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火線急援

清晨，在小鬧鐘撕心裂肺地哭喊中，唐煌不情願地睜眼，看着面前的遊戲艙艙壁，嘆了口氣，懶洋洋地推開遊戲艙門，起身，打着哈欠按下鬧鈴。

「早啊。」唐璜坐在他的座位上，看着陰沉沉的天空，說道，「你居然用上鬧鈴早起了。不是說最恨這種打擾你賴床的東西嗎？」

「人是會變的，唐璜。」唐煌端起鬧鐘旁的杯子，晃蕩到唐璜旁邊的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說道。

「你還能變勤快，這才是難以置信的。」唐璜頭依舊看着天空，說道。

「你今天話真多啊。誰害我得出去打工的。。」唐煌喝了一口杯中水，愜意地呼出一口氣，慢悠悠地說道。

「呵呵，哦，那還真是對不起。之前你說的，誰錢多誰是老大，這事還有效？」唐璜眯着眼睛，看着雲朵變幻著姿態，微笑着說道。

「當然有效。我現在已經有三百塊了。你的話，必須先把那買遊戲艙的三萬塊先還了，才能開始計算。」唐煌立刻直起腰來，毫不客氣地先給對面套上債務，擴大自己的優勢。

「哦，這和我們說的不太一樣嘛。不過沒關係，我早知道你會這麼無恥。」唐璜淡淡一笑，說道，「打開網銀看看？」

唐煌有些困惑地摸出終端，點觸兩下，看了眼上面的數字，然後默默地放下，看着天空，沉默。

唐璜依舊保持着看着天空的姿勢，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無限舒爽。

「叫一聲大哥聽聽？」

「我突然想起，我還要去店裏修理防盜網呢。」唐煌猛地起身，說道。快速收拾整理好自己，倉皇逃往店鋪。

到店鋪的時候，老闆娘已經開門了，正在店門口擺小攤賣早點。店面的位置並不是很好，所以偶爾才有行色匆匆的路人駐足，快速地說出自己要的糕點，用終端快速付款后，再返回人流中。

「早啊，小唐你來啦~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老闆娘向顧客微微鞠躬，目送他離開后，扭頭看着站在一旁的唐煌，溫柔地說道。

「不介意啊，哦，對了，老闆娘，還不知道你叫什麼來着？」唐煌站到老闆娘身旁，問道。

「哦，我沒說嗎？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周萱，很高興認識你~」周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唐煌，笑着說道。

「你也好啊，我叫唐煌。」唐煌笑着點頭，搞怪地做了個紳士吻手禮，見有人好奇地看向這邊，順勢大聲喊道：「賣早點啦！不好吃不要錢啊！來，大哥，看看，熱乎的早點！來一個面點？不吃飽怎麼有力氣工作呢！來一個？」

也許是剛剛的舉動成功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眼球，顧客一下子多了起來。桌面上的東西不多，沒一會兒就賣光了，唐煌把桌子搬了進去，整頓好后，兩人坐在門口，看着人流來來往往。

「呼~沒想到今天賣這麼快啊。。」周萱放下杯子，端正地坐着，看着人流，說道，「以前經常賣不完呢，我都不敢進太多東西。」

「那是你都不叫賣，就等著別人來。哎，我說，咱們店到底是賣什麼的，怎麼連早點也賣啊。」唐煌靠着椅背，嘴裏塞著剛剛剋扣下的小吃，含糊地說道。

「嘿嘿，我們當然是飯店啦，不過因為生意不太好嘛，所以也賣賣早點。這附近住着好多年輕人呢，他們每天早上好早就起來，坐好久的車去市裏面去上班呢，大家都好辛苦的。」周萱端起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說道。

「唔。。」唐煌拿起水杯，大灌一口，吞下嘴裏的早點，然後呼了一口氣，說道，「也就是說，如果早點能打包好賣，應該會挺受歡迎的吧！」

「嗯。。應該是的吧。」周萱不確定地說道。

「好！我等下把賣的最快的面點寫個單子給你，你明天按照上面的東西採購。量比今天多一倍就好吧。」唐煌仰頭把水杯喝光，說道。

「哎，小唐你記得什麼賣的最快嗎？」周萱有些驚奇地問道。

「相信天才的大腦。」唐煌自信地用大拇指指指自己，抖了一下眉頭。周萱眉腳一下子化開，笑着點點頭，答應了這件事情。

「行，吃完了，我看看這個防盜網是什麼毛病。五金工具在哪？」

「在廚房裏。我拿給你吧！」

唐煌爬上爬下地拆開防盜網的電機，查看了一遍后，換了其中的一根電線，再測驗了幾次后，滿意地點點頭，朝着下面仰頭看着他的周萱伸了個大拇指，周萱也一臉敬佩地回以一個贊。

唐煌下來洗凈手上的機油時，逐漸地有人進來吃飯了。昨天的那個小胖子又來了，依舊無恥的單點米飯，配菜榨菜。唐煌忙着跑堂，也就懶得嘲諷他了。

飯點過後，份內的事情終於忙完，唐煌和周萱一起坐在桌旁，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寧靜。以前都是被生活趕着前進，學會的是戰鬥，不停地戰鬥，這種忙裏偷閒的寧靜，卻是從未感受過的。真想就這樣一生。

不過，自己身上的隱患還未解決。忙活了半天，最終工錢估計也就三百多塊，畢竟小店的顧客都不是什麼富貴，來這裏吃也就圖個便宜省事，更別說還有小胖那樣無恥的傢伙。唐璜現在已經領先16萬多，難不成以後要看他臉色生活？

