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49|第 49 章

方天林雖然一直躺着,但身體機能並沒有下降,還是跟之前一樣健碩。看小說最新更新來----網,---------------------此刻他正醒著,三胞胎爬在他身上,似乎是習慣了,幾個小傢伙又有了笑顏。

看着眼前這溫馨的一幕,沈家河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他想看到的是活蹦亂跳的方天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幾乎一動不動地躺着。

「家河,外面怎麼樣了?」方天林天天受疼痛的折磨,現在卻跟個正常人似的,說話時連眉毛都不帶動一下。習慣真是強大的力量,痛著痛著就麻木了。當然,這也是因為方天林忍耐力強悍,換個人未必能做到這樣。

「下了良種的那部分田地,只要勤澆水,長勢都還不錯,其他那些就差了許多。至於被放棄的莊稼,基本都旱死了,只有良種活了一部分下來,不過也都半死不活。」沈家河眉目間染上憂色,「為了保住莊稼,村中央那口井差不多被掏幹了,每天都要排隊等候。現在大部分吃水都來自咱家那口清泉,大家都儘可能節省用水。」

「咱家也這樣?」

「比其他人好點,但也不好太過,能省就盡量省。」

方天林滿臉無奈。按說廣延村一帶年降雨量並不少,卻是屬於半乾旱區,用水在正常年份都有些緊張,一旦旱情來臨,呵呵,連人吃水都得算計著來。倒不是井水也枯竭,而是一部分井水被派了其他用場。

人不能光靠水活着,食物同樣重要。在水還能湊合的情況下,自是要挪出一部分飲用水用於澆灌田地。

「家河,你不用為我擔心,最快再過半個月,我就沒事了。」方天林趁著清醒的這段時間,在腦海里翻閱了不少資料,找到他想要的信息,他根據那些估算了一下,以現在資料的傳輸速度,最快半個月,最慢一個月他就能自如行動。這樣跟個植物人一般整天躺在床上的日子,他過夠了,他實在不想再看到自個媳婦在他面前強顏歡笑。

「真的,你確定?」沈家河不去思考這事的可行性,他寧願相信方天林說得都是真的。

「嗯。」方天林努力扯動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對了,地里莊稼快要成熟,村裏有派人去守着嗎?」

「爹他們正商量著。」說起這事,沈家河就一臉心有餘悸。

原來,沈杜娟一家也分到了幾畝地良種,二代三代都有。廣延村因為近半人家都種了良種作物,還不太明顯,沈杜娟那邊就跟出頭的椽子般,特別惹眼。尤其是地瓜土豆這兩種,還只是半大,就有人摸黑去偷,一晚上被人禍害了小半畝,要不是那夜月光比較明亮,賊也怕被人抓住,一聽到動靜就跑走,損失怕只會更大。最讓人恨得牙痒痒的是,從蛛絲馬跡中能看出做這事的並不是災民。

辛苦幾個月,結果卻便宜了旁人家,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村人,這感覺實在是太過糟心,就連沈杜娟一向與人為善的婆婆,都在村裏指桑罵槐了好一陣。

伍家的外債今年夏才還得差不多,家裏糧食並不充裕,地里這些可謂是救命糧,這樣都有人要去禍害,實在是心太黑。

至此後,伍家每天晚上都有人守夜,其他村民也爭相效仿,畢竟儘管收成可能不好,那也是辛苦許久才有的成果,誰也不願意被賊給禍害了去。家家都派人守着,賊再想得手就沒那麼容易。不過,這種事還是防不勝防,地瓜土豆還好,植株矮小,一眼望過去瞧得清清楚楚,玉米地太容易藏人,第二天檢查的時候時常能發現被人掰走了幾棒。

這可把遭賊這些地的主人給心疼壞了,地瓜土豆可以提前採收,只是收成減少一些罷了,玉米就不行,必須得等它長老了才能摘取,不然都是清一色嫩玉米壓根沒法長期儲存。

廣延村也不是沒有不事生產的二流子,只是村民比較幸運,第一樁偷糧食的行為不是發生在他們村。一得知這消息后,各家就自行安排晚上去田裏守夜的事情。

不過這樣效率太低,各家地不都在一塊,個別人家甚至需要一晚上派出三人。白天就夠累了,晚上還要熬夜,實在有夠折騰人,必須想個法子盡量減少勞力浪費。這時候就該村長和族老們出面,儘快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

