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39|第 39 章

「公、阿公。」在沈家河示意下,沈璋搖搖晃晃走到沈老爹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腿。

「喲,你這個小傢伙怎麼過來了?」沈老爹把手上的東西放下,拿過布巾擦了擦,將沈璋抱在懷裏,轉頭對着沈家河說道,「怎麼就璋兒一個,璧兒他們呢?」

「還在房裏,媳婦看着他們。」沈家河眼底透著無奈,「二小子好動,太鬧,被大小子嫌棄了,這不,我就帶他出門逛來着。」

「這還真是,咱家娃子都皮實得很,但像璋兒這般活潑的還真沒有。」沈老爹起身,雙手托住沈璋腋下,讓他下地慢慢走,「老三,你怎麼想的?你媳婦雖然變相被親家他們賣了,關係終究沒有斷徹底,一直不和他們往來會被人說成沒良心,他私底下有沒有向你說起這事?」

沈家河搖了搖頭。

「你去問問吧,璋兒我和你娘照看着。」

沈家河應下,當即回房將這事說給媳婦聽。

方天林眼裏波瀾不興,娘家這回事他是真忘了。他雖然不清楚原主到底怎麼沒的,但和長期餓著乾重活有關,若非他自己的身體逐漸替代了原主的軀殼,他怕是光養身體都要養許久,根本不可能還有心思想着發家致富這回事。

方天林沉吟半晌,這裏不是現代,要是他說半點不想娘家人,怕是會被人說成冷心冷肺,不念一絲血親之情,當即說道:「那就後天去。」

「孩子要不要帶上?」沈家河看着一趟一坐,在炕上自得其樂的大小兒子,面帶猶豫。

「不帶了吧,我家挺偏,帶着三個孩子就我們兩人怕是照顧不過來。」方天林不想兒子們跟着受罪,那可是山裏,牛車都無法通行,需要攀上爬下,現在天氣也漸冷,受了風寒就麻煩了。

三胞胎很是健康,長到現在,連大夫都沒看過,這可不僅僅是空間水的功勞。這點方天林心中最是明白不過,只是他沒有找到其他緣由,只能歸結於兒子們身體素質好。饒是如此,方天林也不敢掉以輕心,越是這樣,生起病來就越發兇險,那裏那麼偏,連個大夫都不好請,他不想冒這個險。反正娘家就在那,不會跑,等孩子們大些再去也不遲。

「行,那就這麼定了,我去和爹娘說。」沈家河並無異議,他也捨不得帶着自家長得水靈的孩子,跟他們一起翻山越嶺。

翌日一早,沈杜娟便領着丈夫孩子過來。雖說三胞胎周歲不大辦,這麼近的親戚還是請的。

沈琳一家住得遠,來得要晚一些。薛廣林天剛亮就候在城門邊,等城門一開,便讓車夫駕着馬車直往廣延村駛去。

「廣林,怎麼就你一個?琳兒他們呢?」張婆子抻著脖子,向前張望,結果很遺憾,從馬車裏出來的只有薛廣林一人。

「娘,琳兒這幾天身體有點不舒服,孩子們都嚷着要照顧她,便沒來。」薛廣林尷尬地摸了下鼻子。這事壓根就沒法瞞過去,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多此一舉,想法子遮掩。他是可以逼着沈琳過來,可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冷著一張臉讓岳家心生不快嗎?那還不如不來。

本來聽到這話,張婆子還有些擔心,見到小女婿這模樣,便什麼都明了,她心裏止不住失望。張婆子沒想到小女兒的氣性這麼大,估計是上次說了她一頓,讓她沒臉下不來台,這回連見都不想見他們了。

今天是三胞胎的周歲宴,該高興來着,張婆子只沉默了一會,馬上又掛起笑容,掩去眼裏的失落。終歸是疼了十幾年的女兒,鬧到現在這樣的地步,誰也不想。

三胞胎今天都穿上了新衣服,是張婆子早早就備下的,因着還小,被裹了一身紅。早晨氣溫低,三個孩子穿得有些厚實,這妨礙了他們行動,就連沈璋也不叫喚著下地,在炕上鬧沈璧和沈璜。

方天林跟沈家河一不留神,三胞胎便滾成一團,弄得衣服都皺了。

方天林見了,臉上笑容更大,也沒管他們。孩子嗎,就該無拘無束,隨意玩鬧,這不能那不能,那會束縛他們的想法,以後發展會受到限制。只要他們別鬧得太過,他從來都不管。再則,隨着三胞胎越長越大,就連最容易鬧出格的沈璋都收斂許多,他用不着太過操心。

沈家河更寵孩子,只要不鬧出事情,他是什麼都答應。看着孩子們鬧成一團,他樂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

