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說到底,眼被拔了(3/3)

133.說到底,眼被拔了(3/3)

卜鈴鈴...

卜鈴鈴...

雨夜,破廟,荒山,響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鈴聲。

好像是奇異金屬在轉動,飄渺的像從天外傳來,但是這麼多的唐門弟子、包括唐元在內,卻是一個都聽不見。

夏極利用地眼的「上帝視角」模式,才能聽清。

「侯爺,侯爺,晚上吃什麼?」

雪千柔站在第三層欄桿前,仰望着船艙頂那翹著腿的少年。

夏極正在思索,聽到這麼一聲,於是隨意道:「下面吧。」

「奴婢知道了。」

銀紗的侍女低頭退去第一層的廚房做麵條了。

逍遙畫舫在長虹湖上晃着。

而夏極通過地眼看到的視線也在晃着。

這一行人正跟着那「唐安」穿梭在林子裏,越走越偏,空氣里陰冷的很,一絲絲寒氣直鑽毛孔,讓人不寒而慄。

而這視線的顛簸,正是唐元在下坡造成的。

這坡根本就已經遠離了主道。

「這春天怎麼跟深秋一樣冷。」

「老七,你也覺得冷?這冷都冷到骨子裏了,運起真氣強行抵抗才勉強能有些暖氣。」

「山裏氣候多變,就算大夏天,到了晚上也會冷啊,何況還沒入夏。」

遠處,唐安只是不說話,速度越來越快。

眾人也如被迷了心竅般,緊緊跟隨。

除了那金屬轉動般的卜鈴鈴的聲音,飄渺的若有若無。

走着走着,唐元好像忽然走神了,一個踉蹌半跪在一旁草地里。

他身側的唐門弟子好奇問:「怎麼了,唐元大哥?」

只是短暫幾秒,唐元便是回了句:「沒什麼...繼續。」

他說着繼續,卻是愣愣地看着面前泥土上新寫的六個字,心跳驟然加快。

那六個字寫着:唐安是鬼,速逃!

六個字很淺,淺到剛好夠唐元看幾眼。

幾眼之後便是被雨水覆蓋,一切如常。

唐元一個激靈,好像從水下探出了頭,剛剛自己好像是做夢一樣。

那悚然奇異的鈴聲也入了他耳中。

他忍不住皺起眉,這鈴聲好像在哪裏聽過,但怎麼都記不得了。

唐元站起身,繼續跟着大部隊。

如今他有兩個選擇。

一是叫破唐安,讓這十餘米唐門弟子與自己一起,但需要直面「鬼」。

二是自己逃跑,這樣成功性會更高一些,因為無需面對「鬼」。

只是不對勁啊...

他也不是無知之人,否則也不會在聖會裏知道燭龍的名字,他以前看過一些誌異類書籍,也結合史書做過分析。

惡鬼伴隨着凶妖。

而唐安這種,在一起從唐門出發時,肯定是沒問題的,否則自己早就發現了。

那麼,就是他在雨前出去大號的那一段時間裏出了事,他隱約記得廟裏還有人嘲諷「唐安這小子掉茅坑了,一去這麼久」。

那就對上了。

唐安在引路,把自己等人引到凶妖那裏去。

至於這凶妖,極可能是畜生類的妖魔。

如果是虎,那這就是倀鬼。

而與畜生類的妖魔比拼躲藏,那簡直是找死...這還不如背水一戰。

分析到此處,唐元已經忘記了主上寫的那兩個字「快逃」,他揚聲直接點破道:「都停下!!唐安有問題!」

「怎麼了,唐元大哥?」他身側的唐門弟子好奇道。

而其餘人,依然在不緊不慢地前行。

走在最前列的唐安沒有停下腳步,所有的唐門弟子也沒有停下腳步...

只剩下他身側的那男子好奇問著:「怎麼了,唐元大哥?」

唐元又揚聲道:「快停下!此路十死無生!唐安有問題!都沒聽我說話嗎?」

「怎麼了,唐元大哥?」

他身側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詭譎。

唐元只覺一股強烈的違和感襲來,他側頭一看,只見身側那熟悉的唐門弟子的臉...剛被雨水衝下幾塊皮,像是畫被打濕,又被用手撕下了一片兒,露出其後猙獰的血肉。

嗖!!

唐元二話不說,向反向飛速電射而出。

飛鳥驚散。

密林里響起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

一個只剩下半截身體的人飛快巴拉着泥土,想要逃跑。

「主上,主上不會放過你們的!!」

「啊啊啊!!」

...

夏極靜靜看着上帝視角。

唐元一死,那顆地眼就插落在了原本的地面上,失去了所有意義。

他閉上眼,開始思索。

「侯爺,麵條下好啦,趁熱吃吧。」

「侯爺,麵條快冷了。」

「侯爺,下來吃面啦。」

雪千柔小跑到三層欄桿前,雙手擴展成喇叭,向高處喊著。

如今暮色已盡,春寒已至。

夏極理了理思路。

唐元接到任務,去偵查盜寇。

在荒山破廟躲雨,但卻被妖魔所殺。

這就是合情合理的過程。

只是那鈴聲卻是不合理的地方。

如果單純的拋開一切的過程、手段。

那麼其實對於自己而言就一句話:地眼被清了。

...

...

次日。

夏極並沒有繼續思索唐元的問題。

他的過河小卒已經無聲無息、看似合理的消失了。

現在也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

再次恢復了穩健的提升,預計一個多月後,就可以徹底晉級到第十五層,也就是這門四品玄功的圓滿。

藍玉顯然沒有離開王都,只是也不在皇宮了。

夏極明面的身份並不方便詢問,所以也沒有詢問。

次日。

有了雪千柔的照顧,夏極是人模人樣了,衣袍乾乾淨淨,帶着陽光的暖和一點兒花香,頭髮梳理整齊,甚至最上還挽了個小發簪,以烏木釵橫貫其中,顯出幾分儒雅的意蘊。

他雙手平伸,任由雪千柔在為他理着衣服,然後又捧起那漆黑的劍匣為他背在身上。

畫舫靠岸。

夏極走上街道。

宣傳果然有用。

再也沒有人悄悄喊著「王都大草包」了。

反倒是許多人說着「戮妖劍聖」,「逍遙侯」!

即便有少數幾個檸檬精呸著,但卻也不過是個例。

夏極只能暗嘆姐姐的故事講得好。

自己這搖身一變,居然就變成劍聖了...

來到天闕學宮。

學宮倒是頗為熱鬧。

好像是某個老師正在為一年級的學生們講述些江湖常識。

一群男孩女孩正盤膝坐在大殿,而幾位老師則是在後面靜靜討論著。

夏極看到了背着白金劍匣的眼鏡娘,然後...

居然還看到了藍玉!!

獨臂的藍玉正穿着天闕學宮教師的制服,居然還真有幾分為人師表的樣子。

台上那位老師在揚聲講述著:

「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

殘酷的是,你只需要一本好功法,就可以超過別人,如果你的功法夠好,別人哪怕花費十倍的努力,也無法追上你。

這也是一個公平的世界。

公平的是,在各大門派與世家之中,總是有着獨門功法與不傳之法級別的功法,按照另一種劃分則是白銀與黃金。

功法之間,彼此相生相剋,同樣修鍊到第十層,有的白銀功法甚至能戰勝黃金功法。

這還是個需要悟性、根骨與福緣的世界。

因為第十層並不是最終,十層不過是徹底發揮了功法的立意,再往後則需要自己思考,自己摸著石頭過河,一旦突破,哪怕是白銀功法突破,你也已經是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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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當妖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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