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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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和柏舟一跳下馬,在營帳外等候多時的彎月和烏央便帶着人迎了上來。

彎月穿着一襲紅裙,裙子的領口、胸前、袖口、肩背等處綉著五彩精美的花卉團,綴上彩珠為飾,十分亮眼。由於彎月帶着紅紗頭巾,半裹着臉,素素看不清他的容貌。

但是彎月那雙眼睛,即便是身為姑娘的素素也很喜歡。彎月的眼睛又黑又大,睫毛濃密翹長,就像是素素以前吃過的大宛黑葡萄、南海的黑珍珠,黑色里泛著淡淡的明光。

烏央掃了一眼素素,上前道:「久聞虞少將軍威名,裏邊請。」他展開胳膊邀請素素柏舟入營。

彎月隨着眾將士側身給他們讓開一條路,素素便拉着柏舟大不咧咧進了營。

大宛的酒宴已經備好,營帳內,彎月公主坐於上位,食案搭在兩側。虞柏舟和素素坐在彎月右手邊位置,而烏央跟大宛其它幾位重將坐在彎月左手邊位置。

酒宴中間擺放着一個火爐,上面架著一隻烤全羊。一名士兵翻羊身,另一名士兵則往烤全羊上一把一把的撒茴香。

油水爆出茴香的香味,饞得素素直流口水。

彎月摘了頭巾,給素素敬酒,「虞將軍,這杯彎月敬您。」

素素捧著臉死死盯着烤羊肉,壓根就不知道彎月是在跟她說話。還是虞柏舟擰了她一把,她才從美食上回過神兒,端起酒杯看着彎月。

這抬頭一看,素素結巴了。

說好的大宛女人粗獷堪比漢子呢?說好的大宛女人跟男人一樣有鬍子呢?為什麼彎月公主長得那麼漂亮啊!

素素端著酒杯手在抖,即便是作為一個女人,她也忍不住盯着彎月那張臉流口水。彎月的皮膚白如雪,眼睛黑如珍珠,最讓素素羨慕的是彎月翹長濃密的睫毛以及高挺的鼻樑。

她望着彎月嘴巴微張,都要流口水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虞柏舟見素素失態,伸手又擰了一把素素。素素看得真出神,「嘶」了一聲暴躁低吼,「你幹嘛掐我啊!」

「那你幹嘛盯着公主看……」虞柏舟聲音很低。

素素聲音高了幾分,「公主長得好吃嘛!」她的聲音在營帳里爆開,營帳內頓時寂靜的鴉雀無聲,眾人怔怔望着她。

當然,營帳里除了彎月和烏央沒有人聽得懂素素的中原話。其它人只是驚訝於「虞柏舟」吼起來,聲音怎麼跟個女人似得?

素素很快反應過來,端著酒杯一臉正經對彎月道:「柏舟也敬公主一杯。」

大宛女子性子直爽,從不會拐彎抹角。彎月挑了挑眉,望着素素,「虞公子方才說我看起來很好吃,何解啊?」

素素打了個哈哈,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這是我們大齊誇女孩的話。」

「原來,你們大齊喜歡這樣誇姑娘。」烏央說話的時候目光一鎖定在往素素碗裏挑菜的虞柏舟身上。

虞柏舟被烏央看得實在不耐煩,抬起眸子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這一瞪,烏央的佔有慾被激發而出,他現在就恨不得扛着女版虞柏舟往營帳走。

烏央喝了幾杯酒,說道:「虞少將軍來此必然是來看看我們公主殿下的。我們公主殿下如花貌美,就是不知虞少將軍對我們公主感覺如何?」

「漂亮!可口!」素素將對彎月的評價脫口而出。

吱吱那麼英俊的男人喜歡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樣,長得可真好看,就跟沙漠裏一顆清涼可口的水果,清透的氣質渾然天成。

彎月不經意間蹙眉,從上位走下來,拔下腰間一把鋒利的彎刀,走到烤全羊跟前。彎刀在她手中打了個旋兒,被她輕輕一擲飛了出去。鋒利的刀刃挨在全羊上,灑滿孜然的羊肉便被割了下來,在彎月精湛的切割刀工下,幾片羊肉齊齊整整落入素素盤中。

羊肉酥脆的肉皮上還冒着油花,勾人味蕾的孜然在油花里爆開,頓時間香味撲鼻,素素覺得自己的鼻子要炸開了,迫不及待撿起一片放進嘴裏。

酥脆爽口,肥而不膩的羊肉夾雜着孜然將素素的味蕾一層一層撞開,讓她欲罷不能。

幾片羊肉怎麼夠?不夠,不夠,根本不可能夠!

