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你看着我，我看着他
火花噼啪。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烈火燃燒的炙熱。
太后和皇帝看到兩人這對視，旁若無人的眼中唯有你，兩人一人拿着手帕掩唇笑，一人輕咳。
這二人真是……難捨難分啊。
商涼玥聽見皇帝的輕咳聲，那陷入帝聿深深墨眸里的心瞬間抽回來。
她一個激靈，飛快低頭。
天吶！
她在做甚？
太后看着那都快要埋進衣襟里的小臉，臉上的笑是愈發大了，連手帕都掩不住。
這丫頭，真真是太可愛了！
帝聿看着低頭的商涼玥，她一低頭了，他便看不見她的臉了，但他能看見她額前的劉海，以及那逐漸變紅的耳珠。
帝聿眸中墨色漫開。
皇帝臉上的笑亦瀰漫。
看多了爾虞我詐，現下再看這般簡單的感情，這般單純的愛戀，心中的枷鎖似都鬆動了。
站在皇帝身後的帝華儒和帝久晉，看見帝聿過來，兩人立時躬身。
尤其是帝久晉，極大聲的叫，「皇叔！」
聲音響亮，精神。
就好似在說：皇叔，看我看我！
帝華儒聽見帝久晉的聲音，眉頭皺了下。
帝久晉的聲音打破了這前面的輕鬆氣氛。
帝聿眼眸微動，眼中神色瞬間恢復。
他轉過視線，落在皇帝身後的兩人身上。
帝華儒，帝久晉。
「免禮。」
兩人直起身子，看着帝聿。
帝華儒神色恭敬，同時，眼中含着一抹神色。
這神色是期盼，是渴望，還有，信任。
而帝久晉看着帝聿，眼睛亮的很，甚至比商涼玥都還要亮。
可以說，似太陽，恨不得讓自己亮的被帝聿注意到。
然而，帝聿看着兩人的眼神如往常，一點都未有變。
似乎，他是他們心目中敬仰的十九皇叔，帝臨戰神，永遠都會是。
皇帝聽着後面兩人的聲音，那聲音里的崇拜和敬仰一點都未藏着掖着。
便如商涼玥對十九的情意。
皇帝臉上是笑，背過手，看向前方。
皇后領着後宮妃嬪們過來，站定在皇帝面前。
「參見皇上。」
一眾女眷齊齊屈膝。
皇帝抬手，「都起來吧。」
「謝皇上。」
整齊劃一的聲音，皇帝視線在皇後身後跟着的人面上。
尤其是明嬅瀅。
明嬅瀅頭低着，面上安靜的很，看着沉穩了許多。
皇帝視線收回來，對林公公說：「瞧瞧，人可否到齊。」
「是，皇上。」
林公公趕忙吩咐人去清點人數，很快過來，「皇上，齊了。」
「嗯，走罷。」
「是。」
林公公手上拂塵一掃，唱喏，「啟程——」
瞬間，浩浩蕩蕩的人離開東山寺。
如來時一般。
住持送皇帝下山，看着馬車一輛輛駛離，直至大部隊人馬消失在視線里。
住持雙手合十，躬身，「阿彌陀佛。」
東山寺恢復安靜。
似乎，這大半日的熱鬧不過花落閑庭。
住持轉身進東山寺。
忽的，他停住腳步，對身後的一個和尚說：「去瞧瞧，師父可還在。」
「是，住持。」
小和尚快走着，很快去了東無上師的禪院。
不過，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小和尚回來。
此時住持正盤腿坐在正殿裏的天神帝心座下，他手上拿着佛珠，一手豎在身前，眼睛閉着，在念經。
住持兩邊亦是盤腿而坐的和尚。
他們面前是一個木魚，他們一手豎在身前，一手敲擊木魚，嘴裏溢出一段段冗長的經文。
小和尚快步進來，停到住持身前，跪下，小聲說：「師祖雲遊去了。」
念經的住持停住動作，睜開眼睛。
他看着前方，眼中是明了，「我知曉了。」
再次閉上眼睛，念經，數佛珠。
小和尚起身，雙手合十，躬身，然後轉身離開。
今日他們需誦經到夜晚子時。
到子時才能停。
這是每年歲節都要的。
一輛輛馬車回皇城，等到得皇城時，時間是申時末。
花了一個時辰。
此時天未黑，太陽也恰恰的在落下。
歲節一過，天也就未黑的那般早了。
此時，榮華殿內，一張張小桌子擺好，桌上放着酒水，茶水，以及點心冷盤。
林公公替皇帝解下大氅，皇帝第一個進去。
頓時，殿內站着的宮女太監立時跪下，「皇上。」
皇帝抬手，「起來吧。」
走進去。
「謝皇上。」
宮女太監們站起來，後面跟着的人亦隨着皇帝進去而依次進去，而這隊形就如去東山寺時一般。
皇帝走前面，商涼玥扶著太後走在後面，帝聿走在旁邊。
帝華儒便是在後面。
這般以此類推。
帝華儒走在帝聿身後，他看着商涼玥。
他也就只有現下這般才能放肆的看着她，不會有人察覺。
這樣好的機會，他不會錯過。
明嬅瀅走在皇後身後，她便如帝華儒一般，視線緊緊看着帝聿，貪婪的，痴戀的，執拗的，不移開。
成妃走在麗貴妃身後，她視線看着前方，看着隱隱露出的那碧色身影。
這夜姑娘她今日瞧見了，那模樣真是越發水靈了。
而她也瞧出來，太后是真的喜歡那丫頭。
看來，短時間太后是不會放人了。
各方心思，大家依次坐到殿內。
商涼玥也隨着太後上台階，站到了太後身後。
而她這一站，下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楚。
就如年三十那日，站得高，看得遠。
下面的牛鬼蛇神都逃不過她的眼。
當商涼玥扶著太后坐好，轉身面向下面的那一刻，帝華儒視線收回來。
成妃亦是。
包括明嬅瀅。
沒有錯。
明嬅瀅在看着商涼玥。
隨着太後上台階，明嬅瀅的視線落在了商涼玥身上。
大氅脫了，露出那一身輕盈的綠裙。
長發垂直落下，幾根小辮子落在那直發上，隨着商涼玥的走動而晃動。
發上編著的辮子插著一朵朵臘梅，便如深淵裏開出的一朵朵向陽花。
美的驚心動魄。
好一個美人兒。
明嬅瀅拿起面前的茶杯，眼帘垂下，眼中的陰冷不斷劃過。
商涼玥看着明嬅瀅，視線落在明嬅瀅握著茶杯的手上。
那纖纖玉指，此刻握茶杯握的極緊。
商涼玥眼睛動了下，轉過視線，看着前方。
明嬅瀅，即便她肚子裏有了帝華儒的種，她亦放下愛王爺的心。
宴會很快開始，殿內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是歌舞昇平。
大家笑着，你敬我，我敬你。
氣氛一派和樂。
商涼玥始終規規矩矩的站着，半點神色變化都未有。
忽的。
【作者題外話】：第三章，後面還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