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糧米的下落
「我管怎麼辦？」楚雲錚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過來，他眉目凌然，「與我無關，更與喬喬無關。」
鄭守節楞了一下不由道，「王爺！」
他痛心疾首，「王爺，您若這般，皇上又如此情景，大齊的江山無人繼承，百姓民不聊生，蒼生繚亂。這一幕，難道您不會心痛？」
「誰說無人繼承？」楚雲錚反問。「本王還記得先琮王楚承琮膝下有一子，雖說琮王犯錯，然而稚子無辜。那孩子，亦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若非楚雲錚提醒。鄭守節簡直都要忘了還有那孩子。
可是，那孩子不是早已不在了嗎？
琮王闔府失蹤，其後雖然再見楚承琮，可無一人見過沈玉暖，更別說那孩子。
一個小小嬰兒，生死未卜，王爺怎麼能把一線希望放在他身上？
「這……」能言善辯若鄭守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楚雲錚神色不耐。「鄭大人，皇位並非無人繼承，若是找不到，便是你們沒本事！便不管你們如何一根筋的纏着本王，本王也絕不會答應！」
「喬喬，走。」楚雲錚拉了江慕喬回去，然後留下一句，「放小白。」
小白早已躍躍欲試，主人要帶它出門，這群不知道哪裏來的人竟然堵住了大門口！
咬他們！
誰敢攔，它就咬誰！
威風凜凜的狼崽子出現在安王府的大門口，它毛髮蓬鬆，無風自動，齜牙咧嘴的模樣看的人腿肚子只發顫。
這是狗嗎？哪兒有這麼可怕的狗？
蘇培遙遙見過小白，然而當時只見這狗低眉順眼的跟在江慕喬身後，卻不想一朝變臉，這狗竟然這般可怕！
「鄭大人！」蘇培只肝顫，「咱們今天不至於真把命賠在這裏吧？」
不要啊！
便是死，他寧肯被砍頭，也不想死在一條狗的嘴裏。
一直咬牙的鄭守節此刻也白了臉，這條嚇人的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他深切的感受到了，安王果然不想當皇上。
在旁人眼中尊貴無匹，趨之若鶩。甚至不惜親情反目的皇位，可對安王來說，跟一張破椅子沒什麼區別。
這認知讓鄭守節愈發挫敗。
「他不想當。」鄭守節喃喃道，「從前我總以為安王跟旁人不同，有遠超旁人的心智和本事，如今方才知道，他囧即便是身懷至寶，然而不想示人，也是枉然。」
蘇培一聲長嘆，「鄭大人，王爺從來都是這個性子，甚至以前更甚。」
印象中的安王清冷孤絕。他被困於方寸之地幾十年，又如何甘願固守一處？
而如今，安王變了。他的變化，來源於安王妃江慕喬。
蘇培唏噓不已，「只可惜，如今安王妃也跟王爺一條心，否則若是能說動王妃，王爺那邊亦不是難事。」
「罷了吧。」事到如今，他也放棄了，「王爺已經指了明路了，若是皇上真的病重不治，還有小皇太孫。朝廷血脈不至於斷了。」
鄭守節猶豫良久，方才扶著膝蓋起身。
強扭的瓜不甜，安王不想當皇帝，旁人逼迫也枉然。也罷，不想當罷了，這可是皇位啊！還愁沒人想當？
小白的怒吼中，鄭守節開始帶着人撤退。
看着眼前的局面，小白滿意的抖了抖尾巴。
算這些人還識相。否則他就先咬死一個，看看還有誰敢不長眼。
人群讓開一條道，安王府的馬車，即將開動。
然而也就在此時，安王府的門前卻有個穿了一身葛布短打的人倉皇出現，他甚至都沒掩飾身形，踉踉蹌蹌的衝到了安王府的門口。
人群之中，他朝馬車「撲通」跪下！
「王爺！大事不好了！」
是王老五！
自從被楚雲錚招安之後，只覺自己沒讀過書的王老五也請了人來教導識字，平素里行為舉止已經很像一回樣子。並且為了避嫌，他幾乎從沒有在安王府公然出現過。
如今這是怎麼回事？
王老五在馬車外，他的拳頭攥的死緊。牙齒也咬的咯咯作響。
還從沒有見過，什麼事情能把王老五嚇成這樣。
這個比泥鰍還滑溜的男子，此刻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王爺！查到下落了！查到那些糧米的下落了！」
楚雲錚猛地撩開了車簾。
怎麼會這個時候？
江慕喬的心也頓時被揪緊。那些糧米的下落，查出來了？
近日京城事情太多，她和雲錚分身乏術，只讓王老五去查。卻不想竟然是在今日。
她不安的看了看楚雲錚，「是不是有大事要發生？」
江慕喬的預感沒出錯，又何止是大事。
王老五跪在地上，他似是克服了極大的恐懼，「王爺，那些糧米順着漕運，被運送到了徽州一帶，然後藉由大齊到處聞遊走做買賣的徽商，運送到了西北。」
「小人命人一路追查，那些糧米費了如此大的一番周章，已經盡數運送到西北韃子一帶。」
「王爺，西北韃子已經得到了那些糧食，他們要打過來了！」
楚雲錚猛的起身。
他從車門跳了下去，大步走到王老五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王爺。小人說……」王老五臉色紫脹，從嗓子中擠出來，「西北韃子已經行動了！」
「雲錚住手！」江慕喬喊了句。
楚雲錚一把鬆開，王老五脫力一般的癱軟在地，他大口呼吸了幾下，重新翻身跪好。
「王爺，以上是小人探聽到的消息，小人敢用性命擔保。不敢有一字虛言。」話說罷，他眼底帶出幾分絕望，「王爺，您想不到，韃子騎兵兇悍至極，他們竟然一路長驅，甚至直逼嘉靖關卡！如此危機關頭，咱們大齊上下竟然毫無預警。」
王老五聲嘶力竭，「王爺，大齊危矣！」
楚雲錚如何想不到？
甚至在聽說了韃子進攻嘉靖之後，他已經在瞬間想明白了許多的事情。
那些糧米的下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還有，金蓮教。甚至於，還有當年阿葉神女後裔。
所有的道理，都解釋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