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瞌睡遇枕頭
當晚，兩家人其樂融融，老李因為不用送我們，也陪着我倆一起喝了洋酒，張姐小五也都各自嘗了一點。
張姐對小五的滿意度，也是杠杠的，席間表現，像極了母子。這麼安排，無論對老李張姐，還是對程小五，應該都算是最好的安排。
吃過晚飯，庄妍又叫來一輛私家車，把我們送回新村。
瑤在半路自行下車，去了那個什麼芭芭莉亞小區，找王薇去了。
回到家，裝修工人也下班了，一切恢復了應有的安靜。照白天工人所說，這施工時間大概還要一周，這一周，庄妍白天上班還好，我若留在這裏，可就遭了殃。
我和庄妍先後洗了澡，等著瑤回來。始祖也幻出靈體，在房間里踱步等待。
「若是你們想收容王薇幾天，就讓她用庄妍的那塊玉墜，我隨便附在哪裏都行。」始祖很會為他人考慮。
「知道了，謝謝你。」庄妍主動表示感謝。
大概九點來鍾，瑤領着王薇來了。
進了門，她看到始祖，更加驚奇了。始祖身上，對靈體好像有種威嚴似的，王薇大氣也不敢出的站在那裏。
「沒事，放鬆一點。關於你的事，我這邊了解到一個新情況，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說。」
我示意她坐下說，我們還有時間。
王薇諾諾的坐下，不敢說話。
我先向她介紹了瑤和始祖，都是朋友，讓她像今天和我聊天時一樣，有什麼就說什麼。看着她的情緒穩定下來，我才緩緩說道。
「你父親死了八年了。」
「什麼？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昨晚我還聽到媽媽在和他打電話。」
「你怎麼確定是給你爸爸打電話。」
「很親密啊，我是她女兒，我當然知道她和爸爸說話的語氣。」王薇有些歇斯底里，她覺得我們在逗她開心。
「這個的具體情況，我還不得而知。不過，你媽媽知道我能看到你，想見你一面。這些問題，你可以去問她。」
「那好啊，我們現在就去，我去當面問她……」王薇有些激動，站起身子就要我們帶着她去。
我忙抬起雙手阻止她繼續，緩緩說道，「你媽媽對你的意外非常難過，她現在已經平靜了很多，幾乎就要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如果你再次出現在她眼前，會重新勾起她對你的記憶，也就是說，她可能會更痛苦……找你來就是想確認一下，你真的願意讓你母親再見你一面嗎？」
王薇陷入兩難，她自己覺得有些對不住母親，又想聽母親親口告訴她，她爸爸已經死了。
「妹子，別着急。你可以考慮兩天，想好了再告訴我們。」
瑤輕聲安慰王薇。
「是的，喊你過來，便是想給你點時間，先適應一下。」我也輕聲安慰。
「我爸是怎麼死的？」
「嗯，這些細節，我沒問出多少，不過……你知道你爸是做什麼的？」
「警察！一個超帥的警察。十幾歲最後見他的樣子，我依然記得。」王薇抬頭說着，又慢慢低下頭去。靈魂的眼淚開始往地上低落。
「你母親說，去外地公幹的時候，把身體擋在了戰友前面。那時候，你大概只有十二歲。」
「真沒想到，她竟然騙了我那麼多年……」
王薇忽然有些恨恨的說道。
「她這麼做，有她的苦衷。」我說完，感覺是不是哪裏出錯了，王薇更加歇斯底里起來。
「不！你們不知道一個人被騙六年的感覺。我用心讀書，就怕將來考不上好大學，爸爸不會回來和我過十九歲的生日。但是，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們相信嗎？一個媽媽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然騙了自己的女兒。而且這一騙，就騙了這麼多年？我現在懷疑我是不是她親生的。」
我很想伸手就給她一個耳刮子，但是我忍住了。這類的謊言，我相信世上還真不少，但無論出於何種目的，夏柔一定是想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隨你怎麼想，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天下最偉大的愛，就是母愛。你不理解她，也無可厚非，因為你還沒經歷過她經歷的一切。你該怎麼想就先自己想着吧，這段時間沒地方去，可以留在我這兒，別給我惹事就好。」
其實我想帶着她跟着我，一起四處走走。也許她小時候被關愛的太多，覺得母親的付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但是我又不想讓她附在庄妍身上的那塊玉墜里，於是，我翻出了被我塵封了一段時間的土豪專用手包，把玉如玉放在裏邊。
「這裏邊有塊玉，平時我出去盡量拎着這包，你想跟我到外面走的話，保證不隨便出來作亂，就鑽進玉里吧。」
王薇就像沒聽到我說的，自顧自在那裏傷感。
可惜了，我桑葉水煮過的瓶子也沒有，她的那眼淚落得吧啦吧啦的。
