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在何方5
這個問題到沒讓邵文峰煩惱幾天，一個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打電話的人是邵文峰以前的老教練，連盛。
對於連盛邵文峰是打心眼裏感激，自己在體校畢業之後前途未卜時，當時還是昌奇主教練的連盛在看了自己一場業餘聯賽之後，把自己從一名踢野球的業餘球員，變成職業球員，邵文峰在他手中一年之內從青年隊調入了一線隊，但是後來連盛因為與俱樂部的矛盾，離開了昌奇，而後面的教練對於邵文峰這種身體不好的前鋒不怎麼感冒，自己也就一直在主力與替補之間遊盪。
電話里，連盛也沒多繞彎子，開門見山，邀請邵文峰直接去他現在執教的省城的乙級俱樂部智成隊！在連盛的帶領下智成隊殺入了今年乙級聯賽決賽階段，但是鋒無力一直困擾著連盛，這時連盛想到了邵文峰。估摸著從邵文峰被停賽到現在也有三個月了，這禁賽期已經結束，連盛和俱樂部領導商量了一下，俱樂部領導得知不需要花一分錢可以買到甲級聯賽一個主力替補時，立馬拍桌子同意了，這才有了連盛這個電話。
並且邵文峰從連盛口中也得知了對於自己的處罰為何有了這麼大一個轉折，原來連盛在得知被邵文毆打的那位名裁判後來被發現有收受俱樂部賄賂的情況，足協正在對其內部處理的時候，他拖了關係找了幾位足協內的大佬，經過幾番膠着，足協主席最終定了調：「年輕人畢竟有衝動的時候，不能因為一次冒失就完全一棍子打死啊！何況這個裁判嘛也有很大的問題，所以嘛我看這個終身禁賽可以取消了！處罰畢竟不是目的，只是手段！收到效果就行了！我想這次對於這個年輕人肯定有很大的教育！
就這樣邵文峰的命運改變了！聽到連盛這麼一解釋，他煥然大悟！說話的聲音也充滿了感激，對於連盛的邀請，邵文峰怎麼可能拒絕呢？雖說是乙級隊，但是總比自己沒球踢要好的多，更何況不是打入了決賽了嘛！搞不好明年又是一支甲級隊，再加上乙級隊在衝擊甲級聯賽時俱樂部往往是拼了命的發獎金，各種好處一算，邵文峰是忙不迭地答應了！就算沒有這些錢，光是連盛為自己出頭，自己也要為連盛拼上一拼！
第二天，邵文峰連行李都沒帶趕着最早一班大巴，奔向了省城，這是他第一次來到省城。當他乘坐的大巴開下高速時，路兩邊種植的一片綠意的植被、各式的亭廊，還有那抬頭都看不到頂的住宅小區都叫他大吃一驚。不愧是省城，大氣磅礴之中也充滿了各種韻味秀雅。
簽約儀式就是在俱樂部張副總的辦公室里進行的。一張桌子，兩張板凳，這是現場所有的佈置。看着漲紅著臉翻看着合同的邵文峰，連盛和張姓副總相視一笑。
連盛知道自己開出的待遇是邵文峰難以拒絕的，邵文峰在昌奇能拿多少錢連盛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連獎金一年也不過十萬左右，時不時還會被欠薪。而智誠開出的待遇是年薪20萬，還有5000元的簽字費，進球獎2000，助攻1000，食宿全包，每天還有伙食補助，再加上後面數額不等的贏球獎，保守估計一個決賽階段的比賽下來，收入不會低於四五十萬。
正如連盛所料，邵文峰看到一串數字的時候，眼睛都紅了，他喘著粗氣，龍飛鳳舞的在合同上寫下了自己名字。看着張副總伸來的手，邵文峰雙手緊緊地握住了，「這孩子還是蠻實誠的，這點待遇都感動成這樣！」張姓副總心裏暗道，正準備說上幾句場面話時，邵文峰摸了摸腦袋，開口了：「張總，能不能先支個10萬元給我，我身上一分錢沒了！」
.張總到底是爽快人，當知道邵文峰家裏妹妹沒錢讀書時，二話沒說就讓財務部支了10萬元給邵文峰，同時拍著胸脯讓邵文峰好好踢，俱樂部絕對不會虧待他的，這倒是讓邵文峰感激不敬。找了一家銀行，邵文峰匯了4萬元到小姨的賬戶，就急匆匆地搬到了俱樂部在體校里租用的一棟五層小樓，正好挨着體校，訓練場地一應俱全，倒也方便。同時也便於集中管理！
邵文峰的宿舍是在三樓，推開銹跡斑駁的屋門，濃重的煙霧嗆得邵文峰眉頭直皺。「新來的啊！」
透過煙霧，邵文峰模糊地看到一個身材粗壯的人影靠在牆邊吞雲吐霧。
「你就是邵文峰吧，昨天連教才說到你，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他顯得比較熱絡，徑直走到邵文峰跟前，伸出了手：「我叫王棟，原來大連隊的，以後這裏就是我們倆住了！」
看到邵文峰不停地咳嗽著，連眼角都沁出了水珠，王棟尷尬的笑了笑：「嗆到了吧，不好意思，就這嗜好，戒不掉了！」說着就把煙頭朝地上一扔，用力的踩上了幾腳。
