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離開
「現在呢？」
混亂的空間給眾人不太安定的感覺，這裏太過枯燥，只有各種初生的混亂氣體在修補虛空這一個大空洞，零看到眾人有些坐卧不安的樣子，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看向混沌：「那傢伙死掉了？」
「沒有，昏過去了——狂暴狀態被吾打散了，混沌元素被壓制回了碎片中，沒有什麼事了，他還飄在混亂的空間裏面——空間這一屬性還未修復好，這裏的空間重重疊疊，很容易落入錯位空間裏面，不過吾正在引導他出來，過一會兒你們就能見到了。」混沌雙手抱臂，看着某一處空間，黑色的眼睛裏掠過一縷光芒。
「吾先回去了，打得有些累了。」
混沌長舒一口氣，揉了揉手臂，丟下一句話，讓的眾人一愣，一轉過頭，就見到他身上瀰漫的黑氣宛如退潮一樣回縮，黑色的長發蛻變成彩色，那股暴躁不安的恐怖氣息也在幾個呼吸間消散乾淨，盡數縮回了雲諾星體內。
眾人面面相覷，靜等了一會，幾分鐘后，雲諾星眼睛睜開，待得看到那熟悉的彩色佔據了他的眼瞳時，眾人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是那個傢伙回來了。
雲諾星眨了眨眼睛，突然咧咧嘴，伸手揉了一下肩膀：「那混蛋真是不客氣，將我身體折騰得快碎了……我這小身板哪受得了他的力量。」
小月亮呼的一下沖了過來，玉手揪着他的長發，抓着他的手臂看來看去，好一會後才退後半步，狐疑的看着他：「哥哥，沒事了？」
「……不，渾身痛得要命，並不像是沒事……」雲諾星感覺了一下，隨後很認真的搖搖頭。
「沒事，笨蛋一號是屬小強的，這點程度的小事干不掉他的——以往的時候哪次不是將自己都玩到躺地下了，現在還能站着，說明情況不錯。」零擺擺手，一句話讓眾人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雲諾星苦笑：「不要說得好像我很喜歡玩命成么，誰沒事喜歡把自己往死里折騰啊，這不是沒有辦法我才……」
眾人：「行了，你就是玩命上癮，多說無益，不接受辯解。」
雲諾星苦笑。
哈瓦因他們看着這片混沌地帶，忍不住長嘆，見到他們說完話，這才道：「這裏的虛空，要自我修復一段時間了，不過在爆發前我們已經將那些世界丟的亂七八糟，緊急情況下都不知道丟到哪個地方去了。」
「嗯……需要幫忙嗎？」雲諾星乾笑着問道。
「哦，這倒不用，收拾這裏的殘局就讓我們來吧。」哈瓦因笑呵呵的搖搖頭，伸手指向前方，道：「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雲諾星與零神色一凝，點點頭，將視線轉向哈瓦因所指的地方，那裏的混亂地帶，氣體突然被遠遠推開，不穩定的空間中，極其突然的出現了一個人，十幾條金色的光線在體外饒了一圈又一圈，繞着他不停地旋轉，那人赫然便是那虛空生命，此時他雙手垂下，在身前虛合，雙手間，是一顆金色的星球，也是他們費勁追尋的最後一塊碎片。
「真的是不遠萬里……呼，縱跨元界跑來這麼遠的地方，上天入地的……終於啊。」零一句話嘆了三口氣，任誰都能聽出他話音裏面的疲倦，他是時間的生命，是時間的化身，即便如此，時間也是會感到累的，只是他不能停下來而已。
元羲等人相視一眼，也是輕嘆一聲，林笙忍不住道：「這麼奇妙的一次旅程，終於也迎來了終點。」
溟溟蓮步輕移，走到雲諾星身旁，潔白的羽翼輕抱了抱他，柔聲道：「哥哥，去吧。」
雲諾星點點頭，與零對視一眼，兩人從規則領域中跨出，張開規則領域，身形一晃便來到那虛空生命面前，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後者。
這算是他們真正的第一次見面吧，剛剛戰鬥的時候，他們可沒多大的功夫打量這個強大的敵人，此時這虛空生命身上的混沌元素已經完全沉寂了，一星半點都沒有留下來，全部都回到了碎片中，此時看上去，這個虛空的生命才是純凈的，雲諾星他們從他身上感應到了浩瀚的力量，彷彿面對着一片虛空。
說起來，虛空生命就是虛空的象徵呢，而且是八元界的虛空，讓他們感覺有些微弱的熟悉。
