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36|第 36 章

要說方天林先前的舉動也並非沒有造成實質影響,這不,像沈松這般,家裏出事第一個想到的不是當家作主的爺奶和他的爹娘,反倒是方天林。在這個半大少年中,方天林已經成為令他仰望膜拜之人,有事找他准沒錯。

方天林一聽到這話,當即沉下臉來:「小松,你幫我看着弟弟們。」

「好的,三嬸你快去。」

沈松叫得那麼大聲,不光傳遍沈家院子,就連鄰居都有不少聽到。沈老爹臉色也不好看,那些雞還能再長長,就連自家都還捨不得吃,只交稅那天露了下臉,這個大嫂就這麼迫不及待上門討要,還要硬闖雞場,這真是讓他這個做小叔子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老婆子,我不好跟大嫂動手,你趕緊過去,可別讓老三兩口子吃虧。」

沈老爹話剛落,正準備起身,張婆子早就跑得沒了影,只傳來一聲:「這事還用你提醒?你叫上老大幾個,一會也過來。」

張婆子豈會不明白?三媳婦人是厲害,但他作為小輩,先天就比較吃虧,再加他是個男媳婦,和大嫂拉拉扯扯也不成體統,必須她和老頭子過去鎮著才行。

張婆子步履匆匆,見媳婦們正往院外走,叫住陳二嫂:「你去叫你三嬸子過來。」

之後她越走越快,到後來已經小跑着前進。張婆子心裏不忿,想着大嫂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雞可是養來賣錢的,她就不能等等?她家哪回有好東西忘記過爹娘他們?

沈家河反應慢半拍,於吵架一事上非常吃虧。要不是他知道大伯娘不好惹,有她出現的地方准沒好事,提前將門給鎖了,估計現在已經被她衝進雞舍。他一個當侄子的,不好對長輩動手,可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媳婦的心血被大伯娘禍害,只能頂着大伯娘的咒罵聲,死守着門,無論她怎麼說,就是不挪步。

樹林子在村後頭,這裏本來沒什麼人氣,自從挖出泉眼之後,村長便讓人在樹林子不遠處建了一個池子,專供村民挑水吃,倒是比以往熱鬧了幾分。

大伯娘李氏叉著腰一聲聲控訴,將周邊之人都引了過來,很快,雞場大門邊便圍了一圈人。

「大夥瞧瞧,當侄子的竟然連門都不讓進,眼裏哪還有我這個大伯娘?」李氏越說越起勁,「吃你幾隻雞怎麼了,誰家不得孝敬長輩?爹娘都這把年紀,竟然連孫子一隻雞都吃不得,真真是讓人寒心。不孝,真是不孝啊!」

沈家河可不敢承認自己不孝,連忙辯駁:「大伯娘,這話侄子可不敢受……」

李氏哪容他將話說完,直接高聲打斷:「那就讓我進去,你天天守着一堆雞,爹娘卻連口肉都吃不到,這真是孝順子孫的做法。」

「大伯娘,你……」

「別你了,趕緊開門。」

圍觀之人聽了李氏的話,都覺得有道理,但他們剛受了沈家的實惠,自是不會幫着李氏,只是讓他們上前幫着沈家河卻也不能。為人子者,孝順本就應當,李氏舉動看着雖然讓人膈應,大面上卻是沒錯,沈家的確該如此。

沈家河漲紅了臉,吵架還真不是他長項,更何況還是跟一個長輩吵,那樣即便有理也變得沒理。他索性不開口了,這裏鬧出那麼大動靜,再加小松也跑回去叫人,家裏馬上就會有人過來,到時候看爹和媳婦怎麼說,他現在只要把好門就行。

方天林到時,見到的就是自家媳婦一臉通紅,任由大伯娘在那不斷數落,就是不肯稍移一步這樣一副讓人不爽的場面。他撥開人群,直接站到大伯娘面前。

李氏感覺天色都暗了少許,待看清楚來人後,把矛頭直接對準方天林,欺身上前:「怎麼,你這個侄媳婦還想動手不成?你打,你打呀!」

方天林可沒有那麼多顧忌,他一把抓住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手,眼神一片冰冷。

「哎呀,天殺的,侄媳婦竟敢動手打大伯娘,快,快,老大媳婦,去找村長過來,這樣敢對長輩動拳頭之人,咱村可留不得。」李氏手被緊緊箍住,疼得她眼淚都差點留下來,再加上剛才唱念做打俱全,髮絲都有些凌亂,這副慘兮兮的模樣,倒是得到不少村民的同情。