「大姐二姐夫他們都來了,走,咱也去堂屋。」方天林一手抱過老大老三,將最為好動的老二留給沈家河。

這次只是家宴,沒那麼多講究,沈老爹想着小女婿怕是住不慣農家,便將宴席提到中午,派家裏幾個大孩子去通知村裏親戚。

大家都一個村裏住,眼下這個時節也不是走親訪友的時候,人一個沒少,全到了。

張婆子肉痛地宰了兩隻雞,方天林更是偷偷在水缸里放了不少內層空間水。以前因着兩種水口感有些差別,他只敢每天少少注入一些。如今整個廣延村用的都是外層空間水,味道上跟內層空間水差別不大,方天林便沒了顧忌,輪到沈家河挑水時,他就不時將這差事攬過去,趁機全部換成內層空間水。

自從養了雞,又種了一塊地,方天林感覺內層空間水都快有些不夠用。看來,他想要靠這個發大財是不能,儘快培育出更多良種才是長遠之道。這樣,即便哪一天水空間離他而去,不光他家能持續受益,就連其他人也能惠及到。

開席前,三胞胎被放在席子上,最先抓周的是沈璧。

此前,方天林曾教過孩子們,讓他們抓自己最喜歡的物品,具體抓哪個他並沒要求。要擱在一年前,他對此並不會抱太大期望,一歲大的孩子懂得什麼?抓周只是圖一個好兆頭,抓到什麼其實並不重要,難道抓了一把木劍,就能習得一身武藝,甚至當上武將?這可未必。

如今換成自家那三個機靈小子,方天林卻不這麼想。這很可能就是孩子們自身喜好,他至少得往這方面多培養一下,不行再換成別的。

沈家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穩穩站着的大兒子,示意他去拿自己喜歡的物品。可惜,這樣的情況只維持了片刻,一走動起來,沈璧便開始搖搖晃晃。這倒不是他走不穩,實在是今天衣服穿得有點多,妨礙了他的行動,再加上他走路本來就不是十足穩當,就成了眼下的局面。不過話說回來,他這個年紀能自己走,不要人扶就已經非常不錯。

農家抓周就是圖個吉利,上頭擺放的東西大都平平常常,極少有稀罕出彩的。沈家親戚也多是同樣家境的農戶,這其中就屬薛廣林家最為富裕,這次他是有備而來,在席子上放了好幾樣精緻的小物件。

除此之外,便是方天林跟沈家河兩人準備的東西最多。一般農家並不那麼注重抓周禮,放的東西就那麼幾件,沈家這次席子上擺的物品就多了,一眼掃去,約略有個二三十樣。

沈璧回頭看了眼雙親,得到兩人鼓勵之後,開始一腳深一腳淺在物品堆里東翻西找。他最先拿起的是那個都快被拆了的破爛撥浪鼓,在場眾人中有幾個眼神就有些微妙。但誰都不會在這個時候討人嫌,孩子無論抓到什麼都得撿好話說,萬不能說喪氣話。

沈家河有些急了,他擔心自家孩子就只抓這麼一個,那傳出去的名聲可就有些不好聽了。儘管自家孩子不管長成什麼樣,他都稀罕,可別人不會這麼想,他不希望大兒子小小年紀就被人說三道四,直接開口示意沈璧再抓一樣。

方天林卻一點不擔心,家裏三個孩子,沈璋最是坐不住,這個撥浪鼓他卻很少玩,差不多成了沈璧的專屬玩具。大兒子將它拿在手上,一點不出方天林的意料。

就這麼一晃神的工夫,沈璧已經扒拉了好幾樣東西到一邊,這都還沒完,他繼續搖搖擺擺朝下一個目標前進。

方天林仔細一瞧,那堆東西中有小木劍小木弓,還有一個玩具小風車。前兩樣是他跟沈家河做的,手藝很粗糙,除了被磨得很光滑,毫無稜角之外,沒多少可取之處。小風車則是前些日子沈家河在貨郎那裏所買,做工倒是要精緻許多。

這就已經夠讓眾人驚訝了,哪成想,沈璧接下來拿的那樣東西,才真正叫人大吃一驚。那東西誰也沒見過,想不明白便自動將其歸結為是一個玩具。反正沈璧已經拿了兩樣玩具,再拿一個眾人也毫不驚訝。

方天林眼睛微眯,面上神色不顯,心底卻起了波瀾。在場中唯有他知道那是什麼,這是他一刀一刀削出來的木製手~槍,當然只是徒具外形毫無內在。方天林不清楚這是偶然,大兒子只是將它也當成了玩具,還是他知道那就是一把武器。想那麼多也無用,他收斂心神,繼續看大兒子忙活。

