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

第117章 番外

五月的時候,槐花開得正艷。輦車車輪軋過陌上的花瓣,還沒進林子就聞見撲鼻的香味。

「我著人又加修了屋子,怕以後不夠住的。」慕容琤說,低頭看看懷裏的孩子,白瑩瑩粉嘟嘟的小臉,五官同她母親很像。

他拿手指頭颳了下,邊上緋衣金帶的小人咳嗽一聲,「阿耶!」

他回過頭,「怎麼?」

「你手指頭糙,仔細別碰傷了阿妹的臉。」

他有點傷感,皇帝的手,無非就是練劍拉弓時操勞些,怎麼夠得上糙呢!他看着他,「爾極,我今早吩咐你的《楚茨》,你背得怎麼樣了?」

慕容爾極,他的第一子。他還在彌生肚子裏的時候,他眼巴巴的盼著,每日散了朝第一件事就是來看他,隔着肚子問他平安。他是個怪孩子,彌生懷他懷了十一個月。他在娘胎里養得很好,個頭大,彌生生他吃了很多苦。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彌生在屋裏撕心裂肺的喊,他在門外急得團團轉。他那時挺恨他,彌生的痛苦像刀刃砍在他心上,他居然會驚惶得淚流滿面。好不容易他出世了,他又覺得自己還是愛他比較多。哪怕他只是睜開眼瞥他,他都心疼得直抽抽。他全心全意的照料他,教養他,甚至比一個普通父親做得都要多。可是等他會走路會說話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其實是個大麻煩。

他那種懶洋洋的眼神不知是隨了誰,永遠目空一切的樣子。彌生說簡直和他一模一樣,他有些難以置信,鄙夷的想怎麼可能這麼惹人討厭!一定是爾極畫虎不成的緣故。可那小子改不了,他就是這個樣子,笑裏藏刀,不留情面。

「我知道這是一首祭祖祀神的樂歌,不過總覺得不太吉利。」他說,「阿耶是怎麼想的?皇屍長皇屍短,叫人心裏不舒服。」

「那依你的意思呢?」懷裏的公主小手小腳一通亂舞,慕容琤忙搖了搖,嘖嘖的咂嘴哄她,問彌生,「是不是又餓了?」

彌生倚著圍子搖團扇,語氣不太確定,「不能吧!」

她生了兩個孩子,愈發的珠圓玉潤了。雖然腰還是柳腰,上圍卻大了一圈。天熱了,身子歪在那裏,坦領微敞開,裏面藕荷色的裲襠隱隱露出一點,叫人心神蕩漾。

他看她的眼神永遠充滿愛慕,彌生到現在還是不能習慣,避開他的視線,耳根子發紅。

慕容爾極嗤了聲,表示對他父親的不滿,「阿耶你聽不聽我說?」

慕容琤忙轉過臉來,「你說,我洗耳恭聽。」

「與其說祭祀,不如說生民。」他一下子撲到他母親膝頭上,「厥初生民,時維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無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載震載夙。載生載育,時維后稷……母親養兒辛苦啊!」

慕容琤瞪眼,「你這孩子叫人頭疼!這趟回去給我搬到木蘭坊去住,一個人靜心思過!你只當你是你母親求告上天得來的嗎?沒有我,哪裏來的你?」

爾極撇著嘴說,「我是母親生的,又不是阿耶生的。母親懷胎十一月,阿耶在幹什麼?」

這下子他答不上來了,彌生憋著笑看他,他想了半天泄氣道,「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懷裏的孩子咯咯笑起來,他很驚奇,「咦,找着什麼樂子了?」

