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30|第 30 章

懷裏抱着二兒子,方天林也沒漏看另兩個。大兒子正在折騰撥浪鼓,幾個月玩下來,邊緣都起毛了,現在他力氣變大,撥浪鼓更是遭了秧。方天林瞧著,大兒子不把它拆了估計不會罷休。至於小兒子,他時不時會瞥幾眼院子裏栽著的樹木,對廊檐下那些冒頭沒多久的作物貌似也有些興趣。

方天林眉頭打成一個結。老大老三不會一個要當工匠,一個要繼續當農民吧?要真這樣,那可真白瞎了他們那股機靈勁。不是方天林看不起這些,實在是大環境如此,三個孩子裏面,至少得有一個人出人頭地,以後才不會輕易被人欺上門。再低頭看着懷裏這個,也不是個省心的,搞不好哪天就跟他說,他要進軍隊里發展。

想這麼多也沒用,孩子們還只是個嬰兒,操心這個為時過早。方天林無奈地笑了笑,以前他可不會想得如此細緻,估計是得了媳婦孩子后,心中有了牽掛,不自覺就為往後考慮。

田裏情況不是很好,方天林暫時還沒想出怎麼讓「泉眼」的出現順理成章,只能跟着沈家河他們一起擔水澆地。

很快便要夏收,這一季倒是不用怎麼擔心,雖有些缺水,但並不嚴重,最多只是減產,要是一直這麼幹下去,下一季糧食就很是危險。

虧得沈老爹捨得出錢打造一輛板車,要是全靠人工挑水,那真是一回想起來就令人心酸。日常從沙河挑一擔水到家裏就夠累的,這要澆遍那麼多畝田地,估計不出幾天,就能將人累到。

廣延村有牛車的人家不多,有板車的就要多上一些,但更多的人家真只能肩挑手提。幸虧現在缺水現象不嚴重,不用天天將地澆透,村民倒都還能應付得過來。

這樣忙碌幾天後,突然變天,村民們千盼萬盼的雨總算及時而至。這場雷雨下了三個時辰,將田地徹底浸潤透,儘管時間持續不長,村民也知足了。沙河水也暴漲一截,人們臉上愁容少了許多,代之以笑臉。

今年收成不及去年,大家更珍惜這點成果。沈家除了留下兩個最大的孫女守家看孩子之外,八歲以上的孩子都下了田。

方天林見了,眼睛微微眯起。沈家家境有所改善,孩子們依然要這麼辛苦,這隻能說明,這一年多所賺的錢還不夠,不足以讓沈家徹底改變生活,他還得繼續想辦法賺錢才行。

夏收很順利,只是忙完后,眾人都累得脫了一層皮,天天都是沾床即睡。

三胞胎像是知道雙親很辛苦,連慣來很是活潑的沈璋也安靜了許多,這讓方天林跟沈家河省事不少。這個時候,方天林特別慶幸自家三個娃懂事,要是換做尋常孩子,三胞胎一起鬧騰起來,再加上起早摸黑下地,這日子怕是沒法過了。

忙完自家的地,沈家河四兄弟又去幫大伯家幹活。方天林倒是託了去年那回的福,大伯娘一見到他就覺得肉痛,直言不需要他過去幫忙,他就跟着大嫂他們在曬場上忙活。

臨近中午趕回家吃飯,方天林一進院子,便發現氣氛不大對。稍微擦拭了一下身上黏膩的汗水,一踏入堂屋,便見到不怎麼抽煙的沈老爹,正拿着旱煙杆子啪嗒啪嗒一個勁猛抽。

見到這陣勢,方天林便知事情不好。只是他在腦海里一通搜索,也沒想起哪裏有問題。

沈老爹不說,方天林他們這些當媳婦的也不好問,中午飯便在一片安靜中默默吃完。直到晚上沈家河四兄弟忙完回家,沈老爹才把他獲知的消息告知給沈家眾人。

這消息顯然還沒傳開,不然,方天林他們早就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此事。

原來,野兔異動並不是沒有緣由。春天那會,北方好幾個州府就鬧了旱情,商陽山脈另一邊正巧也在這個範圍內,野獸憑藉本能往南往東遷徙,野兔不過是誤打誤撞進入了少沖山一帶。它們中只很少一部分躥出山林,大部隊都是到頭后當即便調轉方向,朝南奔。

這還只是在靖朝境內,再往北與靖朝接壤的一些國家也未能倖免。北邊這些部族,大都靠游牧為生,春天正是萬物生髮的季節,這個時候牧草長勢不好,就意味着接下來一段時間,牲畜將沒有足夠的草料,緊隨而至的便是牧民食物的短缺。為此,他們頻頻犯邊。靖朝這一任皇帝不是那等任人欺凌的軟弱之輩,自是下令邊關將士應戰。