將最後一樣東西放在一邊,沈璧一屁股坐下,對着沈家河張開雙手:「爹,抱。」

沈家河早沒了之前的擔憂,高興地將大兒子一把抱在懷裏,小聲嘀咕道:「咱家孩子就是厲害!」

之後輪到沈璋。

方天林將沈璧抓的那堆東西一一記住后,又將它們打散放回席子上。

沈璋目標極為明確,直奔那些金閃閃亮晶晶的東西。見到他這等行為,方天林跟沈家河都不自覺抽了抽嘴角。兩人此前已經很注意,沒往裏頭放這些物品,可架不住親戚的好意。

薛廣林放了一枚金瓜子,就這麼點大的東西,便被沈璋一眼注意到。他之前就有衝進去拿的意思,被方天林拘在身邊,這才沒讓他得逞。現在活動自由了,他便如放歸山林的老虎般,直衝它而去。途中還被絆了一跤,他半點沒哭的意思,立即爬起來,繼續前進,直到將金瓜子抓在手中,他才咧開嘴沖着雙親直樂,露出幾粒小米牙。

高興夠了,沈璋並沒有停下的意思,開始滿席子亂轉,將上面所有武器全歸攏到一邊,同樣沒漏下木槍,末了學着沈璧的樣,張開雙手求抱,只是這次他換了個人,目標是方天林。

沈璜就要低調多了,他不像沈璋那樣風風火火,慢悠悠地晃過去,使勁捧起方天林特意種在一個小破碗裏的小白菜苗,再眼神四掃,最終拿了那把槍。

三個兒子接連都選了槍,方天林眼神很是微妙。有人好奇問起,他都說那是玩具,他瞎想的。可他沒法自欺欺人,這就是一把輕易就能將人射殺的武器,儘管現在這把槍只是個玩具模型,那也改不了它是武器的本質,還是誰都沒見過的武器。

大兒子拿了,方天林還不覺得如何,畢竟他拿的東西有點多,幾乎包攬了所有木製器具。等二兒子拿起它時,方天林眼神就開始不對,沈璋可是除了那金瓜子之外,拿的全部是武器,顯然,這把槍被他歸結為武器。待三兒子什麼都不拿,獨獨拿了槍和唯一一盆植物時,方天林臉上笑容都差點維持不住。他倒是不懷疑別的,一年相處下來,足夠他了解三胞胎的情況,他能確定他這三個孩子都是原裝貨,並沒有被人附身借屍還魂。

方天林知道世上沒這麼接二連三的巧合,三胞胎都選擇槍,那就表明在他們認知中,這應該就是武器,尤其是身體素質比起兩個兄長要差一截的三兒子不選劍,不選弓,偏偏選了槍,這不得不讓他深思。

方天林相信,再會偽裝的人,要一年三百多天不露一絲破綻,那不可能。真要是這樣,他總能從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中察覺到不對,裝得再像天天都如此,也會無所遁形。

那他的三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方天林微擰著眉,心中滿是糾結。三胞胎來歷怕是不簡單,他們對這個世界很好奇,但很多東西都是看過就放下,絲毫沒有興趣。對物品價值也有一定認知,大部分都符合現況,有些卻是截然相反。就這點,重生這個選項首先可以排除,那就剩穿越轉世等寥寥數個可能,還是那種沒有記憶,只有印刻在靈魂中的某些片段發生作用的情況。

這麼一想,三胞胎的種種異常就能解釋得通。方天林自是不會就此妄下論斷,除非他的三個孩子親口跟他說,否則他怕是一輩子都沒法獲悉真相,或許他猜對了,也有可能南轅北轍。

方天林抱起沈璜,輕聲笑着逗他:「你不會是外星人吧?投生到我們家目地為何?不會是要帶領我們走出這個不知名星球,奔向宇宙吧?」

說着說着,方天林被自己逗笑了,眉眼舒展,愁緒不再。不管他們什麼來歷,那都是他的孩子。這麼聰明懂事的娃他可從來沒碰到過,以前他儘管不討厭孩子,甚至還有點小喜歡,那也僅限於遠觀,讓他整日裏照顧奶娃娃,那是想都沒想過的事。

