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解開心結
兩個潑皮肩並肩走着，不時發出奸笑。
「今天運氣實在太好了，白白讓我們撿了幾百兩銀子，真是天助我也！」
「遇到李蕭天那個奇葩，活該我們發達。」
「他的確是奇葩，但我們能夠賺到這麼大一筆，主要還是靠精明的頭腦，還有隨機應變的反應。」
「那是必須的，憑我們兩個精明的頭腦，還不天下無敵嗎！」
兩個潑皮正耀武揚威地吹噓著，不料眼前一花，面前早已站立一人。
只顧著埋頭走路吹牛的潑皮嚇得連退三步，抬頭一看，面前站立的竟然是李蕭天。
此刻的李蕭天雖然面帶微笑，但矗立在對面，感覺無比威嚴，多出幾分凌冽的霸氣。
兩個潑皮連連用手擦眼睛，確認對面的確是敗家子李蕭天。
「李少爺，您老人家好呀！」一個潑皮嘿嘿笑道。
「少爺，是不是有什麼事吩咐我們，請你只管安排。我們兄弟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另一個潑皮急着表忠心。
要知道李蕭天在他們眼中，就是典型的冤大頭。剛才白白撿了幾百兩銀子，足以讓他們吃上一年半載。
現在再遇這個敗家子，還不趕緊貼上去，說不定還能撈一筆。
誰知李蕭天似乎像換了一個人，皮笑肉不笑地說：「兩位今天挺高興的吧？」
「這……」一個潑皮感覺有些不妙。
另一個潑皮搶著說：「高興，當然高興。因為今天結識了李家大少爺，這真是我們兩兄弟的福氣呀！」
李蕭天冷冷地說：「你們兩個高興了，但我卻不高興。」
「為什麼？」潑皮瞪大眼睛問道。
李蕭天嘴角一咧，一字一頓地說：「因為我最不喜歡被別人當成傻子。」
「誰？誰敢這麼說我們大少爺，我去替你出氣。」潑皮挽起袖口，作勢要替他出頭的模樣。
另外一個潑皮連忙拉了拉他衣袖說，「情況不對，這李少爺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要小心應付。」
李蕭天冷哼一聲：「看來你們並不傻，只是被金錢蒙蔽了雙眼。」
「你想幹什麼！」潑皮問。
李蕭天冷冷地說：「為民除害！」
「啊……」一聲聲慘叫響徹雲霄，在青山綠水中回蕩。
「怎麼回事，難道是幻覺？」趙中從瞌睡中驚醒，他揉揉雙眼仔細再聽，卻沒有動靜。
「看來是睡迷惑了。」趙中伸了伸懶腰，「少爺出恭這麼久，怎麼還沒回來？」
他本想下馬車看看，但摸摸高高隆起的臉龐，頓時渾身瑟瑟發抖。
算了，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馬車裏吧！
梯田層層，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熠熠生輝。
李蕭天疾步快走，很快來到村落中。
遙遙望去，家家戶戶都是炊煙裊裊。聞着柴火的香氣，他詢問起路人程咬金的住處。
推開柴扉，李蕭天看到一副破敗的景象。
整個房子是用夯土和竹篾建造而成，而且四面透風。
裏面更是家居簡陋，除了一張床之外，甚至沒有件像樣的傢具。
一位中年婦女正在往灶台添柴，鍋里煮著能夠數得清的米粥。
「這位少爺，請問你是？」中年婦人顯然不認識衣着光鮮的李蕭天，眼神之中透露著遲疑和驚恐。
李蕭天和善地說：「大娘，我叫李蕭天，專程前來拜訪程咬金兄弟的。」
「你來拜……拜訪鐵牛？」中年婦女戰戰兢兢地問：「是不是我家鐵牛犯了什麼事兒？」
聽她這麼一說，李蕭天心裏更是吃下顆定心丸。
程咬金本命程知節，乳名就叫鐵牛。而且根據他的計算，將來叱吒風雲的程咬金，現在正好應該是十四五歲，那麼一定不會錯了。
李蕭天笑容可掬地問：「大娘，我是程咬金的朋友，今日路過此地，特地前來拜訪，請問他回來沒有？」
中年婦女稍稍寬心，眨眨眼睛說：「鐵牛到村口打水去了，估計過會兒就回來，請少爺您坐一會兒。」
她慌忙起身，拿了根木凳過來。
但凳子又舊又臟，上面佈滿油污，婦女連忙用袖子擦拭。
李蕭天見狀，立刻把凳子拿了過來。滿不在乎地徑直坐下，絲毫沒有半分架子。
這樣的動作，讓這位飽經滄桑的中年婦女內心親近了不少，忐忑的心也漸漸放下。
這時，一個幼稚但卻粗壯的聲音傳來，「娘，我打水回來了。」
中年婦女連忙說：「我兒快來，你的朋友前來拜訪。」
「我的朋友？」程咬金擔着兩桶水走了進來。
當他看到李蕭天的那一刻，立刻傻了眼。兩桶水砰一聲掉在地上，水撒了一地還渾然不覺。
「我……我不是小偷，你來找我幹什麼？」他通紅著臉，說話吞吞吐吐起來。
在李蕭天印象中，程咬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好漢。歷史上他冒着生命危險販賣私鹽，官府即便抓了他，也不敢用重刑。
後來程咬金投奔瓦崗寨，又報效大唐，闖出一番天大的事業，可以說是豪氣干雲呀！
可是眼前的這個程咬金，怎麼行事畏畏縮縮，而且性格靦腆，一點都沒有男子漢的風範呢？
李蕭天眼神猛地銳利起來，他目光如炬，大喝道：「男子漢大丈夫，既然沒有偷盜，那就應該理直氣壯，為何低頭紅臉，你是在怕什麼！」
「我……我我，沒有怕什麼。」程咬金把頭壓得低低的，就像斗敗了的公雞般垂頭喪氣。
旁邊的中年婦女也被震懾住，半響說不出話來。
李蕭天嘆息一聲，上前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說：「兄弟呀，男子漢大丈夫，立於人世間，就應該頂天立地，而不是畏畏縮縮。」
「你們都是勤勞的農民，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累了個半死，卻連一口飽飯都吃不起。還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負，難道你覺得公平嗎？」李蕭天不斷回憶起大學的思想政治課，直接拿來就用。
程咬金緩緩抬起頭，雖然臉憋得通紅，仍舊說不出話來，但是眼神之中忽閃過一縷光芒。
「是你們種田養活了那些富人，他們卻反過來欺負你，你們需要唯唯諾諾仰人鼻息嗎？」李蕭天滔滔不絕一氣呵成：「你們憑藉勞動吃飯，絕不比任何人矮上一等，還看別人什麼眼色，還有什麼可怕的！」
「對，我堂堂正正做人，我怕什麼！」程咬金終於把憋在心裏的話吼了出來，仰天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