爾極整了整衣襟,輕飄飄道,「阿妹一定也想不出阿耶那時候在忙什麼。」

高輦進了槐花林,越往深處越是繁華茂盛。那座園子簇擁在綠樹紅花間,畫中勝境一樣美。

彌生縱下車看,深深嗅了口讚歎,「夫子真是有遠見,樹的年頭越長,花開得越稠密了。」

他抱着孩子介面,「可不是么,就像咱們,兩年懷一個,時候差不多。到你三十歲,我算算得有六七個孩子了。」

她回眸淺笑,「佔了卦,明明說只有四個的。」

「那個不準。」他低聲隱晦道,「我這麼勤勉,只有四個說不過去。」

彌生不搭理他,牽着爾極進了院子。

內侍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臨近晌午,膳食鋪陳了一桌子,都是鄉間野菜,做法卻多種多樣。正要坐下來吃,公主溺了他一身。

慕容琤只是笑,「今年定有好收成,北邊也不會幹旱了。」

他在朝堂上不論如何威嚴,對孩子總是無限寬容。因為小時候沒有得到神宗皇帝太多的關愛,現在便有心讓爾極他們不走他的老路。彌生知道他的想法,心裏也更敬重他。自從踏踏實實做夫妻開始,她才真正走進他的世界裏來。他有他的政治手腕,她不懂,也不想去干預了。現在有了小的,更加一門心思都撲在夫主和孩子身上,再沒有什麼大義要她去堅守的了。

她招人來抱公主,他卻說不必,把孩子挪到內間的胡榻上去,很熟練的換上了尿布。彌生每每看到都覺得有趣,他似乎很喜歡干這個,一邊忙活着,嘴角還噙著笑,可能於他來說這也是天倫的一部分。他愛孩子,但是也只限於自己的孩子。

他替孩子張羅,彌生就得料理他身上這副爛攤子。取了常服來給他換,換著換着他就沒正經了,趁機在她胸口摸了一把。

她還是小姑娘模樣,一碰就要臉紅的。縮著肩照他手上打了下,「臭不要臉!」

他笑得像風裏的柳條,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用過了飯把爾極打發出去,咱們歇個午覺好么?」

她就知道他沒安好心,也不說話,徑自轉了出去。

吃飯的時候他有意問孔懷,「聽說林子東頭的池子裏有大魚,足足一仗長,是不是?」

孔懷啊了聲,「沒錯,大得很吶!」

他抿了一口酒,「聽說槐花樹下的蚯蚓很肥,用來釣魚正合適……」

孔懷點頭不迭,「沒錯沒錯,魚竿也是現成的。」

彌生覷爾極,他一直不言聲,飯倒越吃越快了。扒完了最後一粒米,起來恭恭敬敬給父母親行禮,「請父皇母后慢用。」

他垂着眼皮道,「下半晌是讀書還是賞花?」

爾極道,「難得出宮來,兒想四處逛逛,賞賞花……釣釣魚。」

他笑了,「果然有乃父之風!阿耶以前可是打漁好手,不信問你母親。」

彌生喏喏點頭,「我那時借住在你阿耶府上,府里的家奴打漁本事都是跟你阿耶學的。」

爾極不多言,拉了孔懷就往外跑。

他慢條斯理的擱下筷子,吩咐乳娘把公主抱出去,眼梢兒沖她一揚,過來牽她的手往後身屋去。關上了門窗,放下帳子,篤悠悠來解她的半臂。她的身子是少婦的身子,略豐腴,滑如凝脂,叫人愛不釋手。他把那點嫣紅含在嘴裏,她立即拱著胸媚聲長吟,更讓他血液澎湃。

