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26|第 26 章

「娘,三弟媳婦和四弟教的法子都很管用呢!」沈杜娟輕聲和張婆子咬着耳朵,「當家的初學,收穫就只比我們村裏的獵戶少一些,可把旁人給羨慕壞了。」

張婆子一臉驕傲,那一點見到三媳婦的糾結,也終於在這段時間內徹底煙消雲散。

三媳婦是個大方的,一身技藝沒有藏着掖着,家裏幾個兒子,他都指點了。可惜,老大老二在這方面上沒有天分,學不到位。不過饒是如此,兩家也獲益不淺,平日裏也能偶爾獵個野味打打牙祭,不用再看着老三老四兩家開小灶而心生羨慕。

老四更是趁著過年這段農閑時間,跟三媳婦學了不少,那一身打獵本事見天漲。不光如此,連大女兒一家也惠及到,老三媳婦還真是旺家!

這次沈家可謂是大豐收,不僅交公的銀子讓兩老眉開眼笑,就連四個兒子各自小家也都攢了好些個家底,尤其是老三、老四兩房,私房更是不少。

每每想及此,張婆子眼裏都帶着光,這可是沈家興旺的兆頭啊。

沈杜娟說的話很中聽,張婆子心裏着實美,不過一想到大女兒那兩個弟妹,她臉上笑容就淺了一些:「你帶這麼多東西過來,你那兩個妯娌就沒意見?」

「娘,她們哪好意思當面表露這些?這次家裏情況能改善,還是託了三弟媳婦和四弟的福,她們敢酸言酸語,婆婆就不會饒了她們。至於私下裏,那我管不著。反正,該做的我都做了,自問沒有哪裏有錯處,要是這還得不著好,我也沒辦法。」沈杜娟為人是實誠了些,可不意味着她不懂這些。

中午飯時,沈杜娟代表她家人向方天林和沈家溪道謝。兩人沒有推拒,爽快地將這份謝意收下,這確實是沈杜娟他們該當的。

即便放在現代,想學個手藝也要拜師傅,不磨個幾年,別想出師。不說拜師禮,就連逢年過節也要花錢送禮。而靖朝更注重這些,有好手藝的師傅,不輕易收徒,若連師徒名分都沒有,不付出足夠銀錢,更別想輕易從他們手上學到技藝。

以當時沈杜娟家的境況,能送出什麼好禮?方天林和沈家溪知道大姐家日子不好過,便只讓伍東平給了些自家出產,不值幾個錢的物事意思意思了事。這要換成稍微小氣點的,誰肯把技藝外傳?

伍東平知道好歹,家裏光景最差時,他都沒想過要打方天林和沈家溪那一身打獵本事的主意。就連沈老爹和張婆子也從沒在兩人面前說過什麼,特別是三媳婦,縱使他們當公婆的,就打獵一事上,他們也沒有置喙的資格。

這都是方天林自己提議的,光他們家富不算富,連帶親友都跟着發達,那才算真正起來。一年下來,他算是見識到什麼叫人多力量大。往大了說,廣延村人口多,還都不是慫貨,若無倚仗,其他村就不敢欺上門,就連衙役也不敢剝削太過。往小了說,同村親戚多,說話聲音都響亮。當然,前提是自己能挺得起腰板,連自己都看輕自己,人再多都沒用。

唯一讓張婆子不高興的便是,方天林也隨口指點了沈大伯和沈三叔兩家人。當然,讓她不爽的明顯是前者。只是礙於情面,張婆子再不情願也只能忍下。

方天林盤腿坐在床邊,看着沈家河笑眯着眼仔細數着家底,面容逐漸和煦。不知是否看得太過入迷,他一個沒留神,二兒子便拱著小身體,跟毛蟲一般,一挪兩挪,竟然倒著蹭出了一個身體長度,現在正在努力掉頭。

方天林眼睛一亮,心裏那股得意勁別提了。這才五個多月就會爬了,不愧是他的孩子,先天條件就是好!

孩子們都睡在炕裏頭,方天林不擔心他們會掉下去,也就沒插手,任由沈璋自行發揮。他倒是想看看,到底什麼東西吸引了二兒子的注意,讓他這麼辛苦也要挪過去。

沈家河雖然沉浸在數錢的喜悅中,但也不是沒分心關注孩子們。沈璋一出現在他視線內,他就注意到了。當即,他連錢也不數了,咧開嘴笑看着自家二兒子那一拱一拱可愛的小模樣。

初次爬行很費力氣,沈璋翻了個身坐起來,一雙漆黑的眼眸在雙親和兄弟間來迴轉悠,皺着小眉頭想了半天,最終,他歇夠之後往回挪了一段,一手拽著一個,將沈璧和沈璜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

