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帝後天驕（四十九）
雙雙的頭搖的撥浪鼓一般，「我才不呢！」
「你嫁人了也就罷了，我可是要一輩子跟在娘娘身邊，日後就是娘娘身邊最得力的宮女總管，豈不比嫁人自在？」她眼中驕傲乍現，顯然早就下定了決心。
棉棉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志向不小。」
踟躕了片刻她又道，「其實嫁人也沒那麼可怕。」
剛剛嫁給平康之時她不甚適應，可是夫妻之間都需要交流和溝通，越是和平康相處，越是能體會到這男人的好。
雙雙輕快搖頭。「不可怕也不嫁啦。我根本沒想着嫁人，就想陪着娘娘。」
見她心意已決，棉棉也不再勸，緣分來了誰都擋不住。即便不來。雙雙志在此處，也很不錯。
白日裏折騰，江慕喬清醒過來，臉上有些掛不住。
楚雲錚神色自若的把玩着她的一縷頭髮，「怕什麼，誰還敢腹誹你不成？」
「不是腹誹。」江慕喬起身，嗔怪道，「大白天的。」
「我當了皇上是為什麼。還不是為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楚雲錚懶懶的翻了個身，摟着她的腰把人拉了下來，悶頭在她的肩窩之中，「再陪我睡一會兒。」
江慕喬也有些意動，可又掙扎，「還有好些事情沒做呢。」
「讓他們做。」楚雲錚的聲音多了幾分含混不清，「朝廷養着他們是做什麼的？什麼事情都要你我親自處理的話，咱們豈不忙死了？噓，別說話。睡一會兒。」
江慕喬原本只打算陪他一會兒，可睡意是會傳染的，不多時她也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楚雲錚已經精神抖擻的先起，見她睜眼方才笑道，「難怪會有君王不早朝一說，這般忙裏偷閒，滋味極好。」
江慕喬哭笑不得，「你要偷閑，我還忙着呢。朝廷的事情有人幫你做，學社開門在即，這些事情沒人幫我做。」
「我幫你。」楚雲錚撂下了手中的奏章，指揮着個小太監抬了出去，又吩咐，「叫他們好好批閱，若是有任何閃失。朕唯他們是問！」
逼人幹活也就罷了，還這般威脅。
江慕喬憋著笑，「你不自己看？」
楚雲錚靠在椅子上，隨意道，「從前是要自己看。可殿試不是選了大批的官員么？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朕不想做的事情他們自然要做，並且還要務必做好。」
「一個好的皇上，並非事必躬親，而是用人有度。」他說罷站了起來，「走吧去用膳，明日我陪你一道。」
帝后兩人好容易出來，雙雙和棉棉連忙去安排。含涼殿的宮人訓練有素，低眉垂首半點不敢放肆。
江慕喬的尷尬褪去，想到楚雲錚的話，他們是這皇宮的主子，若是做什麼事情還要瞻前顧後也沒什麼意思，不由釋然。
翌日清晨，天氣晴好。
過了四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起來，樹木成蔭，厚實的冬裝也換成了輕軟一些的春衫。
楚雲錚換上了一身便服，瞧着她道，「用罷早膳再去。」
江慕喬還以為他昨日是玩笑。沒想到今天還真要放下朝政過去，便道，「你留在宮中也行，我一個人去足以。」
「不行。」楚雲錚已經做好了安排，何況一直沒能去過學社，不知裏面什麼情況，堅決要走一趟。
他堅持要去，江慕喬想了想倒也合適。「學社自從籌建你還沒來過，正好也去瞧瞧，定和你想像中不一樣。」
楚雲錚但笑不語，心道學社又能有多大的不同。
他從前沒去過皇家書院，可也還是見過的。學社而已，無非就是大了一些，也沒什麼太過特殊的地方。
看出他的心思，江慕喬也不解釋，只叫人稍作安排，倆人用完膳坐上了馬車出了宮。
這馬車是楚雲錚命人特製的，外頭瞧著樸實無華，內里卻很是舒適。駕車的馬兒和車夫也是特意挑出來的。又穩又快。
學社在京郊，算不上近，可勝在環境安靜。
楚雲錚，「不錯。雖然不甚方便。可做學問哪兒能不吃苦。離京城遠一些也有遠的好處，也省得三心二意，被京城的繁華迷住了雙眼。」
江慕喬含笑點頭，成立學社之初她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這學社她花了大功夫，遠非楚雲錚所想的那麼簡單。
轉眼間，學社到了。
古樸的大門，青磚綠瓦圍成的一個堪稱巨大的院落。
沒來之前楚雲錚想的是不過爾爾，可親眼一看，另有幾分震撼之意。
原因無他，實在是這學社的規模遠超所想。佔地倒也算了，裏面花了十足的心思。
學堂、學子們的居所不算奢華，可十分舒適乾淨，並且還特意引來了水源，建的有洗漱的地方。甚至還特意搭建了一處茅房，茅房裏也引入了新鮮活水可以隨時沖洗，能做到即便是在盛夏也不算太難聞。更叫人新奇的是，還在隱蔽的地方建了女子專用的。
江慕喬笑着解釋，「學子們是來讀書學習的，不是來受苦的。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是一方面，可既然有能力，還是應該讓他們更體面舒服一些，讀書之時也沒有後顧之憂。」
手指點了點特意為女子建的，她唇邊笑意閃過，「我是想着，日後若是有姑娘家的來。總不好跟男人們擠在一處。日後等到時機恰當，專門招收一些女學生也未可知。」
楚雲錚也聽說過她想為女子開恩科的傳聞，如今再看學社裏的配置，不由嘆服，「你是真的打算這麼做。」
「不行嗎？」江慕喬反問，「我比男人差嗎？」
楚雲錚正色，「自然不差。」
喬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尋常男子難以企及的，若是沒有她，自己也活不到這個時候。她雖然是和女人，可哪個男子敢說自己比她強！
「那就是了。」江慕喬笑道，「我能做好的事情，其他的姑娘家也一樣可以。」
「男女其實同樣的，有些事情上，男人未必如女人有天賦。」她揚眉一笑，「包括讀書學習。」
陽光灑在她的笑臉上，她的眼底，同樣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