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死亡短訊

陳夕陽的腦海中一直出現孔琳琳的一句話，趙小四說，自己應該燒了小女孩的屍體，這樣，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死無對證，憑藉趙小四的做法，可以輕而易舉的燒掉屍體，毀屍滅跡，甚至是把屍體長埋於地下，如果是這樣做，警方的破案難度會進一步增大，為什麼趙小四會這樣做呢？沒道理把自己置於險境之中，沒有一個案犯是想暴露自己的，到底是為什麼！

以後的兩天時間，都是宋婉玉在照顧陳夕陽，王可馨回到了清泉巷派出所，期間所長武為民也來看望了陳夕陽，對陳夕陽大加讚賞，告訴陳夕陽，自己的轉正申請，上層已經審批了，應該很快，陳夕陽就是一名正式的人民警察了！

陳夕陽一直在思考，越想越覺得趙小四的做法不對勁！

夜裏，陳夕陽從睡夢中驚醒，忽然間，就那麼一瞬間，他想明白了！

趙小四，原來都是預謀好的！

星期五，陳夕陽在醫生的勸阻下，強行出了院，宋婉玉也回到了學校授課。

陳夕陽剛走出醫院的大門，手機響了起來，是磐石村小學的校長老宋。

「宋校長！」陳夕陽說道：「怎麼了！」

電話的另一端，老宋的語氣有一些沉悶，話音也有些顫抖，許久老宋才開口說話，陳夕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磐石村小學出了什麼事!

「陳警官！」老宋磕磕巴巴的說，「陳，......陳警官！磐石村小學有些孩子不見了！」

陳夕陽的腦袋嗡嗡之響，這句話，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下午，有幾名家長陸續聯繫我，還以為是學校組織的活動，孩子們很久都沒回來，家長們以為孩子們貪玩，誰知道，......誰知道，到晚上孩子們也沒回來！」

「幾個孩子不見了？」陳夕陽急切的問道。

「差不多九個！」老宋緩緩說道：「我在外地，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

「九個？」陳夕陽心中一驚。

......

趙小四馬上就要進入到下一個程序，孔琳琳沒有聯繫自己說明，對趙小四的審訊沒有任何進展，眼下，磐石村小學餓孩子失蹤了，陳夕陽覺得可能是5.13兒童販賣案件的團伙，再次作案，九名兒童一起失蹤了，陳夕陽只能先去濱河市公安局，先報案，再審訊趙小四，之後，才能去磐石村小學。

陳夕陽想起了一個人，李志澤。

「喂！」電話接通了，陳夕陽說道：「志澤，你在幹嘛？」

「我在酒店？！」李志澤罵道：「他媽的，趙艷，說好的給我投資，這兩天人消失了，那裏也找不見！」

「磐石村小學，出事了！你過去看看，我沒有時間，我晚點過去！」陳夕陽伸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出什麼事了？磐石村小學不是放假了嗎？」李志澤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九名孩子失蹤了！你快去看看！」

「什麼！有這事？報案了嗎？」李志澤大為震驚。

「報案時間，還不到，我去濱河市公安局，報案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行！我這就去！」李志澤掛斷電話，開車疾馳而去。

陳夕陽的心一直揪著，預感到大事不妙。

「孟組長！」陳夕陽喊道。

「陳夕陽！你恢復的很好！怎麼提前出院了！」孟波雙眼通紅，肯定是連夜順訊趙小四的原因。

「孟組長！」陳夕陽把孟波交到一邊，「磐石村出事了，有九名孩子失蹤了！」

「什麼？消息可靠？！」孟波震驚之餘，看着陳夕陽。

「可靠！」陳夕陽說道：「啟動預案吧，我感覺這才是真正的5.13兒童販賣案件團伙下的黑手，我怕晚了，孩子們被轉移走了！」

「我像上級部門請示！趙小四對殺害西溝村另外一名男孩子的事情，閉口不提，你去審審看，兩次都是你制服的他，他對你應該有心裏懼怕！」孟波說道：「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是他下的手，如果趙小四就這麼死了，那那個男孩子，可能永遠也得不到解脫！」

孟波急匆匆的腳步聲，提醒陳夕陽，他已經走遠了，陳夕陽心思很亂，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磐石村，為什麼會被選為拐賣兒童的地點，如果是這樣，這一段時間肯定有人前去踩點！

極力的控制住情緒，陳夕陽來到了審訊室，趙小四的身前。

孫正義、孔琳琳也在身邊。

「趙小四！」陳夕陽怒吼道。

趙小四緩緩的抬起頭，邪惡的笑了笑，「是你！」

「你沒死？你踢我肚子的那一腳，現在還再疼！你個混蛋警察！」趙小四像一隻惡狗一樣，向前掙脫，奈何他的手腳，都被鎖鏈牢牢的捆綁着。

「你他媽的手臂，沒斷！」趙小四吼道。

陳夕陽低下頭，近距離盯着趙小四。

「別再裝了！這次，你死定了！」

趙小四哈哈大笑，「你們都是一群白痴！大白痴！」

「你只殺了西溝村的一個小女孩嗎？」陳夕陽盯着趙小四。

趙小四向後靠了靠，臉上漏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她真的太可憐了！」

「我再問你，有沒有殺害西溝村的那名男孩，那個男孩今年八歲，家裏只有一名七十歲的姥姥照顧他！」陳夕陽吼道。

「警官！我沒有！」趙小四忽然間面容冷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哈哈哈！」「哈啊哈哈！」陳夕陽哈哈大笑。

