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卜卦
崔老太尉方才滿意,「總算聰明一回。」
說罷看着稍遠處,江慕喬還等在原地,不時的朝這邊張望着,面色略帶不安。
「走吧。」崔太尉道,「若是再不過去,喬丫頭就該等着急了。」
江慕喬的確有些忐忑,雲錚和外祖父兩人氣場不合,再一下棋,恐怕又要吵。
然而她見兩人有說有笑一起回來,不由震驚。
她已經做好調停的準備了,這兩個人居然能和平相處出。果真是奇了怪了!
瞧見外孫女,崔老太尉興緻更高了一些,「喬喬還在呀,正好。雲錚今日說要請老夫吃酒,一會兒你可不許攔著。」
楚雲錚,「……」
江慕喬更吃驚,雲錚今日轉性子了,要請外祖父吃酒,還不許她攔著?
崔老太尉拿眼覷楚雲錚,還催著問,「是真的。不信。你問雲錚他是不是說過這話。」
讓楚雲錚深感憋屈的事情不多,今日,算是一件。大丈夫能屈能伸,面對崔老太尉潑過來的這盆黑水,他笑着忍了,「是,喬喬今日你莫攔著。」
江慕喬臉色不虞,「你怎麼能縱容外祖父吃酒?他不能多沾酒。」
崔老太尉據理力爭,「那老夫不管!雲錚答應老夫的,你若要罵,就只管罵他,反正今日老夫要過癮。」
他說着這話,心中卻得意。
讓這小子給他挖坑,還不肯說實話,今日就叫他挨罵還不能回嘴!
還真叫老太尉料對了,他非但沒回嘴,還主動開口,「喬喬,今日我們來外祖父高興,你就讓他儘儘興。」
崔太尉自覺捏住了楚雲錚的七寸,越發喜上眉梢。
可也就在這時候,卻又聽他道,「大不了從明日起,再叫外祖父戒了。告訴舅父,以後誰也不能給外祖父送酒。還有,要叫人務必看好外祖父,免得他出門的時候沒留意又吃上酒了。」
崔太尉,「……」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這過河拆橋的臭小子!
江慕喬心領神會,當即順着楚雲錚的意思往下道,「也對。外祖父若今日要盡興,那就盡吧。我這就去和舅父說一說。」
崔太尉氣絕。
她還是不是叫自己外祖父了,怎麼凈偏幫着楚雲錚使壞!
這頓酒,到底沒叫老太尉盡興,不過他也喝到了嘴裏,三分酒意上頭。話也更隨意了些,「雲錚,你早該想通了的。老夫做過太尉,也做過帝師,觀氣的本事也有一些,早看得出他不成大器。反倒是你……」
這話實在叫人驚駭。
舅父在一旁聽的面色大變,一面使眼色讓舅母遣散了下人,一邊扶著老太尉,「爹,你喝多了。」
崔老太尉推開他,定定的瞧著楚雲錚,「老夫沒喝多。清源你先出去。老夫有些話單獨和喬喬和雲錚說。」
舅父猜到了他們要談什麼,直覺駭然。
見崔老太尉堅決,方才朝楚雲錚看了眼,然後帶着舅母出門。
屋子裏除了他們三個再無旁人,崔老太尉這才開口,「雲錚,你既然不低調藏拙了,那就去爭。男子漢大丈夫,要死也要死得其所。」
楚雲錚端了一杯酒遞過去,方才道,「我還不想死。」
活着不好嗎?
左右都無外人,他也不隱瞞,「外祖父,實不相瞞,我準備幫晉王。文昭今年十四,正是好時候。」
崔太尉眼神清明了一些,他反問,「晉王?可……」
可什麼?
話沒出口,他渾身一激靈。那點酒意全醒了,他又問了一遍,「晉王?」
他再度點頭,「沒錯。就是晉王。外祖父,怎麼了?」
崔太尉眼神莫測,半晌才道,「你既然答應幫晉王。那就去吧。」
江慕喬總覺得外祖父的眼神挺奇怪,可她又不知怪在何處,再仔細看,外祖父的神色已經恢復如昔。
她只得當自己多想了,然後趁著無人把今日帶來的毒藥遞了過去,「外祖父,這些葯塗抹在劍刃上,能見血封喉,你好好放着。」
原本還以為外祖父會多問兩句,可哪兒知他只問了注意事項就把毒藥收了起來,見飯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叫人送他們出去。
回去的馬車上,把小白安置好之後,江慕喬才低聲道,「我覺得外祖父有話想說,他好像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
崔太尉的異樣楚雲錚也注意到了。想到外祖父會觀氣,他微微皺了皺眉,「許是知道,可外祖父不想說,誰也無法。何況他不也說了,讓咱們幫着晉王。」
這話也對。
江慕喬又想起他們下棋時候,更好奇,「你和外祖父今日怎麼沒吵?」
楚雲錚失笑。故意移開話題,「怎麼聽着你還很遺憾?」
擰了他一把,江慕喬道,「自然不是遺憾。只是你倆不吵,還不習慣。你們說了什麼?」
「什麼也沒說。」楚雲錚靠在馬車壁上,抓着她的一縷頭髮懶洋洋道,「我求着外祖父給算一卦,看看那姓方的工匠是不是給沈昭忠提供驚雷的人,可外祖父還是不肯。」
江慕喬只道,「外祖父只會觀氣,卜卦恐怕不行。要不咱們再等等,或許那姓方的真是呢。我兄長已經去查了,不兩日就能出結果。」
楚雲錚斜挑眉,「你信?」
江慕喬,「……」
她不是不信兄長能查出,而是不信那姓方的就是給沈昭忠的幫手。
沈昭忠是何許人也,他能出動死士,行事那般嚴謹,又怎麼可能允許那姓方的工匠如此高調?
何況,這件事這麼容易被查出來,本身就有鬼。
「可惜咱們不方便下手。」江慕喬嘆氣,「京城會做驚雷的工匠就那麼幾個,人是現成的。若給咱們時間和動手的機會,應當能查出。」
這楚雲錚自然也知道,可問題的關鍵就是,皇上不讓他們查,還讓他們好好在府上休息。
心中想着今日來太尉府的這一趟的收穫,楚雲錚彎了彎薄唇,「沒準兒,過兩日就有好消息了。」
他摸了摸小白的頭,又重複了一遍,「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