濕漉/漉的吻蜿蜒而下,彌生臉紅氣喘,急急擋住了說不要,他根本就不聽她的。

「總算出月子了。」他喘息道,「這幾個月你不知道我是怎麼過的。」

彌生竊笑,「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過的?」

他怨懟的看她一眼,拉過她的手抓住那處,引她上下緩緩挪動,「就這樣。」

她不大好意思,又忍不住調侃,「這麼說來,真是難為你了。」

「所以你得補償我。」他平躺下來,邪性的沖她笑,「你來伺候我。」

她驚訝又扭捏,挨在他身邊撫摸他的臉頰,在他胸口畫圈。他等了半天不見她有進一步的動作,只得試着指點她,「如果你能把手指換成嘴唇,這樣為夫會更高興。」

她想了想,趴在他胸口舔那茱萸,他像溺水似的抽氣,把她嚇了一跳,「這樣不好嗎?」

他兩頰酡紅,「不是,很好。然後……可以繼續往下。」

彌生順着他的肚臍看過去,愣了愣,捂住臉哀嚎,「我不。」

他無可奈何,「你真的是個笨學生,在太學時讀書不長進,現在為人妻也不明白閨房樂趣。你的腦袋瓜什麼時候能開竅?」

「誰說我不開竅?」她很不服氣,抬腿跨過他的身子,扶住了那裏狠狠坐下去。看見他驚得目瞪口呆,她含羞一笑,「你看,其實我什麼都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他喘了兩口氣,「果然極好,有長進。」然後等她更進一步,她卻頓在那裏不動彈了。他挺了挺腰,「就這樣么?沒別的了?」

她臉很紅,把手罩在眼睛上,「怪不好意思的。」

他哧地一笑,「捂着眼睛有什麼用?你這是掩耳盜鈴么?擋住了臉……」他使壞在她雙峰一捋,「這裏怎麼辦?」

她扭捏起來,一雙流光溢彩的大眼睛含羞乜他,咬着脣惡意坐了下,「你壞。」

他又是大口吸氣,手指隨着她腰間的曲線滑下來,扣住她的胯慢慢搖動她,「我壞?你不壞么?這些功夫哪裏學來的?」

彌生被他搖得魂都散了,低低吟哦,「夫子,有些疼……」

他唔了聲,他受用自然不能同她說,只是寬慰著,「頭一回么……往後就好了。」

她閉上眼無力的歪著頭,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吧!這會兒哪裏來那許多心力同他辯駁,被他顛得三魂丟了七魄,只感覺到他激烈的衝撞,火熱的身軀。

她的手橕在他胸口,稍稍游移,觸到他的左肋。那裏有一截和別處不同,有些扭曲,裏頭有病灶,變天的時候常會發作。疼起來很要命,睡不着覺,還會咳嗽。她輕輕的撫,心裏一直慶幸還好他活着,給了她兩個孩子,給她幸福安定的生活。

她俯下身子和他相擁,細碎的喘息,「阿奴,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

他蒙蒙看着她,嘴角有靜而柔軟的笑意,「你是金口,這話只在我生死邊緣的時候說過。其實我很委屈,你對我的愛究竟有多少?」

她吻他的脣,細細的舔舐,「很多……很多,多到忘了自己,多到每一次呼吸都是為了你。」

他突然停下來,半晌抬手捏捏她的臉,「怎麼了?怎麼突然這樣說?」

其實她也不知道,只看見他仰著,肋骨上凹陷下去的那一塊就讓她很難過。她別過臉枕在他頸窩,「你別管我,阿桃出生后一直是這樣,動不動想起以前的事,會覺得害怕。」

所以她連馬都不再讓他騎了,上次巡營,纔觸到韁繩就惹她雷霆震怒。她生氣的樣子讓他發憷,他堂堂的大鄴皇帝,沒想到最後會懼內。懼內么……其實沒什麼,滿朝文武半數有這毛病。懼內是美德,他倒頗有些甘之如飴。有個女人管着纔有豐沛的人生,否則剩下什麼?他奪這天下,從開始的野心漸漸分離出一半變成為她,彷彿有她纔有自己存在的價值。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愛一個人,更沒想到這個人會是昔日伏在他案頭默書的學生。他伸出雙臂摟住她,使勁壓在自己心口。她初到他門下纔十一二歲,大大的怯懦的一雙眼睛,喊他的時候總有些猶豫。夫子兩個字半吞半含的在舌尖翻滾,叫人着急。他有時討厭她的溫吞,可是現在這遲遲的丫頭卻成了他的皇后,成了他皇子皇女的母親。

