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自導自演
我見張公子想要衝老李發難，自然不能不管。
我伸手攔住他道：「那些六十塊的驅邪粉筆，本來就是一個心理安慰的東西，我們並不承諾它真有驅邪效果。四百一支的，因為原料實在難得，所以我們只能做點安慰粉筆暫時補充貨源。你想想，價格相差七倍，效果能一樣嗎？」
我都開始佩服起我自己，原來我也有奸商的潛質，只不過一直沒機會發揮罷了。不過對，張公子這種人，能黑就黑，不黑他一筆，我都覺得是罪過。
「不說那麼多了，大師！只要你願意幫我去趕走那邪祟，看到了嗎？」說到這裏，張公子舉起手裏用紅色膠袋包裹了幾層的東西搖了搖，「這些都是你的。」
不用打開我就知道，像十萬現金。
不過，我自然不能露出興趣盎然的樣子，只淡淡一笑說道：「對不起，張公子，關於您的遭遇我深感遺憾。不過，我能做的，也僅僅如此，還請您另請高明。」
「為什麼？跟誰過不去怎麼能跟錢過不去呢？」張公子一臉愕然。他以為上回的十萬訂金沒要回去，再加上這十萬，說什麼我也得屁顛屁顛的巴結他才對，萬萬沒想到的是，我明面上說能力不濟，實則在拒絕他。
「錢固然是好東西，但你的情況，我覺得已入膏瘓，實在是超出個人能力許多，還請自便吧！」
我不為所動，他這貨色，豈是十萬能處理的？
「大師，我可訪了許多地方，很多天師我看着口氣不小，但沒什麼本事。就像上次那個騙子，拍著胸口說一萬塊錢幫我搞定，去了也沒做什麼，亂舞了一通就說處理好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左華，看來我需要幫他開脫一番，至少，他還算個關係不錯的同行。
「我知道，上回幫你的是武天師，武天師驅邪可比我快得多，自然手人到邪除。至於後來又纏上你的，實際上……」
「什麼？」張公子來了興緻，靠了上來。
「是你自己的所作所為，又引來了新的靈魂關注，所以我才說我幫不上你什麼忙。」
「我做什麼了？不就是……」
想了一會兒，張公子還真沒說出來。大概是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都有指染吧，一下子說不全。
「說了沒用，你的面相說明了一切。你自己不改變，我去幫你收了那靈魂，過不了多久，依舊會有新的靈魂盯上你。所以……對於你的情況，我無能為力。」
雖說想抬價，但我也得做些鋪墊，先讓他以為我的為人好到了極點。十萬放在眼前都面不改色的樣子，賺足了他的眼球。
「噗通」一聲，張公子竟給我跪下了。
「大師，您說的就是真理，能幫幫我嗎？這次，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張公子的表情，就像要哭出來一樣，停了一會兒，再舉起右手，食指和中指豎着正面向前，起誓道：「我張天對天發誓，從今往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做有違道德法律的事了。蒼天在上，求大師幫我……」
說着，竟又伏下身子，誠心得跟見了佛祖似的。
「如果你真能改過自新，我跟你去一趟也不是不行。不過，這回沒有訂金的說法，二十萬一次，先付錢，后了事。」
眼見時機成熟，我張開了我的獅子大口。
實際上，他這種人狗改不了吃屎，我就不信他真能做個常人。前面那些話，只不過給後續他若在招惹上其它靈魂，留個說辭。
「二十萬？」張天有些猶豫。
「對不起，這是二次處理的價格，不用訂金那套，是怕你完事了反悔。因為你剛反悔過一次，所以在我腦子裏記錄在案。還有個事，如果你改不了秉性，再招惹是非，每次請我的費用都會加十萬。」我又給了他一些警告，希望他能多好一段時間。
「知道了，那麼大師，請把你的賬號給我。這裏有十萬先給你，馬上我再給你轉十萬。」
張天說着，把手裏的現金遞給了我。
我接到手裏，交給老李說道：「老李，把公司的賬號給他，我先和他去著，等那十萬到賬了你告訴我一聲。沒接到你電話，我就先不幫他。」
張天聽我安排，很合理，一邊給家裏打着電話，一邊引着我出了門。
期間，我私聊了瑤，等到了張天家裏，她先去找許世鐸，提前告訴他，配合我演一齣戲。
瑤心領神會，表示收到。
上了車，我給莊嚴發了條消息，我接了個單順便去見岳母了，完了如果沒車，讓她回家蹭次飯，順便接我回家。
『我在外面，中午我回來。』庄妍回了消息，看來是出差在外。
庄妍沒吵著來，我很欣慰。因為他反對我幫這位張公子。不過，二十萬的現金，誰能不動心呢？況且，我也是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更好些。
