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招妖鈴音,幽靈莊主(1/3)
卜鈴鈴...
卜鈴鈴...
清脆鈴聲又復響起,飄渺無比。
虎妖,血妖,五行妖之中的金妖如被束縛,而稍稍頓足。
只是旋即,心底的敬畏壓過了那鈴音束縛,三名妖魔速度不變,飛快地向著東海方向掠去。
那鈴聲越發急促,似乎在催促他們回歸。
但卻再也招不回三隻妖魔。
小片刻后,鈴聲越來越輕,如繩索拉緊而忽然崩斷,戛然而止。
「噗!!」
黑暗裏,有人噴出一口血,他手中轉動的小金屬玩意也如被卡住了,一動不動。
那人跪在地上,如同豬一般拱著面前的泥土。
...
...
這鈴聲除了夏極聽到,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眾人攙扶著回到錦竹城時剛到黎明。
傷員們都各被安置,而這些事兒也無需夏極陪着,他自然是回到了別府。
「那些妖魔為什麼不傷你?因為你也是妖魔啊!」
「柒柒姑娘的子好軟好香!不如好好表現...今晚就可以睡一起了。」
「妖魔殺的好爽,你也該這樣才是。」
「不如利用妖魔的信任,將它們全部屠戮殆盡?」
夏極捂著腦袋,猛然搖頭,輕輕嘀咕了句「別吵了」,他這麼一凝神,腦海里的各種雜念全部消失了,但只要一疏忽就又會全部跑出來。
有殺念。
有色念。
有疑念。
各種念頭。
夏極倒是不煩,順着一個個念頭想了想,似乎有些主意還真不錯,比如和柒柒姑娘睡覺,聞起來是香的,但他這麼想的時候,那小人兒就跑出來「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夏極心裏樂了下,默默給這個念頭點了個贊。
他不知道別人如何面對這第一大限,但他也沒想着突破,所以抱着一种放松的心態,反倒是覺得有趣。
他一邊想着姑娘,一邊沐浴去了,過了會則是裹着睡袍鑽入了被窩,就這麼順從念想了柒柒姑娘一夜。
過了會,又是江南白桃花的模樣,白桃花正撐傘油紙傘,坐在雨里的青石拱橋上,一雙繡花鞋在漣漪重重的湖面上晃呀晃呀,只讓人神魂顛倒。
再過了會,又變成背着白金劍匣的眼鏡娘,眼鏡娘死死抱着錢袋:「要錢沒有...要我可以!」
再一會兒竟然化成了雷堂主的模樣。
那是一場古怪的夢。
夢裏...
雷堂主說:「靜雲一向喜歡交朋友,夏兄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畫面一閃。
他從高空俯瞰著自己走到雷堂主面前:「請給我逍遙侯一個面子,做我的女人吧。」
這夢稀奇古怪。
夏極猛然驚醒了,大口大口喘著氣,驚出一冷汗,連面容都嚇得扭曲了,「呼...呼...噩夢,真是個噩夢啊。」
柒柒和白桃花他都勉強能接受,畢竟都是美女,眼鏡娘非要說也算是個美人,至於雷堂主,還是算了吧。
...
...
「阿嚏!!阿嚏!!阿嚏!!」
雷靜雲連打三個噴嚏,她雙眸靜了靜,淡淡道:「有人在罵我。算了...這世上有多少人恨你就有多少人喜歡你,靜雲敵人多,朋友更多。」
她推開餐盤,抹了抹小嘴,向著空氣自言自語道:「小雪,王都勢力收攏的怎麼樣了?金風細雨樓正在收縮,這可是我們擴展的好機會,把他們外圍勢力全部蠶食鯨吞了。」
她后的黑暗裏傳來回話:「堂主,收攏很順利。」
雷靜雲點點頭,「走,我隨你去四處看看,看看雷暴堂在本堂主手上會壯大成何等模樣。」
她露出微笑。
街道外,在酒樓青樓,賭坊畫舫等等地方,都可以看到雷暴堂弟子的影。
而因為王閣老的關係,以及雷靜雲的管理制度,巡捕們對雷暴堂弟子甚至是適當的容忍了,畢竟巡捕大多隻管白天,而入了夜雷暴堂也會提供些治安方面的幫助。
再何況,王都若是沒有一隻江湖的地頭蛇,別的俠客還不是自以為猛龍過江,而在王都膽大妄為?
