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進入北山精神病院(三合一章節)
說是三天,但從視頻來看,那位舍管阿姨隨時可能出來。
「文老闆,你現在還能監控六十八中嗎?」我問道。
「可以!」文辛月在手機上調出一個監控畫面,說道:「我在六十八中對面一共佈置了四個監控點,目前還有一個正常運行!」
我看了一眼老九,說道:「走,現在回家,把事情和劉靜交待一下,帶上能帶上的東西,我們去北山精神病院外等著!」
「知道了,哥!」老九樂顛顛的應道。
「可以!」文辛月和我對了一下眼神,沒有多說什麼!
回到店裏,安頓好劉靜,我和老九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一些必需品,便直奔北山精神病院。
從外表上看,北山精神病院和上次看到的沒有太大的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院子裏的雜草由翠綠變為了枯黃。
和六十八中不同的是,六十八中總是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薄霧中,北山精神病院則不然,沒有薄霧,如果不是牆體上焦黑的痕迹,這就是一棟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大樓。
我看了兩眼,便鑽回車裏,折騰了一天,我也累了。
「哥,二樓好像有一個小孩!」
剛躺下,老九扒拉我一下,略顯興奮的指著二樓叫道。
「哪呢?」我爬起來問道。
「又沒了!」老九拿着一個望遠鏡,盯着大樓看。
「沒了就沒了吧!」我又躺回去,有沒有都一樣,這裏死過很多人,有鬼我不奇怪,沒鬼我才奇怪。
「哪去了呢?」老九沒放棄,還拿着望眼鏡看。
我閉上眼睛,很快進入夢鄉。
醒過來時,天已經亮了,老九正蹲在精神病院大門口的石墩子上吃泡麵,看我下車,老九含糊不清的問道:「哥,你吃嗎?我剛燒的熱水!」
「吃!」
我走過去,拿起一盒泡麵,拆開塑封倒上水開泡。
「一會我讓老闆送過來點菜和肉,天越來越冷了,趁著還能吃,正好涮鍋子!」老九吸溜一口湯,腦門上滲出一層油汗。
我也是服了,老九的神經有時候確實是粗大,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吃。
「舒服!」
老九喝下最後一口麵湯,把盒子放在一邊,夾出一塊酒精塊,扔到小爐子裏,又擰開一瓶水,繼續燒水。
我沒搭理他,拿出手機翻看監控。
文辛月昨天離開時留下一部手機,裏面和監控連着,白天的六十八中看起來灰濛濛的,和黑天的情況差不多,唯獨女生宿舍那一塊,不太一樣。
女生宿舍很清晰,但是清晰的是外觀,根本沒法透過窗戶看到裏面的情況,內部黑漆漆的,好似有一團黑氣在涌動,偶爾還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響。
「情況有點不對啊!」
我夾起一縷麵條,吸溜兩口,給文辛月打了過去。
「我正在趕來的路上,情況有點不妙!」
剛接通,文辛月有些焦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我知道!」我放下泡麵碗說道。
「陰氣顯化了,那一位馬上要出來了,一切等我過去再說!」文辛月回道。
掛斷手機,我依舊盯着監控視頻。
視頻內,悶響聲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頻繁,發出一陣咚咚的聲響。
「哥,你預計還能挺多長時間?」老九湊過來問道。
「頂多半個小時!」
我估算了一下說道。
「半個小時!」
老九揉揉下巴,摸出手機開始自拍,「馬博言,我們馬上就要進入北山精神病院了,你不是想進去找你媽嗎?來啊,你來啊!」
拍完,老九呲牙一笑,「和我裝逼,老子看你來不來!」
「給他發過去了?」我問道。
「發過去了!」老九點點頭。
「沒必要發,他也是當事人,那位真要出來了,他也跑不掉!」我說道。
正說着,遠處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
我和老九同時抬頭望去,眨眼的功夫,一輛藍色的保時捷911出現在視線中,一個甩尾,停在了我們側前方。
「這車靚啊!」老九哈喇子差點掉出來。
車門開啟,文辛月提着一個白色的帆布袋,從駕駛位上跨出。
「老闆,你什麼時候弄得這輛車啊?」老九眼睛放光,狗腿樣的走過去。
「拿着,她快出來了!」文辛月沒搭理老九,而是將手上的帆布袋扔過來,我接過看了一眼,裏面有一把短匕,還有一個香盒和一小瓶屍油。
看過後,我走到撅著屁股在那看車的老九身後,一記手刀下去,老九癱在車上,暈了過去。
「照顧好老九,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我對文辛月說道。
「有我在,你放心!」文辛月溫柔的看一眼老九,對我點點頭。
「那就好!」
我笑了笑,背着包走到精神病院大門前,一躥而起,翻入精神病院。
沒等我走到大樓前,手機里傳出一道脆響,我拿起手機,女生宿舍好似有一顆炸彈炸了,窗戶片片碎裂,四散而飛。
她出來了。
就在這時,攝像頭一片模糊,視頻發出一陣沙沙的響動,片刻后,視頻恢復正常,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攝像頭前,陰陰的說道:「我找到你了!」
話音落,攝像頭砰的一聲碎裂,畫面隨之一黑。
我盯着手機看了半響,無聲的笑了笑,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把了。
走到一樓前,我回頭看了一眼,文辛月站在大門口,正盯着我看。
我對她擺擺手,翻身跳入一樓。
不帶老九進入北山精神病院,是我早就想好的。
六十八中的事,是一個陷阱,那本日記本雖然是馬博言遞給我的,但讓李靜消失,是我乾的。
老九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打醬油的,舍管阿姨真正想要報復的是我,只要知道我的下落,她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
進入北山精神病院,九死一生,我不想拖累老九,文辛月也不想讓我拖累老九。
一個不想,一個不願,一拍即合。
其實打從文辛月在六十八中對面安裝監控設施我就知道,文辛月到底要幹什麼!