素素抹了一把嘴,笑嘻嘻望着彎月,「能不能再給我一隻羊腿?」

彎月揮動手中的刀,只見她精緻的彎刀在四條羊腿上各劃了一刀,四條腿便齊整的落了下來,被一旁的士兵手快接下。

所謂客人,素素和柏舟各得了一隻羊腿。其餘兩隻,自然是身份尊貴的彎月,以及位高權重的大將軍烏央的。

虞柏舟看了眼自己盤中的羊腿,又看了眼抓着羊腿就猛啃,絲毫不顧及形象的素素,他咳了一聲。

反正形象也被素素折騰乾淨了,也不差再丟一次。他將自己的羊腿也遞給了素素。

素素扭過頭一臉感激的看着虞柏舟,滿嘴的油膩,就連鼻子上也沾著油星。虞柏舟現在真的很想伸手去擦素素的嘴,用手巾好好給她擦乾淨。

瞧瞧,吃一隻羊腿而已,成什麼樣子了。

虞柏舟從頭至尾都沒什麼心情吃東西,是以他的「沒心情」就成了烏央眼中的「矜持」。

大宛為迎接貴客,每當酒足飯飽之後會進行篝火晚宴。也就是一群人圍着篝火吃瓜果跳舞、唱歌。

素素看着營帳外擺着漫漫幾車的瓜果,口水三千丈。她激動地扯著虞柏舟的餓袖子蹦了蹦,「柏舟你看!葡萄!哈密瓜!這些都是梓鄲千金難求的水果!」

「哦。」虞柏舟神色淡淡,垂着眼帘,滿腔無奈。

於是烏央撇過頭看女版柏舟的時候,恰好看見男版素素扯著柏舟的袖子,跟個女孩似得單腿一跳的蹦躂。一個大老爺們跟個娘們似得,臊不臊?

這個傳聞中的虞柏舟也不過爾爾嘛。

大宛的將士圍着篝火唱歌跳舞,他們則坐在營帳前觀賞。

彎月見素素很喜歡吃葡萄,特意給拿了一大捧塞進她懷裏,素素看着彎月感動不已。

她望着美麗的彎月姑娘感動不已,淚眼婆娑。這個世界上除了柏舟和她爹娘、肥肥,彎月是第一個往她懷裏塞大把美食的人。

素素都快感動死了,往嘴裏塞了一顆葡萄,「月月你人真好,娶你的人真有福氣!」她沒說假話,彎月這麼好看的姑娘,誰娶了她,誰就福氣滾滾來。

彎月驚訝於素素會叫她的小名,她看了一眼旁側的烏央,不緊不慢道:「虞少將軍說笑,如果你瞧得上彎月,咱們擇日成婚。」

「咳咳……」素素被葡萄皮兒給嗆的面紅耳赤,虞柏舟無奈的抬手順了順她的脊背。

素素瞪大眼睛看着彎月,「不是說要等吾皇下旨賜婚么?擇日成婚,這個……這個是不是有些太倉促了?」

彎月給她切了一塊西瓜,「虞少將軍若對彎月有意,何須再等你們大齊皇帝下令?你若娶了彎月,便是彎月的駙馬,日後也是大宛皇位的繼承者。」

素素的胸口被葡萄嗆得火辣辣地疼,她大喘一口氣,「既然如此,那今夜公主便同我睡一帳,如何?」素素很喜歡彎月,她很想跟彎月鑽被窩裏聊天,就跟她曾經和肥肥一樣。

就連注視着彎月一舉一動的烏央都沒想到,素素會說出這樣的話。誰能想到虞大將軍之子虞柏舟,會對着大宛公主提出這般不正經的要求?

彎月手上明顯頓了一下,然後在放下酒碗時,委婉一笑,「可以,反正彎月早晚都是虞少將軍的人。」彎月看着打量了一眼素素的骨架,心裏已經有了底。

這一切發展的太快,烏央根本沒來得及多做反應。若虞柏舟真娶了彎月,彎月身邊便多了一大助力。

烏央十分不快的仰頭喝了一口酒,坐在一旁悶頭喝。

素素抱着一串葡萄從柏舟旁邊離開,蹭道彎月身側,指著彎月面前的水果說:「月月我要吃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知道這個叫葡萄,這個叫西瓜,可是這個叫什麼啊?」

「這是哈密瓜。」彎月給她切了一塊,遞至素素嘴邊,聲音溫柔,「你嘗嘗。」

素素張嘴咬了一口,味道甜滋滋的。素素髮誓,她這輩子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虞柏舟被素素「拋棄」,他憂鬱的坐在原地喝悶酒,一臉不快的看着素素跟彎月親密。