雲諾星伸出手，輕易的穿過那十幾條金色的光線，碰到那金色的星球，被壓制在靈魂中的八塊碎片的融合體都忍不住輕顫了一下，也許是因為即將歸來的最後一塊碎片吧？
從那少年手裏將最後一塊碎片取走，雲諾星剛鬆了一口氣，一抹白光突然從碎片里爆發出來，極其突然而快速，讓得他們二人一驚，不過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危險，自然也沒有做什麼措施，任由那白光將他們二人吞沒。
眼睛睜開，看到了一片燦爛的星河，這是碎片中蘊含的記憶，雲諾星與零並不感到奇怪。
視線中，十幾顆黑色的星球混亂的排布在這片星域中，黑色的太陽照耀出令人心生不安的黑色光芒，這片星域，有着濃烈的不祥力量流轉，那股力量他們二人都已經不陌生了。
混沌元素！
這是一片被混沌元素佔據的恆星系，這片星域中，到處都飄蕩著那種混亂而狂暴的力量，那種力量壓塌了這片星域，將時間空間都攪亂——這是一片即將覆滅的空間，等到混沌元素積攢到一定程度，這裏便會從規則上自我崩塌。
「這是……」這裏是碎片的記憶中，不過十分真實，真實到零能感覺到這片星域的氣息，還有那混沌元素的氣息，有點不一樣，有點什麼不太一樣的東西……
「這是源生混沌？」
「啥玩意？」聽到零驚愕的聲音，雲諾星轉過頭，就見到前者錯愕的瞪大眼睛。
零沉吟一會，道：「好比在自然界裏天生的元素之力一樣，火焰，森林，大地，與之相對應的火元素，木元素，土元素，它們可以在天地間誕生，不沾染任何其他的氣息，即是源生元素，由天地自我誕生的……」
「那麼，冰元素呢，你覺得天地間會自我誕生冰元素嗎？」零語氣莫名的問道。
「說啥呢，南北冰界那些冰不就是……」雲諾星翻了翻白眼，還沒說完，自己就頓了一下。
「那是水元素，那不是冰元素，不是說形態是冰就是冰元素的，實際上，冰山也好，冰川也好，蘊含的都是水元素。」零輕聲道。
雲諾星撓了撓頭：「也就是？」
「天地間會誕生源生元素，卻不會誕生源生的……變異元素。」零又道。
這回雲諾星明白了，隨後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伸手指向遠處的星球：「那你剛剛說這是源生混沌……混沌元素是由暗元素變異到極致誕生的特殊產物，那不是扯淡……」
「嗯，就是扯淡，很扯淡，這個我現在解釋不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父親大人』當年來過這個地方，見到了些『源生混沌』，這是不爭的事實。」零皺眉點了點頭。
見到他苦惱的樣子，雲諾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了，想不通的就不要硬想，不管怎麼說，反正這裏有一大片的『源生混沌』是不爭的事實，既成事實，多思無益——反正想不明白了，知道有就行了嘛。」
零苦笑一聲：「有時候也很羨慕你這種沒心沒肺的思考方式。」
這碎片的記憶自然不只是為了讓他們見識一下這些「源生混沌」，停頓了一兩分鐘后，雲諾星與零就見到，在那些錯亂排序的十幾顆星球，突然劇烈顫抖起來，一道道黑色的光柱貫穿整顆星球，大地龜裂開，黑色的光環從星球中炸開，而在這些星球排布的中心位置，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黑髮黑袍。
那是弦月！
弦月出現后，手裏抓着什麼東西，稍稍一引動，那些衝上星域的黑色光柱突然轉向，全部指向了他，他的氣息在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中徹底的爆發出來，強大得足以崩裂整片星空，事實上，在他力量完全釋放出來后，這片世界的星空也在搖搖欲墜，萬千星辰光芒黯淡，彷彿即將熄滅。
那黑色光柱聚焦了一分鐘，漸漸的黯淡了下去，最後徹底的消失，隨着光柱消失，那十幾顆星球也在這一霎突然的分崩離析，像是自我瓦解，碎裂開來，暴露出它們黑色的核心，只不過，那些核心也已經黯淡無光了，它們的能量隨着光柱的輸出被用光了。
「轟！」
一聲劇烈的轟鳴聲在星空中炸響，足有幾萬億里龐大的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直的穿透了世界屏障，湧進了虛空中，同時，一道波動以無限的速度在剎那間傳遍了整片虛空，即便是遠離這裏的世界，也在頃刻間突然感覺到了這股波動，這個世界，這個元界的所有生命，都感覺到了這波動，宛若神諭！