「聽到沒有？保證不給我添亂，自己進到裏邊，我帶你四處走走。」我推了她一下，她點點頭，算是給我了回應。
晚上，躺在床上想着我白天躲避噪音的出路，好在明天還有事可做，庄妍也讓我暫時忘了我將在接下來的一周里，接受裝修噪音騷擾。
第二天到了管理處，依舊是麗薩接待我們。她的氣色不錯，剛進門就讓我先去找楊稷，說他在裏邊等我。我把庄妍託付給她，她領着庄妍去辦理升級手續去了。一級升二級，難度不大，所以也沒什麼現場監護天師保護。
我穿過通道，徑直找到楊稷的辦公區域。
楊稷和方芸已在裏邊等我，還有一個隱約見過一兩次的，應該是天師同行。
「來了，趕緊的，我們需要臨時徵用你。至於你是否同意，先聽完胡烙的介紹，這位是我們欣興的坐鎮天師，胡烙，烙餅的烙。楊烽！」楊稷一邊指引我坐下，一邊把胡烙介紹給我，也把我介紹給胡烙。
我和胡烙互相點頭招呼，看起來他像個五十來歲，正接近退休年紀的老闆。一身湛藍色西裝，配上淡藍色的領帶和白襯衫，多少有些成功人士的感覺。至於他們為什麼叫他胡烙，我覺得應該是他的實際年齡，也許在九十歲左右。
胡烙開始了講述，他接到任務后，當天就到了通明巷十五號附近，在斜對面的二樓租下一間屋子。白天，他會在附近轉悠，感受靈氣變化。晚上，回到房間，關掉燈和窗帘，在隱蔽處，用紅外監控裝備觀察十五號住戶。
住戶名叫錢志，身份信息缺失，據戶籍民警上門登記，說是五十多歲，那些資料早丟失了。現在正在補辦中。附近尋訪得知，老頭來到欣興快十年了，平時沒什麼朋友，只偶爾見他出門買米，沒見他買過什麼菜。性情不祥，很少與人交談，幾乎很少出門。家裏也基本不開門窗，鄰居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先和小楊說說觀察幾天的收穫。」楊稷說道。
「這幾天，因為門窗緊閉，白天看不到什麼，晚上，用紅外設備查看，好像他正在進行着某種儀式，昨晚，我發現有不少靈魂，正在會聚到他家裏。也許，和他的儀式有關。」胡烙說道。
「具體什麼儀式？」
「這我真不大懂，成像顯示，他在特定的時間，總會更換位置。換了位置后，又呆坐一段時間。」
楊稷把筆記本電腦轉到我的方向，上面播放器紅外望遠鏡捕捉到的圖像。
一團紅色類似人的影像，移動到某處，然後坐下不動。
我滑動電腦觸摸屏的滑鼠，移動到進度條，一點一點往後移。根據視頻提供的時間看，他每隔四十五分鐘，便換一個地方。我又要來紙筆，重新快進，在根據變幻的位置，在紙上標註出每一次停留的地點。
用線條把停留過的幾個點串連起來，是一個不太規則的六邊形。
楊稷把紙滑到自己面前，根據幾個點交替的順序連接，出現了一個六角星。
「六芒星陣？」這裏方芸年紀最小，看到后脫口而出。
我們仨老爺們，都不太了解，方芸年紀和我相仿，但我也一臉茫然的看着她時，反倒把她弄得也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嗎？我小時候看電視可看到過，就是傳說中古希臘的招魂陣法，很多電視都用這個說事。」說完，她看向楊稷。
楊稷嚴肅道：「不管什麼事，這逐漸聚集的靈魂，一定和這雙修有關。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我們繼續加強監控，合適的時候，我會安排人員抓捕。」
這麼安排我自然是支持的，因為事不關己，我可以高高掛起，但我的表態剛完，楊稷看了過來。
「我希望你再次加入我們，暫定三百一天。」
我愣了，看來這兒有我的事。
「我……那個魯梓軒的事還沒結，我怕分不開身。」
「沒事的，而且，據你和庄妍對前幾天經歷的描述，我們有理由相信，那兩個靈魂便是騷擾魯梓軒的靈魂。」
「問題還有一個，我一直都沒找到。」
「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想讓你加入。通明巷情況複雜，也許，魯梓軒經歷的最後一個靈魂，也藏在附近。所以，你才是我們的最佳人選。」
看到楊稷這麼堅持，我也就應了下來。其實我原來的計劃，也要去那邊看看，現在領着工資去做自己感興趣的事，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那好，明天開始，胡烙白天有事，所以，白天需要你過去盯着，這是出租屋的房門鑰匙。」
「好的，我明白了。胡老，以後請多指教。」我反正是聽成胡老，今天聽說是烙餅的烙，但也習慣了，改不了口。我接過鑰匙，和胡烙客氣了一下。
胡烙忙說道：「哪裏哪裏，早聽說你後生可畏，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既然定了，那白天自然要過去。正好這幾天我還在為白天去哪兒躲噪音發愁，真實瞌睡遇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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