兩軍開戰,糧草先行。打仗打的就是錢,每一場仗下來,就要填充進去大量從百姓身上收上來的賦稅,再加上數個州府遭了春旱,儘管不是特別嚴重,也得撥款賑災,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太多,增收未鬧災地區的賦稅便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就這也罷了,沈家前陣子大賺了一筆,這點錢銀還負擔得起,沈老爹擔憂的是兵役徭役問題。普通徭役還好一點,用銀代役不僅簡單方便,還費不了多少錢,要是碰上兵役,即便花錢買這個名額,沈家也得元氣大傷,更甚者若無法用銀子解決此事,那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這還真不是沈老爹杞人憂天,邊關起戰事,不管打了勝仗還是敗仗,肯定有人戰亡,必然要補充兵力,他只能希望不要從他們所在州府抽調。

沈家如今的家境,已經屬於廣延村的上等人家,對於他們而言,增加的這點賦稅並不算多,衙差們讓交多少,便痛快交了。但對於本就窮苦的人家來說,無異於是雪上加霜。可他們有什麼辦法,個人沒有和朝廷對抗的資本,他們也沒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只能咬牙或借錢,或砸鍋賣鐵將這筆不算多的賦稅給交上。

看着那些人穿着破衣爛衫,面容愁苦,即便方天林這個無關之人看了也不禁動起惻隱之心。沒能力也就算了,有能力他還是想幫他們一把。

方天林來到後院,先去雞舍看過情況,見雞都很有精神,便又跑到他獨自負責的那一畦地上。

小白菜在吃了不少之後,除了正常生長那塊之外,都被他見縫插針移栽到了暫時不做他用的菜地上,如今長勢都挺好。

至於其餘那些,倒是不用這麼麻煩,種的時候本就考慮到了這點,不怎麼需要間苗。當然,這只是方天林這麼自以為。沈老爹每回看到他負責的那塊地,就不斷搖頭,這塊地基本算是廢了。方天林種的品種過於雜亂,更是不注重播種時節,有好多都非當季,不是種早了就是種晚了,好在只種一茬,倒也無妨,生長期再長,入冬前都能收穫。

只是看着各種作物被亂七八糟種在一起,沈老爹都覺得眼睛疼,每回都得腹誹幾句,才能平心靜氣。也就他這樣開明的家長,才會任由三媳婦這麼瞎鼓搗,換廣延村任何一人,都得扯著三媳婦好生說教一通。農家人最在乎的就是田地莊稼,沒有哪家會任由子孫這麼禍害。

原本沈老爹還打算送一些小白菜苗給他爹娘大哥三弟,讓他們也嘗嘗鮮,只是一想到這麼做的後果,便歇了這份心思。被人知道他家這麼奢侈,還指不定在背後怎麼說道他家,沒得為了這些,敗壞三媳婦的名聲,同時捎帶上沈家。

空間水的效果並沒有那麼強,莊稼長勢只稍微好一點,生長期也僅是略微縮短,兩個月一熟的,大概能提早一天半天成熟,這個縮減幅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同樣的,養雞也只是增強了雞的抵抗力,死亡率降低,但並不意味着不死。

夏收結束后,方天林那一百隻雞減員到只剩九十一隻。兩個多月下來,雞已經長到半大,等長成卻至少還要再兩三個月,下蛋更是得再晚一些。對此,方天林卻非常滿意。他之前就沒幻想過能將雞百分百養大,能把死亡數目控制在二十隻以內,這雞就能養。

雞生長期長,一時半會看不到二代的效果,方天林便將目光全都放在小白菜身上。第一批種下的小白菜早就成熟抽出菜苔開花結果,他將正常生長,一絲空間水都沒有觸及的那塊地小白菜,大部分都在開花前拔掉,只留下幾棵作為留種用,另兩塊地上的小白菜則全都留了種。

小白菜生長期短,那是針對成熟期而言,算上開花結果,這時間就被拉長許多。到現在為止,第二批小白菜才剛播下沒多久。

現在是夏末,氣溫高,種子發芽更快。這一次,方天林同樣錯過了小白菜的發芽時間。對這個他倒是沒怎麼在意,總不能為了觀察小白菜的生長發育狀況,連夜拎着油燈守着,那樣沈家人就該擔心他是不是魔症了。

方天林對植物沒有研究過,但常識還是有的。他知道試驗對比,需要在同等條件上觀測記錄,效果才會明顯。像他這般粗糙的做法,在不同時期觀察,誤差會相當大。

方天林卻不得不這麼做,頭頂艷陽高照,再再提醒他,乾旱的情況並沒有多少好轉。更讓他不放心的一點是,商陽山脈另一側已經出現旱情,他們這邊未必就能倖免。他沒太多時間,必須將空間水效果給確定下來,這樣下一步怎麼做,他心中才能有個大概。