三胞胎咿咿呀呀半天,就看到沈璧不情不願地動了動身體,見這麼做沒能糊弄過沈璋,只得老老實實翻了個個。沈璧的情況和沈璋那時不同,現在兩邊沒人擋着,他很輕易就將頭調過來,略微抬起看了眼笑得嘴角都掛着晶瑩的二弟,迅速爬了兩步,嫌棄地抓起沈璋那塊圍兜胡亂給他抹了兩把。之後便不再動,坐看沈璜慢吞吞地翻身,掉頭,一步一頓地朝他們兩人靠過來。

見自家孩子們這麼有活力,沈家河臉上笑容就沒個停的時候,一口白牙明晃晃閃得亮人。

方天林將視線從兒子們身上收回,側頭看着沐浴在晨光中的自家媳婦,越看越順眼,不知不覺身下竄起一股熱意,他忙打住這個不合時宜的念頭。現在可是白天,白日宣淫什麼的,真的不好,不好!

看來,他得主動出擊了,總這麼等著媳婦自己撞上門來太過被動,就沈家河那保守樣,方天林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將媳婦吃到嘴裏。

此刻,沈家河還笑得一臉燦爛,對枕邊人的想法恍然未覺,殊不知方天林已經張開大網,開始抓捕他這隻早就落在網中毫無反抗之力的待宰羔羊。

時間多的是,這事不急於一時,方天林重新將視線放回孩子們身上。

三胞胎匯合到一起后,沈璋情緒高昂地「咿哩哇啦」叫着,奮力繼續朝先前的目標前進,沈璜慢悠悠跟在他後面。沈璧也有動作,他轉過身,保持着坐姿,看着兩個弟弟努力朝前爬,就是不付諸行動,直到沈璋回頭叫他,才趴下,三兩下就爬到兩個弟弟面前。

這讓方天林和沈家河兩人都大吃一驚,之前大兒子的動作就已經夠利索,沒想到他手腳竟這麼有力,第一次爬行,速度就不比一周歲的孩子差多少。

只是好景不長,靠近兩個弟弟后,沈璧又扒著不動,那個懶散的模樣,跟半天不肯挪窩的下蛋母雞有得一拼。

方天林直道可惜,就大兒子這個性子,除了他感興趣的事情,其他怕是就算天分再高,也很難發揮作用。

方天林倒也沒想硬逼兒子們,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他只能每一樣都讓孩子們嘗試一下,讓他們自己選擇未來。自家三個孩子如此靈慧,他不打算按照正常孩子那般教養。兒子們能有出息最好,最終泯然於眾他也不後悔,只要他們自己高興,做好了面對這一切的準備就成。

沈璋爬啊爬,再次扒著沒力氣動彈時,總算接近了目標物。他興奮地伸出兩隻小手,各拽起一枚銅錢,推到兩個兄弟面前,抬起頭,黑眼珠亮晶晶的,一滴晶瑩的口水順着嘴角正巧落在圍兜上。

沈家河有些糾結,瞧沈璋那個興奮勁,二兒子不會是個小財迷吧?不行,這點必須捂住,可不能被外人知道,到時候旁人還不知道在背後怎麼編排璋兒。

他又看了另外兩個兒子,見他們對銅錢只有些微感興趣,拿到手后,捧在腦袋前看了看,便放下,正打算放下心來,哪想沈璧把他拿着的那枚銅錢推給沈璋,兩兄弟又是一陣嘰里咕嚕后,沈璋接着把那枚銅錢推到沈璜面前,沈璜似乎明白兩個哥哥的意思,抬頭打量一圈,見沒有可用之物,便翻過身,雙手捧著銅錢,一枚一枚塞進唯一一個上衣口袋裏。

這還沒完,沈璋和沈璜兩兄弟配合默契,一個遞,一個收,沒多大會工夫,沈璜那個小口袋就被塞得滿滿當當。他將目光放在兩個哥哥身上,只瞅了一眼,便把視線收了回來。

這一幕景象,不光沈家河看到了,方天林也是一點不落。他下床從五斗櫃里翻出一個小布口袋,放在小兒子眼前,拿起幾枚銅錢往裏放,如此幾次后,便把袋子裏的銅錢全倒空,然後擱在小兒子身上。他倒是想見識一番,兒子們到底聰明到什麼境地。

沈璜不負方天林所望,先是張著小嘴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接着拿起布口袋湊在腦袋前瞅了半天,之後,他學着方天林的樣子,將銅錢從上衣兜里拿出來,放進布口袋裏,還不忘將小手探進去確認一番,見東西沒少,才將餘下那些全部轉移到布口袋裏。

別看沈璜小,就以為好欺騙,他心裏可明白著,放上衣兜里便只能乖乖仰躺,扒著定然會硌得慌,否則,就不止他自己一個人收著,兩位哥哥肯定也沒跑。現在好了,有了這個布口袋,誰都不用為難自己。