孫正義、孔琳琳二人相視而後，不知道陳夕陽怎麼了。

趙小四則是輕聲說道：「有意思！真有意思！真他媽的有意思！」

「你！趙小四！就是一個失敗者！」陳夕陽邪惡的笑道。

「這陳夕陽怎麼了？感覺怪怪的！」一旁的孫正義對孔琳琳說。

「沒事，他是在誘導趙小四！」

趙小四鐵青著臉，看了看雙手的手腕，細細的盯着每一根鎖鏈的鏈條。

「誰是失敗者？！」趙小四笑道：「你們這些成功著，你們這些警察，還不是被我刷的團團轉！像一個木耨一樣，被我耍！」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把小女孩的屍體拋到湖中，故意在湖邊丟下了鞋！目的是讓我們一步一步的找到你！你在做好準備，讓我們抓到你！你知道，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你是兇手，一定會放了你！你很快樂，享受這種出入警局自由的感覺是嗎？」

「嘿嘿！嘿嘿！」趙小四邪惡的笑道：「沒想到，你還聽懂我的！咱們是一路人！」

「是你僱人拋屍湖中！那個人我沒猜錯，就是李猛！你威脅他！要殺了他！是你偷走了李猛的手機！你讓我們找到李猛，只要我們找到李猛，一定就可以找到你作案的地方，那天夜裏喝酒，是你故意讓李猛去地窖附近，讓他看到了不該看的，聽到了不該聽的！」

趙小四目光獃滯，面容猥瑣的讓人噁心，嘿嘿的笑道，「你只說對了一個！嘿嘿！」

「我都知道，第一，是你故意在小女孩的屍體上留下的你的頭髮，還有小女孩牙齒內你的一絲肉！目的是讓我們找到你！你猜測的沒錯，我們第一次屍體檢查，沒有發現你留下的東西！你很失望！」

「於是，你實行了第二條，綁架樊麗的女兒甜甜，讓我們找到你！讓我們找到你作案的地窖！你怕時間來不及，拿走了李猛的手機，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通過李猛也能找到你！」

「你恐懼，你彷徨，你是一個失敗者！你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同，你渴望出名，成為一名臭名昭著的殺人惡魔！你喜歡跟警察周旋是嗎？！」

「嘿嘿！嘿嘿！」趙小四嘿嘿的笑道：「我成功了！我出名了！」

「你從小受人白眼，不被人重視，沒有家人的呵護，你的父親離家出走，另結新歡，你的母親當着你的面，親口喝下了農藥，做的一鍋粥，因為你回去的晚，沒來得及吃，你的幾個兄弟姐妹全部吃了粥毒死了，你被嚇傻了，是嗎？別人都叫你惡魔是嗎？」

「你！別說了！哈哈哈！」趙小四的嘴角開始留下了一點口水。

「混蛋！告訴我！那個失蹤的男孩在哪？你把它怎麼樣了！」陳夕陽吼道。

「嘿嘿！」趙小四笑道：「知道那把斧子嗎？」

陳夕陽、孫正義、孔琳琳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悲傷的表情。

「我用那個斧子！把他，嘿嘿！......應該是有幾十塊吧！男孩要用斧子，女孩要用木棍！嘿嘿！」趙小四一副滿足的表情，嘴角依舊留着口水！

「你他媽的真是混蛋！」孫正義一拳打過去，被陳夕陽攔住。

「他在那？」「他在哪？」陳夕陽吼道，「你不說，我撕爛了你的嘴！」

「嘿嘿！靠近點，我就告訴你一個人！」趙小四陰險的笑道。

「陳夕陽，小心！」孔琳琳擔心的說道。

陳夕陽慢慢的把頭靠過去，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

「一會，我會告訴你的！」趙小四翻著白眼，嘴角的口水更多了。

「我先，我先告訴你一個秘密!」趙小四奸笑道：「你問問那邊的那個美女警官！她是不是來月經了！？嘿嘿，我聞到了血腥味！」

「呸！」趙小四的一嘴口水噴了陳夕陽一臉。

「哈哈哈！哈哈！」趙小四面部有點抽搐。

「帶走吧！」孫正義對身邊的兩名看護刑警說道：「精神病鑒定專家組，來了！去做精神鑒定吧！」

兩名強壯的刑警把趙小四拉倒審訊室外！

趙小四的一隻手，拚命地砸著牆，眼睛一直盯着陳夕陽。

陳夕陽擦了擦臉上的口水，注視着趙小四離開。

「你怎麼知道他家裏的事情？」孔琳琳疑惑地問道。

「是樊麗告訴我的！樊麗說，趙小四跟她講過好幾次，這是在趙小四的村裏發生的別人家的事！」陳夕陽嘆氣道：「往往當事人嘴裏別人家的事，大多數都是當事人自己的家事，還有，李猛說趙小四精神有問題，夜裏說夢話，大多數都是這個內容，真是童年噩夢！」

