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謀好後路
沈嬌心中冷笑了聲。
剛剛還說了要給她做主，可事實證明即便身為當朝天子說過的話，有些時候也未必算的了數。
果然，慶元帝略帶尷尬，「嬌嬌，皇后的事情朕已經叫人去查了，可還沒什麼線索。左右你現在餘毒已清，朕也懲治了皇后，這件事就當過去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沈嬌將恃寵而驕這幾個字用的淋漓盡致，當下搖頭，「不好。您只是把皇后關了起來。談何懲處？根本不算！」
若是旁人這麼不懂事慶元帝定要大怒，然而他本就愛極了沈嬌的撒嬌，這會兒更覺得她連使小性子都這麼可愛。
顧不得自己一朝天子的身份，慶元帝在沈嬌面前做小低伏。「她畢竟是太子的生母，有些事朕也不方便做的太絕。嬌嬌放心，朕答應你她會被關一輩子，再也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你覺得可好？」
「莫氣了，過些日子朕也將你升至為妃位，宮中再也沒人敢欺負你，大不了你就搬入朕的紫宸殿。好不好？」
皇上跟哄孩子似得，陳公公再次感嘆自己當初走對了路，幫了沈嬌一把。
小忠子看似低着頭，可嘴巴卻咧到了耳後根，顯然是為自家主子得寵高興。
他們高興，可沈嬌仍發脾氣，「皇上，您就會哄我。什麼宮裏頭再也沒人敢欺負我，什麼給臣妾升到妃位，您明明就是因為要選秀了，所以哄著臣妾罷了。您還說即便是選秀，臣妾還是您心中的唯一，可根本不是！」
慶元帝哄了幾句，又聽這話不由皺眉，「你就是朕心中的唯一，嬌嬌你可是聽旁人說什麼了所以多想？」
說吧，慶元帝怒視陳公公，他早已吩咐過不許有人在沈嬌耳旁多說選秀的事，誰這麼大膽？
再想起今日進門時候沈嬌的模樣，慶元帝心裏有了成算，他指向小忠子，「說，你剛剛沒說完的話是什麼？都是因為什麼？是不是有人在嬌貴嬪身邊說什麼了！」
小忠子得了機會，連忙把今日齊妃來的這一趟說說了說。
沈嬌在一旁啜泣。「皇上，就連齊妃姐姐都知道，只要新人進宮，臣妾必定成了那昨日的黃花。臣妾也沒能替您生下孩子，在宮中的日子也不長，若是跟新進宮的秀女相比，臣妾又有幾分勝算？您說，您不是哄臣妾是什麼？」
慶元帝聽完，暗罵了聲不長眼的齊妃，口中只安撫，「選秀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嬌嬌，朕是天子。天子之諾一言九鼎，我說了你在朕心中最重要，便是你最重要。來人啊，去取聖旨。」
他柔聲道，「朕給你寫個聖旨做憑證，行嗎？」
陳公公暗自咂舌，皇上您的英明呢！聖旨能這麼胡鬧嗎？
還不待陳公公想法子提醒慶元帝，沈嬌卻「撲哧」笑出聲。
她眼角還帶淚，面頰上卻極為歡喜，「皇上，你是要做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明皇嗎？」
慶元帝慍怒頓起，「大膽！」
沈嬌笑盈盈的。「臣妾膽子才不大呢。便是您想做明皇，臣妾也不想做環妃，這聖旨啊您留着吧，臣妾要不起。」
還不待慶元帝發怒，她便依戀的靠在他懷裏，「臣妾能得皇上這一句話已經死而無憾了。聖旨不用了，臣妾如此珍重皇上，不願意您的威名受到一絲一毫的折損。」
慶元帝一怔。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心中蔓延。
他願意以聖旨為憑證，可他的嬌嬌，僅僅是怕外面有傳言對他不利，便推拒了這個如此重要的東西。
活了這大半輩子，身邊還從沒有一個女人，能為他如此着想過！
看着沈嬌瑩瑩依戀的目光，慶元帝心都酥軟了，「傻姑娘，朕的傻嬌嬌。朕把這心頭的熱血都捧給你，朕發誓，此生絕不辜負你。」
沈嬌嚶嚀一聲，投入了慶元帝的懷抱里。
情之所至。魚水交融。
小忠子佩服不已，「干爺爺，還是咱們嬌貴嬪有本事，不管皇上多大的火氣。都能滅的乾乾淨淨。」
陳公公瞪了他一眼，「閉嘴！」
這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就知道瞎開心，卻不知他操碎了心，皇上怎麼能如此把持不住？他的身體可不適宜再房事了！
陳公公勸不住皇上。一邊留神帳幔里的動靜，一邊暗自心急。
好在這次沒多久，帳幔里的聲響便平息。
陳公公連忙端了一杯參茶，慶元帝喝着，手指在沈嬌光裸的腰間摩挲。
沈嬌嘻嘻笑道，「皇上，癢。您放過臣妾，臣在再跟您求一件事，成嗎？」
美人在卧，慶元帝心頭火熱，莫說是一件事，便是十件事，只要沈嬌開口他都能答應了。
慶元帝爽快應承，「但說無妨。」
沈嬌微微一笑，伏在他耳邊道，「皇上。臣妾想出宮一趟，行嗎？」
這才是她今日的最終目的。
她不過是個貴嬪，遠無出宮的資格，本朝更無此先例。若是貿然跟皇上提起，她沒把握讓皇上答應。
所以，方才有前面皇后和選秀的鋪墊。
談起皇后，是讓皇上內疚。而提起選秀，則是為自己日後的宮中生活爭取有利條件。
她雖然不想再爭寵。可也不想失寵。只要皇上還記得今日的這一幕，那麼不管再來多少秀女，她也能確保自己在皇上心中還要一席之地。
在這宮裏頭，只要能被皇上惦記，縱然沒有子嗣日子也不會太糟糕。
這兩件事都成了，她才說出最後的打算，要出宮。
果然，慶元帝眉頭微皺，「你怎麼想着要出宮？你若想見誰，就召誰進宮也就是了。」
沈嬌攀在皇上的肩頭撒嬌，「不嘛！臣妾就是想出去，叫他們進宮能有什麼意思？臣妾就想出去看！」
她一胡攪蠻纏，慶元帝便繳械投降，想這沈嬌一顆真心為他，這又中了毒，皇后沒招倒也罷了又逢著選秀，心裏指不定多煩惱。
心裏這麼一想，慶元帝心中的天平便傾斜了。
沈嬌極善於察言觀色，琢磨著輕聲開口，「皇上，臣妾是不是讓您為難了？要不，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