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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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靠着冰冷的石壁蜷縮著,以此尋求安全感。她將臉埋在大腿里,一個勁兒的哭,不停地喊虞柏舟的名字。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口乾唇裂,飢/餓/難耐。

「轟隆」一聲,她頭頂移開一塊石頭被移開,一大束太陽光投射進來。頭頂的洞口伸出一隻手,那隻手素素認得,就是那雙手把她拽進了河裏。

是黑白無常還是牛頭馬面?

素素看着自己腳腕、手腕上的鐵鏈,她覺得虞柏舟是騙子。她根本打不過閻王,她現在半點力氣都沒有,哪裏可能打得贏閻王?

她覺得自己是遭報應了,她殺了李意,她還殺了好多好多敵人。她不怨別人,只怨自己殺孽太重。

那隻手上抓了一個白饅頭,朝着她所在的地方扔了過來。白饅頭掉在了容郡守腐臭的屍體上,隨後又在潮濕的地上滾了滾,一路滾到了素素腳邊。

這是……閻王要給她吃的饅頭嗎?難道鬼也會被餓死嗎?

素素撿起那隻饅頭,頭頂的巨石很快蓋上。饅頭還熱乎著,皮兒上裹了一層濕泥,還沾染了屍體的腐臭。

不對……素素用力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哪裏的地獄會有光?而且地獄根本看不見屍體,看到的只是魂體。

素素抬起手,手腕上的鐵鏈又是一陣「叮鈴哐啷」,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還在,下巴還在,她沒死?

那這裏是……

素素心頭一怔,四位將軍死亡在先,而後五名將軍失蹤。她掉進河裏的時候,清楚記得失蹤的耿盛耿將軍貼着她的身體浮了上去。

素素越想越頭疼,這會肚子餓得不行,手上得饅頭又臟又臭,她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素素實在餓得受不住了,她將白饅頭的皮兒撕掉,就那麼將就吃。

素素嘴裏很乾,饅頭幾番將她嗆住。她邊哭邊吞咽饅頭,心裏難受極了,她想柏舟,很想很想,好想蹭在柏舟懷裏嚎啕大哭一頓。

她想肥肥,想念肥肥做的糯米糰子和雞腿。她想娘,想念娘對她無微不至的呵護。她也想爹,想念爹爹平日裏對她的嘮嘮叨叨。

她還想泡腳小分隊,他們總是任由她欺負。想念毛驢大進軍,想念可愛的大黃……

吃完饅頭素素靠在牆上睡了一會,朦朧間聽見有人走路的腳步聲。她睜開眼,看着朝她走過來的黑衣人,心裏直打鼓。

黑衣人帶着面巾,只露出一雙陰沉沉的眼睛。

素素張了張嘴,「你是誰……」雖然她覺得對方不會回答,但她還是想問。

那人伸手緩慢地摘了面紗,沖她笑。

「姑娘。」

素素心頭一怔,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是她!

*

郡守府的那些丫鬟,全是出自白青樓。那些姑娘皆是被容郡守請來府中,問她們事情,她們一概不知。

虞柏舟帶人將河裏都摸了一遍,連素素的屍體都沒打撈到。當他平靜下來,開始捋思緒。

素素的水性從小好,不可能掉進水裏浮不起來。一天一夜過去,如果素素真的淹死河中,應該有屍體才是?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素素被人抓走了。而抓素素的人,很有可能是殺那四位將軍的人。失蹤的五位將軍中,只有耿盛的屍首找到,其它的將軍生死如何,他不得而知。

虞柏舟坐在房間里,看着素素騎着毛驢打仗的畫像發獃。

容郡守跟白青樓的秦紅之間,又是什麼關係?這兩人從頭至尾沒有露過面,但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這兩人。

虞柏舟一夜未眠,加上在水裏泡了那般久,身染風寒,渾身無力。即便如此,他的頭腦卻異常清醒。

為了素素,他也不能倒下。

他吩咐蘇周去查秦紅的背景,讓李大狗留意白青樓的動靜。

虞柏舟去耿盛的房間轉了一圈,經過荷塘時,他突然想起素素那天說在這裏聞到有血腥味。

虞柏舟叫住守在附近的士兵,問道:「這個荷塘的水是流向哪裏的?」

「回將軍,這荷塘里的水直通涼城河。」

怪不得……

當夜他跟素素過來的時候,耿盛已經死了,兇手很有可能帶着耿盛的屍體一起潛入荷塘內。

虞柏舟推開門走進耿盛的房間,房間依然保持着當夜的模樣,桌上的食物已經酸臭。

他在房間內走了一圈,跟前幾次一樣,仍舊沒找到什麼可用的東西。

「老大!」這時候李大狗從外頭慌忙忙跑進來,「老大,大牛在宗河縣追查容郡守的下落,跟人打起來了!現在宗河縣當家的匪盜勢力跟大牛約定在三日後舉行比武,若是輸了,他就得留下一隻胳膊。」

