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條件

人類就是欠揍！

在比人高出一頭的巨石上坐下，玥愉悅地甩動小腿才發現自己被瞪視。

真有解釋的必要？

「你們想知道什麼？」

大白駒悄悄退後，低下頭。

「是你要告訴我們的！給我下來！」霆霓命令，他可不喜歡仰著頭跟她說話。

不啊！

異族都會好奇巫女看到了自己什麼，他們身旁的人什麼，更甚的是他們的敵人的計劃是什麼。

「巫女特殊的體質的確能讓我們無意中獲得一些片段，甚至是一些個人心中不能道出的秘密，這聽起來極其……嗯……」她詞窮了。

「惡劣——」

「謝謝！」玥回以感謝的笑，「實際上，我們也感到相當的為難。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努力保持平視的角度去交往以獲取雙方的尊重，這是對大家都公平的準則。」

大白駒抬頭，看着玥的眼神是驚訝。

「什麼準則？」

玥一股怨氣對着霆霓，一本正經說了那多都白費的，這個霆霓是準備沒完沒了。

「巫女在異界行走的準則是，除委託外，不干預異界的任何事務，包括家務事、個人私事。之於白駒，這是他們自己的問題，要怎麼做，最後會怎樣是他們的選擇。」

聞言，大白駒收起忐忑的心。

說到這份上，霆霓儘管心有不滿，也只得剋制下來了。

「很多時候，我們看到的事實並不一定是真相。而你們想知道的所謂要害，那是對誰而言呢？」大部分情況下，是那種結局吧？

他們應該隱約感覺到。

玥暗地裏嘆息，臉上卻笑了個詭異的。

「我們各懷目的，所以促成這場戰爭。」

「這樣說，有所偏頗吧。」霆霓首先不滿。

玥半垂着眼帘也掩飾不住逐漸加深的陰森。

魔族們竟不由的一陣毛骨悚然。

「總之白駒會怎麼樣，我才不管。」她攤攤手。

霆霓氣得不輕。

說得真絕情，大白駒卻不由得笑了。

「開始吧。我在找一個孩子，他現在可能已經陷入危險，所以要讓白駒馬上醒過來。」

孩子？尤加利的孩子？聽朝曦說，她在打聽尤加利的事，對尤加利的孩子也很照顧。

雲翳公主從她的話里回過神，問道：「我不懂，你一直堅信小白駒會讓那個孩子陷入危險？」

「對！那個小白駒會傷害他，雲翳不是他對手，他還是個孩子而已。」

「小白駒也是小孩子而已，我想……」

「不！」玥打斷雲翳公主的話，凌厲的眼睛往雲翳公主身上掃落，「他不是。」

雲翳公主臉色漸漸凝住。

「或者他曾經是。」力量會讓人心膨脹，他現在恐怕不是公主認識的那個人。

就像她在這裏受到某位仁兄襲擊一樣，儘管瞧不出惡念，但不良的動機是存在的，這個動機現在有了力量，一旦加入真正的血腥做調味，就會——

大白駒慢慢站起，他不會認同人類小孩說的，可是卻無法反駁，因為她那雙黑眼珠似乎能滲透一切。為此，他只能挺身證實。

「雲翳公主，跟這個小孩說什麼都沒用，她固執得很又自以為是。」

玥聳聳肩。

大白駒踩着剛剛他屁股劃過的痕迹，走到空地中央。

「對了，我的記憶里沒有和雲翳公主對決的印象。」

雲翳公主瞪大眼睛。

「啊，白駒成為管事之後，都沒有了。」是的，雲翳的腦海不由得尋找那片久遠的屬於兩人的回憶。

回憶卻讓她更加遲疑。

「雲翳公主，我們不需要向這個囂張無禮的人類小孩交待什麼，但之前搞出那麼大的騷動，如果白駒不出來交待，我們也不能繼續若無其事待在這裏。」

玥點點頭。

「這才是事情最正確的處理方式。不愧是大白駒大人，明白事理多了。」她手肘戳戳霆霓，「喂，人家可比你懂事，好好學！這個跟年齡是沾不上關係的。」

霆霓翻翻白眼。

「可是，你的存在，還有另外一個白駒的存在，你們應該是一體的……」

大白駒別過臉，望着遠方隨風而去的雲朵。

「或者不是。」

「什麼？」雲翳聽不清他的自語。

「沒，這是我們兩人，不，是三個遲早得面對的事情。」與其被一個人類小孩指手畫腳，不如由雲翳公主替他做主，「雲翳公主，拜託了。」

白駒？

外貌通常會導人以刻板的印象，雲翳雖然能從大白駒的臉上看到白駒，可跟前這個大個子似乎真的有種讓人更安心的感覺。

這個當初在海邊撿回來的孩子已經徹底長大了。

