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食人血鷲

第四章 食人血鷲

雖然又冷又餓,但也抵擋不了我的睡意,我把皮帶取下,把自己固定在樹上,立刻就睡著了。

也許是太冷了,不知什麼時候,老鼠竟鑽到我的懷裏取暖。

在我的印象里,老鼠從來不是什麼好東西。比如,古代有很多利用老鼠發明的酷刑。「豹子嬉春」,施刑者將一口大鐵鍋扣在受刑者的腹部,鍋里關着幾隻活蹦亂跳的老鼠然後他們給鐵鍋加熱,悶在鍋里的老鼠會迫不及待地要逃出來,以致挖穿受刑者的肚皮。「老鼠鑽洞」,將裝着老鼠的大口瓶扣在女犯的下身,然後用火燒烤瓶子。為了躲避灼熱,瓶內的老鼠便會連嘶帶咬地鑽入女犯的下身。

我幼時同村的一個好朋友,有一天告訴我,他睡覺的時候,一隻大老鼠從他臉上爬過去,結果沒幾天,他就生了一場大病。那時醫療技術很差,人若生了大病就只能等死了,當然了,農村人都不肯花大價錢治病,對他們來說,生孩子來得十分容易。半年後,他就死了,死後連個墳堆都沒有,直接把屍體裹上破衣服扔亂墳崗了。現在想想,他的屍體定是讓野狗吃了。這孩子死了還沒算完,不久他的媽媽落水死了,他的姐姐才十三歲,跟一個三十多歲的貨郎跑了。後來,他家的房子也塌了,他的爸爸就入贅到了鎮上一個寡婦家,寡婦家有三個兒子,他成了他們的后爹。他在她家被驅使得像長工一樣幹活,一刻都不得休息。三個孩子長大后,就合夥把他趕了出去。再後來,村裏有人到莞城打工,發現那十三歲就跑了的姐姐也在那裏,每到夜晚,她就站在街邊,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着暴露,不時有男人上前詢問價格,雙方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后,就一起拐進了小巷子。村裏人不敢上前和這個苦命人打招呼,只遠遠地聽聽說話聲,「一次一百。」「五十一次?」「自己買套。」「好的。」人們都說老鼠從人身上爬過不是好兆頭,會給人帶來霉運,果然如此。

歷史上,鼠疫還是一種大規模滅絕人口的瘟疫,又名核瘟。大家可以想想第二次世界大戰末美國在廣島投擲原子彈,殺傷力驚人。

而這隻老鼠,卻救了我一命,如同我的兄弟。我和這隻老鼠,就像迪士尼先生和他的米老鼠。他的人生,始於一隻老鼠。此外,老鼠在科技史上有重要的地位,實驗里死去了無數只小白鼠。若是在戰火紛飛的年代,人命賤如螻蟻,用來做實驗的就不是小白鼠,而是活人了。

比如731部隊,負責人石井四郎不滿於小白鼠的試驗,他更希望進行人體試驗。於是,當時侵華日軍以抓蘇聯間諜為名抓人,「特別輸送」給731部隊,特別輸送的人沒有活着出來的。在那裏當搬運工掙白面的中國人受到人們的孤立,沒有人願意和他們打交道。他們都養成了良好的衛生習慣,一天洗一次澡,死前咳血,人們說,這些搬運工也感染了日本人的病菌。

現在的731遺址的走廊牆壁上,安放着3000餘名受害者名字牌。解放后,731遺址成為廢墟,附近的人了都說那裏鬧鬼。1950年,有一對野鴛鴦離奇地死在遺址里,二人發生實質性關係后猝死,但猝死的原因與之前的性活動無關。從死者的面目表情看,均因極度恐懼致死,其中男性腦血管破裂,疑為恐懼過度,腎上腺高速分泌所致。但是,案發現場,以及到達案發現場的走廊內,沒有第三人的腳印。簡單說,偵查員在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第三者的痕迹,死者是被一個來去無蹤無影的人或物嚇死了。當然,這個說法無法說服無神論者。最後,警方懷疑是敵特所為,但是,什麼樣的敵特能把人活活嚇死且不留任何痕迹呢?這個案子成為了懸案,這個偵查員退休后,就帶着被子、乾糧去731遺址蹲點。有一天夜裏,他聽到了炮火攻擊前的呼嘯聲!再後來,他瘋了。聽人們說,他看到了當時做實驗的場景,所以神經失常了。

無獨有偶,《南京大屠殺》的作者,因為深入到黑暗中挖掘素材,導致了抑鬱。最後,她在自己的車中用左輪手槍射入口中導致死亡。可見,敢於直面淋漓的鮮血,挑戰人性的黑暗,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後果的。

突然,我的脖子上挨了重重一擊,我從睡夢中驚醒,伸手一摸,手上全是鮮血,脖子上少了一塊肉,熱辣辣地疼。一隻大鳥在樹周圍盤旋,呼呼生風。

接着,這隻大鳥又朝我飛來,我伸腳踢它,大鳥狠狠地在我的腳底啄了一口,風透過鞋底吹在我的腳掌上。我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這不是一隻一般的鳥。

我觀察著這隻大鳥,什麼鳥能長這麼大?