他一下下拍她的背,「別怕,我在你身邊,別怕。」

她的手圈住他的脖子,齉著鼻子道,「上次聽人說只圖今生不修來世,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她撼他,「阿奴,你說為什麼?」

他唯有嘆息,好好的午後小憩,原本應該顛鸞倒鳳的,到如今竟變成了談天說地。他不太甘心,磨刀不誤砍柴工,緩緩的進出,兩手移下來,在她臀上撫摩揉搓,心不在焉道,「我想他們大約是嫌今生愛得太苦,下輩子想輕省些吧!」

「那你呢?」她微微低吟,臉上有嬌憨之色,「你下輩子如何?可會嫌我麻煩,另找別人?」

「決計不能夠啊,愛都愛不過來,這輩子、下輩子,都不能撒手。」他忙得滿頭大汗,這麼下去不成,叫她有心思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弄得他獨個兒唱單簧似的。他不客氣了,翻起身把她壓在床尾,糯聲道,「不許說話了,專心點。好歹可憐我,我憋了那麼久,要憋壞了。」

彌生不再說話,闔上眼,由得他在身上撒野。那點歡愉在緘默后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最終鋪天蓋地的湧來。她不敢放聲,這裏不像宮中殿堂深遠,周圍還有禁軍把守。倘或一時縱性,回頭可沒臉見人了。意亂情迷時只好咬他,嗚嗚咽咽中顫抖著,在他肩頭留下兩排細碎的牙印。

他最快樂的時候喜歡叫她的名字,枕在她耳側喃喃,一遍又一遍。她捋他的發,這麼心疼他,不單是愛,還有割捨不掉的牽掛。就比方他在她身邊,她還是想念他。每夜半夢半醒間會探手找他,不知道別的夫妻是不是這樣,反正她已經養成了習慣。

餘韻醇香如酒,兩個人耳鬢廝磨,這個時候是最甜蜜的。可煞風景的事來了,門上的欞子被拍得啪啪作響,然後爾極的聲音響起來,「阿耶阿娘,你們在裏面幹什麼?怎麼還插著門?」

彌生有點慌,慕容琤皺着眉橕起身,「你怎麼回來了?不是釣魚去了嗎?」

「阿耶你騙人!」爾極拔著脖子語帶哽咽,「哪裏有大魚?池子裏的水幹了大半,只有成片的孑孓。你哄我走么?哄我走和阿娘關起門來做什麼?」

他簡直覺得頭大,「你這孩子這樣煩人!」又高呼,「孔懷,你死了不成?帶他去摸蚌兒!」

孔懷一頭應着一頭誘騙太子,「殿下跟奴婢去吧,蚌兒裏頭有珠子,米珠摘出來可以給皇後殿下綴在鞋頭上。」

爾極到底還小,越不讓他進門他鬧得越凶,到最後索性撒潑放聲大哭起來。

慕容琤動了肝火,在床板上錘了一記呵斥,「你哭,再哭看打了!」

彌生心裏放不下,忙找中衣套上,嘟嘟囔囔抱怨,「怪你,白日宣淫,丟死人了。」

「你別動,我去。」他坐起來披上袍子,邊走邊氣得磨牙,「平時太縱着了,弄得如今沒了王法。爾極你且等著,等朕來了剝你的皮!」

猛然打開了門,剛想學民間管教孩子一頓好打,門檻外的小人仰著頭,搶先一步捲起袖子哭訴,「我究竟是不是阿耶的兒子?把我支出去,看胳膊上叫蚊子咬了,腫了個大包。」

他一看那白嫩的小胳膊上紅了一大塊,什麼火氣都沒有了,反而揉心揉肝不知怎麼安慰纔好。琢磨著要不要抱起來,想了想還是決定板起臉來教訓,「男人大丈夫,被蚊子咬一口哭成這樣,朕都替你臊。還不快住了口,別調嗦著阿妹同你一道哭。叫底下人擦藥沒有?尖著嗓子嚎有什麼用?稍遇點事就大驚小怪,虎父生出犬子來,丟朕的臉!」

