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 是個人才
棉棉的語氣讓江慕喬不由失笑，「你都明白什麼了？」
棉棉有些害羞，「自然是明白奴婢之前多過分了。奴婢在衡芳醫館才知道，女人懷孕越是什麼都不做，越是對身體有害。唯有適當動一動，才能更加康健，生出的小皇子也更壯實。」
江慕喬看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她這幾日脈象不過稍稍明顯一點點，棉棉就說是小皇子。
看着娘娘神色。棉棉臉上飛起一抹尷尬的紅，她小聲道，「奴婢私心裏只是這麼想一想。」
不只是她。盯着娘娘肚子裏動靜的恐怕都是這麼想的。
江慕喬輕輕撫了撫小腹，「可本宮不願意聽這種話。不論兒女，都是本宮的心尖肉。棉棉，日後這話切勿提起。」
她態度慎重，棉棉連忙搖頭，「奴婢日後絕不敢犯了。」
輕輕點頭。讓棉棉先出去，江慕喬則坐在窗邊沉思了片刻。這孩子來的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快一些，她雖然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真的得知他來了，心情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前幾日，棉棉和雲錚管的太嚴，讓她只顧著抗爭，其後又出了信徒那檔子事兒，讓她無心多想。
可就在剛剛，棉棉的那句無心之言，忽的讓她意識到了從前香秀嫂子曾經有過的壓力。
只不過不同的是，當時兄長日思夜想，甚至險些被騙，都是因為兄長想要個女兒。
可自己腹中這個，怕是所有人都盼著是個兒子。
不說別人，單皇祖母，恨不得一日遣三趟人過來問，她有沒有什麼別的害喜的癥狀。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托著腮，江慕喬深深的嘆口氣。
從前是懷不上煩惱，如今這是懷上了，可煩惱一點也不少，沒了這出又那出。
她該怎麼跟人說，這孩子是男是女早在懷上的那一剎那就確定了。並且吃什麼害喜什麼癥狀看男女，更是白搭？
這一聲嘆息，剛好被回來的楚雲錚聽到。
背完醫書，楚雲錚已經很能理解她眼下的狀況了。他快步走近。「可是心情不愉快？」
醫書上寫了，懷孕的婦人情緒和脾性會格外多變，務必要順着哄著。
楚雲錚從前就是身體力行，如今背過醫書之後，更是頂點的風吹草動就緊張不已，「可是有什麼讓你不舒心的？宮裏可是呆膩了？我明日退了早朝，陪你出門散散心可好？如今什麼都沒有你高興最重要。」
醫書的效果非凡，他再不會像之前那樣拘着她了。
看着眼前這張俊臉，江慕喬的不快消散許多。「沒什麼，剛剛只是在想那些信徒的事情被處理的怎麼樣了。」
「很是順暢。」楚雲錚笑道，「我來正是要告訴你這件事。」
「李立的手腳很麻利，他已經把京城包括周邊地區的說書先生都登記在冊，並且一人發了一份加蓋官印准許說書的憑證。日後各大茶樓酒館，唯有持有此憑證的說書先生方才能上台說書。否則按罪查處。」楚雲錚笑道，「消息一出，那些說書先生蜂擁而至，聽說在朝廷登記造冊之後就是官府人出身，並且還能拿到俸祿，更是有高興的給李立當場磕頭的。」
江慕喬能想像得到那個場景，可這件事出人意料的順利卻，她又問，「那些大臣沒有反對的？還有那些讀書人。十年寒窗苦讀考上了才能得個官身，這些說書先生被收編，日後就有了朝廷的正經身份。他們願意？」
「願意。」楚雲錚把她走後御書房那些大臣的反應都說了一遍，輕哼了聲，「如今他們乖覺的很。對該反對什麼，支持什麼，心中門兒清。更何況，說書先生的正經身份和當官還是有很大不同的，明眼人多半也不會因此計較。」
這倒是真的，說書先生倒底是下三流的行當，多在市井販夫走卒之間風行，更何況即便是有了正經身份，也不是當官，最多和朝廷之前登記的鐵匠鋪子的身份差不多。
「然後呢？」江慕喬又問，「開始行動了么？」
提出想法后她便沒管這事兒，也不知那些信徒被處理的如何了。
楚雲錚笑道。「聽我說完。那李立毛遂自薦，倒也有幾分巧思。他把那些說書先生登記造冊，還按照朝廷現在的打算，找人編了一出話本子，讓那些說書先生背會。非但如此，還命人專門給這些說書先生打造了一架馬車。馬車有棚，四面的車壁可以打開，馬車裏面架了一面鼓。屆時說書先生開張會先敲鼓，然後才會開嗓。」
「至於說的內容，自然就是朝廷提前編纂好的，這樣以來朝廷有什麼打算，或者想叫百姓們知道什麼，只消告訴這些說書先生，讓他們在四野傳唱。半日之內，京城百姓就能知曉。若日後發展成熟，便是邊境地區，也能在半個月內知曉朝廷的安排和打算。」
江慕喬無語，「……可真是個人才。這不就是御賜說書么？」
「御賜說書？」楚雲錚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深以為然。
說書先生已經準備好，馬車和大鼓也已經準備好了，李立瞅准了時機，跟皇請示過，是否讓那些說書先生出發。
御書房裏，李立格外容光煥發，「皇上，微臣不敢獨佔功勞，已經跟那些說書先生說明這都是皇後娘娘的好法子。他們無法進宮，都朝着皇宮的方向拜了拜，懇求微臣把他們的心意奏表娘娘。他們還道，定然會不辱使命，不負皇恩！」
楚雲錚淡淡的笑了笑，難得開口誇讚了句，「辦的不錯，皇后都誇你是個人才。」
李立幾乎是飄着出的御書房。
他聽見什麼了？皇上誇他了！甚至就連娘娘也誇他是個人才！
回到府上，李立去祖宗祠堂痛哭流涕的哭了一場，「爹娘爺奶啊，我出息了，皇上和皇后都誇我了，日後咱們老李家有望了！」
哭了一通，李立愈發盡心儘力的去做好這件事。
而聽說李立被誇，朝臣們的反應則相當一致，這也行？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