如今倒好,以前不會的方天林都學了個全,將孩子們照顧得很是妥貼,每天聽着他們的歡聲笑語,他彷彿又回到了年少時代,整個人如初升的太陽,朝氣蓬勃,幹勁十足。

孩子有點多,方天林便將三胞胎都抱進房間,單獨喂他們。小傢伙們食量不小,三人每餐都能吃下一小碗水蒸蛋,這還只是輔食,之後還要喝下一小鍋羊奶。

抓周過後便開席,沈家河收羅了一大筐好話之後,樂呵呵地進了灶房。

「三弟來得真巧,三弟妹那份飯菜剛弄好,你給他端過去。」姚大嫂微一抬頭,見是沈家河,便又忙活着手頭上的事情。這次只是家宴,客人不多,沈家便沒請專門的廚師,一應活計都得沈家人自己做。先前三嬸還帶着兩個媳婦幫忙,現在要開席了,就剩他們幾個。

「大嫂,差不多就行了,一會你們也去坐席。」沈家河拋下這句話,就樂顛顛地走了,看得灶房中姚大嫂三人直搖頭。

婚前婚後沈家河可是兩個樣,以前他不怎麼愛說話,雖不到沉默寡言的地步,那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見天就樂呵呵的。

沈家河兩手都端著碗,他用背推開房門,這才轉身進屋:「媳婦,記得吃啊,可別等到飯菜都涼了。」

「嗯,知道。你快去席上陪客人,孩子們我看着。」方天林笑着目送沈家河出門。

每每見到三雙烏溜溜的眼睛齊齊盯着自己,方天林都感覺壓力很大。一個人喂三個餓了的孩子,可不是件輕鬆的活,他只有一雙手,只能每人喂一口,三人輪著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這麼做衛不衛生,將孩子們速速餵飽才最要緊。

也虧得三胞胎懂事,方天林一個人才能忙得過來。

將同村客人都送走後,家裏便只剩下沈杜娟一家和薛廣林一人。

周歲禮送的大多都是小衣服,沈杜娟和薛廣林也是如此,只是前者多做了三雙小鞋子,後者給三胞胎一人添了一個銀質長命鎖。

兩家是姻親,只是家境差了許多,雖同樣送的棉布衣衫,薛廣林送的質量要好上許多。

伍東平並不覺得丟臉,能送這樣檔次的禮物,他都已經盡了力。現在鎮上活計不好找,他家又還有部分外債沒還清,天又旱著,不少人都開始縮衣節食。

要不是他從方天林和沈家溪那兒學了打獵的本事,進山兩回,至少有一回能打到獵物,現在又是農閑期,他幾乎天天能進山,每個月都能賺個五百文到一兩不等,這大大減輕了家裏的負擔,加上其他一些收穫,外債已經還了不少,他家情況怕是只會比一般農家還要嚴重,估計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拿不出,哪裏備得起三套嶄新的棉布衣衫?

沈杜娟一家還好說,他們離得近,什麼時候走都行。薛廣林卻不能掐著點離開,不然路上要是馬車出了問題,估計會被攔在城外。因着商陽山脈另一側乾旱,如今世道不比年前那會,走道得小心着點,最好不要走夜路。

張婆子起身去後院,拎着兩隻綁好的雞出來,又回房拿了兩個藤籃,給兩個女婿一家一份,叮囑他們:「這都是花了心思養的,你們自家吃,別賣了或者送人啊。」

伍東平和薛廣林聽了面色都有些不自然,張婆子這話很明顯,前者說得是伍家,後者指得便是薛家。

兩個連襟互相對視一眼,俱都笑着應承下來。特別是薛廣林,他嘗過那瓶蜂蜜水之後,對岳家更是重視。誰說農家弄不到好東西,這不就是?遺憾的是妻兒都沒有這個口福,上回他一說這是方天林送的,沈琳連看都不看,直接將它放在一邊。薛廣林只得悻悻地將其拿到布店中,他們不喝,他喝!

以前每回來岳家,老丈人他們也會送東西給他,但沒有哪一次會特意這麼叮囑幾句,這讓薛廣林想起了那瓶只剩一點底的蜂蜜水,心情很是不錯地辭別兩老,踏上回家路途。

沈杜娟他們走得要晚一些,眼瞅著日頭向西斜,這才背着回禮向家走。

沈家河從張婆子手中接過眾人送的禮,臉上都笑開了花:「媳婦,看,這麼多小衣裳鞋帽,明年孩子們都不用買衣衫了。」

說完,他從衣服堆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方天林面前:「這是二姐夫送的,現在就給孩子們戴上?」

方天林打開盒子一瞧,是三個一模一樣的長命鎖,做工精緻,式樣新穎,他看着都覺得不錯。心想着幸虧不是金子做的,不然,這個時候沈璋估計早就圍上來要拿着玩。

農家孩子有銀鎖戴就不錯了,方天林和沈家河兩人將三個長命鎖掛在三胞胎胸前,得到三個笑容。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三個孩子繼續之前的動作,沒有哪一個對銀鎖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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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攻穿成農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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