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盡人事聽天命

楊稷和凌風在醫院門口等著兩人。

這時慶功宴還沒散，楊稷和凌風因為想着醫院這邊的事，所以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先趕了過來。

胡烙留在了慶功宴，陪着其他天師。楊稷告訴他們，宴會完了以後，請他們各自先回了家，等著管理處給他們發放約定好的雇傭費用。

凌風建議在附近找家茶館，一個是放鬆一下，順便再聊一聊這三個天師的問題。

庄妍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問題不大。她也正想找各地方，坐下好好休息一下，跟他們聊聊三個天師的情況。

不過，只要楊稷在場，始祖不會說話。因為看不出來他是不是開了天眼。

楊稷帶路，沒過一會兒帶着幾人來到了一家茶館。

他和老闆很熟的樣子，互相打着招呼，照舊要了頂樓的一個包間。

幾人依照老闆的指示，來到三樓最裏邊的一個包房，房間很大，有茶台，也有單獨打牌的桌子。

楊稷點好了單，跟着端著茶具的服務員上了樓，讓服務員下去了。

陳慕熟練的準備茶壺鑷子，開始燒水準備泡茶，幾個人各自找到舒服的位子坐下。

「小庄，剛才你說不容樂觀，是三人的病情還是另有其他？」還是楊稷先開口。

「正是這事想跟你們說一下，剛才我去到裏邊，摸了他們的脈搏，脈搏很正常，但我感受到他們的體內都有股陰氣。我想起楊峰在世的時候，曾和我說過一個事。」

陳慕操作著茶具，電熱壺開始微微冒出熱氣，壺裏的水也開始哼了起來。

凌風和楊稷認真看着庄妍。

庄妍在來茶館的路上，就想好了用楊峰來做擋箭牌，「他曾經說過，階段足夠高的靈魂，不僅能幹擾人類，還能在人的身體里種下子因......」

「子因！什麼東西？」楊稷問道。

凌風則默默無語，好像開始在自己的記憶力尋找着什麼。

「類似傳說中的巫蠱，不過這個，可以把它看作是靈魂的分身。一段時間過後，它可以控制自己的靈力，來操控三人。就是說，這股靈力會慢慢侵蝕人體內部控制系統，逐漸取代本人大腦的控制，從而實現一切行動只能聽從靈魂的傀儡。」