「那樹林子那塊地?」

「有招財看着,進寶就守在後院牲口棚那。」說起家裏養的兩隻獵狗,沈家河一臉欣慰。它們被媳婦訓練得很好,比人守夜還可靠。人睡着之後警覺性不算強,狗就不一樣,睡覺值夜兩不誤。

沈家養的雞雖然賣得差不多,但羊可還全在,四隻買的,加上兩隻母羊生的小羊如今也已經半大,可是一筆不小的財產,再算上牛,要是被人給偷走了,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有進寶守着,倒是絕了小賊的心思。

「要是有人打羊的主意,就宰了吧,留一公一母兩隻就成。」

「好。」沈家河笑着應下。

村長他們行動還算快,一天後便拿出了方案。相鄰幾家的地根據畝數多少,派一到兩人,怎麼安排就由那些地的主人自行商量,節省出來的人手,留一部分組成幾個三五人的巡邏小隊,每隊都帶一隻獵狗,其中兩隊負責村子,其餘幾隊責在田間地里來回走動。

這麼一安排,村民晚上睡覺都踏實多了。

這個時候村長特別懷念,方天林那時當着兩個衙差的面,一斧劈開一個老樹樁的霸氣。有這麼個人在,村子就能多一份保障。

可惜,這麼猛的一個後生最近都見不到影子,聽說是生了病,哎,真是流年不利。

大半個月後。

沈家河端著一盆水進門,一抬頭便見到坐在床上的方天林,手中水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語不成聲地說道:「媳婦,你好了?」

「嗯。」方天林動了動手腳,還有些僵硬,再緩緩應該就沒問題,他笑了,笑得格外明快,「家河,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沈家河連水盆都顧不得收拾,三兩步便竄到方天林面前,激動地翻來覆去查看他的身體。

方天林握住自家媳婦顫抖的手:「真好了,就是還得歇個一天半天。你扶我去院子裏走走。」

「好,你等會,我把地先收拾一下。」沈家河擦了擦眼角,拿起抹布開始擦拭水漬。

「怎麼了?」柳橙聽到「砰」的一聲響,忙過來查看。

「沒事,我打翻了水盆。」沈家河笑得一臉燦爛,嘴都快咧到耳邊,激動地指著炕上說道,「四弟妹,你看,我媳婦好了!」

柳橙順着沈家河的視線望過去,瞧見那人坐着的身影,臉上笑容再也遮不住。他沒有上前,反倒跑到院子堂屋裏,將這個好消息告知給沈家所有人知道。

很快,靠南那間東廂房就圍滿了人。

「阿父。」三胞胎一被放到床上,立刻撲進方天林懷裏,三個小腦袋一個勁往他身上蹭。

沈家河拿着抹布,臉上一直掛着傻傻的笑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一大三小,怎麼都看不夠。

沈老爹等人都為沈家河一家高興,他們在確定方天林是真的好了后,陸續退出房門,將空間都留給三房一家五口。

翻閱過乾元族傳承科技知識時附帶的一些信息后,方天林便弄清楚自家那三個娃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確實是純粹的新生兒,沒有重生穿越,也不是轉世。

三胞胎之所以從一出生就表現得格外聰慧,一是水空間改善了方天林的體質,他的後代自然會比普通孩子更聰明一些,二則是他們在胚胎髮育期間,被水空間強化了身體,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承載一段如何製作初級能源晶的信息。

這段信息會在三胞胎一歲到五歲期間開啟,由大腦發育程度決定。要是超過時限還沒達到要求,信息會自動抹除,類似硬碟資料被刪除,只是前者不可逆,刪了再找不回來,後者說不定還能讓技術人員還原。

乾元族自是不會做無用功,沈璧當初遞給方天林的那個透明晶體,就是初級能源晶。它是方天林獲得乾元族科技傳承的鑰匙。也就是說,若方天林跟沈家河當初不支持孩子們,將他們當妖孽給處理了,他將永遠失去傳承的機會。

當然,這份科技傳承來自已經同方天林融合在一起的水空間,跟初級能源晶本身無絲毫關係,它只是被乾元族設定成了開啟傳承所必需的一個媒介而已,還是那種非單一的媒介,任何初級能源晶都有相同作用。