這次,小白菜總共種了六塊地,方天林將它們分別做了標示。

一號地用的是正常小白菜種,也就是原本第一塊地留的種子,之後不沾一點空間水,任由其正常生長。

二號地三號地撒的小白菜種子,是原先第二塊地結出的種子,唯一的不同只在於,二號地直接用普通水浸種,三號地則繼續用空間水浸泡,之後這兩塊地都不再使用空間水。

四號地五號地和六號地播的是從種子開始,一路用空間水澆灌長大的第三塊地小白菜結出的種子。同樣,四號地在那之後不再使用空間水,五號地種子用空間水浸泡,六號地則全程使用空間水。

方天林能做到的只有這樣,他也不需要太細緻的結果,只要誤差別大到讓他無法確定結果是否符合他預期就成。

看到方天林這麼花樣百出地折騰著那一畦地,沈家人都覺得有些不明覺厲,那些小白菜就這麼吸引人?

沈老爹每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既然將這地交給三媳婦種,他就沒必要現在這個時候開口,要是等到明年還沒有收穫,到時候再收回來正常種菜就成,現在姑且任他搗弄。

大人可能對此不上心,還會認為方天林是在變着法子「玩」,孩子們可不這麼覺得,包括最大的沈松在內,都對方天林的做法很是好奇,時常會跟在他身邊問這問那。

自打有了三胞胎后,方天林那叫一個耐心十足,除了空間水不能說之外,其他一點都不藏着掖着,將他為何這麼做都如數告知。當然空間水用其他替代,諸如肥料多寡之類,反正就是讓孩子們明白,這六塊地小白菜生長條件各不相同,到時候哪塊地小白菜長勢最好,就用哪塊地結出的種子。

第一批小白菜比較好運,沒有遭蟲害,這第二批就沒那麼幸運,六塊地出現不同程度蟲害。不止方天林負責的那一畦地,菜園子裏還有不少菜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他捻起一條蟲子看了眼,好像是菜青蟲。

蟲害的出現,讓方天林提前直觀地感受到,六塊地小白菜抗病蟲害的能力,恰巧就是按順序排。最弱的自然是一號地,最強的是六號地。這比長勢和生長期縮短幅度要明顯許多。六號地只有一小部分小白菜被蟲子禍害,蔓延速度很低,一號地則是半數以上小白菜都出現了蟲眼,葉子上一個一個小洞,再不管,任蟲害繼續肆虐,就要出現千瘡百孔的凄慘景象。

方天林哪裏懂得怎麼殺蟲?眼角餘光掃到孩子們在菜地里捉蟲的小身影,他絞盡腦汁才想出一個法子,草木灰似乎有殺蟲的功效。他也不管這有沒有用,當晚就跟沈家河說了此事。

這法子即便沒用也沒有損失,沈家河也跟方天林想法類似,直接抬腳進了上房。

第二天,沈老爹便帶着噴壺開始對着遭了蟲害的菜噴灑灶灰水。效果不錯,一天後,蟲子明顯就少了一些。沈老爹接連噴了幾天灶灰水,蟲害基本被遏制住,只是蟲子留下的痕迹卻無法抹滅,菜葉子上那一個個洞眼,實在是有礙觀瞻。好在沈家並不靠賣菜為生,自家吃,難看點就難看點,只要別被禍害完就成。

菜青蟲是一種很尋常的害蟲,種菜時出現這種蟲害的頻率不低,廣延村可不止沈家一家遭災。

沈老爹知道三兒子的本事,用草木灰滅蟲這樣簡單又實用的方法,八成是出自三媳婦的手筆。他也不戳穿,叫來三兒子,跟他商議能否把這方法教給村裏。

這是方天林想出的辦法,沈家河不可能擅自做主,當即表示他得回去考慮一下。

看着三兒子遠去的背影,沈老爹笑着搖了搖頭。三媳婦這麼能幹的一個人,親家怎麼就不知道珍惜?要是以前待他好一點,讓他起碼不用餓著肚子,方家沒準就慢慢起來了,哪裏淪落到要變相將兒子賣了的地步?