「怎麼回事?」虞柏舟蹙眉。

「宗河縣以晏家幫那幫匪盜勢力為大,他們根本不讓大牛進縣城,這不,大牛也是個火爆脾氣就跟他們打起來了。大牛跟晏家幫二當家身手不分伯仲,便約定三日後比武,贏了才讓進縣,輸了就得留下一條胳膊。」李大狗叉著腰,氣喘吁吁道。他在房間站了一會,揉了揉鼻子忽地打了個噴嚏,「老大,這屋子怎麼也一股香粉味兒?就跟白青樓那股香粉味兒一樣。」

「是秦紅。」虞柏舟說,「我懷疑是失蹤的秦紅和容郡守串通一氣抓走了素素以及失蹤的四位將軍。伊瓦塔矯勇善戰,手段狠戾,而秦紅能得到伊瓦塔的垂涎,必然也是個有手段的狠角色。」

李大狗不解,「自我們入駐郡守府後,連廚子都是嚴格檢查過的,她是如何進入郡守府的?」

「有兩個可能。」虞柏舟頓了頓,說:「第一個可能她是沿着涼城河潛入郡守府荷塘;第二個可能,她一直在郡守府,從未離開過。」

李大狗驚的一顫,「老大,你是懷疑秦紅混在那群丫鬟中?」

「不錯,秦紅確實在那群丫鬟中。」就在這個時候,顧今朝跨進了房間,他遞給虞柏舟一隻香袋,解釋說:「這是白青樓特製的香袋,是為了壓制女人受孕所致,這種東西也是青樓女子經常攜帶於身上的。只是,白青樓的香袋裏,加了一味能令男子興奮的草藥。」

「本王剛才讓仵作驗了屍體,發現耿盛和其它四位將軍胃裏囤積著大量的油膩食物,遠遠超過了正常人的飲食量。本王問過仵作,仵作說,他曾驗過的『作死』屍體也都有這個特點。死前食入過多不易消化的油膩食物,很容易導致在男女交/媾時突然口吐白沫猝死,加上白青樓的香囊,四位將軍這才中招。」

「說到底,是因為那幾位將軍吃太多?可正常情況下,幾位將軍也不會這般沒有節制的吃東西吧?」李大狗問。

「但如果是去喝花酒,姑娘們殷勤的往你嘴裏送食物,你會不會拒絕?」顧今朝問。

「……」李大狗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大概明白了顧今朝的意思。「歸根結底,那些丫鬟就是殺害四位將軍的兇手?」

「算是,那些丫鬟也只是被秦紅利用。」虞柏舟說,「現在基本可以確定,秦紅就在那群丫鬟之中。王爺,提審吧。」

「本王爺正有此意。」

提審的地點在郡守府大堂,一群丫鬟被帶了上來。要開審時,虞柏舟眸子一沉,「不用審了。」

顧今朝疑惑的很,扭過頭看着虞柏舟。

「阿周,秦紅身世你查的如何?」虞柏舟扭過頭問蘇周。

蘇周上前一步,回道:「回老大!白青樓在未被伊瓦塔佔領之前,本隸屬於朝廷。秦紅本是秦霖瓊秦廷尉之女,文武雙全。五年前秦廷尉因為貪污受賄抄家,家裏女眷被發配來涼城輪為官妓,秦紅靠着自身才藝成為白青樓頭牌,連伊瓦塔這類矯勇硬漢,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虞柏舟摸著下巴沉思,起身道:「我們去宗河縣,素素應該在宗河縣。」

「老大……我們知道你傷心,可是素爺已經……」蘇周看着他,以為他是傷心過度了。

「秦紅想為伊瓦塔報仇,如果她想殺了素素,在河裏她就有機會將素素溺死。可涼城河並沒有找到素素的屍體。」虞柏舟捏了一把楠木椅扶手,恨不得將那秦紅千刀萬剮。

「女人的報復心思一起,比男人還要可怖,她不會輕易殺了素素。」

「可是老大,你怎麼就斷定素爺被帶去了宗河縣?」李大狗不解。

虞柏舟沒有回答,帶着人大步往外走。

他現在實在難以想像,秦紅會對素素做什麼。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要素素還留着一口氣,他……也會照顧她一輩子。

