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瞧病
李蕭天突然興奮異常，也不搭理任何人，徑直往外堂跑去。
管家和趙中面面相覷，這個少爺的想法真的沒人能夠猜得透。不就是一個土農民程咬金嗎，用得着這麼煞有介事親自迎接？
管家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須，半響才回過神來，喃喃說道：「估計少爺是要親自去攆走那小子，然後再敗家一次，撒把錢給他。」
趙中也意味深長地說：「應該是這樣了，先把人家打一頓，然後花重金治療，常規操作而已。一天不敗家，他根本沒法過。」
兩人長吁短嘆走到外堂，卻像觸電般釘在原地。
因為他們竟然看到李蕭天正在對程咬金噓寒問暖，神情無比謙和，甚至比對待他老爸還要親熱。
「我是不是看錯了，少爺換口味了嗎？」趙中倒抽一口涼氣道。
管家先是一驚，然後聳聳肩說：「少爺的心思沒有誰猜得准，我看這也就是常規操作，太常規了。」
李蕭天看着淚眼婆娑的程咬金，關切地問：「好兄弟，好幾個月不見，這段時間你們過得還好嗎？」
程咬金站起來鄭重一個鞠躬，口中連連道：「多虧少爺的善心，我們一家過得還算可以。有了自己的田地，生活算是無憂。」
「可我怎麼看你如此憂心忡忡，難道是又發生了什麼事嗎？」李蕭天明顯看出對方驚慌的神情。
程咬金淚水不自然滾落下來，雙腿跪在地上疾呼道：「恩人，請救救我的娘親吧！」
李蕭天連忙將他扶起，關切地問：「大娘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你慢慢說，不要着急。」
程咬金擦了擦眼淚道：「這幾個月來，承蒙公子的救濟，我們過得還算可以。但三天前老娘突然犯病，不但渾身滾燙，而且開始昏迷，現在已經是滴水不進，恐怕……恐怕……」
話未說完，已經是泣不成聲。
李蕭天連忙說：「那你還不趕快找醫生來救治，是不是錢不夠，我馬上叫賬房支取給你。」
程咬金連連搖頭道：「公子給的錢財已經足夠醫藥費，但大夫說這是寒邪入體，連吃了好幾服藥都沒有用，眼看不行了。」
旁邊的趙中低聲說：「好久沒有看到少爺如此正經，似乎這個人對他非常重要。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這不像是平日乖張的少爺呀！」
「你跟隨少爺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他的為人處世嗎？」管家眼皮都沒有抬。
趙中眨眨眼睛問：「你的意思是，這也是少爺的正常敗家操作。」
管家冷哼道：「少爺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做事更是每次都亮瞎我們的雙眼，我看今天也不會例外。」
趙中辯解道：「可是到現在為止，我看少爺都非常正常，沒有一點敗家的跡象。」
他撓撓頭道：「是呀，今天的少爺如此正常，莫不是病又犯了？」
管家搖搖頭道：「你放心，少爺的套路我全部摸清了。剛開始的時候越是正常，到最後就越本色出演。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使出敗家的本事，虧你跟隨他這麼久，連這點都不知道，簡直台秀逗了。」
兩人正說着，突然傳來李蕭天的呵斥：「你們在幹什麼呢，沒看到程咬金兄弟都急得不行了嗎？趕快把教書的方先生找來，為兄弟的母親看病。」
趙中和管家面面相覷，讓教書先生去給人家瞧病，果然令人意想不到，果然是常規操作。
少爺的想法當真超脫天際，沒有人跟得上他的思維。
方先生踱著方步緩緩進入李家宅院，全然不顧管家的催促。
在跨進門檻的時候，還瀟灑地搖著摺扇說：「怎麼樣，我的醫術可不是蓋的。不但教授了少爺知識，還治好了少爺的病症，現在肯定是要重重獎賞我。我說你別推呀，衣冠不整非君子，待我整理一下衣衫再進去。」
門外的人們捂著嘴差點笑開花。
這李家的稀奇事經常發生，每每都會成為全鎮的談資和笑料。
當然，偶爾他們也會享受到李蕭天敗家的紅利，因此樂此不疲地守在門口，等候着餡餅從天上掉下來。
「大家知不知道，方先生幾個月來第一次被李蕭天這個敗家子請到家裏。以前他不是對他恨之入骨嗎，怎麼突然想起他了？」
「難道你還不知道，那個敗家子請方先生去瞧病。」
「他是傻了還是錢多了用不出去，人家一個教書先生，怎麼讓他去瞧病呢？」
「看着吧，肯定又有什麼好玩的事情要爆料出來。那小子讓教書先生去瞧病，肯定會釀出醫療事故，到時候有的賠，他的家又有得敗了。」
眾人在外面七嘴八舌調笑着，全部都在嘲笑李蕭天這敗家玩意兒的故事。
裏面同樣熱火朝天，絕對不比外面差多少。
「什麼，讓我去瞧病，這……這不是開玩笑嗎？」方先生雙手叉腰，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般，堅決不同意。
李蕭天卻嘿嘿笑道：「先生呀，您是醫療界的大師。上次我的病症那麼嚴重，豈非也是您治好的嗎？這次程兄弟家有難，你可不能不管呀！」
方先生揮舞著拳說道：「我是教書先生，不是瞧病的大夫。何況上次少爺的病症我是恰好看到相應的醫術，因此對症下藥才能夠醫治。除此之外的病我從未涉及，的確不會呀！」
「那可不行，既然先生能夠醫治我，也能夠醫治其他人，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李蕭天同樣堅持。
管家和趙中站在旁邊也不好相勸，只得暗自搖頭嘆息靜觀其變。
要知道這個方先生的確只會教書，醫治好少爺的病症絕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這一點從少爺的病症不穩定的特徵就可以看出，沒有人會質疑。所以如果讓他去治療其他人，不醫出問題才是怪事。
但少爺性格的乖張那是出了名的，若是拂了他的意願，恐怕現在就得翻臉動手，自然不敢勸阻。
「少爺，你就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會治病，上次也是僥倖得手。現在非要讓我治病，莫不是要把病人給醫死方休嗎？」方大夫表情絕望，他的確不會呀！
「看來世外高人就是有點臭脾氣，不願意幫助老百姓，那就是我們的敵人。」李蕭天冷哼一聲道：「咬金兄弟，給我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