他竟然開始吃女人的醋了;虞柏舟覺得自己是喪心病狂到了極致,他竟然開始吃女人的醋了。

他正鬱郁不快,一隻大粗糲的大手端著一直大酒碗出現在他眼前。虞柏舟眉頭緊蹙,扭過頭瞪着烏央那張臉。

還不等他做出嫌惡的表情,烏央便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在他臀部掐了一把。虞柏舟攥緊拳頭,還沒等他出手揍人,素素便牌桌而起一腳飛了過來。

素素吃飽攢足了勁兒,那腳正中烏央胸口,將烏央一腳給踹飛出去。

「……」虞柏舟抬頭望着素素,相對無言。

他再看烏央那張鐵青的臉,真不知道是應該誇她呢,還是教育她。從進營開始,素素就特別不待見這個烏央。

素素一想起是這個烏央用陰謀詭計害了吱吱,且砍斷吱吱雙手,她心裏便窩火的緊。這種人渣渣,早該下地獄。

素素的舉動讓圍着篝火跳舞唱歌的大宛將士們停下來,現場氣氛尷尬至極,甚至有人將手放在了腰間佩刀上,就等著烏央一聲令下,宰了這兩人。

彎月在軍中雖無實權,但她說的話將士們還是會聽。她打了個哈哈,「虞少將軍聽聞烏央大將軍戰無不勝,是想跟烏央大將軍切磋罷了。」隨後她轉過臉看着烏央,笑容清淺,「烏將軍,你今夜喝多了,改日再跟虞少將軍切磋吧。」

烏央看着素素,手一撐,從地上一躍而起。他的手掌拍在地上時發出「轟」的一聲響,頗有力舉千斤鼎的恢宏氣概。

素素看了眼身後那群準備拔刀的大宛將士,又看了眼神色凝重的虞柏舟,再看了眼怒髮衝冠的烏央……

她這才感受到自己是做了一件多麼大的蠢事,她貌似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素素乾咳一聲,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哎呀」一聲:「公主,我好像有點喝多了,頭暈,頭暈,真暈……」說完后素素直愣愣朝後倒去,後腦勺重重磕在地上。

真是疼死她了。嗷……

素素想不出什麼緩解尷尬的方法,就裝醉裝暈倒吧,她還就不信了,大宛人會跟一個醉酒暈倒的人置氣。

素素這一倒地後腦勺很不幸運的撞在了石頭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她的頭是真的開始犯暈了。

彎月命人將她從今營帳,差丫鬟送來一盆熱水入帳,彎月親自動手給素素擦身子。

「姑娘,這裏沒外人了,你起來吧。」彎月轉身將帕子浸入盆中,對素素說。

素素從床榻上坐起來,揉着自己的後腦勺「哎呦」一聲:「疼死了疼死了,疼死我了。」

「原來你也知道疼么?方才你什麼地方不倒,非往石頭上磕,不疼才怪。」彎月轉過身看着她,「你到底是誰。」

素素驚訝於彎月的眼力,然後伸手拽住她的胳膊,自我介紹道:「我是素素,常素素。我是吱吱的朋友,吱吱讓我告訴你,他還活着!他我們幫你。」

彎月疑惑:「吱吱?」

「哦,就是破羅丹陽。」素素說。

「師傅?」彎月將信將疑看着她,「你說……師傅還活着?」

「師傅?吱吱是你師傅?你剛才那個切羊肉的功夫是跟吱吱學的啊?」這麼厲害的功夫,改明兒她一定要跟吱吱討教。

彎月激動地抓住素素得雙肩,一陣搖晃,「師傅在哪兒?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他或者為什麼不來找我?」

「月月,月月你別晃啦,我都快被你給晃暈了!」

彎月停下來,黑眸里氤氳著水霧。

「吱吱被烏央砍了一雙手,他不好意思見你。而且他以前沒有辦法跟烏央匹敵,所以才一直躲在大齊。」素素頓了頓又說:「但是現在不一樣啦,吱吱養了一群威風凜凜的大白狼,足以威懾烏央的灰狼!」

「灰狼?」彎月挑眉。

「對,吱吱說,烏央其實就是狼寨的真正主人,而他讓狼寨匪首打傷你們的皇子,目的就是為了挑起兩國戰爭。不過還好,還好我們家柏舟抓住了匪首,這才沒讓烏央奸計得逞。」素素憤憤然道。

彎月蹙眉:「我早便懷疑此事是他搞的鬼,烏央想懇請父王讓我嫁給他,我自是不肯,這才想了跟你們大齊和親的法子。大齊幾位王爺不可能入贅我國,虞柏舟虞仲虞大將軍之子,他如今將名在外,頗受百姓擁戴,故此我才挑中了他。不過我沒想到,虞柏舟本人並沒有來。」