虞柏舟吩咐人備馬,前往宗河縣。

李大狗緊跟其後,「老大,那些丫鬟不審了?」

「少了一個人,還審什麼?」李大狗跟蘇周一頭霧水,顧今朝回頭看了眼那一群丫鬟,是少了一個。想必,那個女人昨夜就已經逃了,這才有了在河邊作案的機會。

那個失蹤的丫鬟是秦紅無疑了。

虞柏舟帶着人快馬加鞭趕往宗河縣,秦紅在河裏沒殺素素,一定是想用另一種手段報復她。

在涼城內秦紅沒辦法藏人,那麼她只有將素素帶到大齊軍隊去不了的地方——宗河縣。

秦紅跟家裏女眷淪為官妓,其中必定經歷了旁人難以想像的苦難。她是女人,很明白女子清白的重要性。

素素很有可能在——宗河縣的青樓。

想到這個可能,虞柏舟已是驚了一身冷汗。

*

另一邊。

素素渾渾噩噩醒來,渾身無力。她睜眼看了眼四周,已經不是黑漆漆潮濕的石洞,而是一間發霉發臭的柴房。

窗戶外透進一抹陽光,離素素不遠處坐着一個黑衣女人。她見素素醒了,緩緩站起來,走過來,用手中的木棍戳了戳素素的腿。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難受?」

素素看了眼自己的腿,嘗試着動了動。

她的腿明明還在的,可為什麼就是動不了?

素素抬眸看着她。

她笑了笑,眸子裏透著一股陰鷙,「放心,你的腿還在,我還得留着你去陪客人呢。你在軍營里呆了這麼久,似乎王爺將軍們都很喜歡你哪?我知道你有心上人,如果你的心上人看見你承歡其它男人身下,你說,他還會不會要你?」

素素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她覺得這個女人現在的樣子比閻王還可怕。她吞了一口唾沫,「雨燕,我哪裏得罪你了?你不怕我揍你嗎?」

「你真可愛呢。」雨燕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看看你現在,站都站不起來,還逞什麼強?本都是女人,我也不想為難你,可你為什麼偏偏要摻合男人的事?」

「我……哪裏得罪你了?」素素看着眼前這個瘋女人,她從沒見過如此陰狠的臉。

「你害死了我的心上人,殺了你也是便宜你了。」

「你的心上人是……李……意?」素素一臉驚訝的看着她。

她不過是個丫鬟,怎麼會跟李將軍搭上關係啊?

雨燕眉頭一蹙,揚起手就給了素素一個巴掌。「什麼李意,你害死了誰你自己不知道嗎?我要讓你們這些所謂的大齊將軍,統統為伊瓦塔單於殉葬!」

「伊瓦塔?」素素心裏滿腔疑惑,「那幾位將軍是你殺的?失蹤的將軍也是你抓的?還有……你不是丫鬟雨燕,你是……秦紅?」

「你還不算笨。」秦紅起身,攥緊手中木棍朝着素素揮斥過去。重重落在了素素的脊背上。

素素疼得嘔出一口血,臉色慘白。

「我現在可真想砍斷你的手腳,挖了你的雙眼,讓你的血流干。」秦紅一雙眸子血紅,「可我現在不會這麼做,同為女人,我會讓你嘗試一下我所受的苦。」

秦紅端過事先準備好的一碗葯,捏住素素的下巴,往她嘴裏猛灌。藥水苦澀腥臭,素素嗆得肺都要咳出來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夠壞了,可她現在覺得這女人比她還壞。她覺得這個女人比閻王鬼差還可怕。

秦紅給素素灌了葯,一腳踢在她肚子上,疼得素素揉着小腹哭。

疼,真疼。她長這麼大,沒被別人這麼打過。

「你……伊瓦塔有什麼好的?他那麼欺負你。」素素想起在白青樓里,那個叫翠紅的姑娘跟她說的話。

翠紅說,伊瓦塔經常欺負秦紅姑娘。

「欺負?你們這些人懂什麼!」秦紅捏住素素的下巴,陰狠道:「他愛我,他說要娶我,他說要讓我變得更加強大!他是在教我功夫,教我如何不被人欺負!他對我嚴厲,說明他在乎我。這天下,就應該有他這樣的統治者!當今皇帝,不配做皇帝!五年前,我爹被人陷害入獄,我跟我娘、嫂嫂被送來涼城當官妓,你知道我們當時是怎麼過來的么?

