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除夕夜宴
臨出發前，宋有善到了，前去檢驗那藥丸的大夫也回了話，藥丸無毒。
太子越發興緻高昂，叫人通知了沈玉暖之後，施施然的坐上了馬車。
今夜，他要親眼看看楚雲錚和江慕喬的臉色，然後將他們死死踩在腳底！
正暢想着，沈玉暖的婢女綠蕉過來回話，說是太子妃因為孕期不適，不便參加除夕夜宴，請太子見諒。
沈玉暖不去。太子也樂得逍遙，應付的說了句，「那讓太子妃好好在府上養著，你們仔細伺候。」
說罷。便急不可耐的出了門。
太子府馬車齊動，十分熱鬧。
此時此刻，安王府上眾人亦開始準備。
棉棉和雙雙很緊張的在為王妃梳妝，楚雲錚一點也不着急，還頗為閑心的叫人送上來了好些吃喝。
他湊著搗亂，「喬喬，你也用一些。那夜宴也沒什麼可吃的。」
江慕喬看他一眼，搖頭拒絕。「不。」
王爺天生一副好皮囊自然不需要打扮，可她是女人，除夕夜宴所有的女眷們都卯足了勁，她可以不贏，但是不能輸。
楚雲錚撲哧笑出聲，在她耳畔道，「我的喬喬不用打扮也很美。」
江慕喬橫他一眼，「莫哄我。」
哄也沒用，打扮還是一樣要打扮的，這是女人最基本的社交尊嚴！
楚雲錚消停了一會兒，又湊了過來，手中還舉著筷子，上面夾着顫巍巍的一塊小方糕，好聲勸道，「那你吃這個。一口大小，不耽誤你梳妝，也不會弄花你的口脂。」
他軟聲哄著，「先用一些墊墊肚子。我沒騙你，除夕夜宴真沒什麼好吃的，除了那位和太后的桌上，其他人桌上的菜多半都是涼冰冰的，吃了回來會鬧肚子。」
江慕喬沒在意鬧肚子，倒是注意到了他的前半句，「我也參加過除夕夜宴？多大得時候。我怎麼不記得？」
楚雲錚微微一怔，忽地又笑了起來，也是，他的喬喬那時候還小，不記得參加過也正常。
「你小時候，跟爹一起參加過的。」他眼眸悠遠，伴隨着某種隱秘的情緒道，「咱們還見面了。」
咦！
這可從來都沒聽他說過，江慕喬來了興緻，「真的嗎？咱們早就見過面了，那時候我長什麼樣？什麼時候見的？」
楚雲錚起了壞心，「真的見面了。當時的你扎著兩個小辮子。穿的跟瓷娃娃一樣，可是特別饞，拉着我的袖子不丟手，喊我哥哥問我要糖吃。」
「喬喬乖。」他眯着眼睛笑得邪氣，「再叫一聲哥哥，哥哥給你糖吃。」
江慕喬，「……」
仗着我小不記得了你就胡說八道是吧！
伸手擰了他一把，她乾脆先擦了口脂，「你不是說菜涼嗎？叫人再上一些，咱們吃飽了再去。」
委屈誰，也不能委屈自己。
先吃飽了才有力氣參加宴席，更別提到時候還要看大戲！
兩人果真吃了個七八成飽。方才帶着已經準備好的東西登上了馬車。
走之前江慕喬往後看了一圈，沒見到小白那張胖墩墩的狼臉，一時竟還有幾分想念。
「若是它在，恐怕撒潑打滾的也要跟上。」她又有些擔心，「也不知小白和小紅在校場里怎麼樣。」
楚雲錚倒是覺得沒有那狼崽子跟着倒是正好，「你放心，人是平順找來的，校場那裏都是自己人。不會有大礙。話說回來，即便它在，再撒潑今日也不可能帶着它，也正好叫它眼不見為凈。」
這話也對，小白再聰慧，可也是只狼。安王府里都是自己人，即便被人瞧出了端倪也不敢有人生事多想，可紫宸殿上不一樣。
多少雙眼睛盯着，容不得出一點差錯。
不過聽楚雲錚這麼一說，江慕喬的那點不舍也散了。兩人在馬車中又說了會兒話，宮門也就到了。
下了馬車，便有伶俐的太監抬着小轎等著。一直把他們送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中分內外兩席，內席為皇親女眷，外席則為大臣和進京復命的官員極其女眷。
宴席還未開始，紫宸殿上已經絲竹翩翩。極為熱鬧。
他們來的不早，可也並不晚，只是瞧著烏壓壓的人江慕喬低聲道，「他們都這麼早嗎？」
楚雲錚唇角勾起。「那可不。」
今日可是除夕夜宴，滿朝的皇親貴胄文武大臣都在，若是誰能在宴席上出彩，往後一整年都有說頭。更何況還要送禮，誰送的好，得了皇上讚揚，更能得滿朝人艷羨。
江慕喬從前沒出閣，不曉得裏頭的門道，今年窺見了一角不由感慨，這競爭得多激烈，甚至都讓太子打起了他們年禮的主意。
「這算什麼？」楚雲錚在她耳邊道，「今年還算是好的，去年崔文揚拔得頭籌，今年卻落得了個祭天的下場，所以這頭名也不如從前搶得火熱了。你許是不知，年禮上什麼罕見的東西都有。」
江慕喬好奇。連忙問，「能有多稀罕？奇珍異寶嗎？」
「何止。」楚雲錚低聲道，「奇珍異寶都是最普通的，有從海里抓回的東西，說是鮫人之後；有天上飛的，說是金鳳；還有三條腿的犀牛，比磨盤都大的王八，甚至有人種出兩尺高的大蔥三百斤的倭瓜。也要拿出來獻上。」
江慕喬，「……」
行吧，她曉得了，這年禮就是比誰送的更聳人聽聞誇張奪目也就是了。
他們兩個人在悄悄的咬耳朵，卻不知半個紫宸殿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們身上。
男子們多半不屑，這安王也就空有皮相，男子漢大丈夫做些什麼不好，專好沉迷內眷瑣事，不但忙着弄釵繯首飾，甚至還穿女人的衣裙！這種男子，他們不屑為伍！
女人們則多半注意的是另一些，這就是安王啊，怎麼跟傳聞中一點也不一樣，竟然如此英俊！還有安王妃今日的流仙裙好漂亮，她的髮飾更是新穎，哪怕是集寶齋中也從沒有見過的款式。
想着傳聞，又看安王對安王妃如此親昵的模樣，眾女眷不約而同的吃味，這首飾如此精美，想必便是安王親手為安王妃打造。
這時，人群中不知誰小聲嘀咕了句，「她倒是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