見到能放金燦燦的布口袋,沈璋「哦哦」叫得更歡,將銅錢都扒拉到面前,一個個遞給沈璜。

沈家河嘴都張圓了,眼睛更是瞪得老大。這樣的孩子,他活了二十一個年頭,還是打今朝頭一回見。以往他就知道自家孩子機靈,沒想到會機靈到如此程度。

好戲還在後頭,沈璋不管不顧,欲將銅錢全收進布口袋裏。到這裏一切正常,這麼做很符合孩子的天性,有喜歡的東西,就會想佔為己有。接下來一幕卻讓方天林都不得不感嘆,自家孩子真是妖孽!特別是老大和老三,照現在這個趨勢發展,那智商妥妥地甩下同齡人一條街都不止,等他們長成,還不知道會是何等模樣。

你道是為何?原來,沈璜在放進十幾枚銅錢后,就示意沈璋不要再拿。他的目光在方天林和沈家河之間來迴轉,最終將視線定在方天林身上,不顧嘴角流淌的晶瑩,張嘴討好地向他笑了笑,接着小手指著胸前的布口袋,難得主動地「啊!啊!」叫着,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方天林嘴角不斷抽動,認同了小兒子的做法,只是笑容有那麼一絲僵硬。他很是慶幸,這樣的孩子長在他家。他和沈家河,一個靈魂來自現代社會,見識多,不會見到無法理解的事物就大呼妖孽,另一個則是反應比旁人慢半拍,三胞胎又是他親生,心裏一片敞亮,沒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除了為孩子們太過聰明生出些擔憂之外,只有高興的份。孩子們遠超常人的表現,這才沒有引來雙親的不待見。

早在此前知道三個兒子很是靈慧后,方天林便三不五時在他們耳邊叨咕,讓他們面對其他人時,不要有多餘的舉動,他也不知道這麼說有沒有作用,但從孩子們近兩月來的舉動來看,效果不僅有,還很顯著。至少到目前為止,三胞胎還從沒在人前表露出異常。

這事方天林特別上心,尤其是孩子們在今天又刷新了他的認知后,更是不敢放鬆對他們的教導,務必讓他們牢記這一點,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馬腳。

這還真不是說笑的,比常人聰明,會讓人羨慕,但要是聰明過頭,到了其他人都無法理解的地步,那估計離被人架在火上烤也不遠了。

方天林倒是不擔心沈家人,但其他人,他就不得不忌憚。不管人個性如何,只要活在世上,總有那麼幾個不對付或者相看兩相厭的人存在。沈家大大小小近二十口人,光村裏眼紅他們近期又發了一筆的為數就有不少,當然,其中多半都只到艷羨的地步,不會起歪心思。但這是在正常的情況下,要是沈家主動遞了一個梯子給他們,之後怎麼發展,這就不好說了。

方天林不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不說別的,光歷史上有記載,被無辜燒死的人還少嗎?人狠起來,有時候真是超出他的想像,他不敢冒這個險。

其實方天林並不用為此太過擔憂,孩子們可精怪了,天天被父親耳提面命,耳朵都快起繭,哪還會自找麻煩?之前有一回沈璋玩鬧得忘形,差點被張婆子注意到他的異常,虧得方天林及時阻止,這才沒惹出麻煩。

就這,方天林和沈家河兩人都輪番上陣,對着三個孩子不厭其煩翻來覆去耳提面命,特別是罪魁禍首沈璋,更是重點教育對象。那一天,歷來都活潑過頭的沈璋,有史以來蔫了好半天才恢復生機勃勃的模樣。他這樣不要緊,重要的是連累了兩個兄弟。在經受過雙親的荼毒后,又被兩兄弟以各自的方式,好生教育了一番,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之後,他再沒出過這等紕漏。

方天林能確定,孩子們其實聽不大懂他和沈家河說的話,只是他們感覺很敏銳,對一些詞會有反應,模仿能力更是讓他都望塵莫及。在有其他人在時,阻止他們超常行為一兩次后,他們便記住了,下次就不會再出現同樣的舉動。

方天林和沈家河都不是多細緻之人,為了自家三個孩子,也算是操碎了心。孩子太笨,要擔心他們以後日子不好過,這太聰明,照樣有着甜蜜的煩惱。

也虧得三胞胎是真正智商高人一等,特別容易教,不然,方天林怕是不敢把他們交給婆婆嫂子們帶。和自家三個娃的安全比起來,少賺一點錢真沒什麼。

方天林將布口袋紮好,放到兒子們睡覺的炕頭裏邊,抱起小兒子上前確認一遍后,才讓三個孩子都安生下來。

沈璧拿着一個撥浪鼓在手裏搖著,看那專註的小眼神,一點都不像是在隨意玩。要不是這種神態出現在還不到半歲的嬰兒身上,方天林會以為是哪個科研人員在搞研究。其他兩人這次倒是都挺正常,沈璋玩銅錢玩得不亦樂乎,沈璜無事可做,靜靜地躺在床上看着兩個哥哥玩耍。

