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中奇遇

「嘭……」一陣兵刃相交的聲音，將躺在山谷坡地小憩的少年驚醒。十二歲的簡波，已經是家中的主要勞動力，上山狩獵採藥，下河撲魚捉蝦，下地耕田除草，樣樣都拿得起、放得下。每天撿的燒柴，不是很多，也夠一家五口之用，還略有存儲。編織的柳條簍，不是那麼好看，用來捉魚卻很實用。家中僅有幾畝薄田，被他侍弄的乾乾淨淨。時而去遠山，獵取幾隻小動物；時而進河塘，撲捉幾條鮮魚蝦。簡波的早熟，正應了那句：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今天入山早了點，沙嶺山中霧重露多。沙嶺是羊角村附近的一處山，名字不得而知，這裏是簡波常來狩獵的地方。簡波將柴刀、弩箭放在身邊，便躺在山腳下，一塊塊平坦的石頭上，枕着背囊迷迷糊糊睡著了。除了這件弩箭之外，簡波還攜帶二支短弩，貼身左右二側攜帶。二支短弩可不一般，是父親簡武陽為他煉製的殺器，短小精湛，威力強大。可藏在前衣襟縫製的獸皮袋裏，危急時刻勾動開關便可發射，算得上貼身暗器。簡武陽既然能煉製弩箭，可不是一般人，作為煉器師，最起碼對靈符、陣法熟悉。沒人知道簡武陽來自何方，也不知他會煉器，在羊角村簡武陽就是個不合群的倔驢。簡波八歲那年，簡武陽傳授煉器知識，協助兒子煉製鶴嘴葯鋤，這是簡波的第一件作品。就在這一年，來了一夥自稱煉器谷的黑衣人，將簡武陽帶走，從此再無音訊。只有母親雲夢靈帶着簡波、妹妹羽馨、弟弟羽飛三人，生活在窮山僻壤之地。自從簡武陽離開家，簡家生活一天不如一天。母親操持家務，支撐家中生活重擔，便落在了簡波身上，他太累了……十二歲的簡波，仿若被生活壓彎了腰，一副小老頭的身板，比正常人似乎矮了一頭。簡波身體沒長，卻沒耽誤腦袋，乍眼看去宛如是一個大腦袋小細脖，長得猥瑣些，像似長不大的侏儒。羊角村百戶人家，簡波成了村的開心果。他只能早出晚歸，避開人們的視線，有的時候，簡波都想一頭撞死，自己都嫌棄長得對不起村裏人，對不起山清水秀的羊角村。為了掩蓋這副尊榮，簡波和母親學了一套化妝術。父親、母親二人會的東西很多。懂事起，簡波總覺得，父母和村裏人不太一樣，不喜與外人相處，房子也建在村邊臨山之處。但是卻不讓簡波從小讀書認字，漸漸大了也只是翻來覆去學習不足百個字。究竟哪兒不對，簡波也猜不透。……一陣陣打鬥廝殺聲音傳來，驚擾了簡波的思緒。簡波翻身滾落石頭下，尋聲探出頭來，瞄向廝殺場地。一高一矮二個黑衣之人，爭鬥不休。一道道銀芒劃破虛空，一簇簇霞光飛舞盤旋。一會二人騰空躍起，一會雙方幻影穿梭。看到這情景，簡波腦海不時泛起，村裏說書人描述的故事。眼前的場景，不正是說書人描述的情節嗎？此刻，矮個子黑衣人，滿臉血污，步履踉蹌，只有招架之功，卻無反擊之力。高個子的黑衣人，也好不到哪去，衣衫襤褸，滿目猙獰。「啊……」幾息的時間過後，隨着一聲呼號，二聲慘嚎入耳。矮個子黑衣人一條左臂飛起，濺落在簡波身前石頭邊，高個子黑衣人則被一柄短劍刺中胸部。高個子黑衣人身受重傷，矮個子黑衣人，轉身逃逸。「咻！」矮個子黑衣人，被人斷掉一臂，怎肯放棄擊殺黑衣人的機會，順手祭出帶着血跡的短劍，直奔黑衣人刺去。發覺矮個子黑衣人，祭出飛劍的那一刻，高個子黑衣人卻猛然陡轉身來，右手一甩，祭出一件稀奇古怪的法寶，迎向襲殺而來的飛劍。與此同時，左手悄然拋出一個黑漆漆圓球，在地面跳躍着滾向矮個子黑衣人。當矮個子黑衣人發現腳下異物時，再想躲避已晚。「轟！」高個子黑衣人拋出黑漆漆圓球，晴天霹靂一聲響，藍光閃過，卻無暇查看爆炸的效果，轉身便逃。「轟！」硝煙隨風飄逝，面目皆非的廝殺場地，只餘一具體無完膚的人，仰卧在爆炸衝擊的土坑中。簡波沒有看到爆炸個過程，爆炸聲起，他被劇烈的爆炸聲震昏。一炷香過後，林中鳥雀再度唱響，山間晨曲的時候，簡波才慢慢蘇醒。那隻斷臂還在石頭邊，一隻黑漆漆的戒指，仍然套在手指上。