「磐石村有九命孩子失蹤了！」陳夕陽說道：「我已經告訴孟組長了！」

「一開始，你就是對的！5.13兒童販賣案件確實不是同一伙人所為！」孫正義說道。

「這就是巧合！世間有太多的巧合！」陳夕陽說道。

「法醫組，技術隊已經準備好了！」孔琳琳說道。

「去哪裏？」陳夕陽心裏擔心磐石村的孩子們，想去磐石村。

「去趙小四的土房子後面的地窖！你不想去嗎？」孔琳琳問道。

「你們倆先去吧，孟組長已經安排下來，我帶隊先去磐石村，看一看情況！」孫正義說道：「陳夕陽，你還是去一下！有可能有新的發現！磐石村那裏我這就過去，這伙真正的販賣兒童團伙，再次作案了，這次他們跑不掉了！」

兵分兩路，孫正義去磐石村，陳夕陽和孔琳琳還有其他的人，去了西溝村。

「趙小四，如果銷聲匿跡，毀屍滅跡，我們很難破案！」陳夕陽說道：「我在想，如果他真的消滅屍體，講屍體長埋地下，我們能破案嗎？」

「很難說！」孔琳琳說道：「趙小四，是一個複雜的人！也是法律要嚴懲的人！」

「沒想到，你的到來，為我們破案做了這麼大的貢獻！」

「貢獻談不上！」陳夕陽笑了笑。

「趙小四剛才的話，已經承認了自己殺害西溝村那名男孩的事實！只是我們去哪裏找呢？該不會是像你說的，趙小四毀屍滅跡了！」

「不可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的存在！」陳夕陽回想着趙小四的話，趙小四已經告訴自己，那名男孩的事，只是說的沒那麼直接，為什麼他會說孔琳琳月經的事？

「趙小四的土房子周圍，有下水道嗎？」

孔琳琳仔細的回想，過了一會才說，「沒有！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陳夕陽低頭不語。

......

「這就是那個地窖！」孔琳琳指着地窖的入口說道，趙小四房子的周圍全部拉上了警戒線，房子也被貼上了封條。

「該找的，我們都找過了！沒有可以的地方！」孔琳琳說道。

這個地窖入口不大，裏面卻很深，也很大，地窖的很多地方都做了標記，還有一些證物的數字型大小碼牌。

「只有趙小四，和那個小女孩的DNA？」陳夕陽問道。

「對！」孔琳琳看着陳夕陽，陳夕陽戴上手套，摸了摸地窖的牆壁，仔細看了看，也沒有動過的痕迹。

趙小四究竟告訴我們什麼？他一定是告訴我那個男孩子屍體的位置，他還在戲耍、玩弄警察！

陳夕陽在地窖內呆了足有一個小時，忽然間感覺到有點頭暈。

「咱們上去吧！這地窖氧氣濃度太低！」孔琳琳也感覺到有些頭暈。

趙小四為什麼右手一隻在揮舞，還砸了市局的牆，難道是！

陳夕陽面對着地窖的入口，伸出右手，拚命的咋着地窖的牆。

「陳夕陽！你幹什麼？」孔琳琳覺得陳夕陽的舉動有點怪異。

「這裏！是這裏！」陳夕陽發現地窖一處的牆壁上，很硬，像是幾塊磚。

轟隆！陳夕陽用力砸著，發力一推，幾塊磚掉了下來，地窖的牆面出現了一個大窟窿，一股屍體的腐臭氣，鑽了過來！

「交給我吧！」孔琳琳用對講機喊道：「法醫組，來地窖，有發現！」

陳夕陽從地窖出來，深深的呼了幾口氣，總算是找到了！

嗡嗡！陳夕陽的手機響了，短訊的聲音！是王可馨！

「夕陽！我走了！祝福你和婉玉幸福！我食言了，不能去婚禮現場了！我在家思考了三天，沒有想到繼續活着的理由，就算是死，我也要把我最美的一面獻給你！可馨！」

陳夕陽的大腦一片空白，看到王可馨短訊里死的字眼，陳夕陽慌了！他失去了理智，忘記了求助別人，自己一個人駕駛警車，狂奔回去。

王可馨三天前，給自己她家門的鑰匙，就已經準備好自殺了！

為什麼呢？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陳夕陽的眼角閃著淚光，腳下的油門，被深深的踩到了腳底，警車的排氣筒，散發着濃濃的煙氣，陳夕陽心急如焚。

王可馨會這麼做，陳夕陽很傷心，如果是因為自己，王可馨出了意外，他將終生悔恨，他決定先不跟宋婉玉結婚，直到王可馨徹底想明白了，不再自尋短見。

可如果王可馨真的死了呢！陳夕陽要怎麼面對自己，宋婉玉也沒辦法面對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