「欸？」雲諾星愣了一下，被這絢爛的光柱給迷了眼，但是感覺到那波動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怎麼了怎麼了？剛剛那是？」
「天神宣言，向整片虛空宣告，一位天神的降臨，向所有人說，他的誕生……」零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道：「原來……『父親大人』是在這裏成為天神的——這裏是五元界，『奈納爾』所在的地方……這個地方曾經誕生過源生混沌，難怪碎片會來這個地方！」
「重演歷史？」雲諾星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
「也許吧，『奈納爾』這個地方，說準確點，五元界、上位面，這個世界、這個坐標在七十多紀元前，『父親大人』就在這個地方成就了天神——曾經的一幕……經過了幾個時代的更替，下界也重新來了許多次，原本那個世界早已不可尋，只是奈納爾湊巧的碰上了這個坐標，碎片……」零幽幽的說道。
「那不是無妄之災？」雲諾星苦笑一聲，本來奈納爾世界裏的人都活得好好地，沒有作死，沒有搞什麼大災難，只是因為一個不小心的碰上了這個巧合，就被混沌元素入侵，被虛空獸追着打，從此寧靜的生活一去不復返，每天將心眼提在嗓子裏，如此混亂的過了幾千萬年，要不是有靈族在，估計早就滅掉了。
「也許重演不出曾經那一幕了才湧上混沌元素吧，源生混沌即便是存在也不可能時刻出現——雖然這樣的重演奇怪了一點。」零撓撓頭：「『父親大人』成就天神的時候肯定沒有我們這般輕鬆，在這裏應該經歷過很多場戰鬥，永無止休，規模肯定也更加浩大。」
「將十幾顆星球都幹掉了，能不浩大么？」雲諾星翻了翻白眼，又道：「不過我們將虛空都打沉了，不是更加大動靜么？」
「呃這個……」零也是乾笑一聲，突然神色一肅：「不對，現在不是比誰更能鬧的時候。」
「記憶重演完了，我們出去吧。」
雲諾星看了眼頭頂上逐漸消散的巨大光柱，點點頭，心神一動，與零一起離開了這裏。
再度睜開眼睛，雲諾星低下頭，手上握著的那塊金色星球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透明的白色圓球，讓他愣了一下，連忙看了看靈魂中，那一顆星球也是不見了，想來是九塊碎片自發而動的融合了吧。
「唔……雙子神契有反應，自發而動——是提醒我們該走了嗎？」
出來后，零就說了這麼句話，讓雲諾星又是一愣，手掌按了下胸口，他也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自發而動的運轉了起來，在他們二人之間形成了共鳴。
「呃……這就要走了？感情在別人的地盤鬧騰了一下，目的地達成拍拍屁股就要跑了？」雲諾星苦笑一聲，這麼混賬的事情他似乎有些做不出來，好歹也要善後一下什麼的吧……
「哈瓦因他們是五元界的神族，他們處理起來比你這個外行要熟練多了——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厚道，不過此時還是將這些事情都交給他們吧，我們還有我們要做的事。」零頓了一下，突然戲謔道：「而且你沒忘記吧？現在你還是在秘境之旅中哦。」
「哦草……我真的已經把這件事給全部丟到腦後去了。」雲諾星抽了一口冷氣，一巴掌蓋在腦門上，最近忙的事情有些離奇，有些出奇，還有些奇幻，讓他都忘了其實本來他們應該在秘境之旅裏面的，卻是莫名其妙的跑到五元界大鬧特鬧……
「那他怎麼辦？」雲諾星想到了什麼，伸手指向那虛空生命，此時金色的星球離開后，那少年身上的金色線條也不見了，依舊是昏迷狀態的飄着。
零沉吟了一會，道：「帶回去吧，他本身就是八元界虛空的化身，便將他帶回八元界去吧。」
「這傢伙也是無辜，在虛空裏睡得好好地，被碎片給卷到這地方來了——說起來，這不會是為了重演歷史必須的人吧？」雲諾星撓撓頭，碎片裏面封印了伏清和古錫一群惡魔，離開封天之地的時候，順帶將它們給帶走了，還在虛空裏面順走了一個虛空生命，這才穿過元界壁壘來到這五元界。