監控是雙向的,攝像頭一旦安裝,我確實能看到女生宿舍的情況,但相應的,女生宿舍內的那位,也能通過攝像頭找到我。
文辛月的打算其實很簡單,如果我一心拖老九下水,她打算用攝像頭坑死我。
現在這樣挺好的,我拿到了物資,老九脫離了危險,文辛月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再次進入北山精神病院,這裏還殘留着趙峰上次帶人來時留下的痕迹。
我沒急着上樓,在一樓一間一間的檢查。
現在是早上七點半,太陽初升,陽氣上揚,只要不上樓,出事的概率極低。
那位舍管阿姨雖然是攝青鬼,不怕陽光,但畢竟是鬼,頂着陽光走路,消耗非常大。
最大的可能是中途攔車,上司機的身,坐車來北山精神病院。
至於飛天遁地,屁大的功夫瞬移一百多公里,那是想多了。
北山精神病院,一樓向陽的部分,以病房居多,兩個拐角是辦公室,房間的樣子基本上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間一間查過去,沒發現什麼不對。
整個過程中,七七始終趴在我的懷裏,沒有多餘的動作。
精神病院一共五層樓,每一層的病患各不相同,一樓是普通病人,二樓是各種檢查設備,和少量的病房。
三四樓是重症病人,五樓危險病人。
進入二樓,正面是各類病房,左右兩側拐角是儀器室,進行各類檢查。
如果我沒記錯,上次陪趙峰過來,在二樓發現了一絲不對。
「有怨氣!」
進入二樓的那一瞬間,七七抬起小腦袋,突然開口。
「知道!」
我沒覺得意外,在精神病院裏要是感覺不到怨氣,我才覺得奇怪。
「右側,第二間房,小心點!」七七再次開口。
「嗯!」
我點點頭,來到右數第二間房的門前,向前輕輕一推,門開了。
房間的擺設很簡單,一張病床,一個床頭櫃,一個沙發,靠牆的位置還有一個衣櫃。
別的擺設還算正常,衣櫃讓我很驚訝,病房內還能放衣櫃?
衣櫃靠牆,挨着門,不是正常意義上的衣櫃,而是老式的木質衣櫃,看起來有年頭了,這是一個古董。
「病房可以這麼佈局?」我低頭問道,雖然是問七七,但我沒指望着七七給我答案。
我就沒見過,在病房內放置古董傢具的。
我從小和爺爺混,我爺爺這人,沒什麼太大的愛好,唯獨喜好各類稀缺木料。
從大名鼎鼎的金絲楠木,到沒什麼人知道的陰沉木,我爺爺熟知各類木料的材質。
耳濡目染之下,我對於木料的了解,不說精通,但也差不多。
擺在牆邊的這個大衣櫃,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材質是南海桃花梨木,木齡在百年以上。
這樣的衣櫃,最少也值四十萬。
在一個普通的病房內,擺上一件價值四十萬的衣櫃,可能嗎?
