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都不是好東西
沈姑娘？
雙雙又補充了句，「沈家的二姑娘。」
這個時候沈嬌怎麼回來，江慕喬略帶詫異的點頭，「去把沈姑娘迎進來。」
雙雙卻道，「沈姑娘不肯進來，只說有事情要見你一面。」
江晗對沈家不滿，嘟囔道，「見什麼見！沈府新喪，也她來找你不怕晦氣。妹妹，莫理她，讓她回去！」
江慕喬自然不可能真把沈嬌趕回去。
從前兩人有嫌隙，可上次沈嬌主動上門致謝。又誠懇的邀她觀禮，已經冰釋前嫌。沈玉暖又曾對她們有過幫助，如今沈嬌的婚事又作罷，她真覺得這個姑娘有幾分可憐。
何況無事不登門。沈嬌這時間點來的奇怪，於情於理，她都要去見沈嬌一面。
「兄長，我要去見她的。」江慕喬道。
江晗又生氣了，「妹妹你真是，我這兄長說話不算數是不是！妹夫，你瞧她，我不讓她去是害她嗎？」
沈昭忠不是個好的。沈嬌又能有什麼好？
楚雲錚夾在中間，只道，「你若不放心，跟她一起去見沈嬌不就好了？」
江晗稍稍一想，立時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他不能阻止妹妹，但萬一沈嬌使壞，至少可以防備。
江慕喬，「……」
無語，她是去見女賓，兄長跟着做什麼？可江晗混的時候是真混，不管不顧，執意跟着。
無法，兄妹兩人只得一起往外走。
叫人意外的是，沈嬌也並未進來，她就站在將軍府的大門外。
冰天雪地里，她穿着素白的斗篷，身影幾乎和雪地的背景融為一體。
望見江慕喬，她行了一禮，「見過安王妃。沈府新喪你，不便上門，而我又有幾句話想要跟王妃說，還請王妃莫要見怪。」
江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挑剔道，「沈姑娘。不是我說，你也知道沈府新喪，就該好好在家獃著，有什麼話不能以後說？」
江慕喬偷偷的掐了江晗一把，江晗吃痛，卻仍對沈嬌怒目而視。
沈嬌柔柔一笑，漂亮的眉眼間，悵然卻一閃即逝。
「見過雲麾將軍。」沈嬌行禮后嘆道，「以後，以後怕是來不及了。」
以後來不及，這話什麼意思？
沈嬌抬眸，帶着幾分痴迷。打量著江慕喬。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在進宮前來找安王妃一趟，她和安王妃交情不深，從前還有過嫌隙，交情一般。
然而她就是控制不住。
如今看到安王妃清麗溫婉的模樣，方才曉得為什麼要來一趟。
她羨慕，也嫉妒。
從前世人嘲笑江慕喬嫁給了病秧子安王，如今再看，又有誰能比她嫁得好？
女人的幸運亦或是不幸，是能從眼睛裏帶出來的，安王妃面上帶笑，眼裏有光，正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她羨慕的心都要碎了。
沈嬌打量的目光太過奇怪。江慕喬眉頭微皺，江晗橫身擋在她身前，警惕道，「你看什麼？」
收回了目光，沈嬌心中越發酸楚，「雲麾將軍待王妃可真好。」
江晗回答的理所當然，「這是自然，她是我妹妹。沈姑娘。你過來到底是什麼事？」
「沒什麼。」沈嬌錯步，望着江慕喬淡淡道，「安王妃，我來跟你道別的。」
道別？
江慕喬因為這兩個字，不解更是多了一層，沈嬌要去哪兒？孫公子已死，沈家又出了變故，她能去哪兒？還有，沈嬌的模樣不像是告別，倒像是訣別。
心中有了思量，江慕喬斟酌后道，「沈姑娘。你可需要幫忙？」
這話讓沈嬌愣了愣，反應過後垂下眼眸掩住淚意，她自嘲的笑了笑，「安王妃。你我交情我一般，可你卻是沈府出事之後，唯一問我是否需要幫忙的。」
心中感慨樹倒猢猻散，江慕喬語氣更柔和。「我也僅能幫一些小忙罷了。沈姑娘，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要往前看，節哀。」
沈嬌紅着眼圈應了，又朝江慕喬點點頭，「多謝安王妃致沈府哀。日後，我不會與你為難。」
這話更奇怪了，今日沈嬌這模樣無一不透著蹊蹺，並且江慕喬話中的節哀其實是有兩層意思，一個是孫家公子，另一個才是沈國丈。
可聽沈嬌的話，沒有一絲提及孫家公子。
她越發疑惑，想着如何問才妥帖。
只是江晗更氣了，「什麼叫不與我妹妹為難？你們沈家做了什麼，旁人不知，我們心裏可清楚的很！沈姑娘。今日天不好，你早些請回吧。」
沈家做了什麼，這句話在沈嬌心中打了一圈，她若有所感，只朝江慕喬點頭，「安王妃，就此別過，保重。」
她沒頭沒腦的來。卻又沒說清楚來的緣由，江晗看了眼她的背影，只問，「她是不是有病？」
江慕喬收回目送沈嬌遠去的目光，琢磨道，「沈家恐怕又有事情發生。並且，看沈嬌那樣，似乎還不知道孫公子已死。」
江晗便又起了壞念頭，「那我找人讓她知道。」
他這人愛憎分明，恨透了沈昭忠，也厭惡所有的沈家人，沈嬌同樣不例外。
江慕喬曬笑，「她既然不知，也就罷了。兄長，沈嬌和沈昭忠是兩碼事。」
江晗覺得這就是一碼事，都姓沈，能有什麼好東西？
他氣咻咻，「日後不要和姓沈的打交道，沈家和咱們江家，八字不合！」
曉得兄長的脾氣，江慕喬應了，又趁勢送他回去。
他走了以後，江慕喬回到了院中，楚雲錚正靠在榻上看醫書，看到她露出笑模樣，招了招手道，「過來坐。他們都走了？」
「走了。」江慕喬跟他擠在一起，看着他手中的醫書，立時道，「正好，上次都沒能好好教你，近來有空，你也多學點。」
兩人進了書房，小白也湊趣的顛顛兒進去。
它長大了許多，也更加聰慧，深知這安王府上誰才是需要討好的對象。
見江慕喬坐好之後，它奮力的攀上她的膝頭，又沖楚雲錚叫了聲，搖搖尾巴，諂媚至極。
楚雲錚彈了彈小白的腦袋，輕哼道，「這崽子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