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暗流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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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倫商會是賽格斯世界最大的走私商會，把持了至少70%的黑市奴隸交易，對於他們來說，買賣精靈本身就是商會的一條重要收入來源。」
「據我所知，在母神……嗯……女神冕下開始庇佑精靈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他們就有些坐不住了。畢竟，有真神庇佑的種族，和沒有真神庇佑的種族，完全是兩碼事。」
「這是一群為了利益，可以做出任何無底線之事的混蛋，身為人族商人，他們甚至連人類神系的貿易與公正之神都不信奉，只會做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猜測，很可能是半獸人與他們暗中達成了什麼承諾，半獸人很有可能打算再次進犯我們精靈之森了。」
賽琳娜神情嚴肅地說道。
「可是，賽琳娜，我們之前已經擊潰過一次半獸人的大軍，足足三萬名半獸人全都在天選者的手中覆沒，就連獅心王伊姆什和半獸人的首席大祭司也全部戰死，半獸人的王者神器獅心劍都成了天選者的戰利品……」
「在這種情況下，半獸人還有力量再次組織軍隊進犯嗎？要知道，那時候我們還很弱小，但現在……無論是天選者，還是我們，都已經今非昔比了。」
生命聖女愛麗絲反問道。
她微微皺着眉，話語之中帶着疑惑。
而聽了她的話，賽琳娜嘆了口氣，說道：
「愛麗絲，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在艾瑞斯王國的時候，我見到了其他的族人，知道了有關半獸人更多的消息。」
「我們對半獸人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看向了一旁靜靜聆聽的神眷者零，問道：
「零大人，我可以請知曉內情的族人進來嗎？」
伊芙輕輕頷首。
而得到她的授意，賽琳娜很快就將一名男性精靈請了進來。
那是和她一起歸來的一名精靈同伴，
頭髮是冰藍色的，眼睛則如同藍寶石一般清澈。
不過，此時此刻他卻神情恍惚，似哭似笑，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然而，對於他的這幅樣子，愛麗絲和伊芙倒是都不覺得意外。
在伊芙以生命女神的馬甲兼精靈庇護者的身份開始傳道信仰之後，很多經過一番猶豫糾結后回歸的精靈，在看到精靈之森的盛況，在恍然意識到生命女神的真實身份以後……都是這個表情。
那是震撼，是狂喜，是激動，是委屈……
不過，這位精靈也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連忙對着伊芙和愛麗絲行禮：
「梅爾斯·冰霜，見過神眷者大人，見過聖女大人。」
他的動作非常標準，並非精靈禮節，而是大陸上最為流行的人類貴族禮節。
伊芙微微點頭，而愛麗絲則驚喜地將他扶了起來：
「原來是冰霜部族的族人，不用客氣，叫我愛麗絲就好。」
不過，在扶起他的時候，愛麗絲卻注意到他袖口之下竟然是道道猙獰的傷痕。
精靈少女的動作微微一停，神情有些複雜，而梅爾斯則略顯局促地將手臂擋了起來：
「抱……抱歉……讓您看到了不好看的東西……」
「不，別緊張，我明白的，你受苦了。」
愛麗絲一邊將他扶起，一邊安慰道。
她並沒有問對方身上的傷痕是怎麼來的，因為她已經猜到了原因。
「梅爾斯是我們從索倫商會救出來的同伴，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奴隸販子買賣到人類世界了，在艾瑞斯王國呆了足足三百年，對半獸人非常了解。」
賽琳娜解釋道。
在艾瑞斯王國待的時間長，從而對半獸人非常了解，這句話一點問題也沒有。
因為艾瑞斯王國直面死亡荒漠，是受到半獸人威脅最大的人類國度，王國的人類常年和四皇荒漠上的半獸人部落交戰，對他們格外熟悉。
這種熟悉，甚至遠在曾經幫助過半獸人定居的精靈之上，也在繼承了世界樹傳承的伊芙之上。
「抱歉……在人類世界呆的久了，一時間下意識就用了人類的禮節，我會馬上改正的。」