我突然發現,這是鷲類。鷲類是大型猛禽,有很多種,有一種禿鷲,頭部裸露,主要以大型動物的屍體為食。藏人天葬時,禿鷲就會來分屍屍體。有人困在了藏區,斷了糧食,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裝死人,禿鷲就會從天空撲下,此時就可伺機逮之,烤熟即可食用。還有一種靈鷲,古時武當山的道人去西域買來幼鳥,馴養后把它變成坐騎,道人住在高山上,上山下山頗不方便,就騎上靈鷲,從海撥1600米的高山飛往山外,人們見到后以為是神仙,驚奇不已。還有靈鷲聽經的傳說,靈鷲久聽真經,就得道成仙了。靈鷲生得十分有靈性,能像人一樣直立,成年靈鷲站立后,像人一樣高大魁梧。

這隻鷲是血鷲,特別喜歡吃大型活物,尤其是活人。頭頂有一個赤紅色的冠,就像雞冠。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這種大型鳥類?難道是附近人家馴養的鳥?可是,若是馴養,平時喂這血鷲吃什麼?難道是活人?血鷲的主人是誰?養血鷲的目的是什麼?

此刻,我已經沒有功夫思考這些問題,血鷲盤旋在我的頭頂,伺機撲食。

我急忙解開皮帶,左躲右閃,忽然,血鷲撲向我的頭部,看樣子要吞食我的眼珠,若是眼瞎了,我寧可選擇死亡。我慌忙用胳膊遮住臉,血鷲狠狠地在我的手腕上啄了一口,然後繼續在樹周圍盤旋。

我看看手腕,頭皮都快炸開了,手腕上血流如注少了一坨肉,能看見白森森的骨頭。慶幸的是,沒有啄到動脈。這傷口好后,必定會留下子彈那麼大的疤痕。若是哪個女孩看到,一定以為我割腕自殺過,認為我是一個脆弱的人。那麼,她一定不會看上我,男人要頂天立地,哪個姑娘會看上一個脆弱的男人呢?這狗日的,竟在我找女朋友的漫長道路上設置了一道障礙!

血鷲那放射出精光的眼睛盯着我,看樣子目標又是我的眼睛,這畜生,不啄瞎我的眼睛、不弄死我誓不罷休啊!

我伸出雙手,故意做出恐嚇它的樣子,血鷲瞅准機會,又使出吃奶的力氣撲上來,嘴巴對準了我的眼睛。我急忙扭頭,血鷲的嘴巴竟刺進了樹榦。趁它拔嘴的機會,我大叫一聲,使勁掐住它的脖子,飛撲在它的背上,坐穩后,猛地朝它的脖子咬去。血鷲慌亂地扇著翅膀,拚命飛向高處,企圖摔死我。我吐出嘴裏的鳥毛和刺鼻的鳥血,雙腿緊緊地夾住它的肚子,雙手依然掐住它的脖子。

血鷲駝着我在空中遨遊,我有種做神仙的感覺。它使出各種招數,都沒能把我摔下去。它變得暴躁而泄氣,我心道,只要不摔下去,把它的體力耗盡,我就多了勝算。

我俯視下方,除了黑壓壓的樹林,什麼都看不到,夜晚確實不適合觀光。我在心裏暗罵,這孫子,吃了我兩坨肉,我要把你帶回去關在籠子裏,白天放出來當交通工具。

不一會兒,血鷲漸漸體力不支,落在了林子裏。我見它像死豬一樣躺在地上,就放心地從它背上下來。

若隱若現的月光照在林子裏,我發現,血鷲又帶着我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旁邊正是那顆半邊青半邊紅的老樹,老鼠依然呆在樹上,不知所措地看着這一切。我忽然看到,老樹的另一邊不遠處有一座廟。我暗想,躲在廟裏比較安全,還能好好睡一覺。否則,一會兒血鷲恢復體力,我就不一定是它的對手了,再說,呆在外面也特別冷,會感冒的。想到這裏,我抱起老鼠,飛快地朝廟的方向跑去。

老鼠驚恐地叫起來,我並不理會它,心想,進了廟裏就安全了。

這是一座古廟,那扇門上有着滄桑歲月的痕迹。門虛掩著,我打開門,見裏面毫無動靜,就關上門,把門栓牢牢地插上。

老鼠從我的懷裏躍出,逃命似地從門縫中躥出去了。我驚訝萬分,廟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難道還能比外面的血鷲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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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道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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