水空間是乾元族覆滅前,用大量空溟石舉全族之力製作出的一個超大空間,裏面凝結了乾元族的無數心血。

空間水並非無中生有,它們來自乾元族所在星域,換而言之,就是用一點少一點。當然,方天林並不擔心哪天就被他用完,實在是空間水儲藏量極其驚人,比地球的海水還多。

更重要的一點是,空間水精華能通過科技手段製造出來。只是要做到這一點非常難,至少方天林目前還遠沒有這個能力。

他能得到水空間全憑運氣,獲得乾元族科技傳承同樣離不開它,有太多因素能導致方天林喪失這一機會。若三胞胎大腦開發不夠,便無法獲取初級能源晶的製作方法,傳承便不可能開啟,要是廣延村附近一帶沒有製作初級能源晶的材料,同樣會導致傳承失敗。

三胞胎在製作初級能源晶過程中使用的特殊能力,是對生物力場的一種高端運用,需要基因等級達到一定程度才能擁有,以他們現在的身體強度,顯然還做不到這一點。水空間便暫時賦予了三胞胎這種能力,一旦儲存在身體身細胞中的能量耗盡,這種能力就會消失,想再擁有,就得努力提升基因等級。

方天林的情況跟三胞胎類似,不過他擁有這種能力純粹是乾元族給傳承者的一項福利。三胞胎就不同了,他們身上的大部分異常,都是為製作開啟方天林獲得乾元族科技傳承的鑰匙而服務。

除此之外小傢伙們的一些超常行為,譬如在抓周禮上不約而同都選了槍,則是因為方天林被水空間強化了身體,基因等級達到一級,擁有傳承能力,只不過這種能力還很低微,三胞胎只繼承了一些模糊的信息。

之前方天林無法使用生物力場,是因為他沒有掌握方法,在獲得傳承后,便沒了這個顧慮。同樣,他體內細胞存儲的能量也有限,用完便沒有。

知道這一點后,方天林就下了決定,這種能力一定要省著用。如今廣延村最缺的便是水,只要解決這一問題,村民日子就能過,他得想辦法弄出一些挖井設備。

沈家河將被水打濕的地面收拾乾淨后,便扶著方天林來到院子裏。

此刻夕陽的餘暉正照耀在大地上,將天空染成一片紅。

看到這久違的景色,再加上站在身邊的沈家河,以及圍着他們不停打轉的三個孩子,方天林心情格外舒暢。

這幾天廣延村正在忙着秋收,方天林身體剛好,沈老爹便發話讓他在家裏休息,反正沈家人多,留下的莊稼又不足去年的一半,地里的活怕是沒兩天就能幹完,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影響不大。

阜陽縣縣令已經將災情上報,秋稅不用交,村民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免唉聲嘆氣。實在是收成沒眼看,平均只有正常年份的三成左右,這還是在使用了良種之後。廣延村都這樣了,其他村莊的收成怕是更加不忍直視,這個年看來是不好過了。

秋收過後,依然是滴雨未下,廣延村人都絕了種冬小麥的心思。沈家也是如此,不過在試驗地上還是種了一些,聊勝於無。

以往年節期間人們都是喜氣洋洋,今年卻是半點熱鬧的氣氛都沒有,個個都愁眉苦臉。

沈家條件要好不少,不過他們也不敢弄得太過特殊,除了飯菜仍基本管飽之外,十天半月才能聞到一點肉腥味。好在還有雞蛋補充營養,沈家人並沒有出現菜色。

「老頭子,這麼敞開肚子吃真成?」張婆子面帶憂色。

「咱家準備的糧食比絕大多數村民都多,吃個兩三年沒問題。若明年災情結束,那就沒必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若旱災一直持續,那你說到時候村民都吃光了糧食,我們家的能留得住?」

「都是鄰里鄉親,他們不會這麼做吧?」張婆子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要是家裏孩子餓得頭昏眼花,你這個做阿婆的不心疼?不會厚著臉皮去跟有糧的人家討要?」

「這個,倒是會。」

「那要是他們不給,你會怎麼做?」

張婆子一下子沒了言語。明明有糧卻不肯拿出一些救人一命,心裏怎麼可能沒有怨言?說不定她會因此恨上他們。她都這麼想了,保不準其他人也跟她一樣的想法,那時候還有什麼情誼可言?眼睜睜地看着家人慢慢沒了聲息,再好的親友都得反目成仇,才不會管那糧食本來就不是他們所有。

與其把節省下來的糧食便宜別人,還不如自家人多吃一些,起碼能有一身力氣護住家人。

這一年的大年三十就在冷冷清清中度過。

年初二。

沈家沒有大開院門,如今大家都減少走動,誰家也不願意讓人摸清楚家底。

早在年前,沈老爹便派幾個兒子去通知沈杜娟,讓她過年時不用回娘家。大女兒一家五口,只有一個壯勞力和一個半大小子,要是路上有個萬一,他上哪賠親家兒子孫子?

