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12|第 12 章

車行長期做這門生意,更注重安全問題。他們消息來源也廣,一般都會和行商之類結伴,再雇傭幾個鏢師,加上自己人,差不多就齊活了。

雖說是車行,到底只是一個鎮子裏的分部,擁有的馬車只佔少數,一多半都是牛車。方天林雇的便是後者,一塊木板,四周圍上一圈擋板,這就是今日一整天他們的座駕。

別看就這麼一輛如此簡陋的牛車,車資卻是不菲,車夫收了兩人足足五十文。

方天林唏噓不已,這差不多都夠他攢上半個月。儘管他只在空閑時間才會進山打獵,那也是他有這個能力,要是只靠編製籮筐草鞋之類,還不知道要攢多久。畢竟沈家還沒分家,縱使作為媳婦,不用像兒子那樣盡數上繳所得,大頭也是進了兩老手中,能進他們口袋的實在不多。當然,自行昧下的另算。

方天林問過,他們卯正出發,大約黃昏時分能趕到蒼臨縣。牛車慢,馬車就要快上許多,不過同樣的,車資也高。

靖朝限制人口流動,在本縣內可以隨意出行,去外縣就不行,必須有路引在身。否則被抓了輕則罰錢,重則服徭役。這可和平時服徭役不同,他們這算是犯了事,等同犯人,差役哪會把他們當人看?服完徭役回家,不死也得脫層皮。

方天林把身上重要的東西都放入水空間,包括他失敗好幾次才做成功的那張獵弓。他暫時沒想到別的營生,只能仰仗進山打獵,獵弓必須收好,不容有失。

去蒼臨縣屬於長途中的短途,即便等了一天才出發,隊伍也不大,所有車架算在一起,將將湊出一巴掌之數。像兩人這樣帶了諸多行禮,獨佔一輛牛車的也有,但更多的還是跟現代客車那般,好幾個人同乘一輛車。

方天林攬過沈家河,讓他靠在肩頭:「睡吧,東西我看着。」

沈家河本就嗜睡,今天又一大早就起床,雙眼都迷瞪着,一坐上牛車,更是昏昏欲睡。聽着耳邊媳婦熟悉的聲音,他再也撐不住,當即就闔上眼睛,在牛車晃晃悠悠中很快便陷入酣眠。

清晨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格外舒服。沈家河睡得極為愜意,直到日上三竿,陽光逐漸變烈,暖意被炙熱替代,才皺着眉頭醒轉過來。

「不舒服?」方天林微垂着眼眸低頭看着沈家河,從邊上籮筐中翻出一方布巾,浸濕了遞給他,「擦擦汗會好過一點。」

沈家河有些赧然,他怎麼就靠在媳婦肩頭睡著了?他可是一家之主,在家裏就算了,在外可不能在媳婦面前露怯,更不能老讓媳婦照顧。

「不用想這麼多,以後咱們身份調換一下,你是我媳婦,記住了,可別弄混。」方天林像是知道沈家河的想法,貼着他耳邊輕聲說道。

沈家河一時有些懵,當雙手無意間劃過腹部,才意識到,他是真給人當了一回媳婦,肚子裏揣著的娃就是最好的證明。雖然還不大明顯,但仔細摸還是能感覺出不同。原本平坦結實的腹部,現在微微凸起,還變軟了,摸著感覺怪怪的。

方天林知道沈家河的不安,任誰在家裏的身份突然顛倒,也會不適應。他也沒多說什麼,盡量用行動安撫。

隨着孩子月份越大,對沈家河帶來的負擔越重,沈家河也越是無所適從。這種事,方天林幫不上忙,難道要讓他不痛不癢地說上幾句?他這完全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誰出面都比他來得合適。

他們帶的東西很全,吃的喝的應有盡有,就是數量都不大。這些都是方天林負責,沈家河不知道具體數目。這大大方便了方天林夾帶私貨,提前儲存在水空間的各樣吃食,被他摻進平常吃用中。

這兩天,兩人的伙食很是不錯,甚至說句戳人肺腑的話,要比在家裏的吃食還好。無他,方天林捨得下料,鹽油都是按照他以前的口味放。雖然他的手藝不見得有多好,但這麼幾個月開小灶鍛煉下來,他也不再只是會做那翻來覆去寥寥數樣菜式。

