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 大齊第一賢后
風波過後，那些之前信奉皇後娘娘的百姓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家之中，做着和從前一樣的活計，然而他們的心情已經截然不同。
他們仍然尊崇皇後娘娘，卻也知道什麼才是真正把娘娘放在心裏，知道怎麼做才算真正的不辜負娘娘。
也是因此，京城百姓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就連婆媳紛爭和市井之間的潑婦罵街也比從前少了一些。
偶有衝突，也很快被人勸解，「皇後娘娘身為大齊女子之楷模，你們不效仿皇后也就罷了。這般不是給娘娘抹黑么？」
「就是，大齊倡導女子要賢良淑德，你們這算什麼賢良淑德？」
「對，有這功夫讀幾本書不好么？聽說皇後娘娘是有名的才女。《葯經》就是她寫的。你們不去讀書，卻在這裏浪費時間吵鬧，這是個皇後娘娘丟人！」
吵架的人面紅耳赤的分開，再不提這事兒。
可這事兒，卻傳到了京城之中，江慕喬聽的目瞪口呆，「這都跟我有什麼關係？」
百姓們狂熱起來，可真是什麼都能扯上關係！
楚雲錚失笑。「你還不知道么？現在大齊上下，你是第一賢后，當世女子之楷模，我輩之翹楚，巾幗不讓鬚眉的典型。」
這段時間江慕喬一直在含涼殿裏安心養胎，前幾日聽過來探望她的靜芙表姐說過幾句。
這會兒又聽楚雲錚說了一遍，越發哭笑不得，「你去跟李立說一聲，讓那些說書先生收斂一些。捧得越高，日後我不就摔得越慘？」
「誰敢讓你摔跤？」楚雲錚不以為意。
只要他還是一天皇上，她就高枕無憂，這些事情，根本不必擔心。
江慕喬輕嘆，「還是讓他們收斂一些吧。我也沒他們說的那麼好，至少，親手為你做羹湯，帶着宮女們做針線，還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這些我都是做不到的。」
楚雲錚哈哈大笑，「也沒人要你做得到，不過是話本子上那麼一寫罷了。」
尋常百姓，哪兒能理解到宮中的生活。
話本子上寫這些，無非是讓百姓們有個參照，不那麼高高在上罷了。
江慕喬越發無奈。「是沒人要求，我也做不到，可百姓們都當真了。昨日我聽靜芙表姐進來說，市井街頭都傳言我每日是不是給你做烙大餅卷大蔥，還有每日打理葯田，挑水是不是都用的金鋤頭金扁擔……」
她多了幾分哀怨，「你再不讓李立收手，以後編排的就不是我這個當皇后的了。指不定百姓會想你這個當皇上的，是不是每頓飯都要吃饅頭蘸蜜糖。」
百姓們不識字，沒多少的想像力，聽說書先生說那麼一些，便想着宮中皇后和皇上的生活也跟他們沒什麼兩樣。所以才會傳出這些近乎鬧笑話似的傳言
江慕喬並不介意，只是每每想到，都覺得十分叫人無語。
楚雲錚原本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可聽了聽江慕喬的描述，不由點了點頭，「是該讓李立收斂一二了。」
之前是要讓皇後接地氣，方才能順利的破除那些信徒的危機，可如今那些信徒已經散了，倒也不好在民間吹捧過甚，否則百姓們沒見識，還指不定要鬧出多少笑話。
江慕喬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太出名了也不好。」
楚雲錚含笑。「你本該如此。」
他的妻子，他的皇后，通曉最艱深的醫藥學，寫出了足以流芳千古的《葯經》，她本該被世人如此敬仰。
可她不稀罕那些名聲，如今一心一意的呆在含涼殿，替他生兒育女。
「辛苦你了。」楚雲錚握着她的手，「等到國事平定。孩子也大了一些之後，我找機會帶着你出京。」
「你不是一直都想看看大齊四野的風貌么？」他道，「不會太久的。」
江慕喬怎能不知他在安慰自己。
這政務如同韭菜，一茬還沒落下，另一茬便又起來了，不管什麼時候都沒有平定和結束的一天。
楚雲錚垂眸，目光不由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自從朝野上下得知喬喬已經有了身孕之後，大抵上都是一個想法，希望皇後娘娘能一舉得男，也好給大齊誕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江慕喬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心中微微一動，「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楚雲錚搓熱了掌心。輕撫上去，「我在想，不知道這孩子是男是女。」
從未聽他說過類似的話題，江慕喬也有幾分好奇。「那你想是男是女？」
楚雲錚含笑反問，「要聽真話嗎？」
「自然要！不過你說真話也沒什麼用，生孩子這件事，決定權不在我。而在你。」她回答的乾脆，「即便跟你想的不一樣，我也絕不會像香秀嫂子那般內疚。」
楚雲錚從善如流的答道，「好，都怪我，我負責任。」
「既然都是你負責任，那你可以說了。」江慕喬正色，「反正跟我無關，我不會生氣。」
她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他越發多了幾分笑意，「告訴你也無妨，我跟大舅兄一樣，從前也想着要一個女兒。」
姑娘家的，嬌嬌軟軟，若是能像喬喬一些，那便更好。
江慕喬敏感的意識到了。他說從前！當即不滿，「那現在呢？你又改了主意？是不是聽那群大臣念叨多了？」
楚雲錚搖頭，「不是。」
「我是想着，若要是個女兒，就要好好撫養女兒長大，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定不捨得苦着累着她。」
「但是若是兒子就不一樣了。兒子日後要肩負一國重任，豈能任由他肆意？並且。若是能早早的培養成材，你我二人也能早日放下大齊的一切，遊山玩水，豈不指日可待？」
江慕喬，「……」
若真是個兒子，這還沒生出來呢，便被重任壓頭。
「這不太好吧。」她無語道，「兒子也一樣是個寶。」
「當然不一樣。」楚雲錚認真的糾正她，「女兒是嬌生慣養的寶，男孩兒則是寶玉的寶，玉不琢不成器，自然要好好打磨，好生調教。」
這孩子還沒出生，若是女兒倒也罷了，可若是個男孩兒，得知自己肩負的使命如此之重，也不知心中會是怎樣的感受。
說起這事兒，楚雲錚倒是多了幾分興緻，「我聽說有人用診脈之法，可以斷定男女，不知是否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