「既然知道，那應該有解救的辦法。」

楊稷聽完庄妍講解，神態平和地接過陳慕遞給他的一杯茶，輕輕放在了桌上。按他的理解，知道來歷的東西，都該有解決的辦法。

凌風則面色凝重，把茶杯端在手裏，繼續回憶着什麼。

庄妍搖搖頭，「這就是我說不容樂觀的地方，楊峰跟我說的東西，就這麼些。我祈禱不是這個，但我們不能不做最壞的打算。」

楊稷嚴肅起來，「這麼說，你們也不知道怎麼解救？」

「這正是我想跟你們說的，我這邊知道的大概就這些情況，現在的希望，大概在凌風那裏。凌哥，你對有關靈魂的古籍研究了那麼多，上面有沒有提到過......」

凌風點點頭，又緩緩搖了搖，「雖然有過記載，不過......要想解除控制，還需要施法的靈魂主動收回自己種下的子因。」

陳慕手裏的茶杯驚得掉到了地上，「這麼說......」

庄妍點頭說道：「要麼現在人道毀滅，把他們燒了，要麼等病情發作，他們變成了傀儡......」

幾人振作起精神，看着庄妍。

「再殺死他們，然後燒掉。」

庄妍用了始祖的說話方式，表明自己確實沒有辦法。

「不該這樣，一定還有辦法......」陳慕喃喃說道。

「關於解決辦法，我覺得可以動用管理處的能力，四處找些上了年紀的天師問問。我屬於半路出家，這些楊峰曾經講過的東西，能記住一半就不錯了......」

楊稷一言不發的喝掉了手裏的茶，把杯子放回了茶台，陳慕馬上又開始操作起來，給他續了一杯。

「只能這樣了，明天醫院結果出來后，你安排特勤組的把三人接到你那邊。想辦法的前提，是要控制住他們。對了，這子因發作的時間，一般是多久？」凌風說完轉頭看着庄妍。

庄妍輕輕搖頭，「不清楚，我只知道有這麼回事，但具體的反應和癥狀，一無所知。你呢，古籍對子因的記載都說了些什麼？」

凌風喝了口茶，低聲道：「很少，就一句話。大概意思就是種下一個因，等成熟時，便能收穫一個果。我原先不知道種的什麼因，收的什麼果，你這一說變成傀儡，我就了解了。」

「這麼說他們三個中，大概還有兩個能醒過來？」庄妍看着凌風。

凌風搖頭，「資料太少，無法確定。」

四人情緒開始低落，雖然大獲全勝，殺掉送走和抓獲的都是千年以上的靈魂。但是三個並不相熟的天師，卻讓幾人有些難過。

庄妍覺得吳天師至少還和自己合作過一次，她也不想在吳天師變成類似行屍走肉的時候，去面對他。

楊稷、凌風和陳慕也是同樣的想法，但是身為管理處的工作人員，他們沒法逃避。

四人保持沉默，誰也不想說話，一口一口地喝着陳慕泡好的功夫茶。

屋子裏的聲音，只有陳慕點亮茶台上的小型電磁爐，繼續為大家燒水時，熱水器里發出的聲音。

終於，庄妍站起身子，打破了沉默，「還沒到最後時刻，別那麼灰心。盡人事，安天命吧！還有個事咱們也別忘了，花玲玲那邊跑掉兩個靈魂......」

凌風楊稷一愣神，『是啊！那邊還有兩個強力靈魂。』

庄妍伸了個懶腰，活動了因為長時間坐着喝茶而有些麻木的身體。連續奮戰幾天，竟覺得有些累了。

「今天它們受了驚嚇，短期內應該不會回來。我們還有幾天休息時間。但這驚嚇的效果一過，等它們平靜了以後，它們會不會回來？我們誰也說不清。」

「考慮不了這麼多，明天我把胡烙喊來管理處，讓他和我一起問問那靈魂，一千年了，還跟着那個不少時間，多少應該聽到一些有關子因的說法。至於市場那邊，我看後續能不能安排兩個天師輪番值守。」

楊稷也起身，和兩人商量。

凌風和庄妍對視了一下，感覺因為只能這麼做了。

「我能做點什麼？」陳慕問道。

楊稷想了想，說道：「要不這幾天，你多去圖書館和網上找些資料。有關蠱毒、迷幻、控制之類的書，儘可能多找些資料過來。無論是傳奇故事還是民間記載，能查到的，都歸攏集中一下。這事以前沒有解決辦法，不一定現在沒有。」

「這樣最好，那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我想先回去休息了。」庄妍點點頭，又提議大家該休息了。

「我送你。」凌風起身，示意楊稷，一人送一個。

楊稷緩緩說道：「你們去吧，我和陳慕再坐一會兒。我得想想，怎麼和管理處彙報這事。」

凌風和庄妍先下了樓，往醫院取車去了。

楊稷和陳慕坐到一起，兩人又互道了些辛苦之類的話，休息了一會兒，才起身結賬走人。

凌風把庄妍送到了城邊，庄妍讓他把車停下。

凌風正在納悶，見庄妍把路對面的防雨溝里推出了自己的小三輪。

「我說，你那車要不就別要了。過兩天就給你配台車不好嗎？」凌風降下車窗，對庄妍喊道。

「配車也不能扔，這三輪好用着呢。好吧，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慢慢回去。」

「這麼黑，你讓我咋放得下心？」

「回去吧！我的眼睛你不是不知道，全黑的環境我也能看見。」庄妍堅持，不讓凌風送自己。她想要更多的時間，和始祖交流一下。

「趕緊回去，養足精神，你還得和張欣妮好好談談。她這邊也是一條線索。對了，那三千年的靈魂還在我的天罡鏡里......」

庄妍抬頭，算了下時間。

「距離初一還有九天，若是你們有能力對抗它，到是可以試試把它放出來，救了那三個天師以後，再把它送走。只不過......」

「不過什麼？」

「我也是用了點詭計才收復它的，我怕放出來降不住。算了，明天我和楊稷說說，看他們有什麼辦法沒有。今天就到這兒吧，再見。」

說完，庄妍沒再說話，蹬上三輪，往城外騎去。

凌風沒有繼續跟着她，只等到庄妍的身影消失在道路遠處的轉角，他才掉了個頭，回住所去了。

「始祖，以前真沒解決掉的嗎？」庄妍一邊蹬著三輪，一邊問始祖。

「世界之大...我也不是萬能的。」

始祖表示，據他的了解，很久以前，曾經出現過靈界的傀儡軍團，不過，這軍團在戰場上不堪一擊。民間也有少量被靈魂用這方法控制的人類，大多也不得善終。

再後來，因為世上的天師開始不斷向鬼差投訴，靈界和人間重新簽下約定，禁止靈魂再來人類的身上種子因。

漸漸地，這東西也就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