嫂嫂寧願死,也不願意做官妓。她死前,還被人侮辱……而我跟我娘,就眼睜睜的看着嫂嫂……我跟你一樣,也會些功夫,可當我面對那些人時,我才發現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我為了活下去,苟且偷生,直到遇見伊瓦塔以為苦盡甘來,卻因為你……一切美好都斷了!」

「你現在……不是已經不在白青樓了嗎?你可以重新開始生活……而且,伊瓦塔都能當你爹了……」素素這時候還不忘說實話。

大概是戳到了秦紅的痛處,她抬手對着素素的臉又是一個巴掌。用木棍狠狠在她腿上敲了一下。

素素疼得直叫娘,下手真狠哪……

秦紅笑道:「我要讓你們都不痛快,我一條命換幾條將軍的命,值了。大齊皇帝不是喜歡打仗么?我就讓他失去幾員大將!大齊君主昏庸無道,就算少了一個伊瓦塔,總還會有第二個伊瓦塔出現。」

素素越聽她說話越困,偏偏這女人還不讓她睡。她一閉上眼,就被她用棍子給打醒。

素素的內心很崩潰,她是真的不想聽這女人嘮叨。殺個人還這麼多借口廢話,煩不煩哪?

沒一會,柴房的門被推開。

一個年逾四十身穿華服的女人走了進來,女人捏着手帕看了看素素,用手指在秦紅的身上點了點,「我說,你怎麼把人折騰成這樣子?我還怎麼帶她去見客人?」

「洗洗乾淨就行了。」秦紅面無表情道。

老鴇用手帕遮住自己的鼻子,差了幾名丫鬟進來將素素拖了出去。

幾名丫鬟將素素帶至一間廂房,塞進浴桶,將她給洗了個乾淨。整個過程素素都昏昏沉沉,等她清醒過來,自己已經被一群丫鬟摁在了梳妝台前,梳理髮髻。

素素睜開眼,從銅鏡里看着四名丫鬟。

「幾位姐姐,我這是……」

素素不解,她剛才還在柴房被那個壞女人毆打,怎麼轉眼又到了這裏?

幾名丫鬟臉上沒有表情,誰也不理她。

素素的腦袋還昏沉着,幾名丫鬟將她梳妝打扮好后,就將她扶至床上躺下。

素素聽見外面有敲鑼打鼓的喧鬧聲,也有男人的吵鬧聲。

素素睜眼望着四周,手上的力氣似乎恢復些了,撐著床榻慢慢坐了起來。她剛坐起來,門就被「嘩啦」一聲推開,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壯漢走了進來。

什麼話也沒說,便往她身上撲。

素素側身滾開,躲過那男人的撲擊。

男人一臉壞笑指着她:「小娘子,還跟我玩上了哈。沒關係,大爺有的是耐心。」

「你……你想幹什麼?」素素踢了一腳被子,怒視他。

「呦,聽口氣,老鴇沒騙我啊,還真是個雛兒?」男人端著酒壺坐過來,「小娘子別怕,今兒晚你要是伺候的好,我就把你給贖回去,當老婆。」

「……」素素算是明白了。

這裏是青樓,她被秦紅賣來了青樓。素素再傻也知道一個女人的貞潔是多麼可貴,況且……她只想跟柏舟生孩子,她才不要被其它男人碰。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揍你!」素素抬起軟綿綿的拳頭。

「行啊,挺血性的小娘子。」男人道:「揍我?你也不打聽打聽,江湖上有幾個打得過我飛天虎雲龍的!」

「你知道我是誰嘛!你敢碰我,柏舟一定會殺了你!我爹也會殺了你!」素素怒目圓睜。

「哈哈哈,柏舟是誰,你爹又是誰?到了宗河縣林苑樓,就算你爹是皇帝老子,也不會有人怕你,反之,小娘子你的身價還會更高。」男人伸出粗糲的手指,挑了一下素素的下巴。

素素扭過頭別開。

「你說……這裏是宗河縣?」素素問。

「是,皇帝老子管不著的宗河縣。只要你來了這林苑樓,哪怕你是公主,也回不去了,所以,還是乖乖從了我。」飛天虎說着便要脫衣服。

宗河縣是江湖術士、武林俠盜的聚集地。這裏不受任何國家管轄,這裏當家做主的是匪盜。因為地勢原因,大齊朝廷幾番想來攻城,都以失敗告終。林苑樓是宗河縣最大的青樓,也是唯一一個只賣拐賣來的姑娘的青樓。

