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第555章 南寶衣,我憐惜你
第555章南寶衣,我憐惜你
楚珊珊正色:「我昨夜親眼看見,世子哥哥獨自去書房睡覺,難道還能有假不成?趁他們感情不睦,你趕緊籠絡世子哥哥的心,才是最要緊的。」
陳宵雪點點頭。
她望向水榭里的世子殿下。
他玉冠白衣,容貌昳麗,風姿卓然,慵懶靠坐在青竹躺椅上,映襯著滿湖蓮葉,當真擔得起「郎艷獨絕,世無其二」這八個字。
陳宵雪雙頰更紅。
她被楚珊珊慫恿著,鼓起勇氣,抱着魚竿和魚簍踏進水榭。
她朝蕭弈福了一禮,滿眼愛慕:「給世子殿下請安。世子殿下也是來這裏釣魚的嗎?」
蕭弈連眼皮都沒抬。
他口吻冷漠:「不釣魚,我拿着魚竿作甚?」
陳宵雪:「……」
世子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呢。
但她好喜歡!
她害羞地垂下眼睫,在蕭弈身邊的小墩子上坐了,熟稔地穿了蚯蚓魚餌,把魚鈎拋入水裏:「雪兒也喜歡釣魚,平日閑暇時,常常與父兄出去游湖釣魚。雪兒的技術還算不錯,五次裏面總有四次,是父兄裏面釣的最多的……」
少女侃侃而談。
她曾觀察過南寶衣和蕭弈,每次宴會上,都是南寶衣在滔滔不絕地說廢話,蕭弈則靜靜托腮聆聽,所以她猜測蕭弈大約喜歡健談的姑娘,她這是效仿南寶衣呢。
蕭弈的眉頭,一點一點地籠起。
這女人滔滔不絕,好像一隻嘎嘎嘎的鴨子。
好想掐斷她脖子啊……
不遠處。
靖王妃帶着南寶衣,正沿着游廊散心。
姜側妃死了,靖王這些天都宿在她屋裏。
重新得到夫君的寵愛,靖王妃可謂滿面春風,連步態都輕盈許多。
再加上從蕭弈那裏得知,是南寶衣在背後推波助瀾,才揭發姜側妃的罪行,她看待南寶衣的目光也和藹了許多。
她正兒八經道:「可知我為何約你出來?」
南寶衣搖著白玉團扇,心不在焉:「不知。」
「聽侍女稟報,昨夜弈兒睡在了書房,你們可是吵架了?畢竟,自打你進門以來,你們從未分房睡過。」
南寶衣沉默不語。
靖王妃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我如今也算是有心得了,男人嘛,只要他心裏有你,無論吵得怎樣厲害,事後你哄一哄就好。最怕他心裏沒有你,沒有你,再怎麼哄,那都是枉然。」
南寶衣:「哦。」
靖王妃越說越有興緻:「弈兒位高權重,又生得那麼俊美,盛京城不知道多少世家貴女愛慕他。你聽我的,趕緊找機會與他和好,別叫其他妖精得了便宜。」
南寶衣淡淡道:「您不是一向不喜歡我嗎?」
靖王妃噎了噎。
她駐足,認真地凝視南寶衣:「姜側妃的事情上,你幫了我大忙。我若再為難你,哪還有王妃的氣度?從前不喜歡你,只是因為你出身低微,配不上弈兒。你也知道弈兒是大雍皇子,哪怕南越的公主,也是配不上他的。」
南寶衣別過小臉,沒吭聲。
「我接納了你,不代表大雍接納你。蕭寧已死,皇位的第一繼承人是弈兒,他遲早會返回大雍。南寶衣,你們要走的路,還很艱難,尤其是我姐姐那關。實話說,我憐惜你。」
南寶衣垂下眼睫。
究竟是怎樣可怕的女人,才會令她親妹妹說出憐惜敵人這種話?
湖畔起了風。
靖王妃凝著南寶衣。
少女容貌嬌美,神情倔強,在女孩中不算最聰明,可心性卻偏偏最是堅韌,像是生生不息的野藤蔓。
她對這女孩兒憐惜更甚。
她親自替南寶衣捋開額間碎發,提醒道:「所幸弈兒對我姐姐,並沒有什麼感情。若是你們將來去到長安,牢牢抓緊弈兒的心,是你最好的選擇。」
南寶衣咬唇。
她怎麼聽着,長安好像遍佈牛鬼蛇神,格外危險重重?
她這哪是嫁人,這明明就是嫁進了地府啊!
說着話,靖王妃注意到躲在游廊拐角的楚珊珊。
她一向不喜這個庶女,呵斥道:「你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楚珊珊嚇了一跳。
她迴轉身,瞧見是靖王妃和南寶衣,不禁眼珠一轉。
她福身行禮,恭敬道:「回稟母妃,女兒在看世子哥哥和宵雪釣魚。他們坐在一起,釣了很久的魚,說了很多的話,女兒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打攪。」
靖王妃冷笑。
剛剛還提起小妖精鑽空子,這就已經鑽上了!
南寶衣幫了她一回,她也該幫這兒媳婦找回場子!
她沉聲道:「過去看看。」
遠處的侍女們紛紛跟上來,簇擁着她們去了水榭。
水榭視野開闊,正對着波瀾萬頃的湖泊。
南寶衣跟在靖王妃身後,看見蕭弈坐在靠椅上,側顏冷峻涼薄。
陳宵雪距離他三尺遠,不時笑眯眯地偏過頭與他說話。
這幅畫面絕對算不上親近,可她心裏面就像是打翻了陳醋,酸意一陣陣地湧出,恨不能拿釣魚竿,把陳宵雪和楚珊珊一起打進湖裏!
「弈兒。」
靖王妃沉聲。
陳宵雪沒料到靖王妃會過來。
不過,她聽說靖王妃不喜歡南寶衣這個兒媳婦,曾屢次三番在府中設宴,宴請年輕美貌的官家姑娘,好為世子殿下重新下挑選世子妃。
如今,她能在靖王妃面前露臉,可真是天賜的良機!
她不禁暗喜。
她連忙整衣斂容,規規矩矩地對靖王妃行大禮,嬌聲道:「臣女給王妃娘娘請安,恭祝王妃娘娘萬福金安!」
靖王妃在美人靠上落座,冷淡道:「叫什麼名兒?」
「回稟王妃娘娘,臣女閨名宵雪,是陳副將軍的女兒。」
陳宵雪回答著,又極有眼色地上前,親自挽袖為靖王妃斟茶,「王妃娘娘喚臣女雪兒就好,世子殿下也可以這般喚臣女。」
說着話,掀起眼皮,眼波橫飛地撩了眼蕭弈。
南寶衣坐在一側。
她輕搖團扇,跟着陳宵雪的目光望向蕭弈。
男人依舊慵懶地坐在躺椅上,白衣似雪,容貌艷絕,丹鳳眼瀲灧著深淵般難以捉摸的情緒,越過侍女們,定定落在她臉上。
南寶衣心中難過。
他昨夜只說冷靜冷靜,可今日就與別的姑娘一起釣魚說話。
難道果真如雲袖所言,他是在嫌棄她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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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