零苦笑着搖搖頭：「誰知道呢。」
兩人整理了一下，手裏的那個透明圓球正散發着明亮的光芒，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告訴他們二人，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能揣兜里，回到八元界再說了。
零拽著那少年，與雲諾星一塊回到了眾人身邊，後者看着哈瓦因，道：「哈瓦因，咱要回去了。」
哈瓦因愣了一下，片刻后便明白了什麼，點點頭：「是回八元界對吧。」
「嗯……挺過意不去，原本應該留下來幫忙善後，但是有些原因，突然告知我們應該離開了。」雲諾星乾笑着說道。
「沒啥，這次的虛空塌陷並沒有影響到其他世界的孩子們，至於虛空，讓它自己慢慢恢復就行了，你們也有自己的事——嘛，反正是我們不怎麼懂的事情，你也不用說，說了我們也聽不懂。」哈瓦因很乾脆的一攤手。
「讓我們送你們一程吧，當然，目送。」伊凡嘿嘿的拍了拍雲諾星的肩膀。
兩人翻了翻白眼，零將虛空生命丟給元羲，壞笑道：「那是一位神靈，抓緊點。」
元羲一個哆嗦，手忙腳亂的將那少年給抓緊，俊臉上擺着一副堅定無比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又變成了視死如歸，彷彿讓他帶的不是人，是什麼極端危險的物品一樣……
雲諾星與零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結出手印，如同鏡子一樣做出一樣的動作，一聲高呼聲傳遍了混亂地帶：「雙子神契——」
沒費什麼功夫，也沒出什麼特殊的情況，兩人又一次變成了目光空洞的「純邏輯思考」模式，不過這次稍稍有些不同，還不等溟溟開口，兩人便將元界之門給撕開了。
「五元界之旅結束了。」
「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虛空被毀滅，眾神界人身上帶有的神性太過濃重，易影響到虛空的修復，未到高階神祇，不穩定的神性也會擾亂虛空的穩定，不宜久留於下界……」
「我們該離開了。」
依舊是那空靈自帶迴音的聲音，從二人嘴裏傳出，讓得眾人臉頰微跳。
「走了走了，這段時間可累死本仙子了。」曲映仙大大咧咧的一揮手，也不管眾人什麼神情，一頭扎進了那紫色與藍色交融的空間門中，還丟下一句話：「你們要玩傷感告別什麼的別拉上本仙子！」
眾人苦笑一聲，這丫頭。
「兩個主事的大佬現在回應不了你們。」元羲苦笑一聲，還沒說完呢，魔魘一甩膀子就將他撞飛了，衝到哈瓦因面前，抓起他的手握了握：「嘿呀嘿呀，我們就先滾蛋啦，至於以後什麼的，如果哪天我們成為神靈了，也許會組團下來看你們哇。」
哈瓦因也愣了一下，隨後笑呵呵的點點頭，揮了揮手：「一路小心。」
倒是伊凡他們饒有興緻的打量著那藍色與紫色交融的空間門，抽了抽鼻子：「那邊就是……八元界嗎，我感覺到與這裏截然不同的規則……」
「咳，那邊的世界可不適合你們，嘛，也不說太多了，我們這就離開了，若是緣分未斷，以後再見！」元羲錘了伊凡肩膀一下，笑了笑，至於溟溟幾個丫頭，已經一頭扎進了元界之門離開了。
一大群人眨眼間就走得乾乾淨淨，元羲走在最後，轉身看了眼靈界的眾人，點點頭，道：「再見了。」
「保重。」哈瓦因鄭重的點點頭。
元羲嘆息一聲，背着那虛空生命鑽進了元界之門裏，雲諾星與零也飄飄然的走向元界之門，鑽進去消失不見。
混沌的地帶，就剩下哈瓦因等一群靈界的眾神，伊凡幾人有些感嘆的嘆了一口氣。
「嘛，由始至終都是一群奇怪的傢伙呢。」
哈瓦因也是笑着點點頭：「真的，很神奇。」
「不過看來這段時間有的忙了，修復虛空，如果可能的話，研究一下更高一級的虛空也是不錯的事情，畢竟生命漫長，呵呵，孩子們加油吧，我去別處看看。」
哈瓦因留下一句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讓五位大靈神等人全部苦笑，主上自己又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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