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重逢
沒過多久，流竄的混動氣息開始消退，一片空曠漆黑一眼望不到頭的虛空緩緩浮現。
就像是即將走到盡頭一樣，環繞在二人身邊那起伏旋轉波瀾也逐漸稀釋，一層閃著黝黑的巨大光幕阻擋在二人面前。
「這是..........好大的手筆！」看着光幕上時不時閃過的流光，介微微一愣，帶着一絲震驚。
鐵齋止住身影，駐足在光幕前細細打量了一會疑惑道：「這是什麼，你發現了什麼？」
介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發現這裏並沒有青山小姐的殘魂。」
鐵齋眉頭一擰：「閣下、我是在問這地方的奇異之處。」
介笑了笑，隨手撤去鐵齋身上的防護罩：「你仔細看。」
沒了防護罩的阻隔，鐵齋僅僅是剎那便察覺到光幕上的那一絲不同尋常，他眯了眯眼道：「是靈魂！那些破碎的靈魂都在這裏，好龐大的數量，難道這光幕的背後..........。」
「開了一個大洞，勾連虛空的大洞。」介微微頷首，難得為鐵齋解釋道：「從那個洞裏流過來的氣息，正在不斷吞噬這片空間，好在這層光幕效果極佳，大大的減緩了這種狀況，這也是為什麼這裏形似虛空，卻沒有徹底變為虛空的原因。」
鐵齋臉色一沉：「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止那種力量。」
介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光幕，搖了搖頭：「你錯了，無法阻止只是因為還不夠強大，況且這牆壁並沒能阻止這種吞噬，只是減緩了它的吞噬速度而已，這對普通人來說，說困難很困難，說難其實也不難，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媒介而已。」
鐵齋面色一緊，澀聲道「你是指..........靈魂！」
「沒錯！那些靈魂就是就是為了阻止混沌侵襲而存在的。」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鐵齋一驚，他剛反應過來，介便一臉喜色的驚詫道：「凱！你果然沒死？」
話落、就見黑暗中一個人影憑空浮現，站在光幕的另一端，正是久別重逢的阿凱。
「火影大人，讓您擔憂了。」阿凱撓了撓頭，愧笑道。
介眯着眼緊緊盯着阿凱看了一小會，才嘆了口氣道：「看來有人出手幫了你一把，這份情我記下了。」
阿凱如今的狀態，在介這等存在眼中一目了然，一縷殘魂而已，能不能跨過旋渦都不好說，更別說來這裏，介瞬間就猜了個通透。
阿凱苦笑道：「都怪我大意，要不然...........。」
介擺擺手：「這些話以後再說，我現在先把你弄出來。」說完、他緩緩伸出手掌，貼上光幕。
見此、阿凱神色一緊，連忙阻止道：「火影大人、請您等等！」
介動作一止：「什麼事？」
阿凱肅穆道：「這個封印..........不可以解除。」
介蹙了蹙眉，若有所思道：「封印！」
阿凱點點頭，目光有些黯淡道：「是的，相信您已經感受到了，這堵牆壁的存在，是為了阻止更多的混沌氣流湧入。」
「一但牆壁消失，甚至只需要裂開一個缺口，持續了無數年的平衡就將被打破，屆時、無盡的混沌氣流湧入，世間將承受難以想像的災難。」
鐵齋臉上浮現一抹恍然：「我明白了，先是通過那個特殊的旋渦，一層層的篩選出足以跨過黑色旋渦的靈魂。」
「然後將他們投入這個封印，維持封印的平衡，利用他們的靈魂來減緩侵蝕。」說到這裏、鐵齋一臉憤怒道：「將他們打散，然後加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揉捏在一起，如此肆意辱沒亡者，你覺得這公平嗎？」
阿凱沉聲道：「這是沒辦法的事，閣下能理解這種力量的恐怖，就一定能明白這麼做的原由。」
「況且，那些靈魂也並沒有完全的消散，在重組加強的過程中，其實有很多部分都被靈池的液體所替代。」
「而那些被代替的部分，則會和其他碎片組成完整的魂去尸魂界轉生，這也算一部分小小的彌補。」
鐵齋冷冷道：「彌補又怎麼樣？這種事有經過主人的同意嗎？」
凱搖了搖頭：「如果說一定經過主人同意才可以這麼做的話，那這個世界已經快沒有良善者了吧。」
鐵齋抿了抿嘴，還想反駁，介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插話道：「凱他說的沒錯，如果不這樣做，混沌氣流就會順着這裏將一切都吞噬掉。」
「如果要經過所有人的同意，找一些願意主動獻身的心懷大義之士，那要不了多年，世界上就會只剩下被慾望所支配的渣滓。」
鐵齋眉頭緊鎖的沉默幾息，問道：「這個洞是怎麼來的？難道就沒有阻止它的辦法嗎？」
凱搖了搖頭：「沒有，那位前輩曾說過，除非有一個強大到足以不斷禁錮這片空間的強者一直出手抵消這種力量，否則就只能利用人數優勢，用弱小者的生命去填。」
「不過這並非什麼殘忍的事，因為只是一些殘魂的集合體而已，對人損傷較大，卻沒有什麼性命危險。」
介目光一動，裝作好奇道：「哦、有趣的結論，這位前輩究竟是什麼人？」
阿凱搖了搖頭：「除了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他什麼都記不起來，對了、他說他和這個世界有着非常緊密的聯繫，如果世界毀滅，他也會死。」
「我通過一些細節發現，似乎真是這樣的，我有時候在想，世界上會不會真的有神，而那個前輩就是創造了這個世界的神。」
介眼眸微轉，好奇道：「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見見這位前輩。」
阿凱苦笑着搖頭：「沒用的，火影太過強大，一旦跨越牆壁，這地方恐怕瞬間就會失衡坍塌，而那位前輩又一直在封印核心維持平衡，根本出不來，所以除非危機解除，否則你們根本沒有見面的可能。」
鐵齋插話：「那你又是怎麼進去的？閣下的實力也很強大吧？」
「不一樣，我這些許微末的力量，和火影大人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何況你似乎忘記了，我現在只是一縷殘魂，連普通人都遠遠不如，倒是閣下如果想進去看看的話，我可以幫閣下向那位前輩轉達。」
鐵齋目光閃爍的沉思了幾息，拒絕道：「不必了，我不是個喜歡給他人添麻煩的人，倒是你，你是被那位前輩牽引進去的吧？難道他沒辦法送你出來嗎？」
阿凱嘆氣：「沒辦法的，這個封印是面向我所在的這個方向的，只能倚靠自己的力量離開。」
介挑了挑眉：「可以不影響平衡而進入的人，無法主動出來，而有能力主動出來的人又偏偏進不去，這是一個死循環啊。」
說完、他輕輕一笑，沖阿凱柔聲道：「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比如帶給家人一些話什麼的。」
阿凱有些慘然的笑了笑，語氣中帶着一絲悲意道：「請火影大人轉告我的老爸，我沒有褻瀆這份青春，更沒有在這條路上駐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在他的教導下，做的比我更加出色。」
介微微頷首：「我記住了，相信戴大叔一定可以體諒你的，你的孩子也是，他將來一定會成為木葉砥柱。」
說完、介沖他輕輕一笑，毫不猶豫的扭頭就走。
鐵齋眯着眼再次打量了眼光幕，似有感凱那偉大的人格，沖他施施然一禮之後，緊隨介的步伐離開。
凱深深吸了口氣，站在光幕前目睹著介二人完全消失以後，才眼眶發紅，躺在黑暗中獨自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