「家河媳婦,這可使不得,使不得,趕緊鬆手。」

「是啊,有事好好說。」

……

方天林知道輕重,他下的力道能讓人感覺到疼,卻不會留下傷痕,旁人的好意,他領了,但他並不打算按照他們說的做。他剛想開口,便感覺到衣擺被扯住,方天林回頭,見是沈家河:「……」

「媳婦,咱不理大伯娘就行,你這麼做不好,趕緊放手,可不能被村長他們看到。」沈家河一臉擔憂,都怪他,要是他沒有那個毛病,他就不會連口都難張,也就不用媳婦替他出面擺平此事。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真不是一時半會能改變,讓他同人吵架說理,實在是難為他。

「沒事,你在邊上看着就行。」方天林沖沈家河笑了笑,隨即又轉回身,鬆開手,退後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氏,「大伯娘,既然你說起孝順這茬子事,那咱們就來好生說道說道。」

「你身上穿的是細棉布衣衫,頭上還戴了個銀釵子,家裏不缺錢吧?」

方天林這話一落,當即便有不少人附和。

「是呀,李大娘家日子好著呢,可這跟孝不孝順有什麼關係?」眾人表示不解。

李氏也不明白家河媳婦這麼說是何意,但她直覺不好,想也不想就欲開口打斷。

方天林不是沈家河,哪裏會給她這個機會?他直接拉着沈家河對着眾人說道:「大家既然看了半天熱鬧,那不妨跟着我一起去我大伯娘家,也好讓大夥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孝順!」

方天林個頭擺在那,李氏使盡渾身力氣也拉不住人,只能在後頭罵罵咧咧,還不忘示意媳婦們先跑回去通知家裏一聲。

一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從樹林子那邊,轉戰到李氏家。中途還碰上了張婆子一行人,幾人一頭霧水地跟着人群前進,隨便拉了個相熟之人才了解事情大概。

張婆子捂頭,不過她心裏高興地不行,對於大嫂家,她早就受夠了。看三媳婦那模樣,也不像是胡亂為之,她暫且先看着,要是出了岔子,還有她和老頭子頂上,這回定不能再叫自家人吃大虧。

對於堂嫂離隊跑回家報信一事,方天林自是知曉,不過他並沒放在心上。就這麼點時間,根本不夠他們銷毀證據,一會大家到了之後,誰孬誰好,立馬現行。儘管如此,他也還是將人攔下。獅子搏兔亦盡全力,要是真因這麼點事就陰溝裏翻船,那也太不值。

有些事情屬於燈下黑,再說民不報官不究,村裏也是這樣。要說不孝子孫,每個村子都有那麼幾個,只是當爹娘的都無二話,旁人又怎會去管?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說不定管閑事還管出麻煩來。

沈家河阿公阿婆自是沒到受虐待的份上,畢竟他們不是只大伯一個兒子,沈老爹和沈三叔還杵著呢。但要說日子過得有多順心,那也不盡然。好衣裳輪不到兩老穿,大伯家算是村裏的上等戶,可沈老爹和沈三叔兩家並沒多少錢,不可能年年為兩老裁新衣,好東西兩老同樣也極少能吃到。沈家送過去的那些肉食,大多都被大伯娘一家給吃了,能進到兩老嘴裏的只有那麼幾塊。

可即便受到這等對待,阿公阿婆依然拿大伯一家當寶。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奇怪,有時候真不能用理智去解讀。

這不,得知孫媳婦帶着一大幫人氣勢洶洶進門所為何事之後,無論是阿公還是阿婆,都堅決否認這點,更睜着眼睛說瞎話,直誇大伯一家孝順,還訓斥方天林這個後輩不尊長輩,無故挑起事端,廣延村可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必須得好好懲治一番,甚至嚷着要開祠堂請家法。

沈家河一聽急了,一步躍到方天林面前,硬頂着阿公不善的眼神,誓與媳婦共進退,還指責大伯娘之前想要硬闖私宅,這可是觸犯了律法,那麼多雙眼睛都看着呢,可不能當什麼都沒發生。媳婦行為沒有不妥,就算有,那也是大伯娘錯在先。

「反了,還真是反了!長輩面前,哪有你們小輩說話的份?當着我的面都這樣,背地裏還不定怎麼說道。」阿公氣得手都發抖。

方天林等阿公平靜一些后,才站到沈家河身旁,他可不會被這麼幾句話就嚇住:「阿公,不是我們這些做小輩的揪著不放,實在是做長輩的不慈,我們不說出來,他們就會一直這麼錯下去。」

「各位街坊鄰居,我家但凡有點子好東西,就會送一份到大伯家,農忙時,更是年年忙完自家就去忙大伯家。說句不好聽的,沒有我家和三叔家幫襯著,大伯家能有今天這般好日子過?可他們是怎麼做的?從來沒見大伯他們過來幫忙,逼不得已必須出面,那也是出工不出力,這樣還不如不來。」