這種事兒,白虎刑堂自然也可以管,但卻是殺雞用牛刀,所以...雷暴堂慢慢地已經融入了這個權力體系。
尤其是在與金風細雨樓約戰,閻羅秒殺唐風一戰後,雷暴堂更是獨佔鰲頭,再無人可以爭雄。
雷靜雲下手極快,趁你病要你命,短短一個多月的功夫里已經將底盤狠狠地擴張出去了,又吸收了一批原本金風細雨樓的勢力。
刺客世界固然可怕,但是他們卻並不爭奪這些東西,所以與雷暴堂毫無利益衝突。
如果用結構來形容,從光明到黑暗的程度來分層,大抵是如下順序:
【大周朝廷】
【官府,巡捕】
【雷暴堂,江湖勢力】
【懸賞時可以見到的刺客世界上層天,白虎刑堂,暗衛】
【神秘的刺客世界下層天】
不同層次之間,正常來說不會出現利益衝突。
雷堂主負手走在街頭,為王都江湖大佬,她心也不僅舒暢起來,她後跟着兩名刺客,分別是二十四節氣殺手中的小雪與驚蟄,前者擅暗殺,後者擅偵查,實力分別是頂尖強者與一流高手。
秋風冷。
蕭瑟的落葉刮過街道磚瓦,在縫隙里頓了頓,翻了個,打了個轉又往遠處去遠。
雷堂主行到北城城門,恰好看到一支商隊入了城。
她只瞧了一眼,很正常。
為首的商人是個笑容可掬的胖子,正在奉上通關文牒,做着入城手續,其後的馬匹、車廂都是跑過一陣子的模樣,染著風塵。
「走,去西城門再看看。」
雷靜雲正要離開,耳中卻傳來輕聲。
「堂主...這群人不對勁。」驚蟄忽然開口了。
雷靜雲愣了愣,驚蟄說不對,那肯定是不對了。
所以,她道:「繼續走。」
驚蟄:???
小雪也是莫名其妙。
雷靜雲淡淡道:「我們只要頓一下,就是打草驚蛇了,來吧...我倒是要看看哪個勢力敢到我的地盤撒野。盯着這條線,我要把後面的人全部都揪出來,看看哪個的手敢亂過界。」
...
北國。
威嚴的老者看着側的黑車廂,長嘆一口氣,然後搖搖手,「呂鳳,送過去吧。」
黑甲小將露出不忍,「侯爺,這可是六百個孩子啊。」
「又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只是...送過去吧。」
「侯爺...您不是這樣的人。」
「呂鳳,服從命令!」
「我...」黑甲小將握緊拳頭。
定北侯道:「權力的遊戲,總歸是黑暗的,我既然摻入了這場戰爭,那麼...一切罪孽皆歸吾。呂鳳,等到開,我一紙文書調你去兵部帶兵吧,跟在老夫邊,可惜了。」
黑甲小將掙扎了半晌,垂首道:「沒有侯爺就沒有我呂鳳,呂鳳...不願去帶兵,只願誓死追隨在侯爺側。」
定北侯笑着搖搖頭,「去吧。」
他看着黑夜裏去遠的車輛。
車輛里裝着三百童男三百童女,這是送給那位神秘的幽靈莊主的見面禮。
為了殺死妖后,為了太子順利繼位,他必須請出這位莊主。
閻羅天子難對付。
但神秘的一紙書信卻說此時是最好的刺殺時機。
幽靈莊主在乎的也許並不是六百童子。
他看重的是自己的態度,以及...聯盟的誠意。
試問如果有人知曉他定北侯居然做了這種事,他如何再立足?
溫長雄聽着輪轂漸去漸遠的聲音,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