唐煌搖搖頭，這絕不能忍受。而且這不單是看誰臉色的問題，那傢伙學習了大量心理學知識，說沒取而代之的想法，騙鬼呢。那能幹嘛呢？要不。。真寫寫小說試試看？應該不會比編程難吧？寫給機器看的語言自己都學得來，沒道理給人看的不行。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從外面跑進一個女生，氣喘咻咻地扶著桌子，大聲喊道：「周姨！小白被人抓了！」

「什麼？」唐煌立刻站了起來，扭頭看着周萱。她臉刷一下地白了，雙唇緊緊抿起，緊緊地抓着桌子，盯着女生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周姨。。我好怕。。」那個女生有些帶着哭腔，斷斷續續地說着。

「綺語，慢慢說，到底怎麼了？」周萱站起身來，抓住綺語的手臂，眼睛急切地盯着她，嘴裏卻放輕了語氣，安慰道。

「就是昨天，昨天張思宇不是來找你們麻煩嗎，他受了傷后，就在學校裏面亂說，說什麼小白找了個。。替她打架的姘頭，然後齊毅他就很生氣，覺得小白一直在騙他，要小白給個說法。。小白不想解釋，他就把小白帶走。。我好怕。。我報警了，但是警察他們說這是小情侶吵架。。」綺語眼淚不停地流下，雙手緊緊地抓住周萱的手臂，梗咽地說道。

周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放開綺語的手臂，抓住，自己的衣袖，死死地捏著，嘴裏不停道：「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沒事的，讓我來。小孩子瞎胡鬧，萱姐你別急。」唐煌拍了拍周萱顫動的肩膀，說道，「綺語，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嗎？」

「我。。我只知道大概，他們男生一般去學校後面的山上。」綺語還在抽咽著。

「夠了。」唐煌點點頭，扭頭朝看着他的周萱說道，「萱姐，在這裏等着我，晚上如果我還沒回來，那你再報警。沒事，這事我解決！」然後拉起還在抹眼淚的綺語，大步走出店門。

「你是怎麼來的？」唐煌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們學校在哪？」

「我是打車過來的。。」綺語有些害怕地說道，「我們倆去嗎？他們人挺多的。。齊毅他和張思宇是一樣，都是小混混，小白經常請他們幫忙解決吃她家白飯的。。他們很能打的。。我怕。。」

「別怕，有我呢！你學校在哪？我們打車？」唐煌幾乎是拖着小姑娘走，扭頭見綺語有些畏縮，停下來，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安慰道，「綺語，看着我，別怕，別怕。」

「老闆，來打電子煙頭。屁話！老子會沒錢！要不是你這裏不用年齡證明，老子會來你這個貧民窟？！少廢話！付你雙倍！」旁邊的小超市裏罵罵咧咧地走出一個男生，鼻樑上滑稽地包了一塊紗布，看見外面姿勢奇怪的倆人盯着自己，一愣，然後不自然地撇開臉，彷彿什麼都沒看見。

「張思宇？是吧！」唐煌看着這個上回鬧事的領頭男，看着他身旁的電動摩托，抖了一下眉毛，很好，交通工具有了。

「你。。你誰啊！」張思宇有些緊張地把購物袋藏到身後，梗著脖子，看着唐煌，說道，「我。。我告訴你，你上回打我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你小屁孩抽什麼煙？啊？！」唐煌兩個跨步走到他身邊，俯視着他，再看看旁邊的摩托車，說道，「還騎摩托？成年了么？把鑰匙給我！」

「你。。你這是搶劫。。」張思宇立刻護住自己的口袋，這個動作簡直是告訴老流氓，我鑰匙在這裏，快來搶啊。唐煌當然不客氣地「拿」了過來，啟動旁邊的摩托車，手指點了點張思宇，說道：「行了，徵用！都是你惹的事！以後說話小心點！在這等老子回來！綺語，上來。」

少女坐好后，摩托車怒吼地捲起塵土，留下一臉糾結的張思宇：「我就買包煙。。我惹誰了我。。要不是打不過你，老子非。。瑪德，好丟人。。怎麼辦。。」

「你學校？！」唐煌在呼嘯的摩托車上扯著嗓子喊道。

「給你。。」身後的女聲被風吹散，隱約傳到前面，一隻素手伸到唐煌臉旁，舉著終端，上面已經打開地圖定位。

唐煌一把接過終端，拍在車頭的架子上，喊道：「抓緊了！」

「呼！」

摩托車再次提速，靈活地在車流縫隙間遊走，朝着目的地狂飆而去。

「婉玉？婉玉？沒事吧？還在想之前的那些人？」車流中一輛豪華的加長版林肯里，女生有些擔憂地看向身邊的美女，隨即發現她嘴邊的微笑，鬆了口氣，說道：「不對啊，笑得這麼開心，思春啦~~」

「瞎說~」林婉玉嘴角忍不住地翹起，看着車流中遠去的摩托車，默默記下它的車牌，避開旁邊少女作怪的手，說道，「剛剛看見一個故人了。」

「喲~故人呢~」少女戳了戳林婉玉盈盈一握的腰，拋了一個我懂得的眼神，說道。

「陳雨音，你個死丫頭，今天怎麼不盯着你的終端了，肯食人間煙火，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了~」林婉玉避開陳雨音的手指，扭動着反擊。

「嘿嘿，姑奶奶最近戒網絡，打算做一個文藝美少女~不要扯開話題，故人哦，是什麼故人啊~」陳雨音一臉壞笑地說道。

「幹嘛要告訴你。。啊！哈哈哈，別撓。。我要反擊了！」

車窗內一時間滿室旖旎，而窗外沉沉的烏雲卻山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