「這些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也不多說。我帶大家過來,目的也不是為此。」方天林說話聲音洪亮,擲地有聲,阿公他們想插話也插不進去,誰的聲音都蓋不過他。他伸手一指,將村民視線都吸引過去,「空口無憑,大夥瞧瞧,這就是大伯娘所謂的孝順之舉。」

原先村民跟着方天林過來時,大伯家房門都沒落鎖,現在,不少房間都是鐵將軍把門。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看熱鬧的村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紛紛唾棄起李氏一家。這真是,平時他們也沒多想,莊戶人家大多節儉,穿有補丁的衣衫那都極為平常,誰幹活不穿舊衣服?可萬事就經不住細想。

李氏一家的行為,無疑昭示了他們心虛,到底誰不孝一目了然。

不孝之人說人不孝,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有了這麼一出,大家思維不再被李氏帶着走,沈老爹他們往日為大伯一家做的那一幕幕都躍入眾人眼帘,加上剛才方天林的一席話,眾人都拿異樣的目光看着大伯他們,連帶着看阿公的眼神也不對。

「怎麼回事?」村長先去了樹林子那邊,結果一個人都沒有。他找人問了才知道,人都跑到了李氏家。

「是村長啊,快請去堂屋坐。」阿公拄著拐杖,面沉如水,狠狠瞪了方天林兩眼。

「新伯,這怎麼好勞煩您老?」村長比阿公低了一輩,可不敢讓老人家招待他,先不管眼前的事,直走幾步進了堂屋就座。等當事人都到齊,村長方才再次開口,「說吧,到底是何事?需要這麼興師動眾把我請過來。」

「村長,沒什麼大事,只是小輩們玩鬧過了頭。」阿公開始打圓場,他都一腳踏進土裏,只想看着子孫和和睦睦,可不想鬧得幾個兒子連兄弟都做不成。他這想法是好,殊不知他這個態度助長了李氏一家的氣焰,他眼中的和美,明顯是犧牲了後頭兩個兒子的利益,去填補大兒子一家怎麼也填不滿的慾望才得以實現。這跟自欺欺人有什麼兩樣?

方天林可不想再見到沈家河被李氏指著鼻子罵,哪會由得阿公息事寧人?他對着村長直接問道:「村長,咱村有沒有孝敬長輩的具體章程?譬如一年要送多少節禮,給多少口糧?大伯小叔之類是不是也得一併孝敬?」

還不等村長發話,阿公先開了口:「老二,快把家河媳婦帶下去,這裏可不是他胡鬧的地方。」

沈老爹被年邁的阿公看得有些坐立難安,可讓他把三媳婦轟出去,他做不到。今兒個這事,錯不在三媳婦身上,他被大哥拿兄長的身份壓了一輩子,也受夠了,要是這次服了軟,以後恐怕更加沒完沒了。之前他們家境平常,難得有碗肉吃,都要被大嫂搜颳走近半,再過幾個月,等雞場那一千隻雞出欄,大嫂還不得見天進雞場抓雞吃?

這麼鬧下去,先不說三媳婦會不會被惹毛,就他這個當弟弟的都受不住,還不如這次說個明白。讓他孝敬爹娘,他準保沒二話,可連帶着孝敬大哥,這可真鬧了笑話,他又不是大哥養大,到哪都沒這個理。

「老二,你連爹的話都不聽了,你這是要忤逆我?你就不怕我上衙門告你?」見沈老爹坐着一動不動,阿公氣得有些口不擇言。「忤逆」二字可不是輕易能說,這個罪名太重。

沈老爹當即站起來,臉上血色皆無:「爹……」

村長可不想把事情鬧大,真鬧到子告父,父告子的地步,那他們村的名聲也臭了,以後不光嫁女娶媳婦難,就連送孩子進學都沒夫子敢收:「新伯,您消消氣,可別把自己氣壞了。」

村長心裏也為難,方天林這人可不好招惹,之前在沈家院子裏那一幕,至今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他怕真惹了這個煞星,保不準哪天就趁黑摸進他房裏,把他給「咔嚓」了。老人家不能動氣,氣出個好歹,他即便有千張嘴也說不清,方天林他同樣惹不得,只能不偏不倚,一切都按照規矩來。

「本來家務事不歸我這個外人管,不過既然你們把我請過來,那我就說幾句,」村長清了清嗓子,躊躇半晌,將話都在心裏過了一遍才開口說道,「村裏的規矩不用我多說,大家都知道,該孝敬新伯您老的,沈南沈西兩兄弟不會少給,可超出那些,就看兩人的意思,沈東李氏不能仗着長兄長嫂的身份硬要。」