方天林壓根就沒想過要將草木灰防蟲害這一事捂住,見沈家河問他的意思,當即就同意沈老爹的做法。名聲放在哪個時代都是非常重要的,將這個方法散播出去,沈家在廣延村的地位都能抬升一截,雙贏的事,他不介意多做一些。

方天林並不在意這次蟲害,他心裏反倒感謝它們。蟲子的出現,讓他提前知曉空間水作用並非一次性,而是直接改變了種子的遺傳性能,可以一代一代往下傳。

如此一來,空間水的功效就被放大了許多。雖然每一代改變的都很不明顯,但要是長期積累,五代六代,甚至十代以後,這差別將會非常巨大。而最為關鍵的是,空間水是提升整體性能,並非單向增效,儘管各方面提升幅度並不全然相同。

知道空間水的作用后,方天林便沒再一天三趟地往後院跑。他開始考慮怎麼把空間水的功效發揮到最大。不遇天災還好,真要是遭了災害,光靠沈家一家人不管用,即便他們有錢也不行。

到了那時,連飯都吃不飽,誰還管其他?面對飢腸轆轆的難民,有錢人家反而是最先遭殃的,沈家連三胞胎都算上,人數還不滿二十,到時候逃荒之人一擁而入哄搶一通,即便方天林本事再大,也不頂用。餓死和被人打死之間讓他們選一個,估計不少人都會選後者。

方天林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是將廣延村人都統合起來,擰成一股繩,這才有抗衡流民匪徒的可能。而要保證這一點,首要條件便是大家都有吃有喝。喝的還好說,只要將「泉眼」合理髮掘出來,飲水問題當即就能解決。吃就麻煩了,空間水功效緩慢,並不能大幅度縮短動植物生長期,他得想個法子多培養一些二代三代以上種子牲畜。

「家河,咱村後頭那片小樹林子賣嗎?」廣延村人多,荒地幾乎沒有,方天林想來想去,也只想到這個地方。那片林子不大,也就兩三畝的樣子,要是不貴,他就買下來,用來養雞倒是挺合適。

「哦,那裏啊,賣,只是都沒人要。」沈家河眼帶疑惑,「媳婦,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想買?」

「嗯,一會你跟我一起去跟爹商量一下,看這個方案是否可行。」這事瞞也瞞不住,況且就方天林沈家河媳婦這個身份,私下裏動作根本不可能,必須經過沈家河跟沈老爹同意,才能進行下一步行動,方天林自是將話說得直白。

「媳婦,這麼做好嗎?」沈家河有些不知所措,衣擺都攥緊了。媳婦這個想法太過大膽,沈家還沒分家,照理一應家業都歸屬一家之主沈老爹掌管。而媳婦的意思是想將那片樹林子買下,落在他或者媳婦名下,養牲畜所賺和家裏分潤,至於怎麼個分法,則還有待商榷。

這在廣延村那可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不是媳婦不能用嫁妝自行購置田產,而是那都是富貴人家夫人們才會去想這些個,土裏刨食的農戶們,壓根就沒這個想法。更何況,方天林僅有的嫁妝還都是沈家補貼的,連糊弄都沒法糊弄過去。

好在沈家兩老比較開明,沈家河四兄弟各自都攢了些家底,樹林子只長了些稀稀拉拉的樹木,不值錢,沈家河跟方天林拿出這筆錢倒是不顯得突兀,關鍵就在於沈老爹能不能點這個頭。

「你同意嗎?」方天林微側着頭,眼睛直視沈家河。他並不怎麼擔心沈老爹,他更在乎沈家河的反應。要是連枕邊人都不認同,那他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將一個人的思維扭轉過來,可是一項大工程。他倒是從來沒想過放棄,一遇到麻煩就退縮,那不是他的風格,但若能得到沈家河的贊同,他會更加高興。

沈家河自是沒意見,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出門之前不忘叮囑幾句:「媳婦啊,這事得慢慢說,要是爹娘反對,你可不能和他們對着干,咱好好說。」

「我像是這樣的人嗎?」方天林斜了沈家河一眼。

「像。」沈家河差點就脫口而出,到底給媳婦留了面子,將話咽回肚子裏。

方天林看着和和氣氣的,輕易不動怒,大多時候都撐著一張笑臉,可那渾身的氣勢,真不像是農家裏出來的,更像那些好運從戰場上活下來的兵丁。當然,這種感覺也只有沈家河這樣跟方天林朝夕相處之人才比較明顯,就連沈家其他人也只覺得他身姿挺拔,走路特別有型。

沈家河不愁別的,只擔心爹娘哪裏戳到媳婦,一下子將他給惹毛了,媳婦一時沒注意頂撞到兩老,這可就有些不美。他不能讓這種事情有絲毫髮生的可能,預先做好防範措施是必須的。

見沈家河如臨大敵的模樣,方天林樂了。沒想到他這個媳婦感覺還挺敏銳,不踩他底線,他脾氣一向好,過了界,沒能力也罷,有能力自是不會讓自己憋屈,該如何便如何,他可沒有讓別人蹲在頭上拉屎的癖好。不過,自家媳婦反應是不是大了些?兩老是他的公婆,又是在靖朝,他怎麼可能和他們直接對着干?即便他們不同意,解決的辦法也多的是,實在沒必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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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攻穿成農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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