為了不讓沈家河察覺有異,方天林還煞費苦心,預先把空間中的熱食放溫了才拿出來吃。

這段日子,方天林隔三岔五就會燉些野味給他補身體。沈家河見到每餐乾糧中都有帶着不少水分的肉乾,絲毫也沒起疑。

因着趕時間,車隊只在正午陽光最烈的時候休息了半晌,之後又匆匆啟程。

方天林和沈家河兩人情況特殊,他們出來就是為了避人耳目,自是不會和同行之人多打交道。為此,方天林還特意在兩人臉上抹了點他自製的類似迷彩的粉,沒有徹底改頭換面,但不熟悉他們的人,就算以前和他們面善,此刻也輕易認不出來。

兩人獨佔一輛牛車,休息時分不和其他人搭話,倒也並不那麼引人注目。這世上,人的性子千奇百怪,有性格大大咧咧,自然也有不愛搭理人的。大家都是陌生人,誰也不會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牛車上沒有棚子遮陽,方天林他們到蒼臨縣時,各個都被曬出了一身汗。大家都急着找地方安頓,剛還聊得熱火朝天,現在全沒了這個心思,一進城所有人都四散而開。

方天林一行人是趕在城門關閉前進的城,時間有點晚,兩人隨意找了家客棧落腳。

他們身上錢不多,但行禮很多,沈家河又懷着孩子,方天林沒選最便宜的通鋪,選了個單間,要價不高,自然不能期待環境有多好。

方天林嫌這裏的東西不幹凈,將客棧準備的被褥全都撤下,用布擦乾淨后,鋪上他們自己帶的鋪蓋,這下看着就順眼多了。

蒼臨縣和廣延村一樣,都缺乾淨的水源,客棧免費供應的水不多,若想要額外的,就得再加錢。方天林只擦了桌椅,其他的就沒管。

沈家河心疼錢,他早在聽到從裕豐鎮坐牛車到蒼臨縣需要花費五十文錢時,就提議走着去。方天林哪可能同意?雖然為了省錢,這麼做的人不在少數,但那也要看情況。沈家河可是個孕夫,經不起折騰,路上要是出點意外,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因着花費的車資遠超兩人預計,那其他地方自是能省則省。方天林也就照着沈家河的意思,兩人都只用濕布擦了擦身,啃著自帶的乾糧,一入夜便上床睡覺。

翌日一早,方天林讓沈家河留在客棧中看行李,他則四處去打聽哪有合適的單門獨戶的房子住。

符合這等條件的房子還真不好找,方天林在城內轉悠了一上午,竟沒找到一家合適的。不是租金太高,就是地段不行,位於貧民區,三教九流,什麼人都出沒,安全性太低。他要賺取家用,在家的時候不多,留沈家河一個人住,他本就有些擔憂,若還可能被小偷混混光顧,他哪裏還能安心在外奔波?

上午如此,下午也差不離。

方天林最終狠了狠心,要了個月租三百文的小院子。真的很小,只有一間房,邊上還搭了一間茅草屋充當灶房,除此之外,唯一能看得過眼的便是院牆。這樣的房子,收三百文一月顯然過貴,但房主敢開這個價格,自是有倚仗。這院子四周治安不錯,常有衙役在附近出沒,又是獨門獨院,光這兩點,就差不多值這個價。

房主一開口就要收半年房租,方天林好說歹說,說得都口乾舌燥,才讓房主同意三個月一付,再交一百文錢押金。看着一兩銀子就這麼從手頭溜走,變成別人的,縱使方天林這個在現代從沒為錢操過心的人,也覺得一陣肉痛。

農戶本就賺錢不易,遑論方天林還沒分家,錢都掌在兩老手上。四個多月下來,他積攢的私房還不足一兩。這已經是他本事大,還是在沈家這樣公婆相對寬厚的人家,換做大多數農家,媳婦能把著嫁妝不動,就算他們有本事,還能往裏添錢的,可真不多見。

簽好租契,拿到鑰匙后,方天林立刻回到客棧,和沈家河兩人挑着行禮入了新宅。

小院中沒有井,吃水只能去附近挑。這些生活方面的瑣事,方天林都從房主那打聽過。一到家,他便出門去擔水,沈家河則留在家中整理行囊。

蒼臨縣能在這裏安穩發展,水源自是有的,只是能入口的並不多,大多數都只能用來洗衣澆菜。

方天林之前在大街小巷中到處轉的時候,就發現蒼臨縣城內竟然還有人做賣水的生意。那可真是水,不是茶水。一小桶賣一文,竟也有不少人合夥一起買。也是,真渴了的時候,有人送水上門,幾人花費一文錢喝個痛快,也是值當。

方天林估摸著,一天下來,賣水人少說也能有個百來文入賬。這麼輕鬆又來錢的生意,顯然不是誰都能幹,方天林倒是想,可惜他無權無勢,不好摻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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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攻穿成農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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