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0章 站了一夜

對，未有錯。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帝久晉。

他一夜都呆在此，未回去。

帝久晉發現，自從之前在皇叔的府外守着那麼些時日，自己竟不畏寒了。

果真，來皇叔這就是磨礪。

他受益匪淺！

「在。」

帝久晉眼睛瞬亮，「當真？」

一瞬間，整個人都精神了。

他以為皇叔不在，不然他睡在這外面，自己怎會未察覺？

不過，未察覺也可能自己睡的太沉。

是他自己的緣由。

但不論如何，皇叔在他很開心！

這般近距離的與皇叔在一起，他覺得特別好！

哈哈……

「是。」

帝久晉登時精神抖擻的進去。

然而，他剛向前，侍衛便伸手攔住他。

帝久晉愣住。

侍衛，「晉王殿下，未有王爺的准許，任何人不得進去。」

帝久晉反應過來，啊，對。

皇叔的營帳是不能隨意進去的。

帝久晉立時說：「勞煩通稟一聲，便說我有事與皇叔說。」

「晉王殿下稍等。」

帝久晉點頭，然後身子站直，規規矩矩的站在外面。

很快就能見到皇叔了，他很是激動。

侍衛進去營帳，帘子打開又合上。

帝久晉看着，心情更是激動了。

就好似他下一刻便能見到帝聿。

營帳里，侍衛進去，躬身，「王爺，晉王殿下有事與你說。」

帝聿站在書案前，背對着侍衛，一手負於身後，一手垂於身前。

他身上衣袍不變，髮絲不變，一切與昨日如出一轍。

未有一絲變化。

似乎，他昨夜根本未睡。

齊歲站在帝聿身後，侍衛身旁。

與帝聿一同保持着這個姿勢，許久。

現下，侍衛出聲后，營帳里一片安靜。

齊歲看向帝聿，不知曉此時帝聿在想甚。

昨夜王爺未睡，一整夜都在此站着。

他知曉。

因為，他一直在王爺身邊。

可他不知曉王爺心中在想甚，亦不知曉昨夜太子殿下那封信寫的是甚。

更不知曉王爺是喜，是怒。

王爺身上的氣息完全斂盡，他一點王爺的情緒變化都感覺不到。

他覺得不好。

這極為不好。

他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侍衛在說了那句話后，帝聿未出聲，他也就一直保持着身子躬著的姿勢，等著帝聿回答。

他必須等王爺回答了后才能出去。

不然他不好回答帝久晉。

營帳里氣息安靜，一切無聲。

齊歲看帝聿，看不出個所以然，他知曉帝久晉在外面等著，亦知曉帝久晉在外面睡了一夜。

而剛剛帝久晉與侍衛說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相信王爺亦聽得一清二楚。

現下王爺不回答，想必是不想見帝久晉。

畢竟，王妃未找到，王爺的心情怎麼都不好。

甚至，在王爺心中，現下也就只有王妃的事最為重要了。

別的，不重要。

齊歲看向侍衛，便要讓侍衛出去推了。

但他剛張唇，帝聿的聲音便落進耳里。

「讓他進來。」

齊歲一瞬睜大眼，眼裏儘是不敢相信。

讓晉王殿下進來？

王爺竟然會讓晉王殿下進來。

他着實想不到。

「是！」

侍衛很快出去，齊歲看向外面。

很快外面傳來侍衛與帝久晉的聲音。

「如何？」

「晉王殿下，王爺讓您進去。」

「啊，好！」

隨着那一個「好」字，帝久晉飛快進了來。

速度快的齊歲剛轉身，身子站好。

「晉王殿下。」

「免禮。」

帝久晉一進來便看見前方站在書案前的人，那挺直的脊背，一身的偉岸，一身的沉穩內斂，就如一座大山。

永遠都不會倒塌的大山！

帝久晉立時抬手，躬身，「晉兒拜見皇叔！」

聲音響亮，有力，精神十足。

興奮十足。

於帝久晉來說，他能看見帝聿，真的就如手觸碰到了天上的太陽，不可思議！

帝聿轉身，看着帝久晉。

他的一雙深目里，含着無底深淵。

帝久晉感覺到帝聿的視線，那落在身上的視線就如一塊大石，一下壓了下來。

壓力巨大。

不過，他頂得住！

帝久晉立時說：「皇叔，晉兒有事想請教皇叔。」

聲音依舊大聲，音量，音調，極穩。

顯然，壓力越大，就越有力量。

齊歲看着帝久晉，眉頭挑了下。

晉王殿下，似乎極為的無畏。

極為的勇敢。

出乎他的意料，但，感覺極好。

齊歲眼裏劃過一絲笑，看着帝久晉的眼神愈發好了。

帝聿看着帝久晉，深深的黑眸里，半點動靜都未有，「嗯。」

嗓音沉沉，聽着似從深淵裏冒出來。

聽的人都心顫。

然而，帝久晉聽見這一聲，就如被肯定，勇氣滿滿，力量滿滿。

「晉兒想問皇叔，不是同父同母，是不是便不可真心相待。」

帝久晉抬頭，看着帝聿，眼裏都是期盼。

他想知曉這個答案。

尤其是尊崇之人嘴裏說出。

可是，帝久晉這話說出，四周卻是安靜了。

齊歲看着帝久晉，眼睛一瞬睜大，心裏整個都緊了。

他以為晉王殿下想問的是打仗之事，時局之事，抑或是武藝之事。

未曾想是這八杆子都打不著的兄弟之情。

這……委實另人驚訝。

帝聿看着帝久晉，墨染的雙眸里清晰的倒影出帝久晉的身影，以及那雙充滿期盼的眼睛。

「你以為家國天下是甚。」

家國天下？

帝久晉愣住。

他是問皇叔問題，自然的，他希望的是皇叔能給他一個答案。

讓他安心的答案。

但皇叔未給他答案，反而問他問題。

他未想到。

所以，帝久晉一時反應不過來。

齊歲也被帝聿這話給問的一愣。

不過很快的，齊歲想到什麼，明白了。

家國天下，皇氏子弟，不是那般簡單的。

晉王殿下今日有此一問，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昨日發生之事。

太子殿下受傷，晉王殿下第一個發現，如若兩人都有甚歪心思，昨日之事便不是昨日之結果。

而昨夜皇后，麗貴妃分別去了太子殿下營帳，晉王殿下營帳。

兩人做甚，仔細一想便不得而知。

太子殿下胸有城府，晉王殿下直接莽撞。

在與麗貴妃爭吵后，來了王爺這，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王爺這句話，無疑就是給了晉王殿下答案。

至於晉王殿下能不能明白，就看他自己了。

帝久晉看着帝聿，神色完全反應不過來。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他不知曉該作何反應。

但，不等帝久晉多想，外面便傳來一道聲音。

【作者題外話】：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