簡波小心翼翼走到斷臂之處，好奇的端詳黑漆漆的戒指，略微遲疑便壯著膽，擼下黑漆漆的戒指藏入懷中。說書人常常提起儲物戒，內有乾坤，簡波知道這枚戒指，一定是傳說中的儲物戒。簡波雖說長得難看，思維卻不遲鈍。收好儲物戒之後，便戰戰兢兢地來到爆炸現場，想出手救治坑中之人。可是當他跳入坑中，才發現這人已然死去。既然人已經死去，身上留下的財物也用不着了。簡波窮怕了，平時就是個橫草不過的拾荒者。在荒無人煙之地，便對死者進行了搜身，所有的物品，也不管是什麼玩意，統統收起，裝入自己的背囊之中。平白得了人家的財物，也得對死者負責任。……簡波將死者拖出深坑之後，便開始在凌亂不堪的場地，尋找遺失的物品。不過只有一柄短劍是完好的，其它的物品都是一些殘片。簡波沒興趣收藏這些殘片，取過死者斷臂，然後拖着死者，離開爆炸現場。「我得為矮個子，選一處景色優美的高地。」入土為安，怎麼也不能在爆炸凶地選穴，簡波心下思忖道。大概是同命相連吧，都是矮個子，簡波便想為這個矮個子黑衣人，找個高地棲息。總在山中行，簡波自然熟悉這裏的地理位置，在遠離廝殺現場的一處小山坡上，用鶴嘴葯鋤、短小礦鎬挖掘一個深坑，準備掩埋死者。下葬的時候，屍體滾落坑中，卻背部朝天，簡波驀然發現，死者屁股傷口開裂處，有異物露出。「呵呵……東西藏得夠隱蔽啊，竟然弄進肉里藏着！」簡波隨手從死者屁股肉里，拽出異物一看，竟然是一塊泛黃的玉簡。……簡波那裏知道，二人修為並不高，平凡人看修仙者打架，當然看得眼花繚亂。二個黑衣人本是一對好朋友，聯手探險一處洞府遺址，發生了差強人意的事。矮個子進入洞府，得到坐化之人的財物之後，便將玉簡藏於屁股肉里，想獨吞此物。剛剛出來，便被高個子之人偷襲。見財起意的高個子之人，一路追殺矮個子，卻不料被矮個子重創。……也許是蒼天悲愴，英年早逝天才，也許是死者感激簡波，讓其免於暴屍荒野。當簡波埋葬了矮個子之後，烏雲慢慢聚攏頭上，遠處虛空彷如鐵球滾過一塊破鐵板，跌落山谷，降臨小山坡。常在山中行，知氣候多變化。當炸雷響起的那一刻，簡波早已飛快的離開沙嶺，直奔家中而去。山谷並沒有因簡波的離開，拒絕空中雨意。大雨如約而至，頃刻而下，將這片狼藉的山谷撫平，也將小山坡那處墳墓撫平。大雨在山谷暴虐了數個時辰，才心滿意足的離去。……天將晴，黑衣人廝殺的地方，驀然冒出七八個身體散發，濃郁元氣的黑衣人。人們認為，世間一切都是由各種元素組成，修者將提煉過的天地之氣，稱之為元氣。這些人在那處廝殺現場，尋尋覓覓搜索，兜兜轉轉查看。所有的蛛絲馬跡，被一場大雨沖刷，一點氣息也無。「那人沒有被炸死？躲過此劫？」「不可能啊，扔出的是轟天雷啊，那玩意的威力，就是金丹修為的強者，不死也要扒層皮，何況矮個子只是鍊氣的修為。」「難道此人有逆天寶物防身？」「……」種種猜測不一。這些黑衣人在此處尋找多時，仍是沒有一點線索，心有不甘的離去。離去的時候，這伙黑衣人，卻悄悄留下了一縷靈識。修者腦海的精神力，達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和體內精鍊的真元之氣結合，形成一種特殊的能量，稱之為靈識。靈識是修者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才有的能力。產生靈識后，才能內視身體，修者才能掌握自己身體的狀況，更好的掌控自己的身體，及開發身體的潛力。隨着實力的增長，靈識也會不斷成長，成為一種感知力，最終轉化為神識。一般來說靈識，是修者修為進入鍊氣階段，才會產生的一種能力。神識只有修為進入元嬰境界，才能由靈識進化，轉化的一種能力。可以猜測，這伙黑衣人修為最高境界的人，也只是鍊氣的修為。這些人，尋找什麼？是什麼東西讓這些人，鍥而不捨的尋覓？當然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