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落座主位的年輕人
換個時間，換個狀態，哪怕是重來之前的「同一」時間，黎恩肯定不會答應，而且會繼續想辦法勸說。
但經歷過與「黑」同歸的結局，又在第二次做出「願身死換帝國安寧」的決意，即便燃盡生命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自己，有什麼資格去勸靜奈？
仔細想來，兩人雖然在劍道上互為螺旋，相互砥礪，但根本上其實都是一類人。
不僅是他們，卡西烏斯和亞里歐斯也是一樣，都是只要認準了道路，就絕不會回頭。
所以，卡西烏斯能帶領利貝爾擊退帝國的侵略，又會在之後離開軍隊，擔任游擊士，在利貝爾異變后又重回軍方。
所以，亞里歐斯才會成為克洛斯貝爾的守護神，不論是最開始的游擊士，獨立時期的國防部長，又或者現在的「逃犯」。
我等所求，從來不是妥協或者放手，而是執著！
至死不渝！
說不定，這才是「劍仙」挑弟子的核心標準。
黎恩能做的，只有深深吸氣，認真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負起責任來，相對的，師姐——」
不需多言，靜奈自然知道黎恩的用意：「放心吧，我可不是喜歡輸的人呢，不管是對詛咒還是師弟你。」
「那就說定了。」黎恩主動抬起手。
「說定了！」
靜奈同時伸手，與黎恩擊掌約定，而後，她腳步一轉，輕盈地滑出房門。
「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你的同伴們吧，我會遵守約定，保守秘密，你也一樣哦。」
黎恩再次點頭，臉上重新露出中央空調般溫暖的笑容。
靜奈能感覺到走廊上的氣息，黎恩自然也能。
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東西，每一道都透著熟悉與喜悅，從公館的各個地方匯聚而來
大門毫無懸念地被撞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和黎恩剛醒時一模一樣。
都不給黎恩打招呼的機會，來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直接抱了過來。
沖得最快的能和艾瑪一樣霸佔黎恩的胸口，這一殊榮屬於亞麗莎。
慢一點的只能使用黎恩的肩膀、後背或者其他部位。
再慢嘛，就只能在外圍，伸手抹黎恩的頭——這是蓋烏斯，或者捏黎恩的臉——這是菲。
最絕的是亞爾緹娜，來的慢了不說，身高體型全是劣勢，硬擠了兩次發現擠不進去，直接召喚「光劍」，從上方霸佔黎恩的腦袋。
然後，最愛湊熱鬧的米莉亞姆，有樣學樣……
結果，明明是令人感動的重逢，黎恩卻是一點都不敢動……也動不了，差點把他壓死、悶死、憋死。
過了好一會兒，才讓這群情緒上頭的夥伴們冷靜下來。
當然，好處也是有的。
大家都是性情中人，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感性宣洩得夠了，理性隨即佔據上風。
該談正事了。
地點也從黎恩所在的客房轉移到公館的會議室。
比起豪華到過分的超級大床房，黎恩對這裏更加熟悉。
一個月前的領邦會議就是在這裏召開，他也是在這裏抓住了凱恩公的繼承候補巴拉德侯爵，並幫助現任凱恩公正式上位。
自然而然地，黎恩走向了當時坐的位置，位於右側中間的一席。
然而，還沒等他正式落座，就聽一人說道：「你要到哪裏去？教官，這才是你應該坐的位置。」
開口者，翠綠的頭髮輕輕搖曳，窈窕的身形優雅端莊，慧黠的雙眼顧盼生姿。
正是黎恩教官最「寵愛」的學生，繆潔·伊格雷特，真名米蒂娜·尤婕莉絲·德·凱恩。雖然只有17，歲，卻已經是現任凱恩公，眾人所在公館乃至整個拉瑪爾州的主人。
黎恩有點懵，繆潔指向的位置，是整個會議室的主位。
「你在說什麼啊，那是你屬於我的位置。」
「只是表面上屬於。」繆潔淡淡地說道，「你才是與政府，不，宰相集團對礦真正的核心，這裏的大家，也大多是因為你才匯聚在這裏。」
「我——」
「不需要否認，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你的謙虛而改變。如果沒有舊VII班和諸位協力者的幫助，只要我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坐在這裏說話都是個問題。」
「這個……」
「反正這裏沒有外人，沒必要搞那套表面的東西。如果教官一定要我坐那裏的話，那就……這樣好了，你先坐下，然後我坐你腿上，這就萬事大吉啦！」
「你，你你你在說什麼啊，繆潔！」
站在少女身邊的尤娜開口了，她習慣性地去捂繆潔的嘴巴，卻被後者輕盈閃開，一邊躲閃，一邊不忘對黎恩拋媚眼。
「哎呀呀，想這麼做就直說嘛，我不介意哦，不如更進一步吧，我們結合，才是真正的穩固。」
此言一出，會議室里本就微妙的氣氛瞬間變得險峻。
亞麗莎、艾瑪、勞拉等人的眼角不由自主地上揚，男性組的表情也變得怪異，除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亞修。
但他也就只扛了幾秒鐘，只吹了個口哨，連風涼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一眾堪比機槍的目光瞪了回去，自顧自地說着：
「這年頭，貴族那套確實不太管用了，看『鐵血』那個傢伙就知道了，力量才是真正的話語權，所以教官，你就別推辭了。」
「正是如此。」
「你是眾望所歸，坐下吧，舒華澤。」
會議室中最年長的兩人接話道。
「黃金羅剎」奧蕾莉亞·勒瑰恩。
「黑旋風」沃雷斯·巴爾迪亞斯。
他們也是繆潔勢力中最有實力的支持者，統帥領邦軍的將領。
連他們都這麼說，黎恩也不好繼續推辭，過猶不及。
他理了理衣襟，正是走到會議室的中軸線上，那最豪華座椅上緩緩落下。
等他坐定之後，眾人這才依次落座，自覺或是不自覺地看向那個落座主位的年輕人，等他沉氣、沉聲：「開始議事。」
自舉起旗幟后，黎恩一方第一次正式會議就此開始。
至於在那之前，少了黎恩這個主心骨，能算是正式會議嗎？
pS：新年快樂。雖然工作生活越來越忙，但還是更出來了，謝謝大家的一路支持，筆者承諾不管要花多長時間，一定會將這本書完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