「村長……」

村長沒讓阿公將話說完,他湊到阿公耳邊小聲說道:「新伯啊,您悠着點,再鬧下去,您即便把沈南給告到衙門裏,沈東也落不著好。你我都心中有數,沈南不能告您,但他肯定敢告您大兒子一家不孝父母。您要真這麼做,那可是家破人亡的徵兆,衙門豈是那麼好進的?再者,您也就是這麼一說,忤逆不孝屬於十惡不赦的大罪,您老敢告,村裏也不會同意。」

「他敢!」

「我保證,您要敢告沈南,沈南家必定就敢抓着沈東不放,怎麼做,您老可一定要想清楚。您啊,還是別管小輩們的事,好好享福吧。沈東佔了沈南沈西那麼多年便宜,也夠了。」村長拍著氣息急促的沈新後背,讓他平靜下來,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出事,見沒問題后他才神色一肅,說道,「沈東,去叫你媳婦出來,你們倆跟我去祠堂,孝順父母是為人子女的本分,村裏絕不姑息養奸。」

「村長,老大沒有不孝。」阿公激動地站起來。

「新伯啊,那就讓人將房門都打開,進裏頭瞧瞧不就一目了然。」村長可不好糊弄,大家雖然都信奉家醜不可外揚,但要想一絲風聲都不透露根本不可能。

阿公瞬間啞然,他嫌惡地看了眼方天林,目光掃過臉色煞白一片的沈老爹,便再不再給一個眼神,他現在對二兒子一家是深惡痛絕。

開祠堂可不是小事,不是村長說想開便開,族老們全都被叫過來商議此事,最後得出結果,大伯跟大伯娘每人杖責二十,其他人則反省思過。這已經是看在阿公面子上,往輕了罰,不然又豈是區區二十杖能了事?

聽村長的意思,大伯家以後再不能藉著阿公阿婆的名義,逼沈家人無償付出。方天林見好就收,他並不想把精力浪費在無關人等上,雖然沒有白紙黑字立契畫押,但有村長和這麼多村民作為見證就夠了,大伯家再難興起風浪。

至於開祠堂等後續事宜,沈家沒有參與,沈老爹他們都被阿公給嚇著了。

方天林安撫著同樣受到驚嚇的沈家河,示意他去扶沈老爹一把。剛才阿公脫口而出的那些話,可是傷到了沈老爹。

沈家河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臉色也非常不好。沈家人中就方天林一人神色如常,其餘人皆手腳發軟,不管沈老爹為人如何,一旦出現父告子這種情況,沈家基本是完了,縱使罪名不成立,子孫也再無出頭可能。

雖然他們也知道阿公不大可能真這麼做,族裏頭一個就不允許。阿公要真敢一意孤行,大伯家在廣延村是待不下去了。但頭上有這柄劍懸著,誰心裏會不膈應難受?

沈家海見三弟去扶沈老爹,趕忙走到另一邊,三人一腳重一腳輕相扶著離去,後頭跟着和他們沒什麼兩樣的張婆子婆媳三人,之後便是沈家湖沈家溪柳橙,方天林走在最後。

至於大伯娘的哭鬧掙扎,誰還有心思去理會,她那純屬咎由自取。

沈家人是這等模樣,沈三叔一家也只比他們好上一些,同樣面沉如水。沈老爹和沈三叔誰也想不到,他們在爹心中儘是這麼不堪,不過就是不想再被大哥一家無止境佔便宜,就上升到「忤逆」的地步,他們幫的還不夠嗎?沒他們兩兄弟幫襯,大哥一家能攢下那麼多家底?

幸虧這次事情家裏孩子們都沒有跟隨,倒是沒嚇着他們。只是看着大人們全都面色不對,還一聲不吭,在家的幾個孩子連玩鬧的興緻都沒了,小心翼翼挨到各自父母身邊,不時抬頭看上幾眼。

方天林感受沒有沈家河他們深,他沒想到不過就是阿公隨口一句話,便能讓情況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爹,您可要振作起來,您這樣嚇著孩子們了。」

沈老爹環顧一圈,不光是孩子們如此,就連老伴和兒子媳婦都臉色不好。他深吸一口氣,沒道理將旁人的錯攬到自己頭上。他自問對得起父母,對得起兄弟,卻沒想到都這把年歲了,竟還被老父親冠上「忤逆不孝」的罪名,這才讓他有些心灰意冷。想通之後,沈老爹神色不再如之前那般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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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攻穿成農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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