「柏舟是我的,怎麼可以嫁給你。你是吱吱的,怎麼可以嫁柏舟?」素素睜大眼睛望着彎月,「你能看出我是女孩,難道你就看不出那個丫鬟是男人么?」

彎月驚訝的「啊」了一聲:「你是說……那個丫鬟就是虞柏舟?」

素素點頭:「不然呢?」

彎月愣了一下,隨後笑開,「你們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素素胸脯一挺,驕傲道:「那可不。」素素拍了拍床榻,脫了衣服掀開被窩,「來,月月,你快擠進來,咱倆擠一個被窩說話。」

彎月一怔,她從未跟人擠過一個被窩。素素以為她是害羞,幫她扒了衣服將她往被窩裏拽。她跟彎月公用一個枕頭,彎月躺着一動不動,呼吸也急促的緊。

素素說:「我跟柏舟很小很小就認識了。」

對着素素這樣自來熟的女孩子,彎月也跟着放鬆下來,「我很小的時候,師傅便上了戰場。師傅十三歲上戰場,十四歲封將,十六歲成為大宛國最厲害的將軍。每次凱旋,師傅會教我用刀,教我用最迅捷的刀法切羊肉。」

彎月扭過頭,望着素素的側臉,「他現在過得還好嗎?」

「我剛遇到他的時候,他過的很不好,他渾身上下黑黢黢地,一點兒也不像好人,我一度以為他是殺人兇手。」素素眨了眨眼睛,「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吱吱是個好人,是我誤會他了。其實吱吱是個性格很好的人,如果他的手還在,一定是個完美無缺的大將軍。」

彎月的心口被扯了一道,「沒手嗎?」破羅丹陽那樣高傲的人,怎可容忍沒有雙手?無手便不能打仗,他再也不能衝上自己熱愛的戰場。

彎月的闔上眼,低聲問素素:「那他有沒有說,要回來找我?」

「沒有。」

彎月的心如被冰凍三尺,很冷至極。他或者不願意見她,可為什麼要託人告訴她,他還活着?

三年,她在痛苦裏沉淪了整整三年。

從白天到黑夜,再到深不見底的黑暗夢淵,於她來說幾乎每一處都是冰凍三尺的極寒之地。絕望以致心冷,絕望在她心口掏開了一個大洞。

三年前那場戰役他出征時,她正好十五歲。他也答應,凱旋之後娶她為妻。可他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月月,你嫌棄沒有手的吱吱嘛?」素素沒有睡意,她拽著被子望着帳篷頂發獃。

「無論他變成什麼樣,我都不嫌,不棄。」彎月不暇思索道。

「如果柏舟沒了雙手,我也不會嫌棄他的。月月,我跟你說哦,我在涼城的時候,差點四肢癱瘓,即便如此,柏舟依舊對我不離不棄。」素素感概說:「營中的男人呢都管我我叫素爺,他們都覺得我在戰場上很厲害。但是我其實很膽小,也很怕死。打雷的時候,我會害怕的往柏舟懷裏躲,想着自己要死了,我會捨不得柏舟。」

「真羨慕你們,至少,你們能在一起。」彎月說。

「如果我當初選擇留在梓鄲等柏舟凱旋,而不是選擇女扮男裝從軍入營,我覺得我現在也會跟你一樣去羨慕別人。」素素喘了一大口氣,說:「其實不用羨慕別人的,我娘常說,人不能貪心,好好珍惜自己擁有的就夠了。」

彎月看着素素,「你一個女孩子在軍營里生活,不覺辛苦嗎?」

「不辛苦啊。」素素眉眼彎彎,笑眯眯道:「只要能跟柏舟在一起,怎樣都不辛苦。於我來說最辛苦的莫過於不能天天跟他在一起。」

「素素姑娘,我乏了,早些歇息吧。」彎月闔上眼,營帳內的膏油燭也漸漸變暗。

素素「哦」了一聲,也跟着闔上了眼。

另一邊。

虞柏舟睡到半夜翻身,伸手一摸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他以為是素素,便伸手將其攬入懷中,在自己的塞了饅頭的胸口揉了一下。

只揉了一下虞柏舟便清醒過來,素素的臉……哪裏有這麼糙的?他的手從那人的脖頸一直到胳膊。

此人滿面鬍渣,胳膊粗壯,身材健碩,絕非是素素。虞柏舟反應過來,胸口一跳,條件反射將來人給一腳踹了下去。

虞柏舟腳上勁兒大,這一踹將烏央給重重踹飛出去,烏央在地上擦出一段距離后,後背將身後的楠木屏風撞倒。

這會烏央的酒意是徹底醒了。烏央並沒有生氣,而是將虞柏舟那一腳當成了情緒。烏央搓了搓手,望着榻上青絲微垂,睡眼惺忪的姑娘垂涎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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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將軍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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