梅爾斯有些不安地說道。
「放鬆一點，慢慢來。」
愛麗絲溫和說道。
聽了愛麗絲的話，梅爾斯稍稍冷靜了下來。
他又深呼吸了幾下，隨後表情一肅，將右手放在胸前，畫了一個樹形符號，並雙手交叉，再次深深地行了一個精靈禮節：
「梅爾斯·冰霜，見過神眷者零大人，聖女愛麗絲大人。」
「生命女神的符號並非世界樹，而是生命權杖。」
賽琳娜在一邊嚴肅地提醒道。
梅爾斯動作再次一僵。
而愛麗絲則是一樂：
「別緊張了，有些事，知道就好。不過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離開精靈之森了，這既是為了母神冕下，也是為了我們自己。」
梅爾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感慨道：
「現在的精靈之森……已經變成了樂園一般，我想任何族人歸來，都不會再想離開了。」
愛麗絲深以為然，而伊芙聽了，也是有些感慨。
這位男性精靈，就是她看到的最早在賽琳娜隊伍中對「生命女神」表示質疑的精靈了，也是對生命女神的信仰最不虔誠的精靈……
不過，現在看去，他的信仰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已經絲毫不亞於資深的虔誠信徒了。
而這種變化，或許僅僅發生在數息之間，或許僅僅是對方在知道生命女神就是世界樹的那一刻……
這不得不讓伊芙感慨，精靈這個種族，的確赤誠。
雙方熟悉了幾句，隨後就直接進入了正題。
「梅爾斯，賽琳娜說，你對半獸人很熟悉？」
愛麗絲問道。
「算是知道一些吧，我有一百多年的時間都生活在死亡荒漠和艾瑞斯王國的交界處，所以也常常和半獸人打交道。」
梅爾斯回答道。
說着，他神情一肅：
「愛麗絲大人，零大人，我知道去年我們精靈族和半獸人發生了一場大戰，半獸人三萬大軍都全軍覆沒，不過……這對半獸人來說，還遠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聽了他的話，伊芙心中一動：
「原因呢？」
「這和半獸人的社會結構有關。」
梅爾斯說道。
說着，他開始詳細解釋：
「半獸人與人類不同，與我們精靈也不同，他們雖然有共同的王，有共同的信仰，但實際上卻並非一個完整意義上的國家，而更像一個各個半獸人部落的聯盟。」
「他們的王，就是他們的盟主。」
「每一個王，都會從各個部落之中挑選出勇士，組成軍隊，這就是半獸人對外征戰的隊伍。」
「之前我們精靈族擊潰的半獸人大軍，就是這樣的軍隊。」
聽了他的話，愛麗絲點了點頭：
「這些消息，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是……三萬大軍全軍覆沒，半獸人還能組織起新的大軍嗎？」
「可以的，雖然會麻煩一些。」
梅爾斯點了點頭。
「我知道在主流記載中，死亡荒漠上的半獸人人口不過數十萬人，但是……這已經是幾十年前的數據了。」
「半獸人是好鬥的，在過去，半獸人各部落之間也經常發生戰爭，每年都會有很多半獸人死於內部的廝殺，所以……他們的人口一直提不上去。」
「然而半獸人的上一任王，獅心王伊姆什卻是一個非常有才略的人，他真正意義上統一的死亡荒漠，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王。」
「在他的發展之下，死亡荒漠上的半獸人數量其實早已經不是外界認知的那樣了，而且年齡結構也發生了變化，很多都是青壯，這從艾瑞斯王國和死亡荒漠之間走私的糧食和鐵器的數量就可以看出來……」
「現在，哪怕半獸人人口沒有破百萬，但也相差不遠了，而這對於一個全民皆兵的種族來說，是很可怕的，因為這意味着他們可以一次又一次重新組織起三萬大軍！」
梅爾斯嚴肅地說道。
所以……這就是異世界般的游牧？
伊芙神情有些古怪。
而愛麗絲則微微皺眉，反問道：
「但是，獅心王伊姆什已經戰死了，半獸人各個部落現在應該又陷入了混亂吧？」
梅爾斯微微一怔，正要回答，伊芙卻心中一動，輕聲開口了：
「是真神？」
聽了她的話，梅爾斯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
「沒錯，零大人，就是真神！是真神插手了！寒冬與狩獵之神冕下發下了神諭，選出了半獸人的新王，保持了死亡荒漠的統一。」
「真神插手了……」