這裏被拐賣來的姑娘,不乏官家小姐。身家越好的姑娘,在這裏賣價就越高。

「好,那我跟你生孩子。」素素瞪着他。

「呦,你還想跟我生孩子啊?」飛天虎摸著下巴打趣兒道。

素素抿著嘴點頭,「我娘說了,我長得俊,我生出來的孩子一定也俊。跟你生孩子可以,但是跟你生孩子前,你得跟我來個比賽!你要是能贏我,我就跟你生,你要是贏不了,就……就從窗戶外跳下去!」

「好好,你說,你說比什麼?」飛天虎摸著下巴看着素素,愈發來了興趣。

「我們……比吃飯!」

「你這是被餓壞了吧?」飛天虎哈哈笑道。

「你敢不敢跟我比?」素素拿一雙清澈的眸子看着他。

飛天虎被素素這麼一激,緊上腰帶,招呼門外的小廝上了一桌子菜。素素好不容從床上起來,想走到桌前坐下,可雙腿發軟,她扶著床險些摔倒。

飛天虎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拎住素素的肩膀,將她給拎坐在了凳子上。

「呦,她們下手還真夠狠哪,給你餵了多少葯啊?連經脈都給你堵住了?」

飛天虎剛好把住素素的脈,伸出手在素素兩隻肩膀上點了一下,素素的雙手不一會便恢復了力氣。

素素捏了捏拳頭,娘親哎,力氣終於回來了一點!

素素手撐著下巴看小廝一碗一碗的上飯,她沖着小廝道:「拿五桶飯來。」

她這幾天就吃了一個臟饅頭,肚子都癟下去了。她怎麼着也得吃個五桶飯,補一補體力才是。

片刻后,飛天虎關上門,他跟素素一人抱着一桶飯,相對而坐。

「小娘子?開始嗎?」

素素也顧不得回答他,將腦袋埋進飯桶里開始用手扒飯吃。她現在只想填飽自己的肚子,連平日裏最喜歡的菜都顧不上吃了

飛天虎被素素的吃相給嚇壞了,都說能吃是福,可是這姑娘也忒能吃了?老鴇這是在哪兒找的農村姑娘?

說好的大戶人家了不起的姑娘呢?說好的清新脫俗與眾不同呢?

這可不就是一個幾天沒吃飽飯的農村丫頭嗎?老鴇這是用土雞冒充鳳凰?

素素在飛天虎的驚愕中幹掉了一桶飯,隨後沖他笑笑,抱着一桶飯又開始扒。

吃完了三桶飯,素素意外發現自己手上的力氣回來了!

飛天虎輸了。

飛天虎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這姑娘不反抗在先,吃飯還這麼沒樣子……分明就是老鴇派來騙錢的吧!騙錢的吧!

素素吃完第五桶飯,發現飛天虎不見了。此刻飛天虎已經抓住老鴇開始理論。

素素吃了五桶飯,雖然不能打人,但跑路是沒問題的。外面飛天虎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開始鬧事,素素就趁亂跑下樓。

她跑到樓下時被人發現,她慌亂之下隨手打翻了燭台。

燭台將樓內的地毯點燃,一群人開始往外涌。

素素跟着人潮跑出去,看見哪裏人多就往哪兒跑。素素在人群中看見了秦紅,嚇得她趕緊往回跑。

那女人就跟閻王似得,追着她跑。

虞柏舟、顧今朝等人一到宗河縣就跟庄牛會和。虞柏舟帶來的精兵攔在城外,由於地勢原因,他們也沒辦法展開攻城。

宗河縣現在當家做主的是晏家幫,虞柏舟在跟他們協商之下,晏家幫的二當家才答應放了他們三十幾人進城。

宗河縣三十二家青樓,虞柏舟帶着人一間一間掃蕩。

到最後一家林苑樓時,發現林苑樓大火,街上的人潮堵住他們的去路。

虞柏舟騎在馬上,掃了眼人群,很快看見一個蹦蹦跳跳的青色影子。

素素跑的時候跟常人不同,她喜歡蹦蹦跳跳,為此,虞柏舟沒少說她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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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將軍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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