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這不過是張普通符籙罷了(3/3)

171.這不過是張普通符籙罷了(3/3)

「左朝辭左宗主居然也要來此處?這實在是太好了!」

「此番出山,本以為要面對深宮妖魔,老道還心生踟躕,沒想到卻能見到北辰道宗宗主。」

「北辰道宗的符兵,南海道宗的符陣,崑崙道宗的符籙,三宗鼎足之立,乃是天下道門在三方的執牛耳者。如今一門宗主竟然來此...想必可以看到他的精妙道法了,實在是不虛此行。」

「不錯,如論單打獨鬥,道門最強者當屬於北辰了,這妖魔如果知道左宗主前來,怕是要趕緊逃離了吧?」

「得見左宗主道法,老道這瓶頸也該鬆動鬆動了,哈哈。」

左朝辭前來本該是隱蔽之事,至少知道的人不會太多。

而此時,這消息不知是誰散播了出去,竟是沸沸揚揚。

不僅散了出去,還體現出宗主解決深宮妖魔是輕而易舉的信息。

似乎只要左宗主入了王都,入了皇宮,那麼妖魔就會手到擒來。

四處圍聚向王都的道士都得到了這消息,原本面對深宮妖魔還有些局促、緊張、壓抑、沉重,如今卻是都變得輕鬆起來,三兩結伴,無論道士道姑,談論的都是這左朝辭宗主的事。

秋季的肅殺也因為這一人而改變。

原本皇宮的詭譎氣氛似乎也因此而舒緩了許多。

一葉飄落,在地面緩緩刮過,撞在皇宮牆壁便是止頓了剎那,欲靜卻不止,又被風吹着旋了個彎兒,繞入了小院子。

院落里,玉石抬階上,是別緻的六畫柱。

木柱之間的門扉隱隱敞開,傳出談話的聲音。

「閣老,朕叫你來御書房,是想與你說道士入宮的事。朕知道你的女兒與皇后的弟弟有婚約,所以你也擔心皇后,生怕道士入宮降妖除魔會影響到她,這朕能理解,朕也想過。

但這一次不同,這一次那北辰道宗宗主恰好路過,這等仙人般的人物,平時相見也見不到,這次正好讓他入宮。」

王正石看了一眼天子。

天子神色威嚴,與平時無異。

但王正石什麼人?

他直接看出天子很興奮。

至於為什麼興奮,王正石也猜到了。

天子不年輕了,他渴求長生之法,而且這等層次的道門強者,這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聲音,都足以證明左朝辭可以解決深宮妖患。

難怪天子興奮。

王正石知道自己已經敗了。

太子成功了。

但這等意外確是無奈,非戰之罪。

所以,他心底長嘆一聲,卻是笑着對天子說:「臣以為此事甚好,那便恭迎左朝辭宗主入王都。」

...

...

秋月近圓滿。

一名青袍道人正盤膝坐在篝火前。

紅色暖光照明了他道袍的廣袖,袍擺上的流雲,以及背後的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乃是帝星,也是北辰道宗的標誌。

此時,這道人雙目似微微閉着,膝蓋盤起,他正在抱元守一,靜感天地。

說來也是奇怪,他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山地。

這種初秋深夜,山林里正是猛獸橫行的時候,甚至狼嚎聲都是不時響起,但卻偏偏沒有動物靠近此處,即便靠近了,也是遠遠看一眼就離開。

青袍道士天人合一,他雖坐在那裏,但對於山中猛禽而言,卻已如不存在一般,他就好似一株花,一棵樹,一朵雲,尤其是在這星光零落的世界裏,他已融入自然。

噼里啪啦...

火苗亂串著。

時間逐漸近了午夜。

道人依然不動,似乎他真的已經不存在這俗世之間了。

然而...

忽的,他睜開了眼。

因為他看到了另一位不存在的人進入了火光的範圍。

那是一襲灰金色的袍子。

戴在面上的卻是馬面面具,狹長,而森然。

雖然來人古怪,但氣氛卻極其的融洽。

一顆石子投入水心,必生漣漪。

一隻蜜蜂飛入花叢,必有輕鳴。

這世上任何的外來之物一旦進入了某個區域,都會造成影響。

除非本就是這一處的物。

這灰金袍子的神秘人走來,無聲無息,就好像他本就該在這篝火邊,他走來,不是前來,而是歸來,甚至他看向這道人也不是初次認識,而是原本就認識。

馬面自然無比地說了句:「我撿了些柴回來。」

青袍道人這才注意到來人居然抓着一大捆柴火,於是也自然無比地回了道:「那正好,再過一個時辰,這篝火要熄滅了。」

馬面把那捆柴火放下,坐在了道人前面,「熄了可不好,天冷。」

「不錯,還是你想得周到。」

馬面拆開了柴火的捆繩,然後一根根柴火向著篝火里丟去。

火焰再次熾熱起來。

馬面問:「道人去哪兒?」

「王都。」

「你別去了。」

「那裏有妖,我經過此處,自然要去,道友說笑了。」

「你已經有了名,我卻還沒有,所以讓給我吧。」

「道友知道我是誰么?」

「左朝辭。」馬面說的很簡單,他甚至沒有提道人的來頭,也沒有提北辰道宗。

「可我還不知道道友是誰。」

「如你所見,陰司馬面,一個小卒。只是奉了閻羅的命令,來宮裏除妖。」

「道友絕不是無名小卒,不如揭下面具,示人如何?」

「不行。」

「為什麼不行?」

「臉是陽間的臉,入了陰司,便不再有陽世的名分,怎麼還能展示給別人呢?」

「既然如此,那道友便與貧道論道一番如何?你贏了,貧道聽你的,你輸了,貧道自然照舊。」

「論什麼道?」

話音剛落,青袍道人左朝辭直接閉目,左手廣袖隨意揚起。

深色符籙如蝴蝶般從廣袖裏湧出,很快懸浮在了道人身後,顯出北斗七星的模樣。

那是七疊符籙。

見到對面的神秘馬面未曾被震住,道人微笑着搖搖頭。

顯然這位道友還未曾明白自己這符籙的厲害。

他左手掐個了道訣,那身後的北斗七星頓時拉出八疊平行的「七星」,顯得玄奇無比。

「這七星可直接化兵,八疊就可以提升八倍威力,這是我北辰道宗的符兵之法。有這符兵之法,便是一根木柴,也可以斬斷神兵利器,也可以殺人於十里之外...不知道友有何教我?」

左朝辭說完這句話,便是開始撥弄篝火。

這位陰司的馬面應該知難而退了吧?

他確實厲害,行走之間,竟也能融入天地。

之前他只是略微聽過陰司的名聲,但未曾注意,此番去了東海,再折返宗門后倒是要讓人查探一下才是。

「道友,你如果無法出手,那麼便...便...」

左朝辭忽的愣住了。

他的目光里...

那灰金色長袍的神秘馬面背後,浮起了密密麻麻的符籙。

九層符籙,每層竟是八十一張...

恐怖的七百一十九張符籙,盤旋在他身周,讓這位神秘的馬面恍如天神下凡。

而此時,那馬面忽然伸出了一根手指。

左朝辭瞳孔圓睜,古井無波的心徹底亂了,他「騰」地一聲撲向前,震驚地呼道:「這...這是?!!」

「沒什麼,不過是以心神為筆墨,以天地萬物為黃紙,書寫的一張普通符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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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當妖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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