「你一定不是我的親阿耶!」爾極瞥了他一眼,越過他說,「我找阿娘去,阿娘心疼兒,阿娘纔是我的親娘。」

他把他拎了起來,照着屁股上扇了一下,「還回嘴,叫朕打你是不是?」

其實就是做做樣子,那小子會訛人,驚聲嚎哭,「阿娘救命,皇帝要打死人了。」凄厲悲切之下,連慕容琤都要懷疑是不是下手太重打疼他了。

他沒辦法,只得把他抱起來,「別哭了,讓我瞧瞧屁股。」

爾極渾身扭成了麻花,「士可殺不可辱,死也不能給你看!我要阿娘,你把我阿娘怎麼了?上回說是推拿肚子,現在阿妹都出來了,還要推拿什麼?你欺負我阿娘,我要告訴外祖母去。」

一個稚童,你同他怎麼計較?可是偏偏說出來的話氣得人吐血,慕容琤大驚失色,「你敢出去混說,我就罰你抄一百遍三字經,你若是不怕只管來試。」

爾極終於靜下來,他知道再鬧下去討不著便宜,便紅著兩隻眼睛看他父親,「阿耶帶我上槐花林里掏雀蛋。」

他不太願意,「朕是皇帝,怎麼和你掏雀蛋?這樣,朕打發幾個侍衛陪你去。他們身手了得,就是在樹頂上也能給你掏下來,好不好?」

他鄙夷的打量他,「阿耶莫非是因為沒褲子穿纔不願意去的么?」

他險些被口水嗆死,「你說什麼?」

「不是么?我都看見了,有什麼可隱瞞的!」爾極往下指指,頗無奈的嘆氣,「真是……有礙觀瞻。」

慕容琤第一次覺得頭痛欲裂,他人矮,也許真的不小心落了他的眼。他掙扎著裹緊袍子,搜腸刮肚的解釋,「剛纔你阿妹溺了我一褲子,你是看見了的。」

「不是換過了么,怎麼又成了這樣?難道又溺一回?」爾極搖頭,「我就說,孩子別光喝奶,湯湯水水的喝多了,成天盡知道撒尿。」

慕容琤頷首不迭,「殿下說得極是。」

爾極從他懷裏掙出來,笑道,「外面槐花開得正好,阿耶快去叫阿娘,咱們一道出去賞花。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別說就是為了來睡覺的。」

他鬧得厲害,最後成功把父母都帶進了林子裏。他心靈手巧,編了三個花冠一人一頂戴上,不過估計失誤,給他阿耶那頂圈子做得小了點,只夠扣在髮髻上。

他在前面跑,彌生一味的喊,「慢點兒,別摔了!」

「由他去,男孩子就要經得起摔打,多些磨難知道生存的艱辛,將來纔能做個體天格物的好皇帝。」

彌生去牽他的手,「咱們波折太多,所幸爾極不必像你以前那樣。我想過了,有這兩個也盡夠了。孩子太多,將來長大了勢必要鬧生分。」

「可是沒有兄弟就少了臂膀,獨拳打虎行路難,若是能兄弟一心,也是極好的事情啊。」他靦臉笑,「再說總是吃藥,對你身子也沒有益處。」

她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琢磨的是這個。」

爾極縱出去好遠,回頭看的時候,見他爺娘相擁站在花樹下。五月的日光從垂掛的枝葉間斜照下來,星星點點的芒落在阿耶的肩頭。上次看見他們這樣,沒多久就懷了阿桃。爾極有些惆悵,也許不用多久阿娘的肚子又要大起來了,這回來的不知是弟弟還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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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夫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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