心裏依舊縈繞着猶豫和不解，雲翳公主還是應邀站到戰場。

作裁判的尡一聲令下，兩人也進入狀態，大白駒召喚光之刃時，雲翳看着那閃光稍微走神不妨礙她及時作出應對，然後兩人開始各自召喚低級魔法作試探。

三十秒過後——

「這熱身是不是久了一點？」太無趣了。

光明的星辰，光之瓣，祝福光環……

光魔法真的是華麗多彩。

我打你避，你閃我追，他們一來一往像打情罵……不！

她看到兩隻受驚的孔雀在防備地打開它們的大尾屏，如同在鬥豔，而不是生死攸關的戰鬥！

「別說刻薄的話。」不用等她開口，霆霓即打斷。

哼！

或者要給他們加點——

霆霓適時捉住她的手腕，按壓着她指間的舉動。

「我對低級的魔法演示完全沒有興趣。」她從來沒有看過，也不需要。

「給點耐性。戰鬥也是需要氛圍的，你要兩個沒有對立的人營造出戰意是需要時間和……目的。」不說他們根本沒有那個心。

「他們為何會沒有戰意？我們的目標明確，切斷兩人聯繫的生命線，攻、防、反擊，感覺就來了吧！我看其他魔族，隨便挑釁幾句，殿下更是什麼時候、毫無理由、莫名其妙都能打起來，他們為何要營造氣氛？他們是什麼魔族啊！」

為何說上他？

雲翳暗暗吁口氣，大白駒干瞪着「觀眾」——她吵死了。

「他們似乎對我們非常不滿。」

「我們不是為了表演給他們看的。」雲翳蹙眉，這原來不容易。

大白駒點頭，可不是。

雲翳偷偷再看向玥。

真奇怪！

在廚房的時候，還有剛剛，她明明沒有感覺到人類巫女召喚強的魔法即能喚醒大白駒的防備，那時候她很清晰看到所謂的「生命線」。

所以她自是希望能在最小限度的傷害下，切斷大白駒和白駒的聯繫。

還是太天真了。

是因為是巫女的關係？

曾救下她一命的尤加利很獨特，跟前這個敢一個人闖進魔界的小孩更加特別。

人類小孩輕易能做到，而她現在卻什麼都看不到。

低級的魔法？那是能量等級不夠？

大白駒喘口氣。

聽小白駒說，他們的魔力是遇強越強。當他遇上霆霓的時候，三兩下即把林地燒個精光。

就算是為了那些無聊的原因也不能被看扁。雖這麼說，雲翳公主的戰意太薄弱了，受其影響，他也振作不起來。

莫不是，這恐怕就是他們的弱點？

和人類小孩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一直避免和他正面衝突。

接下來，被觀眾刺激到的戰士士氣提高几個級別，那末，面對同樣應付自如的大白駒，雲翳的處境越發艱難。

才一會更被大白駒的光波打落在地。

「雲翳公主，你沒事吧？」大白駒馬上停下手。

「沒事。」雲翳看着被刮破皮的手指，果然，這樣才能隱約可見「生命線」，一道白光，還附着一道暗光，可不是長在同一地方，「生命線」不會固定在一塊地方讓她下手。

「你手指都流血了。」

雲翳抬起頭笑道：「你知道嗎？白駒的魔法都是我教他的。」

「真的？」大白駒像發現寶藏般驚喜。

雲翳輕笑。

「你還是我和朝曦夫人在海邊撿到的，我是爸爸，朝曦夫人是媽媽。」

咦？為何……

接下來——

還沒有問出口的大白駒條件發射的迅速後退。

雲翳倏地提步到中央，右腳腳尖在地上劃出一個美麗優雅的弧度，光的魔法突然自地面升起。

「我會的魔法，白駒會，所以你也會，而且能做得更好。」那試試這個。

——極地弧光！

炫目的弧光圍繞着動人的女子，它有多美麗，也就有多危險。

玥心狂跳一下，抓着霆霓的手臂猛晃。

這個魔法，她見過，但遠沒有這個漂亮。

他看到的，看到了！

雲翳是「光」繼晷景之後的接任人，這接任跟血緣並沒有關係，而白駒則是力量僅次之的一樓之主。

所以，別看雲翳公主這刻是尊貴美麗的女神，搖身可是會變成魔鬼。

美麗的極光隨着雲翳的步伐移動，如被被吹起的帘子柔和飄動，同時也是鋒利無比的削刀，物體完美切割並熔化在光里。

「有點不對。」

「什麼？」

「我只要她切斷生命線，這樣連大白駒也會被熔了吧？」

是的。

「雲翳公主有點心煩意燥了。」玥揉揉發癢的鼻子。

沒辦法，是時候給他們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