銅錢經過那麼多人的手,沈家河怕自家孩子染上不好的東西,起身拿布巾挨個擦乾淨,其餘那些就撥到一邊,他接着數。

將這一個多月攢下的錢點清后,沈家河很是開心地說道:「媳婦,你真厲害。最近賺的錢,刨除新買奶羊的費用,還有不少剩。有了這筆進項,幾年內家裏都不會出現飢荒,可以安心了。」

對於沈家河的誇讚,方天林很是受用,想着還有什麼能作為長期營生。畢竟像前些日子那樣的好事,不會再二再三降臨到他們頭上,指望這個發家,那真是想太多。

方天林將錢箱放好。保守估計,這次沈家公中至少攢下了一二十兩銀子,這還是在野兔泛濫之後,價格直線下降,家裏做了不少熏肉等各類野兔肉乾的情況下得到的收入,若算上這些,所得只會更多。

這幾天,不光三房在盤算家底,沈家其他幾房也不約而同這麼做。可見,這段日子各房都有不小進益。

沈家海四兄弟收入還不顯眼,大頭都在兩老手中。

沈老爹和張婆子此刻正笑容滿面地做着同樣的事,剛賺到的這筆錢,加上去年攢下的那些,足有三十幾兩。這麼大數目,兩老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往他們有錢了,都會第一時間置辦要緊的物件,或者買上一兩畝田。除非實在家境殷實,不然,不會留超過二十兩銀錢。更多的則是,根本就攢不下這麼多錢。

「老頭子,這些錢你準備怎麼用?」張婆子樂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

「都留着,先看看情況再說。」沈老爹笑容略減,野兔跑得漫山遍野都是,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更何況……

聽自家老伴這麼說,張婆子側頭多看了兩眼,倒也沒追着問:「行,那就按你說的做,我先收起來。」

現在剛入夏,春耕結束沒多久。

本來,廣延村一帶雖然降水多集中在夏季,但一般春耕前後也會有雨水降下,雖不多,春耕卻是夠了。更何況冬天會下雪,正常年份缺水狀況不算嚴重。今年卻和以往不同,去年冬天下雪就不多,春耕時分也只零星下了幾場小雨。這點雨水,也就只能潤濕上面一層土,下層還是乾的。

這樣的情況,莊稼倒是能種下,這以後的收成卻是沒個准數,大家心裏都有些犯嘀咕。果然,這世上就沒有白掉餡餅的好事,人們喜悅中夾雜了一絲愁緒。

去年沒有歉收,但也不是豐年,大家之所以各個都面帶喜色,不過是因着夏收前那場持續好些時日的暴雨,沒給他們帶來多少損失,在原本預計糧食可能減產的情況下,發現收成和平常年份差不多,這怎能不讓他們驚喜?那股高興勁自然和糧食豐收不差多少。

今年卻是有些懸,端看老天爺賞不賞這個臉。

沈老爹看着一天比一天好的日頭,心裏蒙上一層陰影。天氣這麼好,他卻感覺周身泛起一股涼意。先看看,要是接下來還如此,他就得想法子再弄些糧食回來。

這邊原就缺水,田地里種的都是耐旱作物,今年更甚,部分農戶未雨綢繆,餘下那些地里大半都種了極為耐旱又相對高產的糧食。

沈家也是這般。

儘管如此,大家都希望他們預料錯誤。正常年份吃水都有些緊張,這要是再碰上旱情,持續時間短還好說,若是不走運遇到百年不見的大旱,那凄涼的下場就可以預見。到時候可真是餓殍遍地,人群過處,草根樹皮都被哄搶而光,手腳慢的,怕是連這些都吃不上。

沈老爹已經是知天命之年,小旱他倒是碰見過幾回,稍微有些家底就能應付過去,過個幾年慢慢就能恢復過來。即便這樣,也不乏賣兒賣女的情況出現。這要是碰上綿延幾年的大旱,他光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

自打山林恢復正常后,方天林接連兩次進山狩獵,收穫都很小,連半筐都沒裝滿,前後相差之大,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野兔泛濫成災那會,不光野兔隨處可見,其他一些小型獵物數量也不少,只是沒有野兔那麼多罷了。而野兔群消失之後,其他獵物也跟着銷聲匿跡。少沖山附近山林,獵物一下子少了許多,遠不及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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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攻穿成農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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