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復明

九羽從廚房裏走出來，原本白皙的臉上沾染了一層厚厚的灰。

他看到那四個扶著欄桿乾嘔的人，眼中儘是不解。

「很難吃嗎……」喃喃道。

四人回頭看向他，那幽怨的眼神里充滿了答案。

「我懷疑你是對面派來的卧底，想對我們提前下手。」

北汐率先緩了過來，她拍了拍胸脯，順了口氣。

「告訴你們個好消息，青絕的眼睛可以好了。」她從袖中掏出一個小丹瓶，緩緩說道：「我此番歷劫在忘川深處發現了這一種草藥，可以治好青絕的眼睛。」

她將丹瓶遞到楚青絕手中，杏眼中皆是柔意。

楚青絕捏著丹瓶的手顫了顫。

她習慣於黑暗，已經許久、許久沒有看到過人世的一切了……

自那年從仙界返回，被人以丹毒傷之，這眼睛便廢了……

她本來以為她一輩子都會活在黑暗之中，沒想到上天居然還願意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能再次看到身邊的人……

她用顫抖的手扯下了蒙在眼前的白紗，露出一雙渾濁的、失魂的鳳眼……

她本身是極美的，但多年矇著白紗，許多人都忘記了她從前的樣子，那雙眼睛也曾傲視天下，略帶凌厲的眼神顯得人愈發清冷。

但她並不是那樣清冷的人，在她還康健之時，性子和離歌差不多，自那變故之後，她便愈發寡言，不願與任何人交談……

中秋

離歌一襲白衣，秋波細眉下一雙桃花眼似有情又無情，瓜子小臉白的有些發慘，瘦小的身體彷彿一吹就倒。

楚青絕仍是一襲青衣，脖頸上掛着一條從來不摘下的白綾，羽玉眉，雙鳳眼，眼角略微向上挑，不笑的時候給人一種生人勿近清冷的距離感，笑的時候卻又撩人心魄。

離歌看到楚青絕的眼睛恢復到從前的樣子時，像個八爪魚一樣撲在她身上。

「唔、青絕！你終於好了！」

楚青絕「嘻嘻」笑了一下，「這麼多年了，我終於可以看見你們長什麼樣子了！你怎麼又瘦了。」

這麼多年，一向性情寡淡的青絕星君終於恢復了往常的樣子，她不再將自己的情感埋入內心。

離歌抱了許久才撒手，牽着楚青絕和北汐的手朝金鑾大殿走去，落座在神域國使坐上。

殿內仍是一片歌舞昇平。

幽幽的龍涎香飄滿了大殿，一眾舞姬退散幕後，宛如崑崙仙樂般的琴聲，從玉簾後傳來。

宮、商、角、徵、羽。

一弦一弦撥動……

那指尖恰到好處的力度，空靈的泛音和那收尾時緩緩移動的滑音……

絕妙！

玉簾后隱約的可見，那白袍人正在專心地撫弄著琴弦。

這個言歡……嘶~好熟悉！

到底是誰呢……

是誰呢……

她想到初見言歡，和第二次見到言歡，他的眼神像極了一個故人……

她摩挲著酒杯，眯起那雙美麗的桃花眼盯向玉簾后的人影，似是要將他看透。

而那人彷彿也感覺有道像鷹一般的目光盯着他，將目光轉過來，微微一笑。

離歌尷尬的別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