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歸寧(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歸寧(下)

「皇後年近五十了,不比年輕女子了。殿下乃是和善人,人人都稱她有菩薩心腸呢。」菀昭隨口道。

「那麼,宮裏是什麼樣的?肯定是金碧輝煌,像天仙寶境一樣吧。」流丹的眼睛忽地亮了。

菀昭手裏的茶險些灑了,「那這也是他送來的。」

裴緒竟會送她這個,那時候他們好像還沒見上面。

「可不是,裴舍人早就聽說姑娘愛素凈,便特地送來了它們。」

這話看似平平常常,卻暗暗戳中了她的心。在此之前,她好像沒與裴緒有過什麼往來。裴緒竟託人送了這麼昂貴不菲的香料,分明就是別有用心。

菀昭想起那天裴緒的模樣,他哪是為了她家,肯定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甚至他還想攀上伯父馮堅。

她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暗恨自己這輩子非得和裴緒纏上不可。氣得丟了絲帕,「舍人可真有心。」一句帶過。

「今天,姑娘進了宮。可看見皇后長什麼樣了嗎?」流丹不說什麼茶和香的事了。菀昭手裏的茶險些灑了,「那這也是他送來的。」

裴緒竟會送她這個,那時候他們好像還沒見上面。

「可不是,裴舍人早就聽說姑娘愛素凈,便特地送來了它們。」

這話看似平平常常,卻暗暗戳中了她的心。在此之前,她好像沒與裴緒有過什麼往來。裴緒竟託人送了這麼昂貴不菲的香料,分明就是別有用心。

菀昭想起那天裴緒的模樣,他哪是為了她家,肯定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甚至他還想攀上伯父馮堅。

她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暗恨自己這輩子非得和裴緒纏上不可。氣得丟了絲帕,「舍人可真有心。」一句帶過。

「今天,姑娘進了宮。可看見皇后長什麼樣了嗎?」流丹不說什麼茶和香的事了。

「今天,姑娘進了宮。可看見皇后長什麼樣了嗎?」流丹不說什麼茶和香的事了。

菀昭心裏含酸,皇后初期還算好,之後也就來往的少了,最後更是直接挑她的刺,抱怨她膝下無子,難為皇家誕育龍子。

「有理,這才不違背禮制。」

菀昭只當是久別重逢,全了禮儀,親熱幾句便好。

「你看那位裴舍人怎麼樣?」

菀昭臉燒得厲害,她才倒霉,去園子裏撲蝶,不巧被個臭男人看到了,還正好被琳琅看到他們在談話。

「舍人應是當世俊傑,前程似錦。」她胡謅道。

她本想說裴緒為人酸刻的很,惹不起也躲不起,惹上他就是惹上大麻煩。又老愛管閑事,只要和他的前程有着絲毫的關係,什麼事他都得插上一手。無論前世今生都自作多情,只要看上的女人都會上去招惹幾下,惹不起的他也動點歪心思。真真是個典型無藥可救的紈絝。

這話應是憋在心裏,怎麼也不敢說。

前世裴緒的風月故事比一部書還豐富,別說他身邊的人知道,就連深宮裏也有耳聞。他爹在的時候還能說幾句,等後來他找小妾的事滿天飛,今日是倡女①,明日又變成了哪家姑娘。談不上有情,卻處處多情又到處濫情。

她一直看不上這個裴緒,今生見過後更看不上了!

趙睿以前老說他是個直人,是忠臣、直臣,她不禁冷笑,他從哪裏看出他的忠了。一群魚眼睛,不過是因為他有權有勢罷了。從前她家得勢的時候,也沒見人敢說她家的壞處啊。

①倡女:為以歌舞娛人的婦女。

第九章蓬萊殿

「裴舍人怪愛擔憂別人,不過性子還好。」她輕笑道。

「看得出來他對這些事很上心。昭兒可得記住,這樣的人終歸是只顧自己的。」老夫人猶豫地笑了。

這一下,卻正中她的心臟。

裴緒的確是那種人,若是有一天會觸碰他的利益,那麼可能毫無還手之力。想當時二哥哥,不就是因為與裴緒一爭高下,結果一敗塗地。

既然現在沒有利益之爭,那麼該物盡其用,甚至可以去扭轉乾坤。

老夫人不願談裴家的事了,「菀昭,新來的丫頭流丹,伺候的還好嗎?」

她趕緊回神,「那丫鬟淡薄點,但還算細心,調教些日子出來,自會落落大方。」

老夫人什麼也沒說,只是抿了一小口茶。

「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菀昭被她逗笑了,「好自然是好的,有太液池、假山、瀑布、金碧輝煌的宸宇、巍峨的高台等,還有好多,說不過來的。可裏面人,雖然美麗典雅,穿的好,用的好。他們臉上卻總是木木的,人悶的像根竿子。」

她說的漫不經心。壓根就不想回憶起以前被緊鎖深宮,陰鬱積怨的往事。東宮的時候她還能見上趙睿幾面。因為那時候人少,她又正年輕,任誰不喜歡開的正嬌艷的花兒,趙睿不愛也會可憐幾分。後來,他們之間的話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形同陌路。

「哎呀,要是這樣進去,豈不是會待成個木頭人。」流丹蹙額。

菀昭苦笑道:「哪有那麼苦,只是身邊的人變了罷了,該有的還會一樣不落的給你,就看能不能受得起了。」

這話更不走心了,只要她再想一下,那根刺就會扎在心上,然後流出殷紅的血。

「姑娘,我是相見見大世面的。能看看那皇宮什麼樣,便知足了。」

菀昭嗤笑,「真是個有志氣的丫頭。」

那丫頭心眼不少,可即便進宮,也只是等待老死在裏面而已。

菀昭不禁想起了和她出身相似卻境遇全然不同的皇后韓嫽。韓嫽是她外祖父的妹妹,論理是有親緣的。

韓嫽善文墨,通音律,是潁川有名的才女。她天生麗質,至情至性,是人人追求的美人。可一入深宮后,便如珍珠般褪去了光澤。雖然和文帝伉儷情深,但最後文帝鍾情於比她年輕十來歲的女子。

人心如此詭譎難測,什麼朝秦暮楚,什麼見異思遷,果然最不該信的就是人了。

她品了下裴緒的茶,「福州的方山露芽,味是極佳的。」

嘴上嘖嘖稱讚,心下不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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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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