這裏面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北山精神病院內,可供人探索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我想了想,試着拉了一下衣櫃,門發出吱嘎一聲,開了。
我從上到下,一寸一寸檢查,最後在衣櫃下面,發現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又一次發現筆記本,我說不出什麼心情,遲疑一下,才拿出筆記本,然後翻開。
第一頁,字數不是很多。
「六月二十三日!」
「我又看到妹妹了,她就趴在我的床頭,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很害怕,妹妹的眼睛很黑很黑,好像能把我吞下去!」
「我去找媽媽,媽媽說我說謊,還打了我,說撒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但我沒撒謊!」
看完第一頁,我推斷出幾個信息,寫日記的人,年齡不大,那個妹妹應該已經死了,媽媽強作鎮定。
我想了想,繼續往下看。
「六月二十四日!」
「我又看到妹妹了,她和以前一樣,趴在我的床邊,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開始的時候沒想告訴媽媽,我怕媽媽罵我!」
「可妹妹對我伸手了,她的手是青色的,很冰很冰,我嚇壞了,又一次跑出去找媽媽!」
「媽媽和之前一樣,罵我說謊,還打了我,最後又抱着我哭!」
「媽媽為什麼哭呢?」
「六月二十五日!」
「我又看到妹妹了,這次我沒告訴媽媽,每次告訴媽媽,媽媽都說我撒謊!」
「妹妹和上次一樣,又對我伸手,我沒敢握她的手,妹妹的手太冰了!」
接下來的幾天,日記記載的都是同樣的內容,都是看到妹妹,妹妹對他伸出手。
通過日記能看出來,日記的主人從一開始的畏懼,到開始主動接觸,他已經認可了,有一個妹妹的事實。
「六月二十九號!」
「我第一次主動握妹妹的手,妹妹很高興,還和我說,讓我不要相信媽媽!」
「妹妹和媽媽不和,有了矛盾,我該聽誰的?」
「六月三十號!」
「妹妹又和我說媽媽的壞話了,媽媽也說了妹妹的壞話!」
接下來的幾則日記,都是一些日常,只要圍繞在媽媽和妹妹的矛盾上面。
可以看的出來,妹妹和媽媽的矛盾正在日益增加。
「七月七號!」
「我和媽媽說過很多次,我能看見妹妹,可媽媽總是說她沒看到過妹妹!」
「可我明明記得,妹妹和媽媽起過很多次衝突,這是怎麼回事?」
「七月八號!」
「媽媽和妹妹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她們吵的很厲害,我不知道該幫誰好?」
「媽媽和妹妹都讓我幫她們!」
「我該怎麼辦?」
「七月九號!」
「媽媽和妹妹又吵了起來,我藏在了衣櫃里,她們誰也沒找到我,看到她們為我着急,我很開心!」
「七月十號!」
「媽媽和妹妹還是找到我了,她們很擔心我,我對她們說,讓她們不要吵架了!」
「七月十一號!」
「媽媽和妹妹又吵架了,我記不清楚,這是她們第幾次吵架,我又一次藏了起來!」
「媽媽和妹妹很着急!」
「七月十二號!」
「媽媽和妹妹今天沒吵架,她們找到了我,我發現一件事,只要我躲在衣櫃里,她們就不會吵架!」
看到這,我有種不好的感覺,這個孩子,陷入了一種不好的怪圈中,繼續往下看。
「七月十五號!」
「我又一次藏了起來,就在衣櫃內,媽媽很着急,她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我,妹妹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許開門出去!」
「我知道的,只要我不出去,她們就不會吵架!」
「七月十七號!」
「我很餓,我在衣櫃裏面藏了三天了!」
「媽媽很奇怪,我明明就在衣櫃內,媽媽也打開了衣櫃,但她沒理我,媽媽是不想要我了嗎?」
「七月十八號!」
「媽媽終於找到我了,我好開心,但媽媽說,我得了病,不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樣上學了!」
「我問媽媽,我得了什麼病,媽媽說我得了精神病!」
「七月十九號!」
「媽媽帶我去醫院看病,給我看病的醫生是個奇怪的叔叔,我不喜歡他!」
「怪叔叔說我得了病,要住院,一周只能見媽媽一次!」
「我很生氣,我和妹妹說好了,要去和她看電影的!」
「七月二十號!」
「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在這裏,很多人走路都墊着腳,我也試着墊着腳,可越走越疼,為什麼他們都能墊着腳走路,我卻不能?」
「七月二十一號!」
「媽媽和我說,她不喜歡這裏,想要離開!」
「我試着逃跑,可沒成功,他們又把我抓了回來,還不讓我找妹妹,我很生氣!」
「七月二十二號!」
「媽媽把衣櫃搬來了,我又能和妹妹玩捉迷藏了,可媽媽為什麼哭了,她不喜歡我和妹妹玩嗎?」
我越看越心驚,到了這會,我已經基本確定,那個所謂的妹妹是個鬼。
很明顯,日記的主人有陰陽眼,或者本身的認知不全,他認為妹妹還活着,正是這種執念,讓日記的主人撐到了現在。
「七月二十五號!」
「怪叔叔說能讓我重新活過來,重新活過來是什麼意思,我不是活着嗎?」
「媽媽做了很奇怪的事,她親了怪叔叔,連我在她旁邊她都沒發現!」
「七月二十六號!」
「媽媽又見了怪叔叔,我叫了她好半天,但媽媽沒理我,就好像沒聽見一樣!」
「我慌了,帶着妹妹一起來到怪叔叔面前,狠狠踩了他一腳,怪叔叔在後面追我們,我不喜歡怪叔叔了!」
「七月二十九號!」
「我在衣櫃里待了好多天,我很餓,我想吃點東西,妹妹不同意,她為什麼不同意?」
「七月三十號!」
「媽媽又來看我了,可她為什麼哭?我沒惹她生氣啊,妹妹也沒惹她!」
「我跑出去問媽媽為什麼哭?媽媽什麼也不說,只是哭個不停」
「八月三號!」
「媽媽又來看我,可我和她說話,她都不理我,不理我還來看我做什麼?」
「妹妹說,媽媽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