至於二女兒一家,沈老爹就無暇顧及。靠近阜陽縣城那邊不怎麼太平,他不敢讓兒子們冒險。他倒也不怎麼擔心,二女婿消息靈通,想來知道事情輕重,不會貿然過來。

事情往往出人意料。

「砰砰!」臨近午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啊?」姚大嫂上前應門。

「大嫂,是我。」

知道來人後,姚大嫂趕緊把院門打開,將人迎進堂屋:「爹、娘,是二妹夫。」

「外頭亂著,你怎麼過來了?」沈老爹一臉驚訝。

「爹,是這樣的。」薛廣林坐下緩了緩神才說道,「現在城裏生意不好做,貨都進不來,有幾口井水位都下降了,我爹決定年後就離開。」

「去哪?」沈老爹猛然瞪大了眼。

「南下,具體去哪還沒定,」

「怎麼不再等等?」

「一冬天就只下了那麼點雪,旱情恐怕還會持續,晚走還不如早走。」薛廣林想了下,最終還是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爹,這次跟我們一起離開的有不少人,還雇了鏢師,應該比較安全,要不你們也跟我們一起走?」

「這……」沈老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你們具體哪天走?」

「只要不下雪,就定在正月十八那天離開。」薛廣林沒有多停留,喝了杯茶,擱下一大包禮就起身告辭,「爹,這事不急,不過您得好好想想,商陽山脈另一側已經有地方發生流民暴動,等到那時,想走都難了。要是您決定離開,就十七之前進縣城找我,住宿我來安排,我會想辦法勻一輛馬車給你們。」

「老婆子,去拿些雞蛋給廣林帶上。」

「哎,我這就去。」張婆子白著一張臉步履匆匆朝上房走去,沒一會就拎了一籃子雞蛋出來。

薛廣林接過,不再耽擱,立刻上了馬車。

沈家海四兄弟將他送到大門口,目送馬車遠去,隨後院門重新關上。

「這事你們怎麼看?」沈老爹一臉凝重,他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這等地步。

過了半晌,見堂屋眾人都默然不語,沈老爹揮了揮手:「散了吧,你們都回房好好想想,明晚再來商談。」

暴動?方天林眯起眼,這是災情太嚴重,還是那裏的官府政策出了問題?要只是一個地方出現動亂還好說,若是各地都起亂子,這是靖朝要亡的跡象。

方天林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這個決定真不好下。不走,誰也不知道事情最終會朝哪個方向發展,走,就他們一家的話,勢單力孤,薛家鐵定靠不上,也就薛廣林還念著翁婿之情。

「家河,你怎麼想?」

「臘月二十那天黃大娘家遭了賊,家裏糧食幾乎被搬空,東借西借這才勉強熬過這個年,這還是在有人巡邏的情況下。其他村子更嚴重,每個村都有好幾家被偷了,聽說還有人因此受傷。」沈家河歇了口氣,又接着說道,「前些日子梅牙婆來我們村,帶走了幾個小女娃外加一個寡婦。」

「你的意思是走?」

「嗯。」

方天林不由對自家媳婦刮目相看,且不管這個決定是對是錯,能這麼果斷,就值得他佩服。要知道靖朝人大多留戀故土,不到萬不得已,沒幾個人願意背井離鄉。

只是搬家難度相當大,首先他們沒有足夠的車架。算上薛廣林說要給的那輛馬車,那也只有兩輛,而且其中一輛還是牛車。

沈家有兩位老人,六個不到十歲的孩子,還要放諸多行禮,光兩輛車顯然不夠地方。第一步就卡住了,後面怎麼弄?方天林當過兵,知道趕路應該輕車簡行,帶那麼多負累顯然極不明智,但要說服沈老爹他們扔掉一部分東西又談何容易?

到底走還是不走,方天林一時間也沒法做出正確判斷。他是傾向於離開,不為其他,只因這麼做是主動行為,風險相對來說比較可控。留下就沒個定數,等到不得不走,那就意味着事情已經走到極為糟糕的地步。真到了那時,他們就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不斷跟着人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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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攻穿成農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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