沒多久，張天的車到了，我也在路上接到老李的電話，十萬已經到賬。
跟着張天進了家門，瑤自行飄出靈體，去找許世鐸了。以她的靈魂感知能力，很快便能商量好劇本，我只用拖延幾分鐘，就可以在張天面前，表演一場人鬼大戰。
進了門，我便把天罡鏡給拿了出來，裝作風水先生給人看風水一樣，在客廳轉了幾圈。
「氣場沒有上次強，你確認還是從前那個靈魂嗎？」我試探著說道，想看看他對這方面用不用心。
「大師，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哪個。總之他經常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而且，時機把握得非常好，很多時候后，就我看見，然後就沒影了。搞得我就像家裏的怪物一樣，經常大呼小叫的。為這事，我爸還給我強行綁去精神病院檢查了一番。」
我笑笑，「我說張公子，你都做了些什麼壞事？搞得靈魂這麼恨你。」
正說着，瑤回來了，沖我比了一個OK手勢，「已經交待清楚，一會兒他會假意很兇惡，你先讓他幾招，危急時刻用天罡鏡先收進去。」
我清楚了，我只是提了個想法，編劇還是瑤。她自作主張的幫我編排了一出天師大戰惡靈的現場版。主演，就是我和許世鐸，按理來說，這算是場我自導自演的好戲。
「他坐在二樓等你們。」我正想着如何開口和張天說的時候，瑤補了一句。
「張公子，我確定靈魂在家，不過，我想讓你親眼看看，是不是常出來嚇你的那位。」我假裝已經勘測完畢，轉身看着張天說道。
「我能看嗎？很多時候都是他突然出現，然後就看不見了……」
「放心，我有專用藥水，他藏不了。」
沒等張天同意，我已經把靈魂淚水塗抹在了他的右眼眼皮上面。
「這是什麼？涼涼的……」
「放心，我的秘制靈藥，能讓你看見騷擾你的靈魂兩小時。來，面對疾風吧！」我擰上瓶蓋，把裝眼淚的瓶子放回了口袋。
張天眨了幾下眼睛，四下望望，「大師，家裏沒靈魂啊！」
「你家有幾樓？」說着話，我開始往樓梯方向走去。張天識相，緊緊跟在身後，四下張望。
「別怕，有我呢。現在，你最好走我前面，有我給你撐腰，你怕啥？」說着，我往樓梯旁一站，示意他向前。
張天戰戰兢兢往樓上走去，這一層的樓梯，他就像腳上灌了鉛似的，一步一回頭，看我離他有多遠。
我不斷抬手，示意他繼續。
終於，來到二樓，我還在樓梯沒上去，張天『媽呀！』一聲怪叫轉回身子靠着牆邊捂住心窩。
「就就就……就是他！他坐在中間看着我呢。」
毫不誇張的說，我都能聽到張天『咚咚』的心跳聲。
我伸出左手攔住他的身子，一步跨上了二樓，又偏過頭來和他確認一遍：「你確定。」
這時，許世鐸也配合地轉過身子，張天正好從牆角露出半個頭，和許世鐸對視了一眼，馬上又縮了回去。頭就像小雞啄米似的點個不停。嘴裏想說但發不出聲音來……
我正視許世鐸，好戲開場。
我和許世鐸開始互相懟幾句，就是我慣用的開場白，什麼『見到本天師，還不束手就擒！』『本天師在此，容不得你放肆！』就是些自己給自己打氣的話。雙方互不相然讓，按照劇情，我和許世鐸施展拳腳功夫，在張天家的別墅二樓大打出手。
忘了說了，張天家裏還有幾個人在家，他老婆和兩個用人模樣的人。因為平時張天也很少和他們交流，所以我們進門，他們也沒主動招呼我們。
我這麼大動靜，當然引來他們觀看，就見我一個人在二樓和空氣展開殊死搏鬥，張天則癱在牆角，偶爾強打起精神，從牆角探出頭來看我幾眼。
大約十來分鐘，我忽然覺得自己的體力就像無窮無盡似的，竟不覺得累？我記得我以前可沒那麼厲害，這種節奏的打鬥，三五分鐘我應該就手杵著腰桿，一邊用語言拖延時間，一邊找機會偷襲了。本想再假斗一會兒，看看我的身體極限，卻不想許世鐸沖我使了個眼色，讓我舉起天罡鏡。
我剛把天罡鏡對準許世鐸，許世鐸就順勢一頭躥進了裏邊。
這一切，張天看得真真的，嘴巴大張，露出舒爽的神情。
他老婆和另外兩個人，愣愣的看着我和張天，以為我倆是瘋了。
「大師，果然出手不凡，真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張天終於從坐在地上的姿勢，站了起來。
我捂住胸口，裝做剛才受了點傷的樣子，一手扶助旁邊的桌子，一手拿起天罡鏡假裝觀察，「小樣，跟我斗。早說了投降饒你不死，現在好了，煉你個九九八十一天，看你還嘚瑟。」
張天一聽來勁了，忙來到我旁邊配合道：「煉！必須煉。八十一天不夠，再加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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