師父干出來的骯髒之事呀。」
「給了端有譽多少，那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你這個無恥之徒，還要我把細節說的更清楚些嗎？啊？我的好師父？」
計潸然伸手指著蘇清玲：「你……你……胡說八道，欺師滅祖，你不得好死。」
蘇清玲凄婉一笑：「確實，你這一句話說的沒錯，我一定是不得好死的。因為，四師兄和我相親，就被你無故殺了；而我……原本是你的弟子，卻成了你的地下情人……你說，老天還能容得下我嗎？」
「其實，從四師兄死的那一日算起，我就不是一個活人了，因為我的心早已經死了，隨着四師兄去了……」
「我說的有錯嗎？師父？」
計潸然驚恐，茫然，他睜開雙眼，從四周站着的無數看客臉上掃過，想要找到一點依憑，可以讓他有氣力站起來，誰知眾人的目光或是冷漠，或是躲閃，沒一人露出一點同情。
計潸然知道自己錯了，錯在太自信，太張狂！
蘇清玲眼見着計潸然茫然無計，緩步走到他身前，輕輕跪下之後磕了三個響頭：「這三個頭，就算是還了你此生傳功之德，今日一別，盼永生永世不再相見。」
說完之後，蘇清玲緩緩倒地，原來，這女子已經震斷自己心脈，自斬神識，已是自盡而去。
柳鶴鳴長嘆一聲：「蘇姑娘當日尋到我，和我說起自己凄慘經歷，我當時就已經淚落如雨：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在一個弱女子身上，着實是令人心痛。」
「如此一個清如仙蓮的女子，着實是該由世人瞻仰。來呀，將蘇姑娘的遺體帶下去，速速在成法宗的山門之側，立起孝女碑，雕刻碑銘，昭示天下。」
「計副盟主么……先帶下去，讓計副盟主先緩緩，只是沒我之命，不得擅自走動。」
片刻之後，底下人就把這一切清理個乾乾淨淨。
一場黨爭，至此煙消雲散。
不過，成法宗完了，這卻是確定的：計潸然用他半個時辰的表演，徹底把成法宗推進了深淵之內。
至於……蘇清玲，呵呵，眾人只剩呵呵。
她用自己永遠也無法洗脫的怨憤，徹底將成法宗釘在了恥辱柱上。
山門旁邊的孝女碑……呵呵，這是臊皮誰呢？
所有人睜開眼，看見的東西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但是，確實有些東西，又不一樣了。
柳鶴鳴不說話，大殿之上，開始陷入靜寂。
到底有多少人心中惴惴不安，那可是說不清楚。
這一招根本算不上高明，而且是極不高明。
但是，有用。
至於計潸然再不堪，那也是道盟副盟主，如今把他這樣打倒，對於道盟來說，就沒有傷害嗎？
當然有，只不過……柳鶴鳴不在乎。
其實，在很多時候，沉默代表着臣服。
至於背地裏有什麼不堪，那根本不值得在意：就算是宣誓效忠的人，真就能做到完全忠心嗎？
信你個鬼。
臣服，就夠了。至少在權利面前，這些態度，足夠。
柳鶴鳴輕聲說道：「對於計副盟主的處置，到底該輕該重，回頭還要聽取各位副盟主和長老的意見，不過此刻我們不在這裏討論，我們要討論的是：道盟，未來該走向何方？」
百里長山長聲說道：「盟主，道盟歷來以盟主為核心，以盟主指引的方向為方向；是以，道盟該如何發展，自然是要以盟主的指引為重點，一力向前，掃除障礙，讓道盟恢復往日雄風。」
駱家老祖駱升也開口說道：「百里所說，乃是正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道盟事關天下道門共同的利益，若是不能由盟主統領指引，那道盟還有什麼用處？大傢伙不如一拍兩散罷了。」
這話，真是誅心之言。
就算是在場內的三百人，有二百八十人想要解散道盟，但是，決然不會有人提出的，因為，這個結果太驚悚。
柳鶴鳴終於攤牌了。
赤裸裸的攤牌。
他給所有人指出了兩條路：要麼解散，要麼臣服。
解散之後會如何？各家宗門會比現在更好嗎？到那時，在場的幾十個宗門都是敵人，互相攻擊，魔宗呢？邪宗呢？結果沒人敢想像。
臣服……原本就是這樣啊，誰當盟主……其他人不是臣服的？難道其他人當盟主，就會把眾人捧到天上去，然後盟主當孫子嗎？
扯淡！
葯靈宗宗主，道盟副盟主葯得逢第一個躬身說道：「懇請盟主帶領我等，掃清世間妖氛，還四海清平。」
他第一個出來，四周的無數人立刻跟隨，恭請之聲震耳欲聾。
被搶了先的人，心中已是多了一絲抱怨，抱怨這老狗實在是會找時候，聞味兒的本事，他么的世所難尋。
一時間，大殿之內氣氛一變，從當初的楞肅，眨眼間變成其樂融融。
大傢伙臉上，都有了笑臉，而且這笑臉圓融，絲毫找不到半點勉強的痕迹。
柳鶴鳴並未開口，他掃視着大殿之內的所有修士，心底只有一絲淡淡的厭惡。
果真，人……都是清楚著呢。
駱升大聲說道：「盟主，現如今道盟之內，人心渙散，加之道德天宗和靈法仙宗不尊盟主約法，正是該集中全力，給他們毀滅性的打擊，讓天下人都瞧瞧，道盟是決不可辱的，咱們可是不能再等了。」
百里長山跟風：「盟主，百里家願和駱家聯手，征討這兩個宗門，還請盟主允准，咱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若是不能成功，願受道盟處置。」
當然，除了這兩人發聲之外，其他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
道德天宗、靈法仙宗，都是道盟前盟主所在的宗門：靈法仙宗倒還好說，道德天宗積累何止千年？底蘊之深，在修道界絕對數一數二……去征討他們，真的是活夠了嗎？
還他么的立下天道誓言，給自己再加上一道枷鎖，這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眼見着四周無人應和，柳鶴鳴微微一笑，雙手一按，輕聲說道：「此事暫時擱置，因為，大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端有譽……先找到端有譽，比征討靈法仙宗更加重要。」
「什麼？端……端有譽沒死？他還活着？」葯得逢顫聲問道。
「當然，誰說他死了？我的敕令之中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要大家通緝端有譽，這件事千真萬確。」
大殿上的眾人都是互相張望，顯然，心底的衝擊實在是太大。
端有譽沒死，柳鶴鳴就在此處登基，這算什麼？要是端有譽再出面一呼，難道……要出現兩個道盟嗎？
又是一道難題，還基本上無解。
目前，可能在場的所有人慶幸的事，就是端有譽還沒有站出來，因為那樣的話，眾人可能真的就要面臨抉擇。
人心都是會變的，在場眾人都很清楚這一點：甚至，有時候都不需要理由。
「目前，有證據證明，端有譽就藏在亂水城附近，並未藏在靈法仙宗之內。」
今兒更得晚了點，大傢伙擔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