愛麗絲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她竟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畢竟，寒冬與狩獵之神烏勒爾一直秉承的信念就是適者生存。
祂一直鼓勵信徒之間的競爭，半獸人部落之間的廝殺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在祂的身上……
然而，現在祂竟然一改信念，直接插手信徒的內部競爭了？
「看來，他們真的要有大動作了。」
愛麗絲喃喃道。
「沒錯，而且不僅如此……最近一段時間，整個賽格斯世界的魔力都在提升，各個智慧種族的實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半獸人也是如此……」
「雖然黑鐵血脈限制了他們大多數人的天賦，但最近一段時間死亡荒漠卻誕生出來了大量的類似神眷者一樣的存在，他們的實力都很強大，大多數都在黑鐵上位，甚至有不少達到了白銀。」
梅爾斯繼續說道。
賽格斯世界的智慧生物血脈是有等階的。
一般來說，會以這個種族所能達到的平均實力，定為種族等階。
而半獸人是黑鐵種族，也就是說半獸人的平均實力其實就是黑鐵位階。
不過，雖然平均實力是黑鐵位階，但也是會誕生出更強大的存在的，而且有的時候看種族實力也不能只看等階，還要看基數。
就像人類一樣，人類的平均實力甚至連職業者都沒達到，連黑鐵種族都不是，然而沒有哪個智慧種族會小瞧人類。
因為基數大，總能誕生出來強者的。
不過，烏勒爾甚至連信徒的實力都開始插手了，這倒是讓伊芙真的意外了。
通過神眷強行提升信徒的實力……
這不是說不行，而是一般來說沒有哪個真神會這麼做。
尤其是跨界的時候，太耗費神力了。
不僅如此，如果兩個真神進行信仰戰爭的時候，一方真神大規模通過神眷提升信徒實力勢必也會導致另一方真神跟風。
最終信仰戰爭就徹底演化成真神之間的神力比拼，哪怕是獲勝的一方，也會是慘勝……
所以，一般來說沒有真神會這麼做的。
而烏勒爾這麼做了，只意味着一件事，祂急了。
不僅如此，祂的心態也變了。
祂這應該是決定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也要將精靈之森的威脅抹殺了。
說實話，伊芙倒是挺理解祂的。
畢竟……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尊庇佑精靈，成長極快，又有大腿，而且對半獸人毫不留情的真神……她是烏勒爾的話，她也慌。
尤其是魔力開始回升了，晉級將會更加容易。
之前魔力低下，半獸人和其他種族之間的差距還沒有那麼大，但一旦魔力回升，精靈們的種族桎梏也解開了，勢必會晉陞更快，半獸人和精靈之間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就目前而言，精靈之森的精靈們，就已經依靠着冥想和鍛煉，將平均實力恢復到黑鐵上位了，也算是勉強跟上了玩家們步伐。
這不是說精靈們天賦秉異。
他們這是因為種族本身實力就該是白銀位階，所以才會恢復得這麼快，而不是單純像玩家那樣無條件吃經驗快速晉級……
換句話講，或許隨着魔力提升，大多數精靈的實力快速恢復到白銀就會停下來，但以玩家們身體的天賦和潛能，只要伊芙肯放開限制，他們靠着刷怪吃生命力衝上傳奇都不是不可能……
不過……那樣的話，伊芙復活起他們來估計要心疼死神力了。
回到當下。
當梅爾斯說完的時候，整個神殿中的氣氛都有些壓抑。
愛麗絲皺緊了眉頭，而賽琳娜也是神情嚴肅。
就連伊芙也同樣是神情肅穆。
不過，她肅穆的原因卻並非半獸人。
在她看來，哪怕是烏勒爾再跳，以現在玩家們的實力，也足夠拼一拼了。
就按一百萬半獸人算，一個玩家幹掉十五六個也夠了吧？
更別說，她的神力早就超過對方了，哪怕是拼神力也完全不虛……
只是，她並不想在烏勒爾身上浪費太多神力。
同時，她擔心的也並非僅僅是烏勒爾。
她真正的擔心的，其實是索倫商會。
梅爾斯和賽琳娜或許並不清楚，但伊芙可是知道的，索倫商會背後的存在不是別人，正是黑暗與陰影之神霍爾德爾。
而自從地下世界戰爭之後，伊芙也算正式站在了海拉的一方，成功和對方結下了梁子。
半獸人的動作，說沒有霍爾德爾在背後搞鬼，她絕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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