邵文峰沒有多在意，他走到床前，放下了行李，同時又把窗戶打開，直到新鮮的空氣透過窗子飄進了屋裏，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才漸漸消失。這才坐到了床上打量起了對面的王棟！
對於王棟這個隊友，邵文峰倒是有點印象，原來中超聯賽的主力中後衛，身體素質不錯，作風比較硬朗，記憶中曾經入選過國家隊！後來年紀大了，漸漸踢不上主力，沒想到居然在乙級聯賽和自己成為了隊友！王棟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看着邵文峰在收拾著東西，冷不丁冒了一句：「其實你的事情我也知道，足協也真他媽缺德，那樣的裁判換成我，我也揍他丫的！」
說話間，王棟又點燃了一根香煙，他倒是為邵文峰忿忿不平！「也怪我自己，當時也太激動了！如果不動手，也不會有後面這麼多事了！」邵文峰收拾衣服的動作突然緩了下來，半響才感慨道，「現在這種結果對於我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哎，前面這些掃興事就忘了吧，現在也到了智成，這裏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會欠薪！」感覺到邵文峰情緒的的波動，王棟岔開了話題「對了，你到這裏俱樂部給你開了什麼價，四五十萬應該有吧！王棟忽然把臉湊到邵文峰的跟前一臉神秘的問道！
年薪20萬，還有幾千的簽字費，其他就沒什麼了！」邵文峰又有些不確定補充了一句，「可能還有額外的進球助攻獎！」
「什麼，你好歹以前也是個甲級球隊半主力啊！才這點錢！」王棟的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一臉懷疑的看着邵文峰！
「這真沒什麼好瞞你的，棟哥！吶！不信你看！」邵文峰說着就從背包里拿出了那份被他糅的皺巴巴的合同！從邵文峰手裏接過合同，王棟上下掃視了一遍，直到白底黑字的二十萬元出現在他的目光中時才知道邵文峰沒有說謊！
「你知道就算是隊裏面原來的乙級聯賽的球員能拿多少嗎？」王棟伸出三個指頭，「三十萬！最低三十萬！這還是最普通的球員！」他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以至於香煙灰都從煙灰缸里灑落了出來！如果是在國家隊踢過球的那幾個老傢伙，恐怕不會低於百萬！」
說道錢時，王棟的臉都漲紅了，他猛的吸了一口煙直到整張臉都憋的發紫時才把肺里的煙霧給吐了出來，「要不然這些老傢伙會跑到乙級聯賽，還不就是為了一個錢字！」
邵文峰倒是沒有過多的激動，他淡淡地開口道：「我現在能有個踢球的地方倒是知足了，雖然以前是在甲級聯賽，但是俱樂部不怎樣，老師欠薪，如果這裏算上獎金，比一年的收入都多，更何況我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踢過球了！這狀態會怎樣，我自己都沒個數！我還能再提什麼要求呢？
王棟聽邵文峰這麼一說，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其實也是個直性子，聽到邵文峰的待遇，就說了一通，到沒有挑撥俱樂部與邵文峰直接關係的意圖。
可能是感覺到王棟的尷尬，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他笑道：「棟哥，想你曾經也是中超的主力，又入選過國家隊，這一年收入最起碼是我幾倍吧！「我那個叫什麼入選國家隊啊！就一次，還干坐了九十分鐘！別提了提了我都鬱悶！」
王棟原本直著的身子忽然頹廢的朝床上一躺，有氣無力的說道：「至於收入，比那幾個老傢伙低點，比你們要多了不少！我這歲數估計也就在踢個幾年了，與其要個虛名不如搞點錢實在！現在弄點本錢，踢不動了就搞點小生意，總比兩手空空吃老本要好些！」
王棟微眯着眼睛，看着頭頂上變的有些發黃的天花板發着呆，半響這才又冒了一句：「你還年輕，受點挫折也算好事，我看過你踢球，很有靈氣，如果有機會最好能出國，免得在這裏被糟蹋了！」「出國？自己現在還在乙級聯賽廝混，這出國未免太